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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需要完成80%的訂閱率 劇院光線很暗, 被他這樣看著, 姜桃桃也沒覺得不自在, 在他旁邊坐下。
「好巧啊, 居然能在這兒遇到你。」姜桃桃發自肺腑地說。
他手指撐在下頜處,她都坐下了,還能感覺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姜桃桃把臉旁碎發掖在耳朵後面。
「你有這愛好?」未避免打擾到附近的人,他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
姜桃桃也學著和他差不多的聲量,「室友給的票, 這場演出有她參加。」
一個打扮華貴的中年女人走過來, 坐在費華修的另一邊。
費華修朝那邊做了個手勢, 示意姜桃桃自己招呼一下,她連忙點頭。
姜桃桃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眼熟,多看了幾眼,發現她和樂怡長得有些相似。
這才想了起來, 原來是樂怡的媽媽, 她以前見過的。
看來他們都認識。
樂怡媽媽和費華修說著什麼, 姜桃桃聽不太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只能感覺到一位熱情健談,一位謙和有禮。
紅色的帷幕拉開, 他們便停止了交談。
樂怡媽媽雙手握在胸前,期待地看著台上。
費華修也看著那裡。
音樂響起, 穿著芭蕾服的女孩子們一一登場, 伸展著身軀, 像一隻只小天鵝。
樂怡媽媽拿起手機拍照,向費華修指著台上某一處,「看,樂怡在那兒。」
演出開始十幾分鐘后,樂怡媽媽不滿足這裡單一的拍攝角度,離了座,到別處專註地給女兒拍攝照片。
她起身離開時,姜桃桃越過費華修朝她看了眼。
費華修眼神好像在問她看什麼。
姜桃桃解釋,「那是我室友的媽媽。」
兩人單單坐著也挺無趣的,她自認這是開了一個新話題的頭兒。
對於有共同相識的人,一般來說,他難道就不會順藤摸瓜地多問幾句?
他沒有。
見費華修看著台上,姜桃桃有些失望。
其實她挺想知道他和樂怡什麼關係的。
過了會兒,她又找准機會說,「我那天給你的轉賬你怎麼一直沒收,現在都又返還給我了。」
可能她這句話有些長,又正值舞台上第一幕結束,觀眾掌聲雷鳴,他沒有聽清。
身子往她這兒傾了傾,「你說什麼?」
姜桃桃放輕呼吸,努力讓聲音更清晰一些,結果不小心犯起了老毛病。
「我還給你、你的,衣服錢,你、你還沒收。」
話音落下,她恨不得掌自己一個嘴巴子。
臉一下子燒得通紅。
他似乎還是沒聽清。
見他神情迷惑,而她已經說了兩遍。
真不知道是真沒聽清還是裝的。
姜桃桃將錯就錯,眨了眨眼,說,「我叫桃桃。」
敏感地察覺到他嘴角彎了一下下,這麼輕的四個字倒是聽清了。
問她,「哪個桃?」
「桃子的桃,姜桃桃。」
他禮貌地笑了下,「你這名字,挺讓人過耳不忘的。」
姜桃桃說,「我媽生我的時候是春天,醫院樓下栽了幾棵桃樹,剛好各個兒都開花了,她就叫我桃桃,就很隨意的。」
「不隨意,很好聽。」
姜桃桃摸著耳朵傻笑,「真的嗎?」
「當然。」
舞台的帷幕又一次拉開,燈光通過逐漸拉開的縫隙散出來,鋪在他臉上、頭髮上。
也讓姜桃桃兩眼亮晶晶的。
舞蹈演員已經擺好了姿勢,她們剛一亮相,捧場的觀眾們立即報以掌聲。
就在這嘈雜的聲音中,他們說話必須離得近一點才能聽清。
費華修說,「我家人和朋友習慣叫我Loman。」
姜桃桃一字一頓地拼著,「L、O、M、A、N?」
她每說出一個字母,都在心裡描繪一遍。
「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費華修。」
「哦。」姜桃桃遲鈍地點頭。
演出結束后,費華修接了通電話,然後問姜桃桃,「要去後台嗎?」
「嗯,我去看看樂怡。」
後台化妝間被各類服裝和道具堆得滿滿當當,來來往往的舞蹈演員沒了台上的標準笑容,身姿也沒那麼挺拔精神了,卸去光環。
樂怡抱著腿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冷汗涔涔,一群人圍著她。
原來剛才在舞蹈上表演的時候,她腳踝扭了下,為了不影響演出,全程忍著痛堅持了下來。
這會兒導演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保姆車,準備送去醫院了。
姜桃桃和費華修也一起去了。
醫院裡,樂怡媽媽擔心地跟進了治療室。
他們兩個等在外面,坐在靠牆的長椅上。
姜桃桃微信響起了提示音,是樂怡發來的,問她,「Loman也來了嗎?」
她怕姜桃桃不清楚她指得誰,又提示了句,「就剛才一起到後台的那個人。」
姜桃桃回,「來了,在外面等著呢。」
那頭就沒動靜了。
姜桃桃又發過去,「你好些了沒?」
「已經不疼了,扭到筋了,過兩天就能好。」
姜桃桃跟旁邊的費華修說了下樂怡目前的情況。
他說,「可能她今晚要住在醫院。」問她,「你這麼晚還沒回去,沒關係嗎?」
姜桃桃擺擺手說,「沒事,待會兒和宿舍阿姨解釋下就好了。」
「我是說,你一個人,安全嗎?」
「啊……」姜桃桃詞窮了。
「安全。」她低低地說。
他唇角在笑,眼裡意味不明,「可我看你,長得很不安全。」
姜桃桃不敢再說話了,害怕再結巴。
