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此為防盜章, 需要完成80%的訂閱率 在男人多得地方, 女人很容易成為焦點,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姜桃桃跟在費華修身後一步的位置,被陌生男人肆意打量的感覺非常不好。
她縮起肩膀, 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抱住胳膊,試圖遮擋住一些皮膚。
沒看好路,差點撞在一個高大的白人身上, 她忙小跑兩步攆上費華修, 躲在他身後。
費華修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 遇到看台上人多的地方, 他讓她走在身前,避免被人碰到。
拉她過來的時候,掌心貼在她圓潤的肩頭。
讓人汗流浹背的天氣, 他的體溫卻不是炙熱的,很冰涼。
一貼上來, 姜桃桃背上輕輕顫了兩下, 他便很快放開了。
終於找到了座位, 姜桃桃曲起雙腿蜷在椅子里,周圍人聲嘈雜, 嗡嗡得像個馬蜂窩。
元朝緊張地盯著擂台。
費華修笑,問他, 「看得懂嗎?」
「是男人都看得懂啊!」元朝很自信地說。
姜桃桃對擂台上的比賽不感絲毫的興趣。
黝黑精瘦的拳擊手們爭鬥得像虎豹, 濕亮的汗水順著肌肉/溝壑淌下去, 沒一會兒就有一方頭破血流。
姜桃桃擠著眼,一臉難受。
不忍再看下去了,她低頭玩手機。
元朝押定紅方能勝,認真的眼睛一眨不眨。
吵了一天要來看泰拳,其實小孩子要看的不過一個勝負,誰厲害就崇拜誰。
場上呼聲不斷,費華修偶爾側著臉跟姜桃桃說幾句話。
第一回合還沒結束的時候,有三個拳場的工作人員穿過觀眾席朝他們走過來。
見費華修有所察覺地看向他們,姜桃桃才看過去,然後漸漸發現,他們竟是沖著自己來的。
三個黑面的壯碩男人,要不是穿著工作服,誰看都像黑社會。
姜桃桃瞪著大眼小心地瞅著他們。
幾個人走到他們面前,出示了一下工作證,用英語問費華修,「打擾一下,請問旁邊這位女士是你的妻子嗎?」
他們兩大帶一小的,的確像一家三口。
姜桃桃卻顧不得這個了,滿腦子搜刮自己到底有沒有幹什麼壞事,一臉懵懵地望著費華修。
費華修問,「有事嗎?」
幾人表明了來意,想請姜桃桃在比賽結束后,上台展示一下今晚的最大亮點——金腰帶。
他們跟費華修說著話,姜桃桃聽懂了,還沒等他詢問她的意見,姜桃桃就驚恐地用胳膊在身前打了個「X」,「nonono!我不要!」
她如臨大敵的樣子把費華修逗樂了,他說,「他們很誠懇。」
三位泰國大漢的確是真誠且禮貌的,很讓人不好拒絕。
可姜桃桃在這種時刻只想把自己縮起來,恨不得釘在椅子上。
她可憐巴巴地對費華修說,「費、費華修,我、我說真的,我不行,我真的特、特別不自信,我會害怕、害怕的……」
怕被很多人看到,怕被他看到。
她說得語無倫次,結巴都犯了還是不停地說。
元朝伸著小腦袋好奇地看向她,說,「桃桃,你怎麼了?」
費華修原本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覺得這個也沒什麼,一般的女孩會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一個榮譽,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姜桃桃卻渾身都在抗拒。
他神態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突然明白了幾次見面以來,她偶爾的結結巴巴,極度害怕眾目睽睽的注視。
此時她低著頭,用力扣著自己的手指,紅潤的唇瓣緊緊抿在一起。
費華修見她這個樣子,他認為現下的「去」與「不去」,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決策。
她不能像只小鵪鶉一樣縮在小角落,她必須變得大膽起來,否則就會一直如此。
他放輕了聲音,說,「桃桃,沒事的。」
「你只是上去走一圈而已,沒有人會覺得你不好。」
他的掌心罩住她糾結的雙手,細細瘦瘦的十指都被他籠罩住,此時的安慰不含任何地男女情感,他只是在鼓勵她,給她力量。
「相信我,你真的很漂亮。」
姜桃桃終於抬起頭,卷翹的睫毛圍繞著小鹿一樣擔驚受怕的眼睛,像一圈草木交錯著掩映住兩湖春水,望進費華修眼裡,他的目光從來不會遊離,坦然、磊落、且從容自若,是永恆的堅石。
受他影響,她的眼神變得沉靜下來。
……
姜桃桃跟著那三個工作人員離開了。
一步三回頭。
等走遠了,元朝像模像樣地搖搖頭,「Loman,原來你也會誇女孩漂亮啊……」
費華修胳膊架在扶手上,看著前方,嘴角扯出一絲笑。
「嘶……哎呦!」
元朝小腦袋被迫側著揚起來。
是因為費華修揪住了他的一邊耳朵。
