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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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所以, 老楊家雖然過來了幾代, 因著這規矩,就沒特別想買田來種。一是憑打獵手藝也能謀生, 不必要靠田。二是想到要比旁人多花銀子, 就覺得可惜, 倒不若省下這些, 弄些好東西改善生活。
憑藉上面的想法, 老楊家生活一直過的不錯。雖說除了肉, 各項食糧用度都得用銀兩換,花稍其實比村裡人更多,可說賺多也花多,然而由外表看, 日子確實瞧著比村人好上一些。
直到楊大郎他爹的那場嚴重意外,嚇到了所有人!畢竟一次碰上兩頭大蟲可不是經常有的事兒,一次折了三名漢子能走回兩名, 都算僥倖。
自此以後, 平時老羨慕楊家的村裡人這才醒悟,進山打獵還是比種地危險許多。哪怕日子過的好, 要一有事, 不是死就是殘,由小富變成窮困都是眨眼的事, 還拖累一輩子, 太不穩定。以致於楊大郎這輩的楊家漢子要說親, 比從前困難許多。
便說楊大郎的大堂弟楊大銅吧。那個已經娶婆娘生了兩小子的楊二嬸的大兒子, 他也不再以打獵為生。楊二嬸被那場意外嚇怕,在楊大銅小時候就被趕去跟村裡的李阿公學做木工,打打傢具農具,也因此結親結的比楊大郎還早許多。
上面都是題外話,就說這頭楊大郎鬆土松的快又好,沒一會兒差不多就搞定後院的地。當然其中有一塊特別軟,那不,昨日苗禾才挖了個坑回填上。楊大郎怕是沒特別注意後院怎樣,直到一鈀子搗下去,不禁多看了苗禾一眼,帶些懷疑。
苗禾眼神閃躲地乾笑,「怎麼了啊?是不是渴了?我,我去給你拿水!」
一站起身,就被喊住,「不用。坐好。」
苗禾不敢捻虎鬚,聽話極了,手放回大腿上乖乖坐好。趕緊開了個新話題拉開注意,「對了,松完土,外頭還得再挖一個坑,一邊就一手臂這麼大,挖好后,撿些落葉殘枝埋進去,找木板蓋上,過些時候就能做肥。」
前世苗禾試出息壤后,便逐漸對家庭菜園與料理生了興趣。前者是想把新得的種子更好種上,可惜能發揮的空間就陽台的花盆裡,後者則是因為手邊有這麼好的食材,就想有匹配的手藝把它們吃下肚,才不暴殄天物。
簡易堆肥的法子苗禾多少有些涉獵。住城裡,太難的他不能用,最多也就試試這種落葉堆肥,挖的坑就用木箱替了,味道不那麼大。腦子裡找了一輪,這裡似乎有用動物糞便做的肥,落葉倒是沒有。他弄這個,也不指望這些,而是要個障眼法,日後他田裡的菜比旁人好,才有藉口說。
「坑就要這麼大,當中得留兩分空餘,木蓋還要不過氣,否則不行!」苗禾煞有介事,「這是我自己的法子,專種菜的,以菜養菜么,你別跟旁人說。」
楊大郎擦了把滴進眼底的汗,應了聲,繼續苦力。苗禾看人背後都濕了一片,愧疚又冒了些出來,「還是先喝些水吧,汗津津的,得多補充。」
小哥兒眼巴巴的視線再度出現,楊大郎一頓,雖覺得沒必要,還是停了手,聽話去找水喝上,同時也給苗禾帶了一杯。
小憩一陣后,楊大郎把鬆土的活兒弄完,苗禾就指揮人把各菜種沿著邊先種上一排。苗禾給楊大郎的說法是,這也是他的經驗,先種出株老的,接著再種新才會長的更好。當然,這種迷信的說法也是為遮掩息壤的神異而已。
好險楊大郎沒多問,苗禾說什麼就怎麼弄。才弄一半,卻聽門口有人叫門。
「有人在么?禾哥兒?」
讓苗禾後院待著,楊大郎前去應門。沒多久,他領著個也是清秀的小哥兒來到後院。小哥兒曬的黑,看著乾瘦,眼角微微下垂,瞧著無時無刻都帶些無辜。他跟在楊大郎後頭,走路頗是拘束,也不知是懼怕還是怎地,有一眼沒一眼偷瞄楊大郎。
待見到後院里的苗禾,快步過來,「禾哥兒,你還好么?聽說你受傷,我老擔心了。可阿娘不讓我過來,今兒個好不容易她去鎮上,我溜過來的。」
苗禾只得對人笑笑。
這哥兒名叫苗敏,住的與苗禾家也近,兩人年歲相近,原身也算與他從小玩到大。就是他家裡條件差一些,跟在經濟狀況不錯的苗禾身邊,零食玩意兒之類的多是苗禾分的他,久而久之儼然成了苗禾的跟班。
可苗禾對他有些不知怎麼評價。
