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元201年)冬,為了摸清龍之團人口和士卒的數量,為實施經濟改革的各項措施,熊晨飛簽署命令在龍之團的領地內進行了第一次人口普查…
寒冬來臨,天氣炎寒冷,再加上江南陰冷,熊晨飛讓九江郡、廣陵郡諸縣城池裏守衛的部隊配合做好人口普查工作。
再者,熊晨飛免征算賦和實行戶調是有條件的,隻有到官府入籍者才能免除算賦,入籍者才可以在廣陵、九江等龍之團的範圍內自由通行。
未入戶籍者不僅不能分得田地,還要繳納十倍算賦。
即便是權貴豪門家仆也有入籍,不然查到以後對該權貴豪門世家進行重罰。
熊晨飛搞這樣全民入籍的舉動,並不想像後世假借辦什麽狗屁暫住證之類的玩意來斂財。
而是想核實整個廣陵郡和九江郡還有淮陰、盱眙和江乘到底有多少人口。
他想把那些世家大族隱匿的人口給逼著顯示出來,對人口情況了解清楚才能製定下一步的戰略。
當然,推行新政肯定會遇到一些阻力,盱眙的趙家和江乘的高家兩個士族豪強果然發動了叛亂,但很快就被撲滅。
為了敲山震虎,熊晨飛對這些士族下了狠心。首惡和幾個罪大惡極的從犯一律處死,並將人頭懸掛在城門上整整一個月。其家產全部罰沒充公…
各地世家見熊晨飛都見識過熊晨飛霹靂手段後,雖然心裏頗多怨言但不敢再違逆熊晨飛的意誌,開始繳納田賦和商稅。
當然熊晨飛現在的政策是輕徭薄賦與民休息,所以田賦商稅並不甚高,對於世家大族來說是九牛一毛。
他們沒必要為了這麽一點兒錢跟熊晨飛的數萬龍之團士卒作對落得像盱眙趙家和江乘高家那樣灰飛煙滅,所以他們妥協了。
這些世家繳納了田賦商稅,而稅收隻跟田畝、商鋪、礦產等營收掛鉤。
跟人口不掛鉤,所以他們繼續隱匿人口沒有半點好處,便沒有繼續隱匿人口的動力,又迫於重罰的壓力,便把之前隱匿的奴仆、佃農全趕去當地郡縣鄉亭官府登記造冊。
作為來自後世的穿越者,自然知道要推行一項政策不但要有雷霆的手段也要有過人的智慧。
於是他就發布了一條補充規定。
凡是在規定時間裏到當地政府備案登記入籍的百姓每戶可領米米五斤,錢十枚,商戶帶頭登記的免一成當月的交易稅。
同時,規定一旦發生災荒或戰爭,會按照在官府登記的順序優先發放補給…
如此大棒加胡蘿卜的剛柔並濟,再加上官府再三申明人口普查是為了盡快戶調新稅製的落實,讓人口普及遇到的阻力大大減小。
熊晨飛給出的時間是三個月,三個月內廣陵郡、九江郡以及淮陰等三個縣的人口統計要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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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駐各地的龍之團士卒、各地郡縣兵在休整之餘便幫助各地官府督促各地民眾去官府登記造冊領取戶籍證明,包括每個進入龍之團領地的流民也都安置下來,登記造冊。
熊晨飛這一次非要查清楚自己治下有多少人口不可,不能再拿推測出來的二百萬來蒙蔽自己。
跟這個人口大普查相互配合的便是整合村莊,把錯落在山間荒穀的小戶人家都遷移到大塢堡裏麵,避免戰亂對這些人家的損害。
各地郡縣兵四下出動,搜遍每一處山隘荒村,把散落的小戶人家、小村莊都遷移到大塢堡裏麵。
特別是九江北部,因為那裏時常有小股山越和盜匪劫掠。
根據熊晨飛意誌建造的大塢堡都是棱堡結構,那些彎刀騎射不善攻城的山越根本攻不破。
他們隻好去劫掠那些散落在山間荒穀毫無防備的小戶人家、小村莊。
這些山越和盜匪經常會在過冬前對廣陵郡進行一次掃蕩,但在龍之團士卒的嚴密巡查防守下,這些危害大幅減少。
每個郡縣鄉亭都有當地駐軍協助執行人口統計任務,讓每戶的家庭成員都要當地官府衙門,由當地官吏當麵驗視。
檢視完畢發放戶籍憑證,憑證是一張硬殼紙,上麵有個大概的畫像。
畫像下麵的信息有郡、縣、鄉、亭、裏等所在地名、姓名、性別、年齡、身高、膚色,上麵蓋著當地縣尉的大印。
雖然熊晨飛已經想法設法鼓動民眾主動申報戶口,但不可避免會有一些人把官府的意思曲解拒不到官府申報,甚至還有一些有過劣跡的不敢露麵的。
熊晨飛便下令發動檢舉。
於是,建安七年春節前,完成九江郡、廣陵郡及淮陰等三個縣人口調查,到時候還沒有入戶者又非新移民,不僅本人罰做官奴,所在亭長、裏長皆要罰做苦役。