「臭小子,叫舅舅。」
有人帶著姜桃桃在後場簡單綵排了一下。
他們告訴她,就自然地走走就可以,到什麼位置需要停一下、要等多長的時間、然後什麼時候下台。
很快就輪到她上場了。
腳步都有點軟。
一名男性為她拉高圍欄繩,姜桃桃伸腿邁進去,光著腳站在相對柔軟,卻極具質感的檯面上。
面對黑壓壓的人群,擂台的方寸之地被放射燈照得通亮。
站在這裡,她無法分辨出費華修和元朝的具體位置。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像是自己正不著寸縷、赤條條地被人圍觀,這是第一秒帶給她的感受。
但就想費華修說的,沒有人會把她怎麼樣。
極度的緊張,又慢慢回歸適應,她注意到台下的拳場管理員做了個手勢,她便高高舉起金腰帶,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並非那些拳擊寶貝刻意魅惑或者過於職業化的笑,她是純情的、羞澀的、渾身潔白,茂密的頭髮上也被打出光,好像不小心才闖進這個充滿慾望與爭鬥的國度。
巨大華貴的金腰帶閃閃發光。
人群中爆裂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不少人拿出相機手機開始拍照。
姜桃桃流暢地走完全程,彎腰下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跳這麼快,剛才竟都沒有察覺。
不過,這感覺也沒那麼壞。
她放鬆地呼了口氣,踏出圍欄時,發現費華修和元朝已經在台下等著她了。
小元朝看她的樣子,就跟看著女神似的。
費華修朝她伸手過來。
姜桃桃把手放在他掌心,他用了用力,穩住她讓她跳了下來。
「怎麼樣?」他笑著問。
姜桃桃揉揉發酸的手腕,不高興地抱怨起來,「金腰帶真的好重呀,我手都疼了!」
姜桃桃指向客廳角落的一架遙控飛機和玩具車,「那是元朝的嗎?」
「嗯,他偶然會過來玩兒。」
「今天周末,他在幹嘛呢?」
「應該去學鋼琴了,他總有很多課外班,怎麼,想他了不成?」
「有點吧。」
「改天把他帶過來陪你。」
「嗯。」
姜桃桃眯眼笑笑,回身繼續看電影。
費華修又看了眼她的背影。
因為是在側方,沙發前她沒注意的姿態都被他看得到。
嫌熱又不肯脫掉外套,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一邊的肩膀都露出來一些,半遮半掩的,還不如乾脆脫下來。
曲腿坐在地毯上,裙擺從羊脂玉滑下來,碎花的布料之間,是她臀下和大腿處,一片雪一樣的皮膚。
費華修收回視線,繼續忙手頭的事。
姜桃桃看電影看得入迷,發現一不小心把盤子里的水果全吃完了,悄悄把盤子放回去,這時費華修的料理也做好了,叫她過去。
姜桃桃幫他把東西端到餐桌上擺好。
他做了幾道西餐,賣相都特別好看,很講究,上面還裝飾著松露香草薄荷葉什麼的。
一直覺得他從小養尊處優,什麼都不用自己來,沒想到烹飪這麼好。
她放好了,回去端其它的。
這時費華修剛好走到她身後,她轉身動作突然,他手裡的盤子差點撞到她身上,高高抬了抬手臂,姜桃桃躲過去一劫。
兩人對視一笑。
餐桌旁,兩把椅子之間,他來,她去,姜桃桃腰后貼著桌沿,她往左的時候,他也往左,那她便往右,誰知道他跟她想得一個樣,也往右走了一步。
來來回回兩三遍,姜桃桃忍不住笑起來,捂住嘴,笑得肩膀都在顫。
真不知道該說他們這是太沒默契了,還是太有默契。
後來費華修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她身後,就站著不動了。
姜桃桃以為他是要自己先過去,蹭著他的胳膊從這小角落走出去,又突然被他手臂一勾帶回原地。
把她困在餐桌和自己的身前,低著脖子看她。
姜桃桃困惑地眨眨眼,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嘛了,也能猜到他是想幹嘛。
這麼近的距離,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平視喉結。
「好看嗎?」費華修說。
她看到那處地方一滾動一滾動的,構造奇特極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搖頭,故意說,「不好看。」
「不好看你還看?」
姜桃桃被他撩撥地不敢再呆下去了,又要繞開他去身後。
費華修卻在此時低下了頭。
她瞪著眼看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鼻樑都要貼在一起了,看清楚他濃密的睫毛。
又見那薄唇的一邊彎了一彎。
然後他又起開了。
「行了,不逗你了。」
姜桃桃心裡狂跳,聲線都在抖,緊緊抓著手下的桌布。
「對啊,你不要老是逗我。」她低著眼睛說。
