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行
東廠
夜雨寒站在東廠廠獄的門外,抬頭看著大門頂上黝黑如地獄一樣的「廠獄」兩個大字,就像來自地獄的惡犬一般,猙獰的張開著血紅的大口,一口將你吞噬掉。
守門的獄卒恭敬的為夜雨寒打開獄門,夜雨寒點了點頭,抬腳走進廠獄的大門,剛一進廠獄中,從深處吹來一陣陰冷的風,夜雨寒雖現在身居高位,但身子還是弱了些,被這陰風也吹得有些冷,於是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朝著廠獄的深處走去,而他身前的一位獄卒恭敬的提著燈籠,在前面領路,還不時的回頭道:「夜大人,這裡光線黑暗,您慢點。」
夜雨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而這位領路的獄卒則是識趣的閉上了嘴,乖乖的前面領著路。
夜雨寒越往深處走,越發的見識到了東廠的手段,兩旁的犯人有些正在被獄卒審問,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遍地體鱗傷,有的還被打的血肉模糊。而沒有被審問的犯人,要麼被吊了起來,要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果真是一入廠獄坑似海,再回首時地獄身。
領路的獄卒帶著夜雨寒一路走到關押太子殿下門客的牢房門前,夜雨寒朝著牢房門中看了一眼,這些門客大多都是文客,在東廠這些職業審問的獄卒面前,一頓獄鞭抽在身上就招了。
這時,一位審問的獄卒見夜雨寒來了,忙走了過來,恭敬的對著夜雨寒行了一禮:「夜大人!」
「嗯。」夜雨寒轉頭對領路的獄卒說道,「你先去吧,我認識回去的路。」
「諾!」領路的獄卒應了聲后便離開了。
待那獄卒離開后,夜雨寒才問道:「審的怎麼樣了?」
「回夜大人的話,太子殿下的門客一共36人,全部審問后,確實有姦細,但是只有兩人是姦細。」
「兩人?」夜雨寒聽見獄卒的話后,皺了皺眉:「這麼少?難道是因為太子的關係,你們審問的時候放了水?」
「夜大人,卑職可不敢發水啊。」這名審問的獄卒趕緊回答,「這東廠的規矩就算是太子被審問,也不能放水的啊!」
「真的?」夜雨寒有些不相信這獄卒說的話。
「那自然是真的。」這獄卒見夜雨寒不相信自己的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的說道:「夜大人,卑職願以人頭擔保,審問絕對沒有放水,但就怕這些人中有骨頭硬的,若是遇上硬骨頭的,我們則要用更兇殘的審問方法了,可是這些人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們沒有上面的指示,也是不敢用的。」
「那你剛才還說這審問沒有放水!」夜雨寒明顯有些不悅,「那你現在說的和剛才說的豈不矛盾?」
「夜大人,您別生氣,聽我說。」這獄卒聽出夜雨寒有些生氣的語氣后,連忙解釋著,「東廠廠獄審問犯人分為十八種方式,我們都稱為地獄十八式,從一到十八,越往上越兇殘、狠毒,但這東廠卻有個規矩,對待有身份的人需經過批准,然後上面才給你確定用哪種方式,不可越級使用,也不可降級使用,必須在給定你的許可權範圍內來行使你審問的權利,而且還要全心全意的審問,不得放水。就算審問不出來,也不能用其他的審問方式,除非上面同意。」
「那我讓你行使更高的權利呢?」夜雨寒聽完后看著這位獄卒說道。
「這……」這獄卒露出為難的表情,「夜大人,這還是要經過吳公公的指令才行啊!畢竟當初這項權利是聖皇賜予他的。」
「吳公公?」夜雨寒心中明白了大半,「看來羽天並不放心我,很多權利只有吳攀攀才有!」
「好了,我也不為難你,把你審問的結果拿給我看下。」夜雨寒擺了擺手。
「諾!」這名獄卒終於鬆了口氣,若是夜雨寒繼續讓他審問,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能無論最後審不審問,自己都會被殺掉。審問吧,得罪了攀公公,不審問吧,得罪了夜雨寒。吳攀攀雖然明面上不得罪夜雨寒,無論怎麼樣,最後都會將他殺了。
這獄卒逃過一劫,趕緊麻利的拿出審問的結果交到夜雨寒的手中,夜雨寒看著手上的審問結果,慢慢的從這些人的名字上看過去,許久之後,心中有了定數!