三個月過去後,整個九江郡、廣陵郡和淮陰等三個縣人口統計出來,總計有二百百七十七萬六千四百五十二人。
其中,男子一百一十三萬四千一百二十二人,女子有一百六十四萬二千二百三十人,女子比男子多出近五十一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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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晨飛對這個結果並不驚訝,他早就想得到,世家隱匿的人口會遠超過大家的估計,按照原先估計的世家隱匿人口而估算出來的九江郡廣陵郡人口不過是二百萬,現在看來,那個估計還是太保守了。
可能還有某些世家有一些隱匿人口尚未報上來,最近幾個月陸續從其他州郡投奔過來的流民。
算起來,現在的九江郡、廣陵郡這些龍之團領土大概有三百萬人口,算是大漢鼎盛時期總人口的百分之六。
要知道,熊晨飛剛穿越到這個時空,恰逢漢獻帝建安元年,曹操將獻帝劉協遷往許都。
而熊晨飛收了壽春後從袁術手中接收了一些大漢的戶籍典籍。
熊晨飛本來認為按照古代的條件,很難做什麽人口普查,但看了從壽春皇宮抄掠出來的典籍後,他發現不能低估古代人的智慧。
這個國度最遲在周代就已經普遍開展了人口核查,且形成定製。
《周禮》、《地官》、《小司徒》記載道:“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
“乃頒比法於六鄉之大夫,使其各登其鄉之眾寡”。
可見,當時設置的“小司徒”和“鄉大夫”等官職的職責中就包括了人口核查事務—登記民之“眾寡”。
熊晨飛大規模地進行人口統計,並未引起強烈的反彈,就是因為在漢代,人口核查製度已經得到鞏固和發展,戶口典章製度已經日臻完善。
每年農曆八月,各郡、縣都要核對戶籍,進行人口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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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晨飛重視人口,是因為人是構成社會生產力的最重要因素,“富國”、“強兵”都離不開人力資源,所以必須掌握龍之團的人口狀況。
以前的劉漢朝廷之所以年年搞人口核查,跟當時賦稅與徭役製度是分不開。
熊晨飛在九江郡當政之前,直接以納稅人為課征對象的“人頭稅”曾經是袁術朝廷財政收入的一大來源。
此外,百姓還須無償承擔各種徭役,在這種賦役製度下,人口核查就成為政府財政、稅收管理的一項基礎性工作。
《漢書蕭何傳》記載,在反秦戰爭時,劉邦的軍隊進入秦都鹹陽,蕭何就先把秦朝丞相禦史收藏的圖書收繳上來了,所以劉邦知道此時的人口已由原3000萬降到1300萬左右。
西漢末年,戰亂和天災使人口從6000萬降至2100萬。
這2100萬的數字是經過東漢對戶口調查得來的。
東漢對戶口調查,有一套嚴格的製度。東漢時的戶口調查稱為“案比”。
即案驗、比較,常常在每年8月舉行。
同時,宮廷還會派人來“算人”,就是朝廷派人挑選少女入宮,凡是良家少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如果姿色端麗的就可以入宮選妃子,像太後何蓮當年就是這樣選入宮裏的。
東漢每年的戶口調查規模也是非常之大,從縣到鄉,上至80歲老人,下到6歲以下孩童,都要一一進行調查。
東漢戶口調查的內容也很細,連身高、相貌都要調查。
因為東漢重視人口管理,所以人口數量比之前增長不少,桓帝永壽三年有口56486856,是史籍記載的東漢最高人口記錄。
雖然經過了幾年的黃巾暴亂、諸侯之間的戰爭和大規模的瘟疫,但人口基數在那裏,同時還有很多世家大族隱瞞人口,熊晨飛現在粗略估算,大概整個大漢的總人口還是在四千萬左右。
