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行前的告別
花了整整十三天的時間,炎冥挑選出了八萬兵馬,整日練習,並且做了交代。
此次前往西荒,他將又一次帶上魔鷹,上次退敵南疆的時候雖然帶了魔鷹,但他們都沒有出城,作為炎冥的侍衛,魔鷹當時也是覺得很無趣,但炎冥卻對他說是讓他見識見識戰場上的殘酷。
此次魔鷹仍然充當炎冥的護衛,不過炎冥對魔鷹承諾道,若是西荒大軍自行離去后,他就趁著此次機會,帶魔鷹去一趟西荒,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世之謎。
第十四天,炎冥沒有~操~練將士們,放了他們一天假,畢竟明日就要出征了,該輕鬆輕鬆。
難得的休閑,炎冥精心的挑選了一件禮物,用一個小小的錦盒裝著,身著一身休閑的白色衣衫,提著錦盒準備前往公主府。
走在去公主府的路上,炎冥心中有些苦澀:「雪夢兮,我精心準備的這份禮物,作為新婚之禮送給你,你大婚之時,也不知西荒是否退兵,我能不能回來。提前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吧。」
當他離公主府不遠時,眺望公主府的後方,只見那裡種植著紫竹桐,環境極為清雅怡人,炎冥憑藉地(君)境自在鳳境,能夠聽見風吹過樹葉發出的輕微聲響,細細碎碎的撫慰著心中的躁動。
炎冥抬腳邁入公主府,只見公主府的前院內花木茂盛,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假山石雕秀麗端方。
他緩緩的走到後院,入目處卻沒有奢華的布置,僅僅是栽種的花草樹木,不像帝王府布置彰顯大氣奢華,而是獨獨有一種清幽寧靜。
一條大而寬的碧湖將前後院齊齊攔住,碧湖上坐落著一處八角涼亭,亭台上擺設著各種珍品。一條弔橋橫穿涼亭而過,弔橋不是太寬,僅於兩三個人通行,碧湖那端是一片紫竹林。臨湖水榭,清風和暖,紅欄綠板,曲廊迴旋,碧樹瓊花,好一派美妙景色。
動輒小橋流水花樹成林,美則美矣,但這般景色看久了,未免覺得枯燥,而那片紫竹林竹枝,入目的清幽紫意,便有一番別樣的雅意深致。紫色的竹干,紫色的葉子,根根筆直,風吹來搖曳多姿。紫竹林甚是繁茂,再看不到遠方。
湖中,那倚欄栽種的花色都是極為罕見的珍貴品種,湖中那一對對的碧玉鴛鴦和紅冠白鶴更為珍奇。
就在炎冥看著眼前的美景出神的時候,他的身後一聲驚叫:「啊。」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轉過身,發現原來是公主雪夢兮的貼身侍女靜兒,炎冥露出陽關般明媚的笑容:「原來是靜兒小姐。」
「是你呀,獃子。」靜兒鼓著個大眼睛,瞪著他,氣呼呼的說道:「嚇死我了,進來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看著靜兒瞪眼可愛的樣子,炎冥腦中回想起了雅兒,不經嘆息道:「這性格真像啊。」
「像什麼?」靜兒走到炎冥的面前,看著炎冥看著自己發獃,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問道。
「呵呵,沒什麼。」炎冥回過神,心中暗道,「這小丫頭倒是絲毫不在意我的身份。」
「哼,真是無聊,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靜兒撅著個小嘴,不滿的嘀咕著,「獃子,你到我們公主府幹什麼?」
聽到靜兒提起,炎冥這才想起了今日前來的目的,於是溫柔的問道:「靜兒姑娘,敢問公主殿下在么?我今日前來是送她大婚的禮物。」
看著炎冥手中提著的精緻錦盒,靜兒點了點頭,道:「公主殿下正在府中的正廳畫畫呢。」
說完,她指了指公主府的大門:「吶,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要出去。」
看著靜兒離開,炎冥微微的搖了搖頭,提著精緻的錦盒朝著公主府正廳走去。
剛走進正廳的大門,他就看見公主雪夢兮身著與他一樣的純白色的衣衫,不食人間煙火的坐在那,靜靜的拿著一支軟豪筆在那畫一副山水畫。她猶如九天仙女般一塵不染,絕色脫俗。也正是炎冥目力驚人,看見雪夢兮畫的竟然是這飄雪城美麗的雪景。
