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綠魔之死

  這是米拉尼的第一次實戰,她也是心中打鼓的。子彈還剩一顆,綠魔皮又厚,幾乎是沒什麼用,這就意味著【八百里開外一槍幹掉鬼子狙擊手】沒法用了,【突突突突突】只是騎行技能,想來想去能用的只有【上天吧傻狗!】以及【王之蔑視】。嗯,唯一的攻擊技能是沒啥用的氣場加成,所幸還有三秒無敵模式,外界攻擊無效,對外攻擊無敵那種,不過這種BUG技能還是有限制的,攻擊無敵的前提是你能碰的到對方——也就是說,像綠魔這種靈敏度超高的傢伙,賊難打了。所以說,加油了蜘蛛俠!

  三人一路追逐著,米拉尼騎著摩托靈活地閃躲著綠魔的爆彈,直到到了一個破敗建築,綠魔沖了進去就沒了蹤跡。米拉尼在蜘蛛俠隔著面罩也知道是震驚無比的眼神中揮揮手,諾大一個摩托車就消失在了原地。


  「這不科學!我是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有這種操作。」戴著面具的少年聲線清冷低沉,彼得總覺得這傢伙的人設有點眼熟。


  綠魔肯定在某處蟄伏,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機會。米拉尼渾身緊繃著,「只要你能把他控制住,我就能幹掉他。」


  兩人身後突然飛來一面牆,還伴隨著綠魔能嚇哭小孩子的笑聲,米拉尼趕緊用【上天吧傻狗!】將它漂浮到另一邊,牆壁墜落在地發出悶響,綠魔駕著飛行滑板直衝過來,米拉尼和蜘蛛俠分別向左右躲開。這怪物簡直狡猾,米拉尼在自己的落腳點看到了一個炸彈,若不是她躲得快,還真就原地爆炸了。


  估計綠魔一打二也是廢力,他漸漸沒精力說些挑釁的話了,不過他倒是抓住了英雄主義人士的某些情結——他要求和蜘蛛俠單挑,說是只要分出勝負,死了也心甘情願。


  蜘蛛俠接下了戰書,米拉尼沉默地保持逼格立在一旁,哦喲綠魔這個動作叼,哎呀蜘蛛俠這個閃避666,哎哎哎這個時機抓得真棒——看熱鬧看得蜘蛛俠差點被打死都沒反應過來。


  「喂,兄弟,你真能就這樣看著我被打死啊?」小蜘蛛一邊艱難地對抗綠魔一邊苦澀地喊話米拉尼,米拉尼老臉一紅,旋即正色道:「決鬥,就是要一對一。」


  黑色戰甲的小夥子芝蘭玉樹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目光如炬,配上那沉著而義正言辭的發言,宛如一個和美國隊長有得一拼的道德楷模。


  年輕套路淺的蜘蛛俠被這樣的表象蒙蔽,甚至開始為自己的不守規則感到愧疚,綠魔冷哼一聲繼續毆打蜘蛛俠,然而小蜘蛛此時被米拉尼一番言論激得燃燒了小宇宙戰鬥力大漲,戰局頃刻間換了風向,綠魔正面硬剛不成轉而偷襲,最終被自己的滑板插在了腹部,釘在了牆上。


  綠魔命不久矣。重傷的蜘蛛俠懷著複雜的心情伸手取下了他的面具,沒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那是哈利的爸爸,對他一向不錯的奧斯本叔叔。「你……」彼得此時腦子一團亂,為紐約懲奸除惡的自豪感頓時分毫不剩,為什麼會是這樣……哈利,哈利以後就沒有爸爸了嗎?為什麼會是奧斯本叔叔!


