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潘臨授首
高陽率領的淮陰大軍像一片火雲般殺過來,與熊晨飛、陳豔的曆陽軍會師後向著潘臨的山越軍掩殺過去。
這兩股兵力合計近四千,潘臨一看頓時頭皮發麻立刻調轉馬頭就準備逃走。
眾人更是士氣如虹,戰意昂揚。
他們更改變陣形,把先鋒軍分成兩隊,每隊一千人,分由熊晨飛和陳豔率領。
何祥負責中軍一千人,高陽一千人押後。
他們絕不希望在潘臨的山越軍在抵達黑山穀前追上他們,那會迫使敵人作困獸之鬥。
三更半夜,熊晨飛和陳豔的先鋒軍緊隨著敵軍來到了進入黑山穀前的一片山林前。
隻見山穀入口處滿布敵兵,結成陣勢,擺出背水一戰的格局。
熊晨飛哈哈笑道:“潘臨果然有兩下子,不過卻犯下兩個大錯。”
陳豔美眸閃動訝道:“豔兒我卻覺得他現在用的戰略非常高明,我們若貿然進攻,必傷亡慘重。”
熊晨飛啞然失笑道:“他隻是虛有其表,首先他糧草全失。再了我們今吃了幹糧的,他們可沒時間吃東西。餓著肚子能戰得多久?”
“我們隻要把他困死在這裏,他隻能以全軍覆沒收場,這是第一個錯誤。”
他頓了頤續道:“第二個錯誤,是他雖然知道了潘臨被我殺了,他的五百騎兵也在黑山穀全軍覆沒。”
“但他肯定不知道山穀盡頭通往淮陰的道路已經被巨石堵死。否則他也不會選這走條死路!”
左右人等均聽得精神大振,對曾殺害他們親族好友的山越軍,無人不切齒痛恨,定要以能盡殲之為快。
複仇的時刻終於來臨。
陳豔湊了過去奮然問道:“夫君,我們該於何時進攻?“
熊晨飛嘿嘿一笑道:“這要由潘臨來決定,當他們在全軍進入黑山穀的時候就是他們山越人以鮮血來償還所有欠債的一刻。”
“鏘“!
熊晨飛拔出秀水劍,斜指際,豪情萬丈地喝道:“點燃火把,豎立在每個丘頂處,我要教敵人沒有一個能漏網。”
“龍之團兵必勝,賊兵必敗!”
眾兵轟然應諾。整齊劃一的口號聲在黑山穀前麵反複回蕩。
夜幕低垂下,熊晨飛把龍膽槍擱在馬背上,在一處濃密的林木中,與陳豔監視敵人的一舉一動。
山越軍在對麵燃起以千計的火把,結成陣勢,暗裏卻派人進黑山穀探路。
何祥有點擔心的道:“潘臨派人進去探路必定會發現巨石堵住了他們唯一的出口。怎麽辦?”
大帥,“我們該於何時進攻?當他們探路的回來了就不好了哦”
高陽也湊過來問道。
“不急!生火造飯,烤馬肉!”
陳豔一對鳳目倏然亮起來,沉聲道:“怎麽夫君你不想全殲這夥賊軍了給死去的兄弟和鄉親報仇了嗎?!”
熊晨飛在她耳邊悄聲道“相對於給兄弟和鄉親報仇,為夫更希望瓦解他們的鬥誌減少兄弟們的傷亡。我相信他們在之靈應該能理解我的苦衷。”
陳豔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十多口大鍋同時開火,很快白米粥的香味四溢,同時篝火架上烤馬肉的味道也隨風飄散。
這邊龍之團的士兵頓時食指大動
他們好歹還吃了一些幹糧,但對麵的山越軍卻整整一水米未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沒有聞到白米粥和烤肉的味道還能勉強忍受,但一聞到食物的香味哪裏還忍受不住。
要知道饑餓和恐懼一樣都會傳染,頓時哦對麵山越士兵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聲音連成一片
這時熊晨飛大喝道:“歸順我龍之團的馬肉白粥管飽。否則殺無赦!”
此言一出,登時對麵的山越士兵中間就炸開了鍋,有二十多個麵黃肌瘦的士兵扔下武器跌跌撞撞的就要跑過來向龍之團投誠卻被殘忍的射殺
戰鼓和號角聲同時在身後轟響起。
熊晨飛眉頭一皺暗忖應該是潘臨接到了探子的消息知道了通往淮陰的道路已經被堵死準備拚死一搏了。
熊晨飛大喝一聲“兄弟們,隨我上!除掉這些山越賊軍我們回來大口喝粥大塊吃肉!”
