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以死相拼
男人看不到臉, 他的聲音卻極為陰冷, 「我能幫你渡過這場瘟疫, 你也無需知道我是誰,如果不想死就儘管按照我說的去做。」
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倒不如死馬當成當成活馬醫, 他連忙磕頭道:「高人,你的大恩我沒齒難忘。」
第二日, 醫師便興緻沖沖地跑過來,稟報道:「大司馬,找到能治小姐的葯了。」
尉遲善目光炯炯說道:「那你還不趕快用藥。」
少女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沒有那些士兵就無法打仗,「先給那些士兵用藥。」
尉遲善皺了皺眉, 現在她的安危遠遠比那些士兵重要, 他沉聲說道:「雲兒, 不許你任性。」
「我沒有任性, 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救他們,不然我也不會服藥。」只有褚雲繼續堅持著不吃藥, 才能保證那些士兵的安全, 她想親眼看到他們的平安。
尉遲善又挑眉問道:「你當真不服藥?」少女依舊堅持著,卻沒想到男子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抱到了床榻上后, 自己喝了一口藥用嘴強行讓少女喝了下去。
沒想到尉遲善會用這樣的方法灌入她的口中,她一把推開男子, 目光冷冷說道:「你混蛋,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尉遲善目光炯炯, 又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用藥,旁人的生死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到你好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今說一些花言巧語,褚雲一個字也不會信。
「為何我如此待你,你還不知好歹!」尉遲善總是認為他是對的,只有服從他的他的命令便是對。
「是啊,我一直都不識好歹,大司馬現在才知道?」褚雲不予理會,她冷的如同一塊捂不化的寒冰。
「好,你現在給我滾出軍營,我不要再看到你。」尉遲善一時衝動說出了這樣的話,可要改口卻也不能,他以為少女不會因為他的話而離開。
可是沒想到,褚雲的神情如此決絕,她說道:「是,我這就離開,永遠都不想出現在你的面前。」
說完后,她便向門外走去,尉遲善沒有挽留,為了自己的顏面。
他走後,尉遲善便怒火中燒,對著身旁的人怒聲道:「都給我滾出去!」
沒過多久,便有看守囚牢的士兵前來稟報,「不好了,將軍不好了。」
聽到聲音的尉遲善神情更多的是不耐煩,他回頭問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士兵戰戰兢兢地回道:「是褚澗的王妃,她昨夜上吊自盡了。」
「什麼!褚澗那裡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她怎麼能自盡!」現在她死了就相當於失去了人質,尉遲善神情分外陰沉。
士兵又開始擔憂起來,說道:「那我們沒有了人質,又都是病患,如何對付褚澗。」
「不準任何人放出風聲,還有擊鼓向褚澗宣戰。」眼下只能不透露出風聲,讓褚澗以為王妃還在他們手中,只要他能上當便會一網打盡。
士兵連忙應道:「是,屬下這就去。」
天氣漸漸陰沉下來,沒多久便大雨傾盆,少女穿梭在樹林中,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裙擺也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泥水斑點,她打了一個哆嗦,「好冷。」
好容易發現了一間破廟,只是裡面早就被乞丐佔用了位置,他們充滿厭惡地說道:「滾一邊去,這裡是你呆的地方嗎?」
身旁穿的破破爛爛的男人色眯眯地看了她一眼,摩挲著下巴說道:「大哥,這小姑娘長得倒還有幾分姿色。」
「你們別過來,我有首飾,我可以將這個給你們。」錢財是身外之物,褚雲掏出了尉遲善送她的扳指說道:
男人仔細端詳了良久,看到上面的字將另一個男人拉到一旁,說道:「大哥,你看這上面的字,莫非她同褚國的大司馬有什麼淵源。」
男人沉吟了許久,說道:「北陽王正愁著沒有辦法對付尉遲善,我們若是將她送去,說不定還能換個榮華富貴。」
年輕一些的乞丐一聽眼中閃爍著光芒,回道:「說的不錯,到時候我們便成了功臣。」
他轉過頭對褚雲說道:「小姑娘,我們不為難你,你走吧。」
