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探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薑豫歡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找到京墨，享受下午茶的京墨，嘴巴裏的餅幹直接給噴了出來。他十分鬱悶的看著薑豫歡，把手上的紅茶也拿遠了一點。


  “你知道了什麽？你終於認識到你自己長得多醜了？”京墨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摘下了用來看書的金絲眼鏡，斜著嘴巴笑道：“真是可喜可賀，用了兩千年才認識到這個問題。”


  薑豫歡給了他一個白眼，把書遞給了京墨，說道：“我知道那個凶手的目的了……”


  京墨瞥了薑豫歡一眼：“知道了？”


  他把視線轉移到那個書上，書是用小篆寫的，紙麵磨損的程度令人發指。京墨又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說道：“你讀給我聽吧，小篆我都不記得了……”


  薑豫歡愣了楞，皺眉問道：“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


  京墨點頭，語氣十分的輕快：“肯定會有點受損啊，隻要重要的記憶回來了就行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記得也沒有什麽妨礙的……”


  薑豫歡卻喃喃道：“可不是所有重要的你都記得……”


  京墨瞥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薑豫歡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們不是說凶手的目的嗎，這本書上有一些線索。”


  薑豫歡指著書上的那一頁說道：“這裏曾經的巫妖有過這種術法，叫做替身長生。凶手收集這麽多命硬的童男童女，目的就是用他們的命格，為自己續命。可以說，這種方法，隻要人類還存在著，他就有可能長生不老！”


  京墨了然：“那麽孫佳麗的死和凶手的目的肯定是不一樣的……”


  薑豫歡皺眉：“他是童女嗎……？”


  京墨哭笑不得：“別說她的風流史了，就說她的年級都比童女大了好幾圈年輪吧？”


  薑豫歡合起書，說道：“我的目的完成了，其他的是你們警局的事情，我管不著……”


  京墨十分的心痛：“難道我不是你們泰山府君救援團支部解決後遺問題人間總隊的成員嗎？隻是因為我腳踏兩條船你們就拋棄我了嗎……這可是你當初讓我來當顧問的……”


  薑豫歡把書夾在自己的咯吱窩裏麵，斜眼看了京墨一眼：“戲精，別給自己加戲！”


  京墨悻悻的擺手，喝了一口紅茶，見薑豫歡要走，連忙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幫忙嗎？我這裏可是焦頭爛額的，我們還破釜沉舟把副局長給扣押起來了……”


  薑豫歡饒有興致的看著京墨，十分的幸災樂禍：“活該，你這是找死……”


  京墨靠在椅背上麵，仰麵長嘯：“我是沒關係，我在警局混不下去我還能回到泰山府君救援團支部解決後遺問題人間總隊。要是周大頭混不下去了……好像和我沒什麽很大的關係，但是太可憐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陳隸穿小鞋吧……”


  薑豫歡坐在京墨旁邊，眯著眼睛神秘的看著京墨：“嘖嘖嘖，你這個小子，關心你發小比關係你女朋友還多，這算什麽情況……”


  “去你的！”京墨瞥了薑豫歡一眼，歎氣道：“我該怎麽辦啊，這個案子真特麽的煩！當初陳隸為什麽會把這個案子交給掃黃隊啊？是存心報複的吧……”


  薑豫歡想了想：“你可以從孫佳麗的身上挖嘛，我覺得死者身上的東西肯定比活人嘴裏的東西更多更真實……”


  京墨鬱悶道：“屍體都成那個樣子了，鍾至他就算是再厲害也沒什麽辦法了……”


  薑豫歡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京墨一眼：“你傻不傻，幹嘛一定要從屍體上麵查？從屍體活的時候開始查不就行了？一個人活著的痕跡很難被消除掉，更何況是孫佳麗這種身份特殊的人。”

  “從屍體生前去找……”京墨低吟了一會，驟然想起：“對了，我記得上次去她的訂婚宴上麵，她讓我給她治一治背上的黑斑的，當時我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薑豫歡有些好奇的問道：“黑斑？什麽黑斑？”


  京墨回憶了當時的情況，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他撇了撇嘴，隻說：“就是那種看到黑洞的感覺，非常的黑，像是什麽東西都能吸進去一樣。我實在是看不出來是什麽的東西，也沒什麽邪性……”


  薑豫歡點了點頭，說：“我也沒聽過，不過你可以去試著找一找。”


  薑豫歡盯著京墨桌上的餅幹看了許久，牆上的石英鍾滴滴答答的響著，終於，薑豫歡想起了自己終於忘掉了什麽，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用著平淡的語氣懊惱的說道：“昨天晚上把偷吃的林天臨所在廚房的櫃子裏了，差點了……”


  京墨啃了一眼石英鍾上麵，指著下午兩點的指針，十分佩服的驚歎了一聲。真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誰蠢？一個忘記關了人，一個被關了的居然忘記自己被關著了，也不知道求救？


  薑豫歡似乎是知道京墨在想什麽似的，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個櫃子裏麵裝的都是零食……”


  京墨了然的點頭，怕是林天臨這會是死都不想出來吧？薑豫歡一臉的悲壯，連忙跑回泰山府君救援團支部解決後遺問題人間總隊止損。那可是整個泰山府君救援團支部解決後遺問題人間總隊攢了一個月的口糧啊……


  除了薑宇和京墨這兩個家夥不吃以外，所有人幾乎是把它當成了寶貝。晚上黑燈瞎火的，薑豫歡沒有注意到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誤。


