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爾虞我詐
幾日後
封羽城
太子府的張龍和趙虎在收到夜雨寒私下的密信后,前後出了太子府的大門。
夜雨寒順著封羽城南區的一條小路,朝著秘密約見張龍趙虎的地方而去。
南疆的冬季,永遠都只是一片蕭條之色.天很冷很冷,卻不帶一絲濕潤,浸入骨髓的冰涼彷彿要把身體的所有溫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團一團的塞在胸肺間。
夜雨寒走在路上,看著裹緊衣襖的行人,在這樣的季節里,人的思維都會被凍住,什麼情感,浪漫會在剎那間被拋之九霄雲外。
手中抱著一個暖爐,身上披了件著貂皮大襖,夜雨寒邊走邊想著五年前,他當時還是羽府最卑賤的下人,到這條街的一座藥鋪中,購買藥材時,被那勢利眼的老闆欺辱的情形。
不過好在他一年前就讓東廠的人將那老闆抓了去廠獄,從此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想到這,夜雨寒不經朝著遠處看去,他看向的地方正是羽府,那個他童年受盡折磨的地方,「羽府」兩個字,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
眯了眯眼,當夜雨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平淡如水的表情,僅僅想了一想:「當某天,羽天不在了,這羽府也就消散了。」
「這位大哥哥,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夜雨寒走在街上,從他左側傳來了一個小孩的聲音。
夜雨寒轉頭一看,只見街道旁的一座石階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人。
那老者滿臉的皺紋,頭髮花白,弓著身子,正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夜雨寒。他口中喃喃著,也不知道這老者在說著什麼,但的確給人一種凄慘可憐的感覺。
而說話的小孩面龐並不骯髒,五官清晰可認, 並不是醜陋之人。 但他那瘦弱的身軀在寒冷的冷風中尤顯的可憐。
這兩人應該是爺孫關係。
夜雨寒淡淡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搖了搖頭,直接朝前繼續走了,心中暗想:「這世間,每日凍死餓死的窮苦之人太多了,我非佛陀轉世,救得了一人,救不了所有人。」
在夜雨寒即將消失的時候,一句話傳到了小乞丐的耳邊:「我只在乎我在意的人,非親非故人的生死,與我何干?你若不想你在意的人就這樣死去,那麼,你就要自己去想辦法。」
人無貴賤,但有高低。
這世上,求人,不如求己!
當你有實力的時候,你就能讓這滿天的諸佛神魔,都遮不住你的眼。
夜雨寒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了與張龍趙虎約好的一處小宅院中,剛一進屋,就看見張龍趙虎二人站在房中,見夜雨寒來了,忙躬身施禮。
「最近太子殿下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夜雨寒示意他們不用客氣,獨自朝著座椅上坐下。
「回主人的話,這幾日太子殿下似乎如魚得水般,有些飄飄然了,前幾日還當著聖皇的面彈劾東廠廠公吳攀攀。」張龍忙一五一十的彙報著他們在太子府監視的情況。
夜雨寒眯著眼,聽完后,笑道:「不錯,太子果然如我所料,向聖皇提了此事,雖然聖皇應該是相信太子的,對吳攀攀產生了疑慮,但同樣也會對太子有些不滿。太子現在膨脹了好,膨脹厲害了就忘乎所以了。」
接著夜雨寒又詢問了些后,給他二人暫時的解藥,吩咐他二人在太子府中收買一些人後,便離開了。
同樣,夜雨寒當日下午與丞相府中的內奸左山也見了面,詢問了情況后,吩咐左山繼續離間丞相羽松陵和趙皇后之間的關係,並讓左山想辦法讓丞相羽松陵更加接近吳攀攀。
十日後,夜雨寒來到太子府中,一進太子府,就看見太子羽方勝那紅潤的色澤,此時正意氣風發的指使這他的門客做這做那,夜雨寒隱隱的看到被太子指示的門客有些微微的不滿。
「太子殿下!」夜雨寒對太子羽方勝施禮道。
「是夜雨寒啊,你來啦。」太子羽方勝見夜雨寒進來,沒有了以前那般稍稍的恭敬,甚至語氣中有些指使的味道。
不過夜雨寒完全不在意,這種稍稍有了起色就拽上火星的人,是最沒威脅的,說白了,就是以前被壓制久了,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就蹦躂嘚瑟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的人,除了會炫耀,還會什麼。
「下官見太子殿下近幾日容光煥發,精神很不錯啊。」夜雨寒奉承著太子羽方勝。
「可不是嘛,我給你說……」於是羽方勝將他對聖皇說吳攀攀和羽松陵有一腿的事告訴了夜雨寒,並還得到了聖皇的誇讚。
當太子羽方勝說完后,才又問了一句:「對了,夜雨寒,你說丞相府中報信的會是誰?」
「回太子殿下的話,下官猜測可能是太~子~黨中的人安排進去的,或是聖皇北上這些時日投奔太子您的人。」夜雨寒睜著眼睛說著瞎話,不過說的還有模有樣的。
「嗯。」太子一聽有理,「還是你聰明。」
「謝太子誇獎,這些靠的都是太子的英明睿智。」夜雨寒不忘繼續奉承一句。
「哈哈!」
東廠
吳攀攀昨日又被羽松陵偷偷秘見了一次,此時他坐在自己的房中,一手中拿著一塊紅色美玉不停的把玩著,另一手端著剛泡好的茶,此時茶碗停在他的嘴邊,他沒有喝,似乎在思索著。
過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沒有喝茶,放下茶碗,示意正在替他揉捏的盧小旭停止,自言自語道:「奇怪,最近這羽松陵怎麼變得熱情了起來,他是真以為我是皇帝身邊的內奸?不過我還沒有找到他的把柄,他也是老奸巨猾之人,這幾次的相處還套不出他的話。」
隨即他示意一旁的盧小旭將他攙扶起來,之後用尖細的聲音說道:「哼!羽松陵,我就和你親近親近,到時候讓你露出狐狸尾巴。不過這夜雨寒這邊也要加緊了監視,若有什麼舉動,也好第一時間向聖皇交代。」
丞相府
羽松陵躺在自己的床上,周旁五位美麗嬌小的侍女正替他按摩著,好不享受。
閉著雙眼,羽松陵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揣測:「吳攀攀,無論你是聖皇身邊某個妃子的人,還是聖皇的人,我都有辦法對付。若是你真是聖皇的人,那麼你肯定就是太子那邊的人,我就讓聖皇起疑,除掉你。至於這夜雨寒,就讓羽家和趙皇後身后的家族給聖皇施加壓力,即使不能除掉,也要將他廢掉!」
走出太子府,夜雨寒走在回東廠的路上,邊走邊笑:「羽方勝,羽松陵,你們相互牽制住吧,至於吳攀攀,聖皇對他起了疑心,應該不敢再向以前一樣信任了吧。之後應該會有人蔘我一本,正好我趁此機會低調行事,暗中發展我的勢力了。」
半個月後
夜雨寒果真收到了聖皇的旨意,將他的太子詹事也撤了,不過正如他自己所料,聖皇羽天對東廠吳攀攀起了疑心,所以聖皇還是讓夜雨寒繼續在東廠暗中辦事,同樣也稍稍的給了夜雨寒一點點東廠的真正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