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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黑衣人

  秦震要來郝運的銀行卡號,要先把那二十萬塊錢轉過去,免得他疑神疑鬼。郝運連連擺手:「我已經相信你了,秦老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玉佩有什麼用,但也希望儘快追回,要是能把大鵬的病治好就再好不過。咱們就先辦正事吧,錢的事等玉佩到手再說。」秦震卻堅持要先付錢,否則就不去。


  「為什麼?」郝運沒懂。


  秦震說:「做人就得信守承諾,這是先師墨子兩千年前一直踐行的。我既然答應給錢,就必須給,這樣你才能沒有心理負擔,也不會對我再有猜疑,懂嗎?」郝運沒想到秦震的覺悟比自己高多了,只好同意。秦震用手機銀行給郝運轉過去二十萬元,但路費要他負責。


  說實話郝運很激動,這輩子他卡里存款最多的時候都沒有一萬,而現在卻忽然擁有二十萬,他瞬間覺得自己成了富人,這感覺真好。不過很快激動勁就過去了,現在是丫環拿鑰匙——當家不作主,這錢都得給大鵬治病用。


  兩人先把大鵬送到醫院,讓秦震的朋友幫著安排好,再用手機訂好兩張卧鋪。沒買飛機,因為怕高空壓力會對秦震腹部傷口有影響。臨走的時候,郝運提出想悄悄回出租房一趟,自己還有重要東西在那裡,打算取回來。秦震強烈反對:「怎麼還抱幻想,是不是嫌吃的虧少?門生會就像蛆附骨,找到線索絕不放棄,你不能去自投羅網!家裡有金山還是銀山,這麼想拿?」郝運笑笑說並沒什麼值錢東西,就是想把那部筆記本電腦拿走,秦震讓他死了這條心。


  為了讓秦震旅途中不至於太辛苦,郝運先買到北京的動車,北京休息一晚,然後再訂到烏魯木齊的卧鋪。在火車上,郝運低聲問:「之前你說墨子有三派傳人,也就是老三京,北京是不是有個姓鄧的?你們三派互相經常見面嗎?」


  「鄧陵子的後代,十歲那年我曾經在南京見過鄧家和傅家的家主。」秦震說,「從那以後就鬧翻了,傅家人一直在找我,到現在也沒找到,已經過去十幾年,他們早就不知道我長什麼樣。」


  郝運點點頭,心想十歲和二十幾歲肯定長相不同,又問:「你們這三派是不是還都在搞墨學方面的學術研究?」


  秦震斜眼反問:「你看我像學者?」


  「可你們不都是墨子的後代傳人嗎?不當學者你們怎麼傳承墨學?」郝運笑著。


  秦震回答:「傳承墨學不見得非去當學者,很多專家研究了一輩子墨學,自認為很有建樹,也很受人尊敬,其實到死那天連墨學精髓的邊兒都沒摸到。」郝運問什麼是墨學的精髓,秦震白了他一眼,說等你長大以後就明白。


  幾小時後到北京,因為是座票,秦震腹部窩得很疼,出車站就找了旅館下榻。這是郝運在火車上用手機預訂的特價旅館,看圖片不錯,但很便宜。雖然手裡有了巨款,但郝運過慣屌絲日子,還是能省就省。到旅館才發現居然坐落在某老舊居民小區內,好在房間還算乾淨。開的是標準間,兩張單人床,吃完晚飯,兩人都躺在床上看電視,郝運問:「你們老三京,在北京那個姓鄧的門派是做什麼的?」


  「什麼門派,武俠小說看多了?」秦震更正,「鄧家解放后就在北京開飯店,前門外前門大街有個『和頭居』酒樓,就是他們家開的。」


  郝運說:「要是你去吃飯能免單嗎?」


  秦震問道:「為什麼?」郝運奇怪地說你們三個家族從兩千年前就傳承墨學到現在,也算是同宗,互相還不照顧照顧。


  秦震笑了笑:「我們三個家族之間沒有交情,只有恩怨,你也不用知道。到烏魯木齊的票訂好沒?」郝運連忙拿出手機打開訂票軟體,訂好明天中午出發到烏魯木齊的硬卧。秦震因為身上有傷,很快沉沉睡去,郝運關了電視,看看錶是晚上十點,窗外臨著熱鬧大街,雖然已經深夜,但車流絲毫不見少,街道兩旁有很多飯店門口都擺著露天攤,燒烤煙四起,肉串的味道甚至飄到旅館這邊來。


  首都就是首都啊,郝運感嘆,他從沒來過北京,忽然想下去體驗一下首都的羊肉串什麼味道,就悄悄出了旅館,來到路邊找個最熱鬧的燒烤攤。坐下點了些吃喝,服務員剛走,郝運就看到攤旁邊立著個醒目的大燈箱,寫著「正宗瀋陽燒烤」幾個大字。


  「這叫什麼事!」郝運哭笑不得,看來這頓飯肯定吃不出北京特色了。


  很快串、菜和酒都上來,味道讓郝運大失所望,沒一個像樣的,看看周圍坐滿的食客,男男女女都吃得很開心,酒和串不要錢似的上。郝運想不通,難道給自己上的菜得到特殊照顧,味道不同?

  沒吃一半郝運就付賬回旅館了,從路口拐向旅館的時候,郝運掏手機,不小心帶出一張鈔票,掉在身後。他連忙回頭去撿,餘光看到身後有個穿黑色衣服的人原本正在走路,在郝運回頭撿錢時卻立刻停下腳步,似乎想轉身往回走,轉了一半又停住,站在原地遲疑著抽煙。


  放在平時郝運根本不在意,但現在不同了,自從被「門生會」的人埋伏在家中襲擊過,他的警惕性也高出很多。撿起錢慢慢走,郝運覺得身後那個人很可疑,通常人不會這樣,看到前面有人回頭,為什麼會停住腳?害怕?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拐進衚衕之後立刻將身體貼在牆角處,偷眼朝後面看。這裡沒有路燈,不用擔心被看出來,郝運看到那個穿黑衣的人明顯加快腳步,似乎在追趕什麼。郝運抽身就走,但並沒走向旅館,而是鑽進最近的一個單元門,迅速爬上二樓,從緩步台的窗戶邊偷眼向外觀察。


  那個黑衣人直奔旅館而去,郝運等他走得遠了點,下樓出來悄悄跟著。黑衣人進入旅館,郝運隨後跟進,悄悄上樓梯。他和秦震的房間在三樓,在拐角處,郝運仍然緊貼著牆角朝內看,見那黑衣人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似乎在偷聽。郝運把心提到嗓子眼,他不會打架,秦震雖然高大強壯但腹部有傷,這傢伙如果也是「門生會」的什麼「天使」,肯定也是個不要命的,動起手來可怎麼辦?

  這時,郝運看到黑衣人似乎掏出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地對著鎖孔捅,就知道是在開鎖。他連忙悄悄下樓來到前台,對旅館老闆說好像有個小偷在撬門。老闆是個中年男人,聽說有賊,就隨手操起倚在牆角的木棒,拿起手電筒上了樓。郝運將手電筒要來,一前一後來到三樓,黑衣人仍然在認真地撬鎖,老闆厲聲問:「喂,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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