  京墨慢悠悠的起身，往鍾至的解剖室走了過去。鍾至一般都是在裏麵吃喝拉撒的，京墨實在是理解不了怎麽能夠克服心理障礙在滿是異味的解剖室裏麵吃東西的？雖然京墨以前在墳地裏陪一個可憐的女鬼吃過東西，但是這性質完全不一樣的好吧……


  鍾至似乎還在研究孫佳麗的身體。京墨進去門都不敲，揚聲道：“你可得快點，等孫家人知道趕上來，這屍體怕是馬上就要下葬了！”


  鍾至抬起頭，看了京墨一眼，把自己的一次性手套給取了下來，拖了拖自己的金絲眼鏡，在辦公桌上麵拿了一袋子炸雞，往京墨那邊遞了遞：“吃東西……？”


  京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後非常有分寸的把鍾至的炸雞給推了回去：“兄弟，你客氣了，我吃了過來的……”


  鍾至自顧自的往自己的嘴裏塞炸雞，邊塞邊在紙上麵寫寫畫畫，順便問道：“找我幹嘛？”


  京墨上前，圍著那個解剖台走了好幾圈，仔仔細細的把孫佳麗的屍體看了一遍，皺眉問道：“你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嗎？”


  鍾至嘴裏都是東西，含含糊糊的問道：“什麽什麽問題啊？”


  “就是一些奇怪的東西啊……”京墨頭也不回的問道：“現在這個屍體全部都是一個色兒了，我記得她活著的時候，背上還有一塊非常大的黑斑的，她還想找我想辦法去掉……你什麽都沒有發現嗎？”


  鍾至吃東西的嘴頓了頓，轉頭看著京墨：“黑斑？”


  “對啊，就是這個位置……”京墨對著屍體比劃了一些，說道：“顏色非常的黑……”


  “你說的那個倒像是整容後遺症留下的東西。”鍾至三兩下的舔了舔手指，戴上手套又繼續扒拉著屍體檢查。京墨摸著下巴，古怪的看著：“你真不覺得……奇怪嗎？”


  鍾至頭也不回的問：“什麽奇怪》屍體嗎？等我看看……”


  “不不……”京墨回想了一下剛才鍾至那一番動作，咽了咽口水，還是擺了擺手：“算……算了。沒事兒……”


  鍾至低聲嘀咕道：“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京墨摸著自己的鼻子，覺得他應該尊重每一個職業。特別事鍾至這樣的，那是多麽偉大的職業啊，幫助死人們伸冤……其實說起來，他好像也是做這行的？

  鍾至當著京墨的麵把孫佳麗背部的皮膚組織取了下來，在顯微鏡下麵看了又看，又拿著一係列的溶液試探，最後摘下眼鏡，下了一個非常嚴肅的結論：“背部的組織並不屬於她……”


  京墨莫莫名其妙的看著鍾至：“你什麽意思？”


  鍾至放下筆說道：“應該說，她接受過手術，但是具體做的是什麽並不清楚……你說的那些黑斑，應該就是這些並不屬於她皮膚組織的東西。”


  京墨還是不明白：“不是她身體的組織是什麽？難道她是去做植皮了？”


  鍾至搖頭：“這並不是植皮用的人造皮膚，並且……著似乎都有些不太像是有機物。”


  京墨搖頭：“那會是什麽？難道是黑炭？”


  鍾至擦了擦眼睛，說道：“我不是很清楚，我覺得你可以沿著這個方向找一找，或許能找到一些別的東西。”


  ……………………………………………………


  “整個澤海市你知道有多少個整容機構嗎？”周公瑾一邊開車一邊抱怨道：“要是孫佳麗的整容地點不是在本省，甚至不是在國內怎麽辦，這不就是白忙活了？”


  京墨靠在車背椅上麵，看著窗外，他的手上有整個澤海市所有整容機構的本子，他們已經去了大半了，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京墨聽了周公瑾的話，說道：“她不會的，你知不知道他們家是什麽情況，樹大招風，幾乎是所有的記者都在等著他們孫家的醜聞，要是孫佳麗去整容被拍到了，你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嗎？她哪裏敢這麽大張旗鼓的跑到別的地方去整容……”


  周公瑾笑道：“你說反了吧？想要不被人知道，不就該是跑到國外去嗎？”


  京墨搖了搖頭道：“如果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孫家人是不可能允許孫佳麗去整容的。孫佳麗哪怕是出個省她家裏都會知道消息，怎麽可能出國。”


  說完，京墨看著手上的冊子，喃喃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孫家可是把這個小姐看的嚴厲的很呢，就怕出什麽岔子——”


  周公瑾聳肩，算是接受了京墨的說法。京墨把整個冊子扔到了車上，靠在椅背上麵，看著周公瑾：“能搞到這裏黑診所的目錄嗎？”


  周公瑾差點撞上方向盤：“孫佳麗又不是缺錢，她怎麽會跑到黑診所去呢？”


  京墨說：“她不想被發現，去黑診所是最安全的。而且，換句話來說，她身上的那些黑斑，十分的眼中，這種程度的整容後遺症，看起來不大像是正規診所裏麵能做出來的。更何況，有些正規醫院做不了的手術，黑診所會做……”


  周公瑾覺得挺有道理的，但是警局要是都知道黑診所的地點的話，那麽這些黑診所就不會再存在了。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話題，不過難不到周公瑾：“走，我認識一個人，可以稱作是澤海市的萬事通。找她準備錯……”


  京墨古怪的看了周公瑾一眼，周公瑾挑眉：“怎麽了？”


  京墨撇了撇嘴說道：：“我一直以為，你的交際圈子隻是在掃黃隊裏，沒想到還是能發散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