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四十一、
「阿羽……」最後還是秦千瀟先打破了沉默, 她聲音軟軟的, 語氣里的怯意卻怎麼都藏不住。此時的她看起來像極了一隻被欺負的小白兔, 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施羽挑了挑眉, 明明隱瞞的是她, 怎麼搞得像自己做錯了事似的？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秦千瀟上前一步，扯著施羽的裙擺委屈的說道, 彷彿下一秒就要哭了出來。
施羽凝神看著她，忽然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輕聲道:「我不是在氣這個, 畢竟我也對你有所隱瞞, 不是嗎……」她湊到秦千瀟頸邊緩聲道, 「……我只是不喜歡那個人圍著你轉。」或許不止是何逸磊, 施羽心底不希望她受到太多人矚目, 因為那樣自己就會感覺離她很遠很遠。
「我不喜歡他。」秦千瀟慌忙解釋道。
「我知道。」施羽悶聲道，秦千瀟頸間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上，這讓施羽很是安心。
「瀟瀟。」施羽再一次喊出了這個稱呼, 秦千瀟感覺自己心臟漏了一拍，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了施羽的背。
施羽蹭了蹭秦千瀟細嫩的肌膚, 隨後把額頭抵在她的肩上，額前的碎發弄得秦千瀟有些癢, 但礙於身前的人她卻不敢移動分毫。施羽輕聲開口:「我很怕……」
秦千瀟已經被施羽的動作弄得心神不寧，腦袋當機下意識介面道:「怕什麼？」
「你看不到我, 」施羽伸手攬住秦千瀟的細腰, 不顧懷裡人身體僵硬繼續道, 「兩年前每次我在你旁邊的時候我都會被其他人擠到一旁，我很想大聲宣布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是每次你都不準……」施羽越說越委屈，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平淡。
「對不起……」秦千瀟心裡湧起一股酸澀感，她雙手輕撫施羽的背低聲說道。
施羽卻罔若未聞繼續說著:「以前那次下大雨，我給你送了傘過來的，但是你被一堆人圍著，他們都要借傘給你，你都沒看到我……」
「每次你上晚自習的時候我都會在教室外面等著你下課，等著送你回家，但是下課過後都會有別的人在你身旁，我都不敢湊過去……」
「還有你跑八百米長跑那次，是我一直陪著你跑的，在你跑完過後遞上毛巾和水的也是我，但是你沒有接，我也很快被擠到人群外了……」
施羽摟著秦千瀟的手又緊了幾分，從前的她連接近秦千瀟都很難，更別說擁抱了。
秦千瀟從來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今天也是，除了何逸磊以外施羽還看到好多雙眼睛往她身上瞟。有的時候施羽也分不清這是因為自己佔有慾太強，還是因為秦千瀟給她的安全感不夠。只是每每這種時候便能想到以往的無力感，迫使她不敢再往前一步。
秦千瀟也不好過，這些她都從施羽畫的漫畫上看過，只是現在由本人說出來更讓她心痛，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對不起」這三個字。
「現在你看得到我了嗎？」施羽抬起頭，盯著秦千瀟的雙眼問道。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你。」秦千瀟的眼裡蓄滿了淚水，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令人心疼得緊，在她身後安撫的雙手也停了下來。
施羽搖了搖頭，繼續道:「但是我很沒有安全感，就算是現在我也會害怕你再一次拋下我……」她自言自語的說著，根本不顧眼前人的反應，「……看吧，就像你現在一樣，根本沒有要繼續往前走的意思，就連愛我都沒有說過……」施羽喋喋不休的說著，秦千瀟掰過她的肩，顫聲道:「我愛你，我愛你……」
施羽彷彿沒聽見一般，繼續念叨著:「走了這麼久我好累啊，我只是想要你主動一點而已……」
「我這麼聽話，你為什麼還要丟下我？」
這句話狠狠地撞在了秦千瀟的心上，她呼吸一窒，鬆開了抱著施羽的手。
「阿羽，」秦千瀟捧住了施羽的臉，淚珠從眼角滑下留下一道淚痕，但她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之後在施羽驚訝的目光下，秦千瀟將自己的紅唇送了上去。
秦千瀟的吻很是輕柔，對待施羽更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親吻聖物。她不似施羽那天那般霸道，而是單純的用自己的嘴唇去摩挲施羽的唇。在這個不像是親吻的親吻之下，品嘗著她的一切。