  彼得靠著出眾的觀察力在奧斯本蒼老了許多的臉上看到了一瞬間的釋然與解脫。「別告訴哈利。」奧斯本叔叔說完這句話就再沒了生息。


  此時米拉尼再傻也知道他們是認識的了。綠魔是奧斯本企業的大佬,奧斯本顯然認識蜘蛛俠,甚至讓蜘蛛俠別把他做的事或者是死訊什麼的告訴哈利,這樣看來蜘蛛俠和哈利也是認識的,甚至關係不錯,這樣推算蜘蛛俠就很可能是哈利的朋友或是同學,再延伸一下,她說不定也認識蜘蛛俠本尊呢。


  拯救世界卻間接殺死了朋友的父親,雖然朋友的父親成為了一個怪物——但是這種事情也是有夠草淡的。米拉尼召喚出摩托車,上前拍了拍抱著綠魔屍體沉默不語的蜘蛛俠的肩膀,「上車,我送你一程。」


  實際上米拉尼這麼叼的摩托車只有一個人的座位,但是她明顯忘了這一點。幸好系統當場弄了個副駕出來——所以說系統是怎麼弄出個這麼不合理的東西,看著還挺和諧的?於是憂傷到大腦混亂的蜘蛛俠抱著綠魔坐上了副駕,一路指揮米拉尼飛到了哈利家。


  人生總是充滿了巧合。眼看著哈利和剛剛將奧斯本叔叔的屍體放在沙發上的蜘蛛俠打了個照面,哈利在對父親身故的不敢置信和極度悲傷下死死盯著蜘蛛俠,即使面前的身影消失,也阻攔不了他眼中的仇恨和怒火漸漸成型。此時米拉尼自窗外不急不緩地凌空走來,使用了【王之蔑視】,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哈利。「我一直以為,所有的弱小,不過是因為仇恨不夠深。你的父親很強,我殺了他,而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動手。所以憤怒吧,憎恨吧,等你足夠強大再來尋找我,然後——殺了我,或者被我殺死。」


  哈利目呲欲裂地注視著米拉尼,米拉尼心中愧疚,但是同樣經歷過至親被害的她堅信,唯有仇恨才能讓放不下死去至親的人擁有活下去的理由。哈利幾乎沒有懷疑地相信了米拉尼的說辭。畢竟【王之蔑視】的氣場太強了,這種狀態下的嘲諷簡直是致命的。一個一襲黑甲的強者高高在上的蔑視,他的眼神,他的姿態,他的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對你和你的仇恨的不屑一顧——「你是誰,你和蜘蛛俠,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哈利緊咬牙關,他雖說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但也不至於變成一個智障。放下父親屍體的蜘蛛俠,幾乎同時出現的黑甲人,說什麼沒關係他怎麼會相信?

  「我?你可以叫我死亡騎士,蜘蛛俠嗎?不認識,或許只是一隻小蟲子罷了。」米拉尼懸在半空步出窗戶,召喚了摩托車很快衣甲獵獵地消失在哈利的視線中。


  哈利的雙眼因為怒火和憤恨沉澱成更深的色澤,而放下奧斯本先生的屍身就消失了的蜘蛛俠則趕上了米拉尼的摩托車——「嘿,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人,總要有個活下去的理由。」米拉尼停在了某個樓頂上,她靠著她的坐騎,遠方的夕陽將她純黑的戰甲鍍上了一層暖色的光彩,更將她冰藍的眼睛暈染得柔和了幾分。蜘蛛俠看著這黑甲兄弟,不,死亡騎士——他剛剛是這樣自稱的吧?死亡騎士年輕的眼睛里竟有著滄桑。


  「你和哈利.奧斯本,應該是朋友吧?」死亡騎士卻沒等彼得回答,繼續道:「比起被好友殺了自己的父親,一個毫無干係的復仇對象才是他需要的,何況奧斯本先生也不算被你殺死。」


  「你……為什麼要這樣幫助我們?」彼得沒有問死亡騎士為什麼知道他和哈利是朋友,在他的印象里,死亡騎士就應該是這樣一個高智商的厲害角色。


  「蜘蛛俠是一個很棒的超級英雄。」


  死亡騎士用低沉的聲線這樣說道,彼得覺得自己像個被老師誇獎的小學生一樣輕飄飄的。


  ————


  什麼叫做算有遺策,百密一疏。


  這倆貨都忘了哈利家外面有攝像頭。哈利看著米拉尼載著蜘蛛俠和奧斯本先生的屍體回來的影像,陰沉道:「死亡騎士,蜘蛛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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