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九十八章 大破大立
「敖羲求見老祖。」
無盡海深處，不知名的石窟前，一臉頹然之色的敖羲，畢恭畢敬的低頭道。
在放棄了與敖禹的生死爭鬥之後，他就覺得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是喪失了鬥志。
一方面是之前龍宮大軍的慘敗，他自覺要背負重大的責任。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失敗，他的威信盡喪，已經失去了諸多龍族和海族的信任，再也無法領導整個龍宮。
退位讓賢，反倒能夠落一個體面，總比與敖禹打生打死，到頭來還便宜了人族修士，來的好多了。
此刻的敖禹內心無比的迷茫，感覺自己這一生，都毫無意義，前途更是一片灰暗。
他現在僅存的一點希望，就是來找老祖指點迷津。
所以，他又來到了老祖的藏身處，試圖求見老祖。
只不過他註定是要失望了，無論他怎麼去喊話，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猶豫了一下之後，敖羲原地跪了下去，納頭就拜。
「求老祖開恩，為我解惑，求老祖開恩。」
他一臉悲哀之色，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放棄了自己的地位和尊嚴，就只是想要求一個答案。
如果連這個也做不到，敖羲真的就徹底絕望了。
敖羲將頭磕在了冰冷的石頭上，久久不願抬起來。
就在他心生絕望，快要放棄之際，一道嘆息之聲，不知道從何處傳了出來。
「你這又是何必，你就算來求我，本座也不會出手的。」
龍族老祖冷冷道。
聞言，敖羲猛的一個抬頭，眼中爆發出一片精光，有了希冀。
「拜見老祖，我來此不為求老祖出手，只求老祖給我龍宮，給我龍族指明一個出路，求老祖指點迷津。」
時至今日，龍宮到了這般田地，不僅被海神殿壓了一頭，又慘敗給了天海島的紫雲城勢力，可謂一敗塗地。
若是再敗下去，龍宮真的要完了，龍族也將不存，危如累卵。
他只想要替龍宮和龍族求一個出路，已無其他更多的奢望了。
下一刻，龍族老祖的一道幻影出現在了敖羲跟前，冷眼看著他，嘆息道：「敖羲，你身為龍宮之主，難道到了今日這一步了，還不明白嗎？」
敖羲渾身一震，如過電一般，滿眼都是痛苦和悔恨之色。
過往無數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朝他襲來，令他不斷地回想起來。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發痛苦。
老話說，一步錯步步錯，他現在也算是領悟到了這話的真諦了。
「求老祖指點迷津。」敖羲緩緩抬起頭，滿眼不甘心道。 老祖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是在繼續的執迷不悟，人族有句古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龍宮走到今日這一步，完全是自己造孽導致的，你若
是還未看清楚這一點，就真的沒救了。」
聞言，敖羲渾身一震，滿眼不可思議之色。
他猛的抬起頭，質問道：「人族修士侵入了我無盡海，難道我龍族不該反抗，不該與之鬥爭到底嗎，這一切都錯了嗎？老祖，您難道是這般認為嗎？」 老祖目光一寒，怒斥道：「愚蠢，人族勢力，侵佔我龍族和海族的生存領地，自該反擊，可你們呢，一群王族身居高位，佔據了最多的修鍊資源，卻不死進退
，只圖享樂，弄的是怨聲載道，甚至分裂出去了一個海神殿，呵，就你也配說對錯？」
老祖一聲怒罵，罵得敖羲是無地自容，還有一絲無辜。
他張了張，想要辯解幾句。
畢竟當年海神殿分裂之事，與他無關，他那時還不是龍宮之主。
主導此事的，乃是上一任龍宮之主，如今早已作古腐朽。
從這一點來看，這個責任不該由他來擔才是。
可敖羲卻不敢這麼說，他不敢還嘴。
老祖敖義也看出了一點來，不屑的嗤笑一聲，道：「怎麼，你很不服氣，覺得這事是上一任龍宮之主時出的，就與你無關了？」
「不敢。」敖羲低頭道，不敢反駁。 老祖冷笑連連，「敖羲，你可別忘了，你這個宮主之位是怎麼當上的，沒有你爹的扶持，沒有一眾腐朽王族的支持，你能當上，呵，做夢，毫無疑問，這一切
你是最大的受益者，你脫不開干係的。」
「這……老祖教訓得是。」敖羲一聲嘆息。
他承認，老祖所言有理。
有些事情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所以，你還不明白嗎？」老祖質問道。
「求老祖明言。」敖羲又道。
老祖背對著他，淡淡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你已經邁出去了第一步，至少如今的龍宮還有一點希望，不是嗎？」
「這……」敖羲的眼珠子瘋狂轉動著，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這是您與敖禹商量好了的？」
之前敖禹的反抗，與他的內鬥，似乎都在這兒找到了原因。
如果敖禹是得了老祖的授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反抗他，改變如今龍宮的現狀，那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只是老祖下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妄念。
「敖禹嘛，我什麼都沒跟他說，是他自己想做的，與我無關。」
「這，怎麼會？」 敖羲有點發懵了，還有一點慌神，以及深深的迷茫，他連忙又道：「既然老祖知曉我龍族該走的道路，不破不立，為何不插手，若是老祖出手，定能夠水到渠
成，避免今日之禍端。」
這件事，是敖羲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以這位神秘老祖的實力和手段，想要主宰龍族和整個龍宮，簡直輕而易舉。
只要老祖存了這樣的念頭，就根本一點難度也無。
但就算是這樣，老祖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也半點不插手。
無論怎麼去想，敖羲都想不通。
聽到這話，老祖敖義重重的一嘆，還有深深的無奈，道：「一顆蛋，若是從外面破了，那就是食物，唯有從內里破開，才是新生，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這……」
敖羲愣在了原地，久久無言。
原來老祖一直不願意插手龍宮之事，竟是這個原因，任其自生自滅，在掙扎之中迎來新生。
唯有如此，整個龍族才有希望，可謂是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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