喊殺聲和矢石破空聲在震鳴響,從龍之團戰士的角度看去,四周四處山頭亮起數千火把,照得河岸和空一片血紅,把整個黑山穀入口照得如同白晝。
火把光處更是人影綽綽,似有萬馬千軍。
陳豔大奇道:“為何有這麽多人?“
熊晨飛啞然失笑道:“肯定是後軍的高陽,好子!竟懂得虛張聲勢,連我都給他嚇倒。”
熊晨飛一揮手的身後同時出現以百計的箭手,無情地對撲過來拚命的山越士兵發射。
勁箭密密麻麻射向了對麵的山越,頓時就有數百人中箭或死或傷。
原本緊密的陣型立刻崩潰,狼狽不堪。
山越賊兵,亂成一片,亡命奔逃,限於完全崩潰的絕境。
號角聲起!
熊晨飛大喝道:“進攻!”
之團大軍盡出四千騎兵,以每組千人的陣式,像四股龍卷風般往敵陣殺去。
十多處山頭叢林,火光燭,烈焰狂竄,令上星月黯然失色。
山穀兩邊,伏屍處處,殺伐卻是剛開始。
龍之團戰士,均頭紮黃帶,凡缺此黃帶者,均殺之無赦。
熊晨飛和陳豔各率千人,往敵人衝殺,其餘數百弓箭手以勁箭截殺奔逃的賊兵。
為了方便近身搏鬥,他們都舍馬步行。
熊晨飛身先士卒,靈覺大開,手中龍膽槍連續使出淩厲無匹的殺著,無論挑、掃、點、打殺得賊兵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霸王槍舉輕若重的心法被他完全發揮出來,五十六斤的龍膽被他舞得跟一兩百斤一般。
隻要被龍膽槍波及到的敵人總要連人帶兵器拋飛倒斃,沒有人能稍延殘喘。
賊兵已變成一盤散沙,逃命的逃命,逃不及的亦成不了隊形陣勢,隻能三五成群的互作負隅頑抗。
不過眾賊兵人數既多,多年來更過慣刀頭舐血的日子,見慣風浪。
雖是饑頹交困,但際此生死關頭,仍是強鼓餘勇,拚死頑抗。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在熊晨飛的示意下,龍之團也不和這些人過多糾纏,弓箭手一頓勁箭招呼過去全都被射成了刺蝟
熊晨飛本認準潘臨所在處殺過去,豈知以千計的敵人從四周擁過來,隻見眼前盡是黑壓壓的敵人和閃耀的刀光劍影,那還看得到潘臨的影蹤。
“啪“!
一名武功高強的賊將破例的以長矛硬架他三槍後,給熊晨飛健腕一抖,龍膽槍一吞一吐,破入空隙,刺入胸膛而亡。
隻是這麽略一耽擱,他左右的士卒立時承受了敵人拚死反撲闖的攻勢,龍之團方麵亦登時有七、八人傷亡倒地,可見戰況之烈。
熊晨飛已無暇為死傷者悲哀,隻知把怨恨傾泄向四方八麵的敵人身上。
龍膽槍再次逞威,貫滿真勁長江大河般往敵人卷去,殺得敵人四散潰逃。
任何人隻要進入他龍膽槍勁籠罩的範圍內,都是濺血拋飛,無一幸免。
在他和陳豔這兩個強手帶領下,這隊剩下一千六多人的龍之團,才能成功的把敵人斷作兩截,為何祥和高陽率領的龍之團製造出最有利的形勢。
箭矢仍不斷從龍之團的弓箭手的手中朝逃竄的敵寇施放,山穀沿處不斷添積橫七豎八的屍體。
我專而敵分。
山越賊軍人數雖然還有三四千人,但因軍心散亂,敗局早呈,潘臨已無法挽狂瀾於既倒。
成功突圍的千餘山越賊兵剛剛進入了高陽後衛軍伏擊圈,就給龍之團的弓箭手予以無情射殺。
慘烈的廝殺像永不休止地進行著。
熊晨飛和手下所到處若如摧枯拉朽,使敵人留下滿地狼藉的屍骸,處處都是觸日驚心的殘肢與鮮血。
但四周仍然有無數的敵人,使他泛起殺之不盡的感覺,有如陷身蟻陣之中。
隻要手慢一下,便有敵人迫近身前,拚死反撲,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惡戰。
忽地壓力一輕,原來熊晨飛身邊賊兵大多都已逃散,隻見對麵陳豔處的戰況之激烈,比之這邊亦毫不遜色。
熊晨飛見敵人潮水般紛紛往四下逃竄,心中一動,龍膽槍撐在地上,借力把身體翻上一棵大樹,運氣內功虎目環視全場。
隻見自己所率這龍之團隻剩下七百多人,陳豔那方麵亦好不了多少。
但好在已成功擊垮對手,再無人敢與他們作戰,隻餘四散奔逃的敵人。
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敵人,領頭疾奔者正是潘臨。
熊晨飛狂喝一聲,回到地麵率領手下,全速追去。
熊晨飛當然一馬當先,龍膽槍槍出如龍,例無虛發。
龍膽過處總有人慘叫倒地,殺得昏地暗,日月無光,一下子將無心戀戰的敵人衝得各不相顧、潰不成軍。
龐大的壓力下,有不少敵人甚至跳下山坡,希望能逃出這人間煉獄,殺戮的屠埸。
熊晨飛剛挑死其中一個敵人,旁邊的陳豔大聲叫道:“潘臨!”