施羽還在愣神，她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秦千瀟接吻的時候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月色下的她依然美麗不可方物。她訝於秦千瀟的主動，就連牽手都畏畏縮縮的人如今鼓起勇氣主動親吻自己，這著實讓人驚訝。
還在施羽出神之際，那唇上的柔軟便已離開了。施羽盯著秦千瀟，只見她朱唇微啟:
「剩下的路我來走。」
我會不顧一切走到你面前，然後大聲的告訴你:我愛你。
窗外的星星依稀可見，秦千瀟就是在這樣的夜色下說出這句話。施羽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最初見到秦千瀟的時候，她也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說出了那句話:「我會支持你的。」
你是我的星星。
在我夜晚歸家時，陪伴我的星星。
或許你早已忘記，但是正因為你的這句話我才有了追逐夢想的勇氣。
施羽忽然笑了笑，一如既然，終究還是逃不過她。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在劫難逃了。
施羽沒有說話，而是扣住秦千瀟的腦袋，再次吻住了她。
她的吻遠沒有秦千瀟那般溫柔，她的唇在秦千瀟的唇上碾磨，時不時還伸出舌尖細細的舔舐。逐漸的，外面已經滿足不了她了，施羽伸出舌尖往秦千瀟的唇里探去。
秦千瀟一開始還沒從施羽的動作中回過神來，等她回神的時候施羽的舌尖已經碰到自己的牙關了。她心下瞭然，伸手摟住施羽的脖子，主動張開嘴回應著施羽。
阻礙沒了，施羽也不客氣地直接深入，找到秦千瀟的軟舌與之共舞。這次的吻不像上次施羽喝醉了那樣專橫強勢，也因著這次有了秦千瀟的回應，施羽逐漸找到了接吻的訣竅，相比上一次的橫衝直撞來說，這一次要溫柔得多。
秦千瀟在晚宴上喝了一點點紅酒，但施羽只喝了果汁，而現在兩者結合起來倒讓兩人不禁沉醉其中，就連素來討厭酒味的施羽現在也沉溺於此。
施羽攬著秦千瀟纖細的腰肢不斷向自己靠近，兩人的身體從未貼的如此緊密過。
施羽悄悄睜開了眼睛，她看著眼前秦千瀟的樣子——依然是緊閉的雙眼和微微顫動的睫毛，只是現在的她已沒了剛才的那股恬靜。現在施羽能看到她臉上的淚痕，還有紅暈爬上了她的臉，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自己吻的有些呼吸不暢還是因為太過害羞。
近在咫尺的臉，噴洒在臉上的熱氣，彼此緊緊貼合的身軀……這一切都讓屋內的溫度迅速升高。
「咳咳。」門口不適宜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親熱的兩人。
秦千瀟自然聽到了，紅霞迅速爬上整張臉，看起來比剛才還要誘人幾分。她推拒著施羽，輕輕推搡著她的肩告訴她有人來了。
而施羽根本不在意，她知道來的人是誰，但現在她只想親吻面前這個人。
秦千瀟臉皮薄，當然忍受不了在別人的注視下深吻。她推搡著施羽肩的手改為了輕輕捶打，嘴裡想發出聲音奈何被施羽堵住了嘴，最後流出來的只剩下小聲的嗚咽。
門口的施瀾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道:「阿羽，你爸爸叫你過去一趟。」她是沒想到這個妹妹會有這麼強勢的一面，突然覺得秦千瀟以後可能會有的受了。
施瀾都出聲了，秦千瀟面上更是燒的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施羽。
秦千瀟氣喘吁吁的看著施羽，又瞄了一眼門邊的施瀾，然後害羞的把頭埋在了施羽的頸間。
施羽安撫著懷裡腦袋埋得跟鴕鳥似的的人，然後轉過頭看了施瀾一眼，淡淡道:「我一會過去。」
施瀾看出了施羽眼裡的寒意，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不就是打斷了你們倆親熱嗎，上次你半夜來的時候還不是打擾到我了……
「我現在要去我爸爸那裡，」施羽摸了摸埋在自己頸間的腦袋，溫聲道，「今天很晚了，一會我叫姐姐派人送你回去。」
「不行，我跟你一起回去。」秦千瀟聞言馬上抬起頭來，慌張的看著施羽，她怕施羽這次去了就不會回C市了。
「洛洛怎麼辦？」施羽看著秦千瀟，現在的秦千瀟嘴唇微腫，淚眼朦朧，看得施羽有些愣神，就差再次上前啃一口。
「沒事，我給它裝了很多狗糧夠它吃三天了，」秦千瀟仰頭盯著施羽說道，「要是不行我還可以叫趙秘書幫忙……」
「瀟瀟。」施羽開口道，秦千瀟一下子噤了聲，緊張兮兮的看著施羽。
「我會回去的。」施羽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
「那……那你要保證，要快點回來……」秦千瀟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是很足，甚至腦袋都低下去了。
「好。」施羽的眼裡滿是寵溺，她伸手將秦千瀟臉頰上的淚痕拭去，聲音雖輕卻出乎意料的堅定。
施羽親了親秦千瀟的額頭，像是不夠似的又含住她的下唇重重的吮吸了一下，隨後才鬆開嘴轉身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