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施羽被程雲歌叫到聚餐地點的時候包間里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以王哲為首的那群人在看見施羽進來后臉上有明顯的驚慌閃過，不過很快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施羽有些感到奇怪，時間和地點都是程雲歌發給自己的，明明自己提前了十分鐘，為什麼這些人來得比自己還早。
一旁的程雲歌看著QQ群里王哲在質問是誰這麼早就把施羽叫來的，她在心底嗤笑一聲，你想告白也得先看看學姐對你有沒有好感啊。程雲歌不屑的看了一眼著急的王哲，他想在施羽來之前布置場地最後表白，但自己提前把施羽叫來他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學姐！」程雲歌將王哲黑成鍋底的臉色收入眼底，她收起得逞的笑容從椅子上蹦起來，拉住施羽的手把她引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
施羽自然也看見了王哲的臉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但更擔心是不是自己遲到讓他們生氣了。她坐下后不安的向程雲歌問道:「我是不是來晚了啊？」
「沒有啊，來得正是時候。」
「哦，那他怎麼來了？」施羽看了一眼王哲，對方的眼神剛好和她撞上，又很快低下了頭。施羽看清了他眼裡的閃躲和驚慌，卻不知道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據說是社長叫來的。」如果早知道王哲有這個表白的計劃，程雲歌說什麼也不會把施羽叫來。
施羽感覺從自己進來后氣氛明顯變沉默了許多，此時倒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程雲歌也低下頭看QQ群里的消息，因為施羽的到來王哲不得不放棄布置場地，反而決定用最樸實的辦法告白。程雲歌心裡默默的把王哲罵了一遍，沒想到這樣他還是要向施羽表白。
施羽坐著等了大約半小時才有人來，她看了看旁邊笑得一臉純良的程雲歌，暗想可能是因為小學妹是提前來來訂包間的那一批人，結果等得無聊才提前把自己叫來的。
施羽只猜對了一半，程雲歌的確是來訂包間的那批人之一，不過提前把她叫來確是因為某個沒自覺的人。而現在那個沒自覺的人已經開始沾沾自喜了，彷彿認準了施羽會答應他似的。
沒過多久人都到齊了，等到大家都入座后動漫社社長首先開口:「謝謝大家，這次活動我們社團的節目拿到了第一。為了犒勞你們，這次我兄弟請客！」說著他把手搭在一旁的王哲肩上，周圍響起一片噓聲，都在驚訝王哲如此大方。王哲就是想以此表現出自己的優點，而他在意的那個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動靜，現在施羽只想快點結束然後回家趕稿。
王哲見施羽沒動靜，尷尬的咳了兩聲，接著社長的話說道:「今天我請客，大家不用客氣。不過我覺得今天這種值得慶祝的日子就不用喝果汁汽水了吧？不如……」
程雲歌算是明白了王哲的心思，他想趁著施羽喝醉的時候表白！但當酒拿上來的時候程雲歌覺得還是低估了他，如果是啤酒就算了，拿上來的竟然還是白酒。
王哲打開白酒倒上了滿滿的一杯，首先遞給了施羽。施羽看著這透明的液體愣了愣，突然想起那天跟秦千瀟說不再見面的時候，她身上似有似無的酒氣。
這麼一想，不知怎的施羽竟接下了王哲遞過來的白酒。
程雲歌一看急了眼，連忙阻止道:「學姐，你有……」
「沒事。」施羽出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程雲歌只有閉了嘴，眼睛卻一直看著施羽。她還記得施羽犯胃病的時候痛苦的樣子，讓人為她捏了一把汗。
施羽抿了一口杯里的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流，差點把她嗆到。
你會喜歡這種東西嗎？還是因為應酬迫不得已？
當施羽被酒的味道刺激得流出了幾滴眼淚，第一個想到的竟是秦千瀟。
你在幹什麼？你在哪裡？你有好好吃飯嗎？你會不會也在喝酒？
不再相見卻抑制不住思念，秦千瀟生活的痕迹正在從自己的生活中一點點抹去，但思念的情緒如潮水一般瘋狂向自己湧來。
這幾天施羽瘋狂的抑制自己不去想念，但在這一瞬間思念的潮海還是衝破了閥門，佔據了自己的內心。
施羽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體流過喉嚨，所有的感官都被酒的味道佔據，這時她才能抑制住對她的思念但沒過多久思念就會再次湧出，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
程雲歌在一旁看得著急，急忙攔下了施羽，低聲對她說道:「學姐，你再喝的話胃病又會犯的！」
施羽聽到程雲歌的話才清醒了一點，放下了酒杯，對程雲歌報以一笑:「不用擔心，沒關係的。」
施羽的笑容帶著些隱忍和落寞，就連程雲歌也是看得一陣心疼。
之後施羽果真克制了許多，只是偶爾抿一口酒。但施羽酒量很差，沒喝多少就會上臉，現在她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沒過多久施羽已經開始感到臉上發燙了。王哲看施羽眼裡醉意越發明顯，心想時機已到，趕緊眼神暗示同伴開始。
包間內突然一暗，再亮起時換成了比較暗的燈光。之前聚到一起的那群人每個人都拿出了一個心形的蠟燭。
王哲拿出一大捧花，大聲喊道:「施羽！」
施羽聞聲看向了王哲，想到之前自己感到奇怪的一切，突然明白了王哲的用意。
「我喜歡你！」在王哲大聲表白的同時，門突然被人打開，王哲沒有在意，依舊自顧自的說下去。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
