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軍人
郝運沒明白:「魏奶奶沒在家嗎?為什麼問這個?」魏爺爺似乎若有所思,想問什麼又沒說出口,邊走邊自言自語:「怎麼關了好幾年?為什麼……」還看著自己的手背,表情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座地下建築十分複雜,似乎當初的修建者故意把這裡修成迷宮,在秦震的催促下,郝運卻死活找不到剛才那個存放食物和水的倉庫到底在哪個方向。這時,四人來到一個十字岔路,正在猶豫怎麼走時,魏爺爺慢慢抬手指著右側:「往那邊……」
三人很驚訝,郝運問:「魏爺爺,往那邊是什麼地方?」
魏爺爺目光獃滯:「你們不是在找食物和水嗎?倉庫在那邊……」三人大喜,艾麗疑惑地問:「魏老伯,你怎麼知道食物和水的倉庫在那個方向?」魏爺爺卻不再回答,還是喃喃地說著類似「老伴怎麼樣了」、「為什麼關我這幾年」的胡話。
秦震說:「也許是之前聶小倩帶著魏爺爺來到這裡時,他趁機逃掉,東躲西藏找到的吧。反正我們也迷了路,就按魏爺爺指的方向去吧,死馬當活馬醫!」艾麗不置可否,大家只好跟著過去。
三人在魏爺爺的指引下,果真來到了那個倉庫,郝運欣喜地指著地面「衛兵隨同入庫」的字:「就是這裡啊!」心想魏爺爺這麼大年紀,既能從聶小倩的魔爪下逃脫,居然還能在這麼複雜的地形中記得住路線,令人佩服。
之前郝運弄出來的那幾隻木箱仍然在地上,秦震已經渴得不行,打開不鏽鋼水桶就灌。郝運感覺到魏爺爺的身體在動,好像要往前走,卻又沒有。而秦震忽然停住了,然後把嘴裡的水全噴出來,又呸呸地連吐好幾口,五官擰成包子型:「這水什麼味!」
艾麗疑惑地過去,把鼻子湊近水桶聞了聞,立刻將頭移開,好像要嘔吐。郝運非常奇怪,也過去聞,根本沒有那種清水的清洌味道,卻是種說不出的酸臭。「剛才你真是在這裡喝的水?」秦震咧著嘴問。
郝運說了剛才他喝水吃罐頭的經過,秦震又從裝罐頭的木箱中拿出一聽打開,頓時瀰漫出腐肉的臭味。艾麗臉色發白,轉過頭去,好像很想吐。秦震把罐頭舉到郝運面前:「你剛才就吃的這種?」
聞著這種味道,郝運胃裡也有些不太舒服,他回答:「我吃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味道,那可新鮮了,一聽牛肉、一聽豬肉,特別的好吃!」秦震說你嘗嘗這個吧,郝運連連後退。秦震再打開一罐,也是臭的,他連開幾十罐,無一例外。
這時,魏爺爺指著倉庫里:「裡面的。」
「那倉庫里也都是食物和水嗎?」艾麗問道。郝運點點頭,跟秦震共同操作那個機械裝置,又運出一箱水,打開不鏽鋼桶先聞,典型的清水味道。秦震學乖了,讓郝運先把水倒在手心裡,先聞后舔,咂咂嘴覺得正常,一口喝光,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艾麗把槍插在腰間,忍不住讓郝運倒在手心喝起來,兩人各捧一桶水咕嚕咕嚕地灌,郝運覺得之前他已經喝得夠多,現在看到秦震和喝水的模樣才覺得自愧不如,尤其秦震就像駱駝補水,根本沒有停的意思,看樣子是要把整桶水都喝光。郝運怕他的胃炸開,連忙過去阻止,好不容易才把秦震手裡的水桶搶過來。他癱在地上喘著氣,哈哈大笑:「過癮啊,沒想到喝水也這麼過癮!」
那邊艾麗也喝了不少,郝運又用機械運出一木箱罐頭,打開后發現,裡面的牛肉和豬肉都非常新鮮,秦震和艾麗大口吃著,艾麗也不顧什麼形象了,吃得比豬還香。
「老伴怎麼樣了……」魏爺爺捂著脖子的傷口,坐在旁邊,看都沒看那兩個瘋狂吃喝的人,還在自言自語。郝運看到他神色很憔悴,似乎不到兩天就老了幾年。
兩人好容易吃飽喝足,秦震脫下外衣將十幾聽罐頭都包起來,邊包邊對郝運說:「你這傢伙運氣真好,一箱里就那兩罐是好的,都被你給吃了。」
「要不然爸媽當初怎麼給我起名叫郝運呢!」郝運大笑。
艾麗讓郝運抱著一桶水,秦震則背著那兜罐頭,只有艾麗什麼也沒拿。秦震讓她也抱一桶水,艾麗卻搖搖頭:「我右手持槍,左手還得舉著手電筒,太不方便了。再說我是女人,你們要有風度。」秦震和郝運互相看看,都明白她的意思,是怕拿著東西行動不便,會增加被搶玉佩的風險。
郝運左手抱著水桶,秦震右肩,背著罐頭,兩人各用一臂架著魏爺爺,費力地在地下建築中行走。艾麗在最前面,這裡地形非常複雜,她只能按記憶尋找,並避開之前走過的路線。魏爺爺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止住血,但還是在慢慢在滲出。郝運和秦震都不說話,只用眼神交流。忽然,艾麗停下腳步,左手握拳舉在身體左側,後面的三個人也都站住。「有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三個人仔細聽了一會兒,似乎真有某種聲音,很像腳步聲。秦震指著左側過道:「好像在那個方向。」艾麗立刻快步走過去。
郝運發現魏爺爺的表情似乎很驚訝,就問:「怎麼了?」魏爺爺搖搖頭。大家循聲找過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就在前面。艾麗悄悄舉起槍,這時,聽到從拐角處傳出老人的咳嗽聲,四個人互相看看,都很疑惑。正想著,一個身穿草綠色軍裝的老頭慢慢從拐角走過來。
看到四個人,老頭異常驚訝:「你、你們是……咳咳咳……」說到半路用手扶牆,身體也慢慢往下滑。這老頭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歲,臉上全是皺紋和老年斑,身上的綠軍裝跟之前郝運看到的那名年輕軍人相同,都是幾十年前的舊式,腳穿黃膠鞋,但衣服和褲子似乎不太合身,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你是誰?」魏爺爺獃獃地問道,看錶情好像比老軍人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