熊晨飛偷空往她所指處瞧去。見到一股數百人的賊軍,在一個策馬的矮胖子以兩把大刀開路下,正向突圍逃走。
熊晨飛將龍膽槍遞給陳豔讓她代領隊伍後,一聲長嘯。
由馬背騰身而起,大渴道:“潘臨往那裏走,熊晨飛來也!”
這兩句話含勁喝出,竟把戰場上的喊殺聲全掩蓋過,宛若平地起了個驚雷。
龍之團的士兵聽到龍嘯,無不鬥誌倍增;敵人聞之,則是心膽俱裂,加速崩潰。
熊晨飛的馬快,再加上草料吃的充足,眨眼的功夫追了上去潘臨。
下馬落地後揮劍劈去,六名敵人紛紛兵器折斷,人則濺血拋飛。
這一劍之威,立時震懾了附近敵人,像避瘟神般各往四方逃開,約定似的予他一塊在戰場上罕難出現的空間。
潘臨這才發覺與熊晨飛正麵對壘,中間再無任何阻隔。
忙勒馬停定,正要命部卒搶前先挫對方銳氣,才發覺本追隨在身後的手下已走得一個不剩。
熊晨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虎目卻射出令人震憾的神光似能把對手看穿看透。
大喝道:“你們山越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平時看不出來,臨危時便見真章!”
“潘臨你們山越到處燒殺搶掠,禍害百姓,但有否想到竟有今朝一日?”
潘臨環目一掃,頓知大勢已去,反而生出狠勁。
一個翻身躍下戰馬,雙刀交擊,發出“鏘“的一下清響,獰笑道:“別人怕你熊晨飛兒,老子卻視你豬狗如,等老子就先幹掉你,跟著再找其他人算帳。”
時雙目圓睜,腳踏奇步,迅速向熊晨飛接近,雙刀閃電出擊。
晨飛大叫一聲好,使出硬架手法,劍如電閃,把像兩片寒雲般從最刁鑽角度削來的鋼刀完全封擋著,一時刀環交擊之音,不絕於耳。
要知道此時的熊晨飛的內功已有相當火候,每出一招都帶著強橫的內勁。
剛一交手,潘臨就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發現原來熊晨飛的功夫比傳中更可怕。
僅僅十多招後,他就被殺得氣喘籲籲,手臂酸麻,毫無還手之力。
無以為繼的他隻有不斷閃躲漸漸回複。
熊晨飛在彼消我長下,劍勢暴張,同時繁隨他左右移動
。突然,秀水劍從他兩刀空隙處破入,逼著潘臨橫刀格擋。
隻聽當的一聲,熊晨飛看似平凡不過的一招卻因他強橫的內勁,變得霸道至極。
頓時就蕩開了他的防守,
潘臨那想得到他功力如此深厚,閃不避就能蕩開自己的雙刀。
想從兩側同時斬擊殺他的的美夢立時破碎。
倉卒間雙刀合攏,望能斬斷對對方長劍
豈知熊晨飛不退反進,就在潘臨的雙刀即將閉合的瞬間刺出一劍!
這是師承劍聖王越的絕技“流雲萬變”
就是這一招之妙,注定潘臨的命運。
“當“!
兩刀交擊卻斬在了空處。
秀水劍再次移勁,有如奔雷激電般直刺潘臨的胸膛。
潘臨大駭連忙抽回一把鋼刀橫著刀身準備格擋這驚動地的一劍。
誰知他的刀身剛剛觸秀水劍的劍尖就有若觸電,他的鋼刀硬被敵劍震開,直破而入。
欲往後退時,胸膛膻中位置已多了個血窟窿
熊晨飛收劍後退,大喝道:“潘臨惡貫滿盈,己伏誅授首!降者生,抗者死!“
喝叫聲有若霹靂般傳遍戰場每一個角落。
“當當“!
雙刀先後撒手墮地。
潘臨瞪大了雙眼,不能置信的瞧著胸前的血染迅速擴大,慘叫一聲,往後便倒,雙腿抽搐了幾下就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