坐正身體,莫名其妙地往後縮了縮。
她臉上白里透著粉紅,睫毛的陰影投在細窄的卧蠶上。
頭微微低著,咬著下嘴唇,不言不語的樣子,像受了欺負。
費華修語氣輕鬆,「開玩笑的。」
這個人,年長她五六歲,比她閱歷豐富,手段高明,尺度拿捏得不輕不重,說的話不咸不淡。
很容易地就讓她去多想,可一旦她去多想,又會覺得,是她想多了。
後來,姜桃桃自己回的學校。
費華修知道她和李金宇一樣,都是學酒店管理的。
臨走前,他邀請她參加下周一家連鎖酒店的開業會。
姜桃桃答應了。
一個拍攝日。
正式開工前,丹榮讓姜桃桃沖了個冷水澡。
吹乾頭髮,在皮膚上抹上精油。
正做著準備工作,丹榮突發靈感,舉著相機就地拍了起來。
她叫姜桃桃不要在意,只管做自己的。
日光傾斜,姜桃桃坐在鏡子前,手心在身體的每一處貼合著。
彎腰的時候,背上脊柱的骨骼像串起一條長長的珠簾。
她再直起身,那裡又陷下去一條美人溝。
它流水一樣從高處滑下,越過低的,又攀上高的,在臀部上方,與兩旁深深的腰窩狹路相逢。
那裡像被男人的手指大力抓過才產生了似的。
同時也在吸引著人,躍躍欲試地想把手指壓上去。
據說極少數女人才擁有這樣的腰窩,它也叫「聖渦」。
思想總被冠以「聖」字,肉體同等高尚。
姜桃桃披上浴袍,丹榮也拍得差不多了。
她選了幾張暴露過多的,央求丹榮刪除。
丹榮都依了她。
丹榮開始處理照片,她腿上的紋身仍然被保留。
它邪惡地趴伏在潔白的皮膚上,黑白的蛇身彎曲,作遊走態,好似下一秒就會動起來。
不知是要爬向別處,還是要鑽入皮肉。
它是美好中的惡。
姜桃桃懶懶地坐在地板上,手指撫摸著小蛇,神情恍惚。
眼看姜桃桃不太高興了,露露湊過來,語氣分享八卦似的對她說。
「晚上小元朝在這兒玩,你猜他跟我們說什麼來著?」
「說什麼?」
徐果告訴她,「他說啊,費華修的那個相親對象,今天早上跟他吵架了。」
「對呀!」露露點點頭,「好像是因為費華修昨晚沒在酒店,而她一個人去逛街了,回去特別不高興,還給費華修家姥爺打越洋電話告狀了來著!」
「那費華修呢?他什麼反應?」姜桃桃忙問。
「據元朝說,當時他就給那個女的道了個歉,然後就沒再理會她了,他姥爺打電話過來質問,你猜電話里他說什麼來著?」
這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用拐著彎兒的語氣異口同聲地說。
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姜桃桃一夜都沒睡好。
亂七八糟地胡思亂想,心狂跳一會兒,又平復一會兒,想起什麼來,繼續狂跳。
她真怕自己生出心臟病。
早上起得很晚,旅館一樓餐廳的電視上播放著野生動物紀錄片。
一頭豹子得了頭羚羊,原本應是食物的領養卻被溫柔對待。
豹子幾乎是把它當成了朋友對待。
溫柔舔舐,相偎而眠。
漸漸地,羚羊喪失了戒備,真的把豹子當成了自己的同類。
可是某一天,這頭豹子卻又換了副面孔,很突然地把它拆骨入腹。
可憐的羚羊,到死都沒明白怎麼回事。
看著屏幕上那豹子平靜的眼神,姜桃桃打了個冷顫。
正巧李金宇走了過來,很嫌聒噪地把電視關掉。
屏幕中間閃過一道亮光,黑屏了。
李金宇說,費華修一早就帶著元朝回曼谷了。
他神色不太好,從褲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卷泰銖,「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姜桃桃訥訥接過。
「Loman是不是喜歡你?」李金宇突然問。
姜桃桃訝異地看著他。
他連珠炮似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你們是不是早就在一塊兒了?」
「什麼時候好上的?」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發問,姜桃桃一時有點懵。
李金宇他極少這個樣子。
這讓她燃起無名火,「對啊,我是喜歡他!怎樣,關你什麼事?」
他們對視著,宛如一場你爭我斗的對峙。
李金宇睚眥欲裂地沉默了良久,倏地放鬆下來,笑了。
姜桃桃不明白這又是怎麼了。
他抬頭在她頭頂摸了兩下。
「你生什麼氣啊,我逗你的!喜歡Loman怎麼不早說?我幫你追他啊!」
他笑嘻嘻地咬住吸管喝著一杯橙汁。
姜桃桃單手托腮。
泰國早上的陽光也很強烈,很快把葉子上的露水蒸發掉,光線逐漸挪過來,透過玻璃照在她身上。
姜桃桃燥熱難耐,一會兒就坐不住了,起身離開。
泰國警方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午間時分,幫他們把丟失的物品原封不動地送回來旅館。
小偷已經被捉拿歸案了,兩個當地的住民,據說是慣犯。
泰國之行就這麼結束了,他們載滿熱帶明朗的陽光和熱情的風,回到學校。
臨近畢業季,五月是一個忙碌的月份。
從泰國回來后,姜桃桃對自己的畢業論文突然就來了靈感,著手修改了一下,上交給導師,一遍即過。
在其他人還被論文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刻,姜桃桃無疑是非常幸運,也非常輕鬆了。
晚飯過後,等天黑下來,姜桃桃提著澡籃子去宿舍樓后的澡堂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