人口普查完畢後,有一個新問題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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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晨飛就發現憑空多出了許多沒有田地亟待龍之團給他們分配田地的人口。
熊晨飛讓人仔細盤問,方才得知,這都是世家大族為了減輕自己負擔,放出來的一些奴仆和佃農。
幾個月前,熊晨飛掃平了盱眙的趙家和江乘的高家世家叛軍後,挾此大勝,理直氣壯地把剩下那些世家大族非法占據未曾造冊的田地全都收了上來。
這些世家大族蓄養了很多奴仆和甘願賣身的佃農,收留隱匿的人口實在太多,而多餘的田地被熊晨飛非常理直氣壯地拿走了。
這樣一來,世家大族們就發現,之前那些不甘心賣身屈服他們的佃戶從龍之團那裏分得的田地,比自家的人均田畝還要多些,甚至還要好些…
在熊晨飛執政之前,世家大族都逃避田賦、商稅,但因為熊晨飛的鐵腕鎮壓,殘餘的世家大族雖然是叛亂世家大族的十餘倍,卻都被熊晨飛冠軍侯的赫赫威名和幾萬龍之團的鐵血給懾服了。
他們不敢再重蹈覆轍,乖乖地答應繳納一畝二鬥的田賦,這跟自耕農繳納的田賦是一樣的這一畝兩鬥的田賦便加在那些佃農頭上,本來一畝地收成大概能有四十鬥,多交兩鬥也沒有什麽所謂。
但現在可以交給佃農耕種的田畝短缺了,耕種得少了,世家地主又要多的分成,搞得那些佃農都在拿自己的處境跟外麵自由得隻用繳納一畝地兩鬥糧食的民屯農相比,心裏非常不平衡現…
徭役又跟賦稅有些牽連,因為熊晨飛一心想要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熊晨飛卻忘了輕徭薄賦應該適用於天下平定之後的恢複發展期,而不是現在的戰亂時期。
戰亂時期就要瘋狂地積蓄起戰爭資源,先把天下迅速平定了,再去考慮休養生息的問題。
幸虧熊晨飛有好幾個有戰略眼光的謀士,賈詡、徐庶跟熊晨飛提起這個問題。
說輕徭薄賦的政策並不適用於現在這個亂世他們都建議熊晨飛,不能一下子減免所有的人頭稅,要逐步地減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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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說得最為坦白道:“大帥,您一下子減免這麽多,再大恩情一下子落在下麵的民眾頭上!”
“他們也隻是感恩您一次,您若隔上幾年減免一點,隔上幾年減免一點,到平定天下之時完成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目的,那樣豈不更好?”
“民眾對您的感恩是持續不斷的,那樣的民心才穩固。”
熊晨飛深表同意,他了解人性。就是掏心掏肺為某個人犧牲掉自己全部,他也隻能感恩你一次,甚至過後就忘。
若是細水長流一點點地對他好,而且保持著若是你不聽話我就不對你好的態勢,對方才會懂得感恩,才會時時感恩。
但問題是熊晨飛已經宣布免去一切算賦人頭稅了,現在的九江郡廣陵郡民眾都心知肚明,如果朝令夕改,必定損傷他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威望和民心。
熊晨飛稍微想了一下,便想出一個很巧妙的方法,那就是攤丁入畝。把之前的一切徭役、兵役、其他雜稅都折算到田賦裏。
折合成一畝二鬥,此後每年少征一升,災荒年減半或免征,豐年若有民眾蓄意不交,次年加倍征收。
這樣算起來,民屯農、世家大族所有的田地上繳納的賦稅都是一畝五鬥。
東漢時期,正常年景,一般田地一畝地種粟或小麥都在一百二十多多斤以上。
按照一石小麥約等於三十市斤,這一百二十多斤大概相當於四石,按照一石等於十鬥等於一百升的度量衡,此時的一畝收成大概有四十鬥,四百升。
如此算來,熊晨飛對自耕農和地主一共征收一畝地四鬥糧食,按照稅率折算是百分之十,看起來不輕,因為東漢的田稅不過三十稅一,可以說是史上最低的土地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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