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追查
不管怎麼說,這事也是發生在受雇期間,鄧英俊對鄭龍說,他出於人道,吳強從火化到安放骨灰的費用都由他來出。郝運和秦震原以為鄭龍會趁機敲大家一筆錢,沒想到鄭龍只點點頭,多一句話都沒有。
鄧英俊從銀行取了兩萬交給鄭龍,讓他代為處理,鄭龍問:「你們要幹什麼去?」
看著鄭龍的表情,鄧英俊說:「我們要再回土司府,好好查查這事。」
「對,還算你們有良心!」鄭龍紅著眼圈,「那個什麼姓梁的老頭有嫌疑,好好問問他!等我處理完老吳的事,也馬上過去!」三人連連點頭。
大家拍拍鄭龍的肩膀離開醫院,郝運找了間網吧,將U盤裡保存的那幾段監控視頻文件分別傳到三人手機中,以備日後隨時調出來查看。
在從昆明到玉溪的大巴車上,鄧英俊問:「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強真能是腦癌晚期?」
秦震回答:「你信嗎?」
鄧英俊搖了搖頭,郝運也說:「那有這麼巧的事!那吳強身強力壯,早不病晚不病,非得在那天半夜我們調查土司府的時候發病?反正我不信。」
從玉溪乘旅遊專線大巴車又回到土司府,這裡已經恢復開放,遊客還真不少。門口的梁伯仍然坐在那裡,笑呵呵地收著門票。三人拿著剛買的票進門,梁伯把郝運手裡的票接過來,掃了一眼,那張醜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怎、怎麼是你?郝、郝經理?」
「是啊,回來看看你們。」郝運皮笑肉不笑,進了大門。
三人直接到辦公室,小錢正跟趙組長坐著聊天,看到三人進了門,立刻都站起來,表情很緊張。之前三個人已經商量好,見了他們先不多說,而是察言觀色,看對方是什麼態度,再調整談話的基調和氣氛。趙組長說:「這不是鄧老闆和秦部長、郝經理嗎?怎麼又回來啦?那位吳、吳副部長怎麼樣了?」
鄧英俊往沙發上一坐:「他啊,徹底不疼了。」
「哎呀那就好!」趙組長說,「剛才我還跟小錢說呢,你們也是吉人天相,肯定沒事兒!」小錢也跟著點頭說沒錯。
郝運哼了聲:「人死了怎麼還能好?」
一聽這話,趙組長和小錢頓時全都傻了眼,半天才問怎麼死的。鄧英俊說:「你們還好意思問呢,死的那叫個慘,五官沒一個在原來地方呆著的,還七竅流血,這怎麼回事啊?」小錢連連擺手,說我們也不知道啊,你們都看見了,晚上我就在辦公室睡覺呢,連門都沒出。
趙組長問起那晚的情形,小錢就又說了一遍,他不知內情,就說聽到有喊聲時候就出去,來到前廳的主卧室,也就是李潤之的那間正房,看到五個人都在,吳副部長已經五官流血倒在地上了。趙組長奇怪地問:「大半夜的,吳副部長怎麼會跑到前廳主房裡去?」
「我們也不知道!」郝運雙手一攤,開始裝傻。
小錢說:「本來郝經理那天晚上讓我打開監控頭,說要錄土司府的夜間監控視頻,到時候回飯店播放冒充連線直播,可我在電腦里怎麼也找不到那天晚上的監控文件,不知道怎麼回事。」
趙組長把手擺了擺:「破電腦都壞多少次了?找不到文件也正常。」
「當晚,鄧老闆來敲我門要被子蓋,」小錢說,「可我沒有多餘的,他就又去敲老梁的窗戶,好像沒敲開?」
秦震連忙說:「我們就是來問這個事的,那天晚上老梁並不在自己的房間內,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回事?」小錢和趙組長互相看看,都搖搖頭。
小錢努力回憶:「記得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聽到有聲音,就趕緊出來跑到前廳,看到吳副部長倒在地上,你們都在。好像真不記得老梁是什麼時候來的,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郝運說:「人命關天!在你們土司府出這麼大事,總得給我們個解釋吧?要不然就只能找警察解決了。」
趙組長連忙說:「真跟我們沒關係啊!這就是個土司府,晚上只有兩個人守夜,難道還能進來賊嗎?從來都沒遭過賊,也沒有危險的地方。」秦震說那就叫梁伯過來,我們想問問他。趙組長馬上讓小錢去替梁伯在門口收錢,讓他趕緊來辦公室。小錢出去后沒多久,梁伯就來了,臉上仍然是笑呵呵的。
「老梁,吳副部長出事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趙組長問。
梁伯回答:「就在睡覺啊。」趙組長說人家鄧老闆半夜敲你的玻璃沒動靜,打開門你也不在屋裡,怎麼回事。
「哦,那天半夜我本來是在睡覺的,可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我就出去,聽到聲音是從後花園側廊那邊傳過來,」梁伯說,「我就過去看,看到有個影子貼著對面那兩排大樹晃過去,我叫了聲誰,那影子也不答我,就跑到馬棚後面了。我到馬棚那邊找了兩圈,什麼人都沒有。然後又聽到前廳好像有人在說話,就過去看,看到吳副部長和他們都在。」
秦震問:「你說那天晚上你出了雜物間,先到後花園側廊那邊,又去了馬棚,然後再去的前廳?」梁伯連連點頭說是。郝運和秦震互相看看,沒說話。
對於土司府來說,是國家設立的旅遊景點,鄧英俊冒充北京飯店的老闆來談什麼「私房菜」合作,還在土司府過夜,本身就是違規,現在又出人命,能明顯看出趙組長非常緊張,汗都快下來了。如果真鬧大,他這組長可能也不保。所以趙組長極力開脫責任,想把這事給壓下去。但又不敢問對方有什麼條件,可能是怕賠錢。
郝運讓梁伯回去收門票,問趙組長:「這個梁伯,具體是什麼來頭?」
「他都在土司府近三十年了!」趙組長說,「我才七年,他可比我資格老。你們是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