見她走到門口,男人立馬上前用棍子擊暈了她,二人互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壞笑。
「你……你們。」來不及思考的褚雲隨即倒了下去。
兩個乞丐便以為可以飛黃騰達,去北陽城找馬將軍,士兵本不想傳報,可是又怕他真的有消息,「馬將軍,外面有兩個乞丐,說是得了一件好寶貝一定要讓您放他們進來。」
馬禺山並沒有回絕,說道:「讓他們進來。」
看到兩個乞丐進來,馬禺山目光深邃,說道:「你們說有什麼好寶貝,若是口出狂言,可知道什麼下場。」
那兩人嬉皮笑臉地取出了扳指,連忙說道:「將軍你看。」
看到上面刻的字,馬禺山地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問道:「這是尉遲善的扳指?你們從何處得來的?」
兩個乞丐連忙回道:「從一個女子身上,我們在想這個女子的身份一定很特殊,不然怎麼讓他交出貼身之物。」
馬禺山若有所思地一笑,在一旁稱讚道:「你們做的很好,我會將此事告訴王爺,你等了且等著封賞。」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二人以為可以飛上枝頭,便興高采烈地隨著士兵的帶領離去了,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帶二人來到了一處荒地。
二人驚恐,異口同聲道:「你帶我們來這做什麼?」
刀光一閃,二人便人頭落地。
只見馬禺山從遠處走來,面上掛著不屑的表情,冷哼了一聲,說道:「等著封賞,哼,去閻王那邊要賞賜吧。」
「找到她了嗎?」尉遲善從她昨日走便一直派人跟著,他迫不及待地等著她的消息。
「因為昨夜那場大雨,我們把小姐跟丟了。」士兵跪在地上正眼都不敢看尉遲善。
尉遲善目光一冷,罵道:「都是一群酒囊飯袋的廢物。」
戰鼓如雷鳴般響起,兩軍對峙著,首領也怒視著對方,尉遲善一身銀色鎧甲,手中握著銀槍腳下踏著汗血寶馬,「你的王妃現在在我的手上,褚澗,你若不乖乖投降我就保證不了王妃的安全了,恐怕你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聽到這裡褚澗聞言變色,忙問:「你將她怎麼了?」
「你以為只有你有人質,尉遲善,你的心上人還不是在我們手上。」在一旁說話的是馬禺山,他以為有了褚雲便可迎刃而解。
可是尉遲善卻冷冷地否認:「我從未有過心上人。」
「是嗎?那這是什麼?」馬禺山說完便將扳指拿了出來,他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這確實是我的東西,不過是前段日子遺失了,怎麼會落在你們手上?」可是尉遲善卻若無其事,他的面上沒有驚慌只有冷漠。
「所以這個女人的安危你是不想管了?」馬禺山沒有料到他會如此冷漠。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尉遲善從來不缺女人。」尉遲善嘴角掛著輕蔑地笑意,他腳下踏著馬與大軍朝褚澗的兵馬飛奔而來,他們個個身手敏捷,那麼多的兵馬褚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馬禺山見到眼前的情形也驚慌失措了起來,他在一旁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他們那的瘟疫已經控制住了,眼下我們打不過他們。」
「本王管不了那麼多,本王只想救露兒。」褚澗還以為齊露還活著,只有她活著自己才會殺出一條路來,看到一絲曙光。
「褚澗,你的王妃已經死了,要不然你也下去找她同她陰間再會吧。」尉遲善失聲大笑,越是刺激他他就越失去了目標。
就在這時,趙策在一旁說道:「大將軍,小姐她就在那裡。」
褚雲身子單薄地站在人群中央,不會武功的她只能站在原地,就算是馬兒也會將她踩傷,更不要說不長眼的刀劍。
尉遲善斟酌了許久,還是做出了選擇「先拿到褚澗的人頭再去救她。」
「可是這裡兵荒馬亂,小姐的身子若是被馬蹄……」崔浚只覺得她站在那裡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他怕蓮兒會傷心。
可尉遲善卻冷冷地回道:「廢話少說!」
這邊的褚澗已打算以死相博,他失去了支撐,失去了妻子,如今只是一隻受傷的猛虎,他拿著劍單槍匹馬地沖了過來,「尉遲善,本王今日同你拼了。」
尉遲善一聲令下,「放箭。」
無數的箭如同暴雨一般襲來,褚澗無法全部抵擋,可是他還是堅持殺出一條路,他邊艱難地行走,邊說道:「露兒,我們有共同的志向,那就是能過上安定的生活,可是如今你去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