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六
「你還真的不知道阿羽的生日啊？」陶林凜被秦千瀟約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怒氣，「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是真的。」秦千瀟一開始聽到陶林凜的話還羞愧的低下了頭, 但後面陶林凜問出的那句話使得她抬頭認真的看著陶林凜說道。
陶林凜盯著秦千瀟的眼睛看了幾秒, 隨後才一臉不耐的說道:「好吧好吧我信你。」
「桃桃，阿羽喜歡什麼啊？」
喜歡你, 行不行啊。陶林凜看了看秦千瀟的臉, 翻了個白眼。「你不如把自己打包送給她。」陶林凜隨口一說，卻用餘光督見秦千瀟紅了臉。
陶林凜起了玩心, 壞笑著說道:「我覺得我這個辦法很不錯，你不如考慮考慮？」
「我覺得我可以做個蛋糕給阿羽，」秦千瀟假裝沒聽見陶林凜的話，自顧自的說道，「親手做的那種。」
「也可以, 反正只要是你做的她都會接受。」陶林凜見秦千瀟臉皮薄也沒再繼續開玩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阿羽她對什麼東西都顯得很淡，真要說的話喜歡的東西就兩種，畫畫和你。」
秦千瀟聽到陶林凜的話臉上紅暈不減，為了掩飾還低下了頭。
陶林凜看著秦千瀟低下的頭，調笑道:「看吧，我就說把你自己包裝一下送過去最好吧。」
秦千瀟見陶林凜又繞回了原來的那個話題, 小臉通紅的說道:「桃桃，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陶林凜開口還準備說什麼, 驀地臉色一變, 慌慌張張的說道:「瀟瀟, 我先走了，改天見。」
「怎麼突然就走了……」「林凜！」秦千瀟的問話還沒得到回復就被一個聲音截斷，陶林凜聽到這聲音也放棄了要走的想法，垂下頭等著那個人過來。
秦千瀟順著聲源看去，只見程雲歌笑意盈盈的走過來:「原來今天桃桃說有事是為了陪瀟瀟學姐啊……」說罷眼睛還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
「我叫桃桃幫忙給阿羽挑禮物，再過幾天就是阿羽生日了……」
程雲歌一聽，也收了臉上的笑容，正經的說道:「瀟瀟學姐，其實我覺得禮物並不重要，如果你可以在生日那一天陪著阿羽學姐的話就可以了。」
「對對對。」陶林凜趕緊附和道。
「桃桃為什麼不跟我明說是陪瀟瀟學姐出來呢？」程雲歌這才想起陶林凜來，剛才的笑意又重現於臉上，「不會是想晚上獨自一人跑去酒吧吧？」
陶林凜一聽臉色發窘，正如程雲歌所說，她確實有這種想法。如今被拆穿也顧不得什麼了:「怎麼，我還不能去了嗎？是你追的我欸，追到手了還不允許我出去玩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桃桃已經有我了還要去找其他小姑娘嗎？」程雲歌故作委屈道，那副模樣配上她清純的臉倒真有幾分惹人心疼的感覺。
但顯然陶林凜已經不吃她這一套了，毫不客氣的回擊著。
秦千瀟看著兩人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情人間的打鬧，偶爾有的醋意也被她們的情意帶了過去。秦千瀟眼底一暗，什麼時候自己和施羽也能這樣呢？
秦千瀟回到家裡的時候施羽也一如既往的好好坐在了飯桌前，等著秦千瀟一起吃午飯。
「阿羽，下周三的時候有空嗎？」秦千瀟試探著問道，下周三就是施羽的生日。
施羽明顯的一愣，很快又面色如常的說道:「有空，怎麼了？」
「那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我想，陪陪你……」秦千瀟囁嚅著說道，生怕施羽不需要自己，低下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施羽微微頷首，意思是自己知道了。秦千瀟見施羽不再接話，自顧自的笑了笑，又埋下頭去吃飯。
兩人沉默著吃完這頓飯，秦千瀟搶先一步收拾好:「今天中午我來洗碗吧。」說完就抱著一摞碗拐進了廚房。
施羽也沒阻攔，拿著手機坐到沙發上。施羽看了看廚房裡忙著洗碗的人，略一思考，還是打開了手機，輸入了幾個字發送給施瀾:我不去。
在今早秦千瀟出去的時候施羽受到了施瀾的簡訊，大意就是三年沒回家了，今年生日施晟給她辦了一個生日聚會，讓她去參加。
施羽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已經三年沒回家了，但秦千瀟這麼一問倒讓她立馬做下了決定:不去。
對面施瀾沒有立即回復，施羽靜靜的看著手機的屏幕黑下去，隨後嘆了一口氣把手機丟到一邊。
其實對於施羽來說生日過不過都無所謂，在自己離家出走以前父母也因為工作原因沒有陪自己過生日，而秦千瀟在也從沒有給自己說過「生日快樂」，估計自己生日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明明以前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生日，現在卻一下子都關心自己起來了。施羽自嘲的笑了笑，神色落寞。
