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施羽對此番場景有些詫異，也不去理會秦千瀟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扒下陶林凜環住自己脖子的手，看了看陶林凜和程雲歌之間詭異的氣氛，開口問道:「你們認識？」


  「不認識！」「當然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用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語氣。


  陶林凜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這個平靜的人，那天晚上那個表面清秀實際上凶的不得了的小姑娘不就是她嗎！

  「當年的夜店女王誰不認識啊？」程雲歌掩唇輕笑，眼裡透出的是說不出的情愫。陶林凜喜歡逛夜店的事當年在學校里可是傳開了的，即便是當時程雲歌這種剛入學的大一新生也瞭然於心。如今這個夜店女王栽在了自己手上，想來還真是好笑。


  這笑容在陶林凜眼裡就是另一個意思了，陶林凜氣急之下一把抓過程雲歌的手腕，把她帶到了不遠處的樹蔭底下。


  施羽看著面前不知道來的哪一出的兩人，撇了撇嘴不想追究，反倒是旁邊還站在棚子外的那個人更讓她在意。


  秦千瀟看著剛才那兩人的背影，似乎有點明白陶林凜的舉動。那天桃桃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位女生吧。秦千瀟心下篤定了這個想法，轉過頭剛好看見施羽一雙黑眸盯著自己。


  那雙黑眸深邃，瞧不清眼底的情緒，秦千瀟趕緊低下頭想避開她的視線，卻瞄到了施羽畫的犬夜叉上面。


  「高橋留美子，」施羽站起來也同樣看向她自己畫的畫上，輕聲說道:「我喜歡的漫畫家。」也是你喜歡的。


  秦千瀟沒想到施羽會跟她喜歡同一個漫畫家，心底的喜悅不禁快涌了出來。


  看見秦千瀟驚喜的表情施羽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


  果真是忘了嗎？


  也罷，忘了就忘了吧，你我的相遇並非什麼大事。


  施羽向著秦千瀟方向踏出一步，秦千瀟立馬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氛圍。


  秦千瀟乖巧的站在原地等著施羽質問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沒想到薄唇微張，說出的卻是意想不到的話:「外邊太陽大，站進來吧。」


  秦千瀟沒想到施羽還會關心自己，心底流過一陣暖流，可待她剛踏入棚內，施羽說出的話卻讓她從天堂掉下了地獄:「我下周會搬到學校里住。」


  秦千瀟剛打算走近施羽的腳收了回來，滿臉的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她平復好了情緒才緩緩開口:「阿羽，你不用這樣的，今天我就搬出去。」她眼底滿是悲傷，沒料到施羽為了躲開她竟主動提出搬走。施羽看著秦千瀟的臉，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多說什麼，任憑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散開。


  而陶林凜和程雲歌這邊的氣氛就比那兩人要劍弩拔張得多，彷彿一點就能炸。


  「你是這裡的學生？」陶林凜抱著雙臂語氣不好的問道。「不然呢？」程雲歌冷哼一聲，眼睛卻沒離開施羽那個地方。


  「你喜歡阿羽？」陶林凜皺了皺眉，「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她已經……」「我沒看錯的話，學姐應該還是單身吧？」程雲歌打斷了陶林凜的話，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你還真喜歡她啊？陶林凜心底沒由來有些吃味，正要開口勸程雲歌不要打施羽注意，程雲歌卻搶先一步開了口:「之前學姐還好好的，眼裡沒有任何人，可這幾天明顯多了許多心事，我便猜到是有個讓學姐心神不寧的人回來了。唉可惜，本來我對學姐挺有好感的。」不過現在對眼前的人更感興趣，程雲歌瞧了瞧眼前臉色發黑的陶林凜，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你知道就好，我家阿羽寶貝可不是誰都能看得上的。」陶林凜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滿臉的高傲。


  程雲歌被這人的小動作搞得哭笑不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誰來宣示主權了呢。程雲歌假意咳了兩聲，眼神又飄向方才那個位置，輕飄飄的說道:「只是，有些雙商都低的人看不清呢……」陶林凜也跟著向那個方向看去，只看到那邊多出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施羽，一會結束了去網吧嗎？」王哲一手拍在施羽的肩上，模樣相當輕佻的問道。


  施羽張口剛準備回答，一旁的人早已幫她給出了答案:「不去！」施羽瞄兩眼秦千瀟，沒說話。


  秦千瀟這才驚覺自己說出了什麼話，她本是沒有立場去決定施羽的去向的。原本在看見這個男生看施羽的眼神不對的時候就有些不開心了，當看到王哲把手搭在施羽肩上時，秦千瀟心底壓制的怒意一下子脫口而出，她是沒有想到一向能很好克制情緒的自己為什麼每次都會因為施羽的事而失控。


  不，或許她知道為什麼。


  王哲看到施羽沒有辯駁，只得尷尬的笑了笑，轉頭問施羽:「這位是……？」原本他還對這位貌美的女人抱有好感，可現在她卻如此拆自己的台，眼裡開始流露出不屑來。


  「已經畢業的學姐，之前還挺有名的，你不知道嗎？」施羽抱臂坐在椅子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施羽這副樣子刺痛了秦千瀟，她原以為施羽躲著不見她已經夠讓人傷心了，而現在這副介紹陌生人的樣子更是讓秦千瀟感到心痛。


  以往的施羽，若是別人提到秦千瀟她都是巴不得給對方說個兩天兩夜秦千瀟的優點，如今平淡的一句話，卻將兩人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秦千瀟當初在學校的名號雖然沒有陶林凜響亮，可追求者絕不比陶林凜少，大一的時候王哲聽說過她，但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雖是美女，但也不能妨礙我追求別人吧？王哲撇了撇嘴，眼裡的不爽全部表露出來。


  他的動作自然被施羽收入眼底，施羽眼神一沉，開口說道:「她說的對，我不去。」


  王哲一聽急了，趕緊說道:「今晚網費我幫……」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施羽打斷了:「我不去。」施羽盯著王哲，似乎要將他看穿。大熱天的，王哲竟被施羽盯得有些發寒，就算再沒有眼力他也知道現在繼續說下去施羽真的會生氣了，立馬就說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改天再約。」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王哲還不死心，想繼續留在這裡討得施羽歡心。


  「沒有，你可以走了。」施羽毫不客氣的說道。王哲聽罷哦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掉了。


  秦千瀟看到王哲離去的背影心中的陰霾一下子散了不少，施羽對那個男生無意，這讓秦千瀟安心了許多。


  「阿羽……」秦千瀟還想多跟施羽說說話，轉身看到的確是施羽蒼白的臉頰和極力忍住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