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好一會兒沒見姜桃桃回來,徐果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問。


  好久都沒收到回復,她手指敲著下巴想了想,賊笑兩聲,又招呼起室友們,「不用給姜桃桃留門了,她今晚回不來了。」


  白凝問,「不是說出去買東西吃了嗎?」


  剛才姜桃桃出去的時候徐果不在,這會兒她非常篤定地拆穿姜桃桃的「謊言」,說,「這擺明就是借口啊懂不懂?什麼出去買吃的,明明就是要和男朋友出去過夜,怕我們笑話才這麼說的!」


  陳西西激動地從被窩裡探出身,「她什麼時候談戀愛了?我怎麼不知道啊,男朋友是誰?」


  徐果瞄了眼下邊兒的樂怡,沒吭聲。


  樂怡正在看手機。


  頁面好一會兒都沒切換了,她緊緊抿著雙唇,面上情緒僵冷。


  姜桃桃鑽進車子,費華修還是以淡然的神色面對她,「穿這麼少,不冷么?」


  她心上又軟了一下,搖頭道,「不冷的。」


  前方車燈打開,輪胎碾過的地方,輕悠悠揚起幾片花瓣。


  說不出到底是心疼還是焦急,姜桃桃很沒底氣地看著路旁街景,問,「你怎麼還在這兒等啊?都這麼晚了。」


  他笑了下,說,「你這不也來了?」


  姜桃桃心中跳了一下,又說,「你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出來?」


  他目視前方專心開車,笑而不語。


  他越是這樣,姜桃桃就一點也不介意下午的事了。


  現在覺得自己才是罪人。


  脾氣又大,心眼又小。


  路邊璀璨又安靜的街景,像一長串靜靜閃耀光芒的珠寶鏈子。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費華修問。


  想半天也拿不定注意,又不想說「隨便」二字敷衍。


  姜桃桃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去你家點外賣吧?」


  她很喜歡費華修的公寓,寬敞又高檔,還有一台電影放映機,呆在那兒比在哪裡都舒服。


  她說怎樣就怎麼樣,轉過方向盤的時候,費華修笑著問,「看來,你挺信任我的?」


  姜桃桃表情溫柔又無害,隨著他的話回道,「我當然信任你啊。」


  不然也不會和他在一起,完全放下戒備,當成了自己人的那種。


  白天天氣好,到了晚上,清涼的夜涌動著陣陣暖風,風裡裹著花的香氣、草葉的清新和小蟲的輕鳴,即便只吹吹風也很享受。


  費華修帶她上了二樓的起居室,推開陽台上大大的窗子,他按了下什麼,頭頂的天窗也升起來了。


  姜桃桃正聞聲往上方注意著,看著那扇窗子像蓋子一樣掀開,露出天際成片繁星。


  她的視線又轉移到他身上。


  淺咖色的風衣裡面,是件白色的襯衫,打著條細細的黑色領帶。


  長身玉立,太養眼。


  姜桃桃摟著只抱枕蜷在單人的沙發里,將功補過地要自行點外賣,念著菜品的名字,問他吃什麼。


  費華修把手機從她手裡抽出來,說,「哪有讓女孩出錢的道理?」


  最終還是他來點的。


  他脫下外衣,扯領帶時,表示喜歡在家穿得方便些,要回卧室換身舒服點的衣服。


  很快他就回來了,穿著套黑色的家居服,發色同樣漆黑,襯得他又白了些,說不上是冷厲還是柔和。


  她身子骨纖細的一小隻,窩在他的單人沙發里,才佔據了一小半面積。


  陽台邊的沙發只有一張,他過來時,她下意識地想要讓讓地方,往角落裡擠了擠,給他騰位置。


  這張沙發還是很大的,能不挨不擠坐上兩個她。


  但他一來,空間就小了很多。


  也不怕擠到她,自個兒舒舒服服的坐好,然後搬起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


  姜桃桃一開始覺得拘謹,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感覺到他的手在玩她身後的頭髮,於是她很順從地往他懷裡靠了靠。


  玩著他睡衣上的一顆扣子。


  聲音悶悶響起,「你今天就不生氣嗎?我讓你等那麼久。」


  費華修說,「我一般很少生氣。」


  「那不一般的呢?」她緊接著問。


  他被這個不知該如何作答的問題逗笑了,胸腔震震的,她趴在上面,感受得清楚。


  並沒有回答她,他只問,「話說回來,你下午在忙什麼?」


  姜桃桃沒告訴他具體原因,不管他信不信,她有些敷衍地說,「犯困,不小心睡著了。」


  還是在玩他的扣子,好像沒有什麼比那更能吸引她的了,心思卻早已溜走。


  費華修往自己胸前看去,看見茸茸的睫毛,鼻樑筆直高挺,有透白的光澤。


  他把手指刮在她的鼻尖,哄小孩似的回,「嗯,我信。」


  姜桃桃手一頓,放開了他的扣子。


  這個人,真的是……有讀心術嗎?