原身和苗敏都是哥兒,走的近,自然對苗敏的話就聽的入耳。與苗遠間的事,這苗敏也是經常在原身耳邊串綴,比如得一句問候就打趣這是暗藏的關心注意,他知道苗禾愛聽這些,就說的多。說多了,先不論苗遠那頭如何,有六分也讓苗禾想成了八分。
這也就罷,畢竟個人感情個人擔,自己看上眼怪罪不了旁人,然而在苗禾被家裡強逼嫁到老楊家后,這苗敏竟還搞了穿針引線的工作。
先前不是說原身婚後還與苗遠糾纏不清么?就是這苗敏牽的線。就是他說要與苗禾一同到鎮上逛街,好幫他選些哥兒婚後用的事物。卻沒想,真正目的是帶原身到鎮里私塾,苗遠就在那裡讀書。那日苗禾等到苗遠下學,衝上去拉人問話時,正巧被村裡人看見了,這糾纏一說也就傳了開來。
所以這苗敏,到底是真心為原身好?還是只為了自原身這邊謀些好處,無論是非地討好原身?就苗禾看來,怕是後者比較多。
不過無論如何,他現在的人設就是苗敏閨蜜。「我就是扭了腿,歇歇就好。謝謝你了。今日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苗敏回答前,先偷偷瞄了眼一邊繼續幹活的楊大郎,小聲道,「有些話與你說的,禾哥兒,要不,我們先換個地方啊。」
苗禾眨眨眼,覺得這人也真缺心眼。原身跑鎮上糾纏苗遠的事,都是他幫的了,卻還敢在楊大郎面前吞吞吐吐,神神秘秘?這不也讓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啊。
「對不住啊,我腿不太利索,有什麼這裡說就行。」苗禾撇清自己。
苗敏清秀的小臉有些意外,趕緊搖搖頭,「也沒什麼的。就,就我的親事給定了下來,想來跟你說一聲。」
這裡鄉下的娃子都不時興鎮上那般早說親的。這病阿痛啊在鄉下經常發生,要早早訂了親,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出了意外,弄得想變卦又不能。加上彩禮嫁妝的,得花時間存的。年歲到了定親,時間上比較充裕。
「真的啊,那恭喜了,是哪家的漢子?」苗禾自是順著問。
苗敏羞澀地抿嘴,「是,是覺老爺家的阿良哥。」
疑?那不就是苗覺三弟的二孫子,也是苗遠堂弟!都還與苗覺他們住一起,沒有分家,不過家裡是務農的,也是因為有一幫子兄弟幫做農,才供的上苗覺這支繼續讀書考功名。
而這門親,要被原身知道,不知作何感想?苗良以前也是跟在苗遠身邊晃的,原身竟不知兩人何時好上了。如今閨蜜有情人成眷屬,原身卻所託非人,也不知如何酸澀了。
苗敏這頭似乎沒顧慮這些,緬靦地繼續說道,「原先我以為真得嫁到隔壁王家村去了。我是個哥兒,家裡窮,阿爹要的彩禮又那麼多,根本沒人看上的。哪知,哪知道阿良哥真去求了他爹,還挨了打,才成的。」
苗禾想想人設,扯了抹無力的笑。「這不挺好。擺酒我一定去。」
「恩!你一定要來啊!還有,成親擺酒,遠哥那邊也會到的。」最後一句苗敏說的極小聲。
苗禾心中黑線。感情這苗敏是原身與苗遠的CP粉么?還絕對黑粉,這麼堅持要讓苗禾出牆,到底是為什麼這麼熱心啊。
苗禾乾巴巴地回,「那又怎麼。大郎一起去的。」
苗敏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楊大郎,「沒事。會替你尋摸機會的。」
苗禾心裡翻了個白眼。「再說吧。」他乾脆站起身,意思是該送客了!
菜田裡的楊大郎見苗禾這動靜,抹了汗,走過來問,「去哪?」
苗禾搖頭,「幫我送送敏哥兒,我就不動了。」
「恩,」楊大郎轉身就等著苗敏。
苗敏有卻些怔愣,他今日就是特意來跟禾哥兒說這個機會的,還以為人會歡天喜地,而一開心,說不定就有些碎布頭拿,他還想縫個新荷包給阿良哥了。
卻沒想,禾哥兒反應如此冷淡。他疑惑地瞧了瞧苗禾,苗禾這頭也怕說多了露陷,擺出一副空白表情,苗敏這才眨眨眼,自覺懂了。
是啊,禾哥兒聽見自己親事,怕是想起自己的,覺得傷心。
想想,所有條件上,禾哥兒都比自己好,家裡條件好,長相也是頂尖,可就是沒能與喜歡的阿遠哥一起,最終,卻還不如自己了,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