「把這幾個人加上去,全部定為姦細。」夜雨寒拿著審問的結果,指了指其中的五個人。
審問的獄卒聽見夜雨寒的話后,道:「夜大人,這樣不好吧?若是查出來,會…..」
「你們不是經常給一些犯人安些莫須有的罪名,這不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嗎?」夜雨寒不屑的說道。
「可是那些都是沒有身份的人,而這些人是太子的人!」獄卒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憂慮。
「太子的人又怎樣?」夜雨寒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審問又沒有別的人看見,就你我二人在場,改吧,改完后我直接將結果拿給太子殿下看,況且你也不能確定其他的人中是否有骨頭硬的人在,你沒審問出來,到時候出了問題你還不是要擔著,這樣你改了,出了問題我還能替你擔著!」
審問的獄卒一聽這話有道理,琢磨再三,心中一橫,拿著筆將審問的結果給改了。
「夜大人,您千萬要小心點啊!」這獄卒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囑夜雨寒。
夜雨寒笑著說道:「你身為東廠的審問獄卒,居然膽子這麼小?」
「卑職也是怕出問題,丟了性命啊!」這名獄卒說這話的時候還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你很怕死?」
「世上誰不怕死啊!」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所帶來的恐懼!」夜雨寒用及其平靜的語氣在這幽暗的廠獄中說道,「你害怕,那是因為你們在這優裕的環境中生活久了,若你從小就天天面臨死亡,你還會害怕么?」
「鐺鐺鐺鐺鐺。」便隨著腳步聲,夜雨寒拿著獄卒修改後的審問記錄離開了,離開前一句話傳進了還在愣神站在原地的獄卒耳朵里:「此人你想辦法在這廠獄保住他的性命,到時我自有用處。」夜雨寒指了指審問記錄上的一個名字。
當夜雨寒來到太子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太子看過夜雨寒手中的審問記錄后,生氣的說道:「這些人,白瞎了平日我對他們的恩賜,都是白眼狼!沒想到連左山都是姦細,害我平日還最相信他。」太子口中的左山正是被夜雨寒冤枉的五人之一,也是太子門客中的第一智囊。
「太子殿下,所謂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來這左山追隨在你身旁,所圖謀的必定很大!幸好這次經東廠的手把他個找了出來!」夜雨寒理了理衣衫,繼續說道,「殿下,下官的計策您準備的怎樣了?」
「我已經準備妥當了,三日後就可出發!」太子聽見夜雨寒話后頓時心中的喜悅把剛才的怒氣沖淡了許多,「這次就全看你的了!」
「太子放心,此次定能扭轉局勢!」夜雨寒信誓旦旦的握了握右手。
…….
第二天,趙皇後宮殿
「丞相,你說太子準備兩日後出行,前往鍾靈山拜佛?」趙皇後有些不相信羽松陵的話。
「回皇後娘娘的話,此事千真萬確!是太子府中安插的內奸傳回的消息,而且太子府中的門客有我們的姦細,前幾日東廠來人將這些門客全部抓走了。」羽松陵坐在皇後殿中的椅子上,邊喝茶邊與皇后說著情況。
「太子一向膽小,從來都不出城,為何這次竟然主動出城去鍾靈山拜佛?」趙皇後有些狐疑的問著。
「聽聞此次太子將門客送到東廠審問后,剷除了內奸。然後太子此次出行委派東廠的人保護他,而他此次去拜佛是假,到外面尋找美麗的民間女子是真!」羽松陵放下茶杯侃侃而談,「但太子卻不知道,我們的內奸在門客中有,在他的下人被寵愛的婢女中,也早就安排了我們的內奸!況且太子以為東廠的人保護他就沒事了?暗影衛中的人也不見得全部都厲害,厲害的都在聖皇身邊!」
「嗯,太子和聖皇一個德行,好色成性!這次出行尋找美麗女子倒很可能是真的。」趙皇后說這話的時候露出厭惡的表情。
「皇后,這次可是個機會!」羽松陵沒有點破話語。
「丞相,這……」趙皇后欲言又止,「幾分把握?」
「當然比在這皇城中把握大上很多。」
「嗯,那就有勞丞相了!」趙皇後點了點頭,「注意不要暴露了!」
「皇后請放心,我會安排人來做,絕對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丞相羽松陵站了起來,「請皇后靜等佳音!微臣告退!」說完羽松陵朝著趙皇后施了一禮。
「丞相慢走!」趙皇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