  正為自己簡陋的謊言害臊的時候,樓下門鈴響了,她猛地從他身前起來,手掌撐在他腹部時,借力不小心狠狠壓了下。


  費華修悶哼了一聲,手指撐在眉骨上無奈地笑,「baby,輕一點……」


  「……」


  他一句輕嘆惹紅了姜桃桃兩邊的耳根。


  過了會兒,抱著外賣盒上來。


  他訂了披薩和意麵。


  把東西擺在桌子上,邊吃邊聊時,話題隨意切換,想到什麼聊什麼。


  他表面看上去是一個很冷淡很難以接近的人,實則溫柔而且隨和。


  這一頓飯吃得格外拖沓。


  姜桃桃起身準備把剩下的殘羹收拾起來,費華修叫住她,說明天早上會有保姆過來清理。


  其實姜桃桃吃得有點多了,根本不想動,純粹為了表現自己的勤勞懂事,就利落地把東西都收拾了一下。


  費華修便起身和她一起。


  回來時,他看著牆上的掛鐘。


  指針不偏不倚,剛好指向了數字10。


  「10點了,你們宿舍是不是關門禁了?」


  姜桃桃一下子慌了,懊惱地說,「都怪我,吃飯就吃飯,哪兒來那麼多話,這下可怎麼辦吶!」


  「要不我快點回去吧,跟阿姨解釋一下應該可以放我進去的……」


  他淡定地坐在沙發里,腿腳都放在上面,全然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說,「這麼晚了,你確定要回去?」


  其實姜桃桃不是很想回去。


  只是,他們的關係還沒發展到可以留宿的地步。


  即便什麼也不做,那樣也太快了,覺得別彆扭扭的。


  「今晚住這兒吧,明天一早就去送你。」他把懷裡的抱枕拿開,站起了身,又回頭問她,「你睡主卧還是客房?」


  「啊?」


  姜桃桃訥訥地,「主卧……和客房,有區別嗎?」


  「當然有。」


  「選主卧就是和我一起,客房的話,那就是一個人了。」


  「客房。」她不假思索地說。


  見他面上在笑,姜桃桃撲上去按住他,「你是不是又逗我?」


  他被她撞得後退了一步,直接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揉了幾道。


  「你睡主卧吧,客房很久沒收拾了,今晚我住。」


  先領著姜桃桃去了自己的衣帽間,給她找睡衣。


  他這衣帽間的面積著實不小,長長的一條通道,兩邊是黑木的柜子,裡面,名表、皮鞋、大衣及襯衫掛放得滿滿當當。


  費華修蹲下身拉開一道抽屜,拿出一套長袖睡衣。


  姜桃桃也在彎腰往裡面看,長長的頭髮垂在他手臂上。


  費華修抬眼看了看她。


  把衣服拿出來遞給她。


  姜桃桃抖開它往身上比著。


  衣領后的標籤價值不菲,衣服寬寬大大的,光上衣就能蓋住她的大腿。


  「新的,還沒穿過。」


  姜桃桃想說,你穿過我也不介意的……


  她把褲子還給他,「你這太大太長了,我這麼小小的,不合適呀。」


  他沒說什麼,接過來,低頭又塞回去。


  姜桃桃盯著他似笑非笑的側臉,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費華修幫她找好衣服就出去了,關上門前問她,「我明天七點鐘起床,九點準時上班,需要叫你嗎?」


  姜桃桃眼睛彎起來,「那我也七點起。」


  她合上門,又從門縫裡朝他道了句晚安。


  費華修,「早點睡。」


  走時他又回頭加了一句,「記得鎖門,這屋裡有狼。」


  姜桃桃,「!」


  早上,不用他親自來叫,姜桃桃定了六點五十分的鬧鐘,提前起來了。


  昨晚費華修就給她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姜桃桃收拾好了,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就聽到他敲門了。


  穿著他的上衣,光著兩條腿跑去開門。


  這樣有些不雅,但該遮的也都遮了,男女朋友之間還用得著顧及這些?她想。


  她是信任費華修的,而他進了門,也不負期望地沒去看她春光大好的下半身。


  因為習慣用主卧自帶的衛生間洗漱,所以他才過來。


  姜桃桃撈起胳膊上長長的袖子,拿上自己的衣服挪去衣帽間更換。


  衛生間沒關門,費華修正對著鏡子刮臉,她輕快地路過時,沒注意到背後,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又細又直的白嫩雙腿。


  有些女人的腿,生來就是勾/引男人摸上去的,幻想纏在自己腰上時,會是哪種模樣。


  他摸著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道一道刮掉上面的白色膏沫。


  早餐有保姆專程過來準備,吃完后,費華修又上樓換了身正裝下來。


  先送了姜桃桃回學校,然後他再換方向去公司上班。


  姜桃桃下車前,大著膽子跪在車座上,捧住他的臉往上親。


  她一路都有這個想法。


  一晚上過去了,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些。


  越來越有男女朋友的意思了。


  這一來就自己送上門去了,放鬆警惕的時候,他的右手,穿過淺藍色的裙擺,有意無意地貼在她手感滑膩的里側。


  大腿上傳來的觸感讓她渾身過電似的顫了顫,連忙放開他。


  於是,他的手也順勢收回去了。


  眼神竟是平淡如水的,就像剛才的越距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樣。


  這舉動水到渠成,又結束地自然而然。


  她都來不及臉紅,也不好怪他。


  匆匆下車,趕時間,小跑著去上課。


  暖風輕拂,明亮的陽光刺得人雙眼眯起。


  費華修車沒很快離開,隔著擋風玻璃看她長發飄起,藍色半身裙下,跑起時臀部左右輕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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