靜靜的看著她,時間猶如靜止一般,此情此景,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坐在桌前靜靜的畫著畫,而一位英俊瀟洒的男子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她,溫暖而幽靜,美麗而脫俗。
過了好久,雪夢兮似乎有些累了,這才抬起頭,忽然看見了站在門前靜靜看著她的炎冥,有些詫異,繼而嫣然一笑:「炎將軍,你怎麼來了?」
看著雪夢兮的那副飛雪帝國飄雪城雪景的畫卷,他心中暗道:「雪夢兮是有多愛她的家園啊!」
朝著屋中走了兩步,炎冥對著雪夢兮恭敬的一拜:「炎冥參見公主殿下。」
「炎將軍何須多禮。」雪夢兮站起身,對他溫柔的回禮。美目眇兮的雙眼如那純潔的月光,灑在炎冥的心中。
炎冥看著站在眼前仙子般的佳人,想到不久后她就要嫁給另一個男人,心中藏著濃濃的不舍以及默默地憂傷:「既然她幸福,我就應該祝福。」
炎冥有些艱難的開口,怕破壞了此時的寧靜幽美,輕輕的說道:「冥今日前來,是送一件禮物,為公主的大婚賀喜。」說完,他將手中的錦盒遞到雪夢兮的跟前。
雪夢兮看著炎冥的禮物,用如泉水般,涓涓細流的聲音問道:「炎將軍,我的大婚之日還早,為何你現在就送給我,不等到我大婚之日?」
看著眼前的麗人,炎冥微微一嘆:「公主殿下,今日冥前來,除了送你新婚的禮物外,還有就是向你告別的,西荒異動,明日我便起身前往邊境,也不知道何時回來,我怕到時候還在邊關,參加不了你的婚禮。」
「才回來,你又要走了么?」雪夢兮輕輕的問了一句。
這句話落入炎冥的耳中,暖到了他的心裡。她的這句話多麼像一位妻子對她的丈夫臨行前依依不捨的關心啊。然而,炎冥知道,雪夢兮的這句話僅僅是對他的關心,因為她太善良了,善良的對任何人都會用自己的真心去關心。
「帝國邊境不穩,冥不得不往。」炎冥看著她,艱難的露出了微笑。
「好吧。」雪夢兮緩緩的伸出白玉般的右手,慢慢的從炎冥的手中接過那個精緻的錦盒,轉身放在她畫畫的桌上,之後再次轉過身看著炎冥,「炎將軍,謝謝你為飛雪帝國的付出,祝你一切順利。」
「永遠都這麼善良。」炎冥心中苦澀的想著,他看著靜靜看著自己的雪夢兮,欲言又止,心中經過了無數次的掙扎,才下定決心從懷中掏出一張細心摺疊過得手絹,遞到雪夢兮的眼前,說道,「公主殿下,這張手絹還給你。」
雪夢兮從炎冥手中接過手絹,慢慢的將它打開,是一張印有雪花的白色手絹,在她接過手絹的一瞬間,炎冥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心中充滿著無盡的落寞:「連最後一件她身上之物都收回去了,也罷,既然她快嫁人了,就讓一切的羈絆都隨風而散吧。」
看著這張手絹,似乎是被仔仔細細清洗乾淨了的,雪夢兮低著頭,深深的陷入了回憶,過了許久她才再次抬起頭,看著炎冥,問道:「這是我在梵香寺與你相遇時,我掉落的手絹吧。我記得當時你撿起來后,說洗乾淨了還給我,沒想到你還記得,只不過這歸還的時間都這麼久了。」
「是啊,八年了。」炎冥搖了搖頭,苦澀的笑道,他的心中充滿了不舍,心中獨自訴說著,「八年了,你知道這八年,每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只能獨自一人拿著這張手絹靜靜的看著,看著她就像看見了你一樣,獨自煎熬,如今,你要嫁人了,此物也該物歸原主了。」
仔細的看著炎冥,雪夢兮此時不知在想什麼,腦中回憶著她與炎冥的邂逅,以及與他相遇、相識、相知。當記憶的過往從腦海中飄過後,她才將手絹緩緩的遞給炎冥,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將它送給你,保佑你一生平安。」
顫抖的伸出右手,炎冥從雪夢兮手上接過這張手絹,他仔細的將它摺疊好后,才放在懷中,對著雪夢兮一拜:「謝公主殿下,冥就此告別,公主殿下,保重。」
莞爾一笑,雪夢兮回禮道:「炎將軍,保重。」
轉過身,沒有再看她一眼,炎冥邁著沉沉的步伐離開,他沒有回頭,哪怕他再想多看他最心愛的人一眼,可是又怕這一眼使他不忍離開。
「踏踏踏。」直到炎冥消失在雪夢兮的視線中,他也沒有轉身回頭再看他這一生最愛的人一眼。
帶著思念離開,炎冥心中默默地發誓:「雪夢兮,為了你最愛的家園,冥,今生誓死守護!」
寂寥獨行赴西荒,前塵往事冰雪霜。
梵香錯緣手中絹,一攬芳華國色妝。
痴情一別何日歸,邊荒誓守雨紛飛。
餘生卿為他人笑,日轉星移月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