第242章 編夢
在這房間過了幾天,說來也是真奇怪,雖然這房間也沒有窗,但自從有了時鐘,郝運的生物鐘就得到恢復,時鐘顯示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就把燈關上,睡覺的時候不時地看著牆壁上的電子液晶數字,心中就有底,睡眠也慢慢改善。
每天一早,傅豐都會派人來問,有沒有做過夢。郝運的身體剛剛恢復,晚上一覺睡到天亮,哪來的什麼夢,只好實話實說。過幾天,傅豐親自過來,怒氣沖沖:「我就不信你天天不做夢,是不是想吃苦?」
「我前陣子太累了,」郝運連忙解釋,「這幾天一夜到亮,根本沒時間做夢,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好吧?」
傅豐說:「最多三天,你要是再不做那種預言的夢,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痛苦!」說完轉身就走。郝運暗暗叫苦,心想這傅豐跟他父親傅觀海真是完全兩種人,就算傅觀海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起碼做事有耐心,而傅豐不但壞,還沒城府,跟他老爹差得太遠。
兩天過去,郝運怕把傅豐惹急,只好對來查房的工作人員說,昨晚做了個夢,內容是自己被傅觀海放了出去,讓他引秦震上鉤,然後兩人都被抓到。郝運的算盤是,以此想辦法讓傅豐傳話給他老爹,如果傅觀海真有這個意思,就會把預言的夢境當成天意,而真放了自己,當然那只是理想情況。
可惜沒能成功,工作人員並沒有放自己的意思。郝運心想,看來傅豐這傢伙做事百無禁忌,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不會輕易上當,說不定他壓根就沒把這事告訴給傅觀海。工作人員告訴郝運,讓他繼續做夢。
次日,郝運告訴工作人員又做了個夢,內容是自己被傅豐給處死,傅觀海非常生氣,父子倆大打出手,都受傷。他的小算盤也是為了自保,免得傅豐一生氣要了自己的小命,但好像也是泥牛入海,沒任何回信。到了下午,工作人員傳話,稱傅總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無法驗證,就送他去手術室,體驗當年耶穌的痛苦。
郝運失眠了,這次不是因為生物鐘紊亂,而是發愁。他要編造出一個能讓傅豐相信又能驗證出來的預言夢,簡直太難,自己又不是算命先生,怎麼辦?第二天早晨,郝運興沖沖地告訴來送飯的工作人員:「喂,我剛做了個夢,夢到我拿回玉佩啦!」
「確定?」工作人員反問。
郝運回答:「是真的!你快告訴傅總!」工作人員轉身走了,不多時就回來,還多帶了個人。他打開房門,兩人架著郝運出來,他心裡非常忐忑,不知道是福還是禍。這個夢是郝運用半宿時間精心編出來的,聽上去很模糊,其實怎麼解讀都行。現在聶小倩不知去向,門生會從上到下肯定都在找她,傅豐估計做夢都想抓到聶小倩。而自己能拿回玉佩,撿現成的是不太可能,除非讓他出去,就看傅豐怎麼理解。
兩人把郝運架到那間手術室,郝運頓時傻眼:「我說,這是什麼意思?」
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傅總要你的腎。」
「喂,我說的都是真話!」郝運大叫起來,工作人員哪裡肯聽,直接把他扔到手術台上,捆住手和腳。
郝運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可我這些天根本沒夢,怎麼做啊?求求你把傅總找來,我有話跟他說!」工作人員根本不搭理,轉身要走,郝運大叫:「我真有話告訴他,很重要的,跟土司府有關!」
工作人員站在門口回頭,疑惑地看著郝運。其中一人問同夥:「什麼土司府?」另外那人搖搖頭說不知道,肯定又在瞎編,走吧。兩人剛要走,郝運說:「耽誤了事你們自己負責!我爺爺的日記里寫過土司府,那玉佩就是我太爺爺當年從土司府偷出來的!」
兩名工作人員站住,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道:「要不要通知傅總?」
「還是通知吧,」另一人說,「也許真有什麼內情呢。」這工作人員進了門,按動門旁邊的控制板,對麥克風說,「這裡是D區手術室,請幫我接傅總,有重要事彙報。」
半分鐘后,揚聲器中傳出傅豐的聲音,聽上去很不耐煩:「又有什麼屁事?」沒等那工作人員回答,郝運已經扯著嗓子大聲說:「土司府,是土司府的事,我在那府里做過預言的夢,那時候沒戴玉佩,但我流過鼻血!」
工作人員連忙說:「對不起傅總,我也不知道應該不該彙報,我是怕萬一錯過什——」被傅豐打斷,「把他帶回來,馬上!」
兩人迅速鬆開郝運手腳和手術台之間的扣帶,再次反剪扣好,又架著帶回房間。沒多久,傅豐來了,表情很不善。他擺擺手讓工作人員都出去,關上門,半個人也沒留。傅豐問:「你說你爺爺的日記,是什麼意思?」
郝運只好說出爺爺日記的事,傅豐雙眼放出光來:「日記在什麼地方?」
「在我同學大鵬家裡。」郝運回答,「你們可以去找,我讓大鵬的父母幫你們開門。」
傅豐說:「沒有我們打不開門,說地址!」郝運知道隱瞞沒用,就說了地址。傅豐立刻安排人到瀋陽去辦,門生會的信徒果然遍布全國,只一個小時,傅豐就得到彙報,已經拿到那本日記,傅豐讓對方用最快速度送到南京來。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傅豐哼了聲,「要是還想矇騙我,我會讓你後悔爹媽把你生出來!」郝運苦笑,說都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矇騙不矇騙的,只要你別再逼我大白天說夢話就行。
下午兩點鐘,傅豐的手下已經到了南京,郝運很佩服這些人,動作是真快,從瀋陽飛到南京,再快的直飛也得兩個半小時,加上乘車和辦手續,得一分鐘不耽誤才行。傅豐拿著這本日記,從頭慢慢翻到尾,邊看邊思索,不時地仰頭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問:「你去土司府找過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