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重生回憶(上)
失蹤了一段時間的藤家父子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已經算是爆炸性的新聞了,沒想到藤元首在新聞發布會上又以這種方式對大眾進行告白。很多媒體人對此稱,這件事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堪稱新聞界的原子彈,足以載入史冊。
藤元首當天離開新聞發布會現場后,連家都沒回,直接驅車前往警局。他在警局簡單地交代了犯罪經過,並再次承認殺害妻子的事實。審訊結束后,他正式被逮捕。
被關押之前,他接受了官方媒體的獨家專訪。
負責採訪他的,是在銀口電視台的一名資深男記者,年齡同藤元首相仿。
「藤先生,在像您提問之前,請容許我講一句,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意外了。」
藤元首聞言,微微苦笑,臉上不由其煩的表情似乎在說,有什麼問題你還是快問吧。
記者常年同人打交道,立刻看出他的不耐煩,微微坐直身子后,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藤先生,您當時失手殺害妻子,只是一時衝動么?」
「要不然呢?」藤元首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道。
「可你妻子是中槍死亡,而且,根據法醫的說法,她身體內有足足幾百顆子彈。」
「你想說明什麼?」
「衝動殺人,會讓人聯想到用刀,或者直接用手將人掐死,再不濟,用重物將人砸死,但用槍,還打了那麼多發子彈.……」
藤元首一陣冷笑:「這恰恰證明了我對她的恨意。你們應該也知道,她不是我的原配,比我小了二十歲。我這種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遭到女人的背叛。讓我感到氣憤只是一方面,如果被外界知道,還會讓我名譽掃地。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對她說過,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但你如果出軌,我就殺你了。」
聽到藤元首的說辭,記者不由咋舌。他隨後又問:「那把槍?」
「我個人的收藏物品。」藤元首十分坦然地說道,「而且我知道這件事是違法的。」
記者嘴巴半張,眨了眨眼睛。他本以為對方會在這件事上有所掩飾,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痛快就講了出來。
不過想想也是,他連殺人的事都承認了,私藏槍支這件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記者隨後又把話題轉向藤元首的兒子藤龍。
「這件事想必對您兒子的影響很大吧。」
聽到記者的話,藤元首嘆了口氣。提到自己的孩子,是個大人都會心軟。
「這件事的確對他的影響很大,但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坦然面對。我想過通過自己的人脈,將自己的罪行遮蓋起來。」藤元首視線下移,落寞地笑了笑,「但是沒用的,做了這樣的事,遲早會敗露的,還不如堅強面對,也算是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兒子,任何人做了錯事,都要承擔後果,即使在他看來如同英雄一般的父親也是如此。」
聽到藤元首的這段話,記者佩服地點頭:「很棒,也很感人。」
藤元首對記者的誇讚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記者離開后,他問進來的警員:「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啊?」警員不明所以地睜大了眼睛,「你說!」
「我拿出個人全部財產,可以換我不死么?」
警員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應該可以吧。」他這樣回答。
「謝謝。」藤元首笑了笑。
徹底被關進監獄后,藤元首,或者說擁有藤元首身體的人,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
他原本居住的地點是養老院。由於早年喪偶,孩子又死於意外,他成了孤家寡人,晚年後,住進了養老院。
發現身體出現異常,是在和同屋老人下棋的時候,他自信地舉起棋子,準備砸在木質的棋盤上,大喊「將軍」的時候,突然感覺有粘稠的液體從鼻腔里流了出來。
醫院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說他是肝癌晚期,活不過一個月。
他本以為自己到了這個年紀,又無牽無掛,不會再懼怕死亡,可當他聽到醫生的說辭后,感覺就像是聽到了死亡審判,眼淚隨即就流了下來。原來怕死是人的本能,和年紀無關。
離開醫院的時候,他本想直接回養老院,但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被一個一臉憂鬱相的年親人攔住了去路。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么?」年輕人很有禮貌地問。
他以為年輕人找錯了人,因為常年住在養老院的他,早已經沒有什麼社交。
「找我?」他一臉狐疑。
「對,就是找你。」年輕人一臉篤定地說。
他懷著強烈的好奇,跟在了年輕人的後面。
他們倆人隨後來到一輛汽車上,開始交談起來。年輕人對他的情況十分了解,也知道他患了肝癌,活不過一個月。聊到自己的身體,他滿臉絕望地垂頭嘆氣,年輕人突然一臉認真地問他:「我有辦法能讓你的生命延續,你願意跟我走么?」
他一開始當然不相信,以為年輕人在拿他尋開心。
年輕人表情嚴肅地把話又重複了一遍。他並不是因此就信了,而是抱著一定的獵奇心理。反正自己也是一個快死的人了,看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年輕人隨後遞給他一瓶水。他正因聊天感到口乾舌燥,接過水后,毫無戒心地喝了起來,接著,他很快感覺困意襲來,沒過多久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躺到了一張床上,床的周圍佔了好幾個人。
他一開始被嚇壞了,質問這些人要幹什麼。回答他問題的人,是一個和他差不多歲數的乾瘦的老頭。
「幫你重生。」老人只說了這麼簡單的四個字,隨後給他打了一針,他再度失去意識。
重新醒來后,他感覺異常疲倦,彷彿剛跑了幾萬米的路。躺在床上的他,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勉強感覺能動。這期間,他連吃飯都要人喂。他倒是想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但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大腦發出抬手的指令,手卻花了好長時間,才完成這個指令。怎麼會這樣?他生出疑問的同時,也感到害怕。那個年輕人將自己帶到了哪裡,又對自己做了什麼?
光是大腦和四肢互相配合這件事,他花了好久,才能夠到達靈活自如的程度。他終於靠自己的身體下了床,卻不由得愣住了。床邊上有一面穿衣鏡,彷彿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鏡中的自己,頂著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那些人對我做了什麼?
想著這個問題,他對著鏡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一種想要大叫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