極輕地嘆出聲。
接受費華修,是她這些年來做過的最用勇氣的一件事。
誰也不知道她曾有多麼自卑,一直覺得自己和泥土沒什麼兩樣。
自那件事發生后,就從來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費華修這樣的人,是她生來都只能仰望的吧。
可是她卻站到了他身邊。
總覺得不真實,這不會是夢吧……
說實話,他在她眼中的形象接近完美,她劣跡斑斑,渴望向他依靠。
不好意思地講,看見他的脖子,她就想摟上去,看見他的腰,她想把腿纏上去,而他好看的大手,她想讓它們蓋在自己的身體上。
異性與異性之間的吸引,真是直白又美麗。
正想著,姜桃桃已經捧住了他的脖子,墊起腳來,親上了他的嘴唇。
她閉著眼睛,不去看費華修的表情。
這樣她多些底氣。
只是青澀地去沾上他的嘴唇,接下來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感覺到費華修的回吻由平淡至熱烈。
互相碾磨著最柔軟的地方。
從前不知道接吻有什麼好。
現在明白了。
當他的氣息薄薄地噴在她皮膚上時,她清晰地感覺到,從脊柱骨蔓延出一陣細微電流,流過全身的地方,最終,狠狠攥緊心臟。
這是證明愛人的最佳方式,比什麼都清晰地得到了證明,他的存在。
費華修放開她時,她已經氣喘吁吁了。
濕亮的眼睛看著他,問,「我們這樣,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她的聲音還在抖,而他的,變沉了。
「這不才一壘,離三壘打還有很遠,怎麼會快?」
姜桃桃沒那麼純情,很明白他在說什麼。
只是沒想到,他也會說這麼不正經的話。
尤其是和她貼得這麼近,聲音就響在耳邊,那感覺,嘖……
姜桃桃推推他身前,他終於放行了。
飯前她躲去料理台那兒洗手,洗了好一會兒。
緩過來才去餐桌旁找他。
剛才,腿真的是都要軟了。
美食轉移了注意力,過了會兒她就不去想了,要和他聊些其它的。
「你經常做菜嗎?」
他把兩枚切開的聖女果最後放進餐盤,端過來的時候,說,「在英國的時候經常做,回國后不怎麼有時間,偶爾才自己動手。」
「你從小都在英國?」
「對,不過高中三年是在國內上的。」
姜桃桃不太理解,又問道,「那你怎麼那麼想不開,國內的高中生都特別慘的,課業繁重不說,每天睡覺的時間連7個小時都不夠。」
她的說話方式費華修也習慣了,偶爾大大咧咧,不刻意端著,和她聊天從不用顧及什麼。
他是喜歡和她處的,也願意回答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告訴她,「高中的時候和我媽一起回國,是準備以後都留下來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畢業后就又回去了。」
姜桃桃很想問他是什麼「變故」,但覺得自己今天的問題太多了,怕他不耐煩,就換成了,「哦,那你爸爸現在還在英國啊。」
費華修幫她拉開凳子,姜桃桃坐下時,他從上看著她貌似還有很多問題的疑惑樣子,無聲地笑了下,主動多透漏出一條信息。
「對,他還在英國,是名醫生。」
其實姜桃桃沒準備問這麼多,她是打算見好就收的。
見他主動告訴自己,仰著臉笑了。
面相是清純的,又誘人得像這盤中餐。
費華修在她對面坐下,把餐盤往她面前推了推,「嘗嘗合不合胃口?」
吃完飯,姜桃桃要回學校了,費華修上樓換了衣服,準備開車送她回去。
他下樓梯的時候,姜桃桃坐在沙發上,扭著脖子往上看他。
「吃完晚餐不運動,會發胖的。」
「你想怎麼運動?」
總覺得他的笑有點奇怪,姜桃桃很快意會過來,覺得自己的話的確太有深意了,好似在暗示著什麼。
趕緊接著說,「你乘地鐵送我回去好不好?」
「地鐵?你確定?」
「確定啊。」
「好。」
他沒問為什麼,姜桃桃也樂得不用厚起臉皮解釋。
其實她就是想和他多呆一會兒,和他一起做普通情侶會做的事。
這樣能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身邊。
能再清楚一些低認識這個來得太快的事實:費華修,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啊。
這片住宅區附近沒有地鐵站,光先是走出小區就跟逛公園似的。
比公園人少,安靜。
開花的樹上,樹葉還很少,花枝交錯著,白的紅的粉的,掩映著深藍色的夜空,枝與枝之間窺得一輪皎潔圓月。
姜桃桃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節奏。
兩人就這麼走著,沒牽手,也沒靠得很近。
姜桃桃四處看看,沒話找話,「這裡樹這麼多,怎麼沒聽到鳥叫?」
費華修平靜道,「晚上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