秦千瀟洗完碗走出廚房，看到施羽在沙發上坐著。洛洛趴在她腿上等著她順毛，可施羽卻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愣愣的直視前方，像是在出神。洛洛低聲嗚咽了幾聲，見施羽還是沒有反應便跳下去趴回了自己的小窩。
秦千瀟走到施羽身邊坐了下去。
施羽感覺到身下的沙發一陷，這才發覺秦千瀟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施羽還在想生日聚會的事，這下感覺到秦千瀟貼著自己坐下有些不自在，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點。
秦千瀟自然也察覺到了施羽的動作，賭氣般的嘟著小嘴又往施羽身邊靠了靠。這次施羽沒有再躲，反倒是直接站起身來，平視前方說道:「我有點困了，先去睡會午覺。」說完也不管秦千瀟的反應，徑直走進了自己的卧室。
秦千瀟微微抿唇，伸了伸手想抓住施羽的衣角，最後還是抓了個空，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施羽回了房卻沒有立即睡下，她看著手機亮起的屏幕，上面的來電顯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堂姐施瀾。
施羽微微一頓還是選擇接起了電話:「喂，姐姐。」
「你真的不回來？」施瀾的聲音是難得的嚴肅。
「不回去……」施羽的聲音極輕，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她眼睛看向窗外，九月份的C市太陽依舊毒辣，陽光灼得地面發燙，路上的人寥寥無幾，不過吹著室內空調帶來的涼風的施羽倒沒有太大的觸感，頂多是被陽光照的眯了眯眼。
「欸，你……」施瀾的話還沒有說完，施羽就已經掛了電話。施羽淡然的看著手機屏幕，果然沒出幾秒施瀾又打了過來。
施羽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一遍又一遍的掛掉了對方的電話。大約十餘次后對方也放棄了繼續打電話過來，而是發了一條簡訊:敢掛姐姐電話？虧我那麼疼你！
施羽扯了扯嘴角，看施瀾這語氣就知道她還沒生氣，只是下一次去見她的時候又少不了一陣作弄。
施羽放下了手機，躺在床上閉上眼準備睡午覺。可就在她快要入睡的那一會，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施羽的腦袋往薄被裡縮了縮，本想等著打電話過來的人自己掛掉，可那個人有十足的耐心，電話鈴聲仍是不依不饒的響著，大有如果施羽不接就一直響下去的架勢。
施羽還是敗在了吵鬧的鈴聲下。她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從桌上拿起手機就接了:「姐姐，你不要勸我了，我不回去。」施羽以為打電話過來的還是施瀾，想也沒想就說出了口。
可下一秒對面傳來的聲音讓她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大半。
「看樣子施瀾都給你說了。」三年未聽見的聲音滄桑了許多。
「爸爸……」施羽低聲應道，她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自己一走就走了三年，三年來她對家裡不聞不問，更別說打電話問候家人了。特別是這個當初趕自己走的父親，一直壓迫著自己的父親，若說一開始施羽是有怨恨的，可慢慢的這種怨恨就變了味。自己曾無數次思考過這樣的行為是否對得起父母，但施羽還是不能忍受自己走上一條與自己意志相反的道路。
「你不回來？」剛才施羽說的話施晟自然都聽見了，他不放棄的又問了一遍。
施羽沉默了半晌，然後才緩緩開口道:「我不回去……」
施羽聽到電話對面的人嘆了一口氣，正以為施晟要發火的時候他卻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聽說你想辦一個漫畫社？」
施羽抿了抿唇，回道:「是的……」
「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回來參加這次生日聚會，否則你的漫畫社有可能辦不成了，你好好想想吧……」對面的語氣彷彿回到了施羽離家出走前，他總是會用這樣的語氣來跟自己「商量」一個問題。
話已至此，施羽也明白的施晟話中的意思。施羽垂下手臂呆愣了很久，直到她再次看向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施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電話。
施羽攥緊了手，指節隱隱泛白，像是在忍耐什麼。她過了一會才鬆了手，右手的食指側被大拇指的指甲掐出了一道紅痕。施羽沒去管它，而是重新拿起了手機，給施瀾發了一條簡訊:姐姐，下周三我回B市參加生日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