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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春紅打斷了:「你必須要去, 而且還要儘可能的早起……最好是太太還沒醒的時候, 就站在她門前提前恭候著。」


  「……」


  「只有這樣, 大老爺從太太那裡走的時候, 才會看到你……所謂見面三分情, 想必姨娘一定會知道怎麼做比較合適。」


  「原來如此……」聽完最後這句話時,李畫屏的眼睛亮了。她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素銀刻花紋魚的手鐲遞給春紅:「今日這主意很好,賞你了。」


  「如若,明天晚上大老爺真的會來『梨香居』……你放心, 我不會虧待你的。」


  春紅福了福身, 雙手接過銀鐲, 恭敬地說道:「謝姨娘。」


  夜色漸漸重了,月亮在天的西南方向高高掛起, 整個新府都顯得熠熠生輝。


  卯辰一到,李畫屏就領著春紅出了「梨香居」,直奔「德惠苑」來了。


  乳母許氏正在院里指使著丫頭往正房端早膳,回頭就看見了「淡妝素裹」的李姨娘。


  她屈身行了禮:「姨娘好早,不是前兩日向太太告假說頭風犯了,早起會頭疼的厲害……近日都不來請安了。怎麼今日又過來?」


  李畫屏咬了咬牙:「聽說太太的膝蓋有些不大舒服, 心裡擔心著,夜不能寐, 便想著過來看看太太。」


  「哦……」許氏頓了頓:「既是如此, 姨娘就在這裡等會吧。太太這會子在服持大老爺用膳, 沒功夫。」


  李畫屏「嗯」了一聲, 頜首低眉的,在游廊邊上站了。


  東次間里,秦氏面色紅潤的給夫君夾菜,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溫馨。


  「欣兒,最近天漸漸冷了,你要多注意保暖。」新德澤吃好了,便站起身往外走,這個時辰他該去上朝了。


  秦氏從丫頭手裡拿過披風,親手給他穿戴整齊,送他出門。


  站在正房門口的小廝把布簾撩開,新德澤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見過老爺,太太。」李畫屏盈盈而立,行了個禮。她身穿杏色勾雲紋褙子,雪白的馬面裙,身形裊娜,看上去無比的柔弱婉約。只是穿得太薄了,有些凍得發抖。


  新德澤俊眉一挑:「這天氣逐漸冷了,怎麼出來時也不知道穿厚點?」


  「著急來給太太請安,就忘記了。」李畫屏微微低下頭,雪白優美的脖頸兒顯露出來,像是有些驚慌不安。


  秦氏見狀,眉頭一皺。


  新德澤清咳了一聲,沒再說話,領著小廝徑直出了「德惠苑。」


  「姨娘不是趕著來給太太請安嗎?進屋吧。」


  大丫頭采月看秦氏進了正房,譏誚著開了口。大清早的穿成這麼個狐狸精樣,還站在利風口……竟然還腆著臉說是來給太太請安?說出來鬼都會不信。看著大老爺最近一直歇在「德惠苑」,心裡焦急,來作妖「搶人」了吧。


  李畫屏抿了抿嘴,扶著春紅的手臂挑開布簾便進了屋。


  孫姨娘來「德惠苑」請安的時候,李畫屏正站在秦氏身後給她捏肩,臉色鐵青著,看起來很沒精神。


  「太太.安好。」她福了福身。


  秦氏擺擺手,讓丫頭搬杌子來讓她坐下說話。


  「想著你最近總是膝蓋疼,便給你縫了雙護膝來,你別嫌棄。」孫姨娘說著話,從自己丫頭的手裡拿出棉鍛綉玉蘭花的護膝,遞給秦氏。


  「瞧瞧,這玉蘭花繡的活靈活現,像真的一樣。針腳細密,摸著又綿軟……我可是沒你這手藝。」秦氏接過來,誇讚道。


  「哪裡有太太說得那麼好,不過,暖和倒是真的。」


  「姨娘,喝茶。」採風笑眯眯地端了桂花香片來,遞給孫曉蓉。


  她「嗯」了一聲,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放在身旁的小几上。


  槅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太陽也升起來了。秦氏和孫姨娘又說了一會子話,就讓她回去了。一起走的還有李畫屏,她自從進了「德惠苑」,就沒個笑臉,她看著也厭煩。


  「姑娘,歇一會吧,待會荷姐兒和宣哥兒也該來請安了。」乳母許氏低聲勸她。


  秦氏點了點頭,走去臨窗的塌上坐著。


  新德澤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總出現李姨娘如弱柳扶風的模樣……處理公務時錯了好幾處,還好最後及時發現,不然可能真的會出大亂子。


  夜晚時分,冷風乍起,「梨香居」院門前的屋檐下掛了兩個紅燈籠,光線是暖黃色的,很溫暖。


  新德澤回新府後,直接打發小廝去了「德惠苑」,交待說讓秦氏不用等他吃晚飯,他今晚宿在「梨香居」。


  「姑娘……」許氏擔心地看了一眼秦欣。自從大老爺的小廝來傳話走後,她就一直的臉色難看,連晚膳都沒吃。


  「吃些飯吧……別難為自己。」


  「……許媽媽,我明明知道他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心裡卻還存一份奢望……想著依我們昔日青梅竹馬的情誼,他會對我與眾不同些。」秦氏嘆了口氣,眼神里都是疲憊。