後面王哲說的什麼施羽已經沒聽下去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個闖進來的人身上。
她肯定是聽見了，否則臉色不會這麼白。
施羽暗想，她沒想到秦千瀟臉色這麼差不僅是因為有人對自己表白，還因為自己臉色微紅，秦千瀟以為她是害羞。
「……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嗎？」王哲大聲說道，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周圍的人也開始一起起鬨:「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施羽沒說話，而是抬眼看了看秦千瀟，整個人平靜的像是被表白的人根本不是她。
原本秦千瀟咬著嘴唇，想要轉身離去，可施羽看了她一眼後秦千瀟竟挪不開腳步了。
「不行……」秦千瀟最終還是出了聲。
起鬨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秦千瀟。
「你說什麼？」王哲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學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上次讓自己難堪就算了，這次居然干擾到了自己告白。
「我說，不行。」秦千瀟深吸一口氣，重新說了一遍，她的音量不大，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她的話。
王哲還沒反應過來，秦千瀟走過去拉住了施羽的手腕，走近了她才聞到施羽身上的酒味，臉色立馬冷下來，聲音里透出一股寒氣:「誰讓她喝的酒，不知道她有胃病嗎？」
王哲的臉一下變得很難看，給施羽喝酒的是他，但他仍決定死撐著面子嘴硬道:「施羽沒有拒絕我給她倒酒，你怎麼就知道她有胃病了？秦學姐，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嘛非得壞我的好事！」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表白？」
王哲被秦千瀟的話噎住了，他決定不去理秦千瀟，反而急切的向施羽尋求答案，只要施羽答應了不管秦千瀟再怎麼拆台都沒用了:「施羽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嗎？」
施羽沒有回話，她的眼睛越過秦千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方桐。
方桐本來是想走的，但她走到門口時發現秦千瀟匆匆拐入了另一個房間，等她走到門口就看見了這一幕。
施羽看過來的眼神帶有不明顯的敵意，方桐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什麼也回施羽一個略帶挑釁的眼神，隨後沖秦千瀟說道:「瀟瀟，我先走了哦？」
秦千瀟轉過身看到方桐的時候有點驚訝，她沒想到方桐還沒走，愣愣地對她點了點頭，一時間忘了她的稱呼。
當她再次回頭時，剛好撞上施羽看向她的視線，她竟從施羽的眼裡讀出了一分惱怒。
方桐得到秦千瀟的回應頭也不回的走了，包間里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人是方桐，連忙追出去要簽名，一時間熱鬧的包間里只剩下秦千瀟，施羽，程雲歌和王哲。
「施羽？」王哲許久沒得到施羽的回答，忍不住試探道。
施羽深深的看了秦千瀟一眼后才轉過頭對著王哲說道:「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如果不是因為喝醉了我怎麼會還在意她？
王哲顯然沒聽懂施羽拒絕的意思，大聲反駁道:「我沒喝醉！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酒的後勁慢慢起來了，施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了。」
王哲聽了后直接呆立在原地，程雲歌趕緊對一邊對秦千瀟使眼色，一邊開口說道:「學姐喝醉了，瀟瀟學姐你送她回去吧。」
「……好。」秦千瀟反應過來，拉過施羽就往外走，施羽也不反抗就這麼乖巧的跟著秦千瀟走。
「趙秘書，明天我可能會晚點到公司。」秦千瀟對站在門外的趙曦檸吩咐了一句，就帶著施羽離去了。
秦千瀟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扶著施羽進去，自己坐上車后發現施羽還沒繫上安全帶又傾身幫她繫上安全帶。施羽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仍由秦千瀟擺布，黑色的瞳孔瞧不出藏著什麼。
秦千瀟知道施羽有些醉了，為了不讓她感到不舒服秦千瀟還特意放緩了車速。
施羽的臉越來越紅，白酒的後勁太大，甚至在她下車的時候踉蹌了幾步，如果不是因為有秦千瀟扶著，指不定已經摔倒地上了。
秦千瀟扶著施羽回到了之前她們同居的那個公寓，秦千瀟很慶幸她還留著這裡的鑰匙，也免去了向施羽要鑰匙的尷尬。
秦千瀟開了門扶著施羽進去，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施羽終於有了動靜。
「方桐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嗎？」施羽緩緩開口道，聽不出她話里的情緒。
秦千瀟聽罷連忙辯解道:「方小姐只是……唔！」
秦千瀟解釋的話語全部被施羽的一個吻堵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