  「既然姑娘都看透徹了,就索性放下吧。大老爺就是這樣的人,看著是個多情的,其實是最無情。」


  「李姨娘現在還沒懷上孩子,無論她怎麼張狂,你也不必放在眼裡……」


  「最要緊的是你自己,肚子最近有動靜嗎?」許氏問道。


  秦氏臉一紅,搖了搖頭:「還是沒有……」


  「奴婢這幾天抽個時間回一趟秦府吧,讓老夫人幫著想想辦法。」


  秦氏想到自己年邁的母親,滿頭白髮了還得為已經出嫁的女兒操心,她鼻子一酸:「算了,許媽媽,別麻煩了。」


  「姑娘……你就聽奴婢的吧。老夫人會知道怎麼做。」


  半響,秦氏「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用飯?秦欣她什麼意思,霸佔了老爺一天,難道還不夠?」李畫屏咬牙切齒。


  「姨娘,你不能這樣說話,她是……」


  「住口!我為什麼不能說?不就是新家主母嗎,早晚那個位置會是我的。」


  春紅的話才說一半,就被李畫屏厲聲打斷。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一冷:「那個生不出嫡子的賠錢貨,有什麼可高傲的……新府的嫡孫一定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


  「對了,聽說咱們府上的大姑娘喜歡吃糕點……你去揀些軟嚅香甜的給送去。」


  「是,姨娘。」春風看了一眼外面逐漸暗沉的天空,低頭答應了。


  秦欣特別高興,夫君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整天都陪著自己了,她親自去小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肴,都是按照新德澤喜歡的口味做的。


  吃了晚飯,新德澤陪著她坐了一會,拉了她的手:「欣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去書房一趟,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太晚的話我就不過來了。」


  「嗯。」秦氏羞紅了臉。


  「欣兒」是她的乳名,少年時期新德澤倒是常這麼喚她,如今年歲大了,這樣的親密總有些不好意思。


  雨越下越大,瓢潑似的,「嘩啦啦」作響。


  有僕人小心地挑著燈籠走在前面,路過書房游廊時,新德澤隱約看到有人坐在廊沿上,身影窈窕瘦弱,應該是個女子。


  他定了定神:「是誰?」


  女子抬起頭來,映著燈籠的微弱光線,看到了新德澤的側臉,頓時心裡一喜,連眼神都有了光亮。


  「爺,是我。」


  「畫屏?你怎麼會在這裡?」


  幾位小廝看是李姨娘,極有眼色的往後退了幾步,把空間讓出來給了兩人。


  「左右在屋裡也無聊,不如來這裡等著,這樣說不準就能提前看到您了。」


  嬌艷美麗的女人一臉親昵的天真,新德澤微有動容,上前一步,把手裡的紙傘遞給她,「怎麼就你自己過來的,沒有丫頭跟著嗎?」


  「小廚房裡新做了幾樣糕點,奴家嘗著很是香甜可口,又想著大小姐喜歡吃這些,就讓春紅去給送了點。」


  「我那院子里,就她聰明伶俐些,別的丫頭笨笨拙拙的,我不喜歡讓她們跟著。」


  李畫屏說話利索,帶著年青的朝氣蓬勃。男人溫和地笑了:「難為你記著荷姐兒的喜好。先回去吧,我忙完手頭的事情,晚上去你屋裡。」


  「嗯。」女人喜上眉梢。


  新德澤揮了揮手,叫過日常侍候自己的小廝,吩咐道:「去找幾個婆子來,護送姨娘回去。」


  李畫屏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離去了。


  是夜,男人宿在了「梨香居。」


  深秋的節氣,天亮的開始晚了。經過一夜雨的洗禮,空氣變得細膩又乾淨。


  新荷醒來的時候,卯時剛過。她在床上躺著發了一會呆,有些想母親,以前在正房住的時候,晚上睡覺前總有母親哄著。前世這個時候,她因為被祖母要求搬離「德惠苑」這件事,還鬧了好久的彆扭。


  「姐兒,該起床了。」雲朵說著話走了進來,撩開粉色雙繡花卉的紗帳。


  「嗯。」新荷打著呵欠從床上坐了起來:「外面還下雨嗎?」


  「不下了,就是天氣還陰陰沉沉的,沒有太陽。」


  雲朵從衣櫃里翻出薑黃色的交領短薄襖和春草綠的馬面裙服侍著新荷套在了身上。


  「去母親那裡吃早餐吧,我想她了。」


  「好。」雲朵笑著答應了,平日里看著大小姐很穩重,可到底是個孩子,昨天才見過太太,今日又想了。


  昨夜暴雨如注,院子里低洼些的地方積了不少水。雲玲指使著幾個婆子正在清理,看見新荷穿戴整齊從屋裡走了出來,笑道:「這大清早的,姐兒要去做什麼?」


  「去母親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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