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

  石笙?


  賈孝仁一聽, 頓時愣住了, 他皺眉朝他爹看過去, 他爹暗暗朝他點了點頭。


  爹的意思是要全部推給笙兒?

  賈孝仁怔怔地轉回頭, 心裡有些糾結。石笙雖然只是自己的小夫郎, 可他現在肚子里懷著自己的孩子,如果全部推到他身上,那孩子怎麼辦……


  「石笙?」洛明達皺眉, 問道:「怎麼回事?據實秉來!」


  那叫吳順的小廝答道:「是笙夫郎寫了字條叫小的傳信回了青州, 然後牛三就過來了。此事,大少爺並不知情。小人本來不知道笙夫郎叫牛三來做什麼, 直到前天聚福樓出事了, 大少爺差小的到衙門來看看。小人就看到牛三在公堂內跪著,就馬上跑回飯館給大少爺稟告了。」


  「大少爺聽說這事,就猜到可能和笙夫郎有關,因為笙夫郎和聚福樓的老闆余清澤夫夫好像有些私怨,一直看不慣余清澤夫夫。而笙夫郎現在有孕在身, 大少爺怕他心情受了影響,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便在衙役過來抓他的時候沒有反抗。我們大少爺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完全是怕影響了笙夫郎的身體,想以一己之力承擔下來。」


  說完這一長段話,小廝又朝賈孝仁說道:「大少爺, 事已至此, 您就不要再為了笙夫郎而害苦了自己了。」


  「別說了!」賈孝仁咬著牙, 咬肌鼓鼓的,低著頭,拳頭握得緊緊的,看起來就像是在強行隱忍著什麼似的。


  余清澤看了他一眼,心裡冷笑。


  這小廝說得跟朵花似的,把賈孝仁說得多麼情深義重,夫婦情深,全是屁話,關鍵時刻,還不是拿來頂鍋做替死鬼。


  呸!

  就不是個男人!

  現在這情形,要是讓他們把鍋全推給了石笙,那賈孝仁不是還要逍遙法外?


  余清澤不禁皺眉。


  那邊,洛明達又問道:「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吳順點頭,道:「有。我之前回了趟青州,去別院的時候在牛三的房間發現了字條,我怕被人發現了,把它收起來了。喏,就是這張,叫牛三到桐山的字條,這就是笙夫郎寫的。」


  說話間,吳順從懷裡拿出一張捲起來的字條。


  旁邊的衙役上前接過,然後呈到了洛明達的眼前。


  洛明達展開字條看了看,又讓師爺也看看,然後下令道:「來人,去把石笙帶來。」


  四個衙役領命去了。


  這神奇的轉折把公堂外圍觀的人都看懵了。


  「搞了半天,是給小夫郎頂罪的?」


  「誰知道呢?能專門養十幾個混混在別院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就是,繼續看下去吧,說不定結果讓我們大吃一驚呢?」


  「……」


  在等衙役帶石笙回來的這段時間,洛明達跟縣衙其他幾個大人一起到後面商量了一會兒。


  回來后,洛明達讓人將字條給牛三確認是否是當初他收到的那一張。


  牛三點頭。


  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賈家父子的打算,自己要想保命,最好配合他們。


  見牛三確認了,洛明達又吩咐人給賈孝仁紙筆,讓他寫了幾個字,然後拿來跟紙條上的字跡對照了一下。


  確實不一樣。


  城東一處宅子里,石笙坐在房間里烤火,眉頭緊鎖,愣愣地盯著一個地方發獃。


  這幾天因為牛三下藥的事,牛三和賈孝仁已經被抓入獄,賈孝仁他爹和表哥都過來了,可也沒有立即把人撈出來,這就說明事情不好辦了。


  今天下午他們全家都去縣衙了,他因為懷孕嗜睡,其他人也沒叫他,等他起來全家就剩下他和兩個小孩,還有幾個下人了。


  過了一會兒,小廝跑進來,慌慌張張地說道:「笙夫郎,不好了,不好了!」


  石笙被嚇一跳,頓時斥道:「做什麼,慌裡慌張的,嚇我一跳。」


  「對不起笙夫郎,不過,真的不好了。」那小廝跑得有些快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不好了?」


  「衙門裡來人了。」


  「什麼?!誰來了?來做什麼?」石笙一下從椅子里坐直了,問道。


  小廝還沒回答呢,門外就傳來了一個漢子的聲音。


  「屋內的人可是賈孝仁的小夫郎石笙?」


  石笙站起身,用口型問小廝是誰?


  小廝也用口型告訴他是衙役。


  他趕緊搖手,示意小廝回答說他不在。


  小廝點點頭,然後輕咳一下,走出去說道:「各位官爺,我家笙夫郎出去買東西了,還沒回來。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那帶頭的衙役正是丁來,他看了那小廝一眼,然後朝後面揮手,說道:「進去看一下。」


  後面兩個衙役就朝屋子裡走去,嚇得那小廝趕緊大叫道:「誒誒誒,這是哥兒的房間,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進去!」


  不過以他的力氣怎麼也是抓不住衙役的。屋內的石笙聽見叫聲,趕緊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最後沒辦法只得躲進了一個箱子里。


  兩個衙役在裡面看了一圈沒人,跟丁來報告了。


  丁來皺眉,剛才他們可是看著這小廝慌裡慌張地進來的,他親自進去,道:「搜。」


  四個衙役很快便把藏身在箱子里的石笙揪了出來。


  「你們做什麼?夫君做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抓我做什麼?而且,我告訴你們啊,我可是孕夫,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什麼狀況,你們負責得起嗎?」石笙叫嚷著,掙扎著不讓衙役抓住他。


  「我等奉命前來帶你回縣衙問話,還請配合。」丁來說了一通,可是石笙哪裡會聽,一個勁地在掙扎,丁來乾脆和幾個衙役一起,抓住他的四肢將他給抬了起來。


  「啊啊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石笙大叫道。


  丁來他們沒理他,直接將他抬到了縣衙。


  到了公堂,石笙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洛明達命令在一張紙上寫字。


  「夫君,這是怎麼回事?」石笙看著那紙筆,沒動手,而是轉頭問賈孝仁。


  賈孝仁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嘴,最終道:「……寫吧。」


  石笙心裡一沉,抖著手按照上面的內容寫了。


  寫完后,衙役將紙張拿給洛明達看,洛明達交給師爺他們去辨認字跡,然後他指著牛三問石笙道:「石笙,這個人你可認識?」


  石笙看了牛三一眼,又看了賈孝仁一眼,心知事情不對,便搖頭道:「不認識。」


  洛明達料到他會這麼答,他便說道:「前天凌晨,聚福樓發生一起入室下藥事件,下藥的人被聚福樓老闆余清澤及其夥計當場抓住,那下藥的人便是此人,牛三。現在,賈孝仁的貼身小廝吳順,指認你是指使牛三去下藥的主謀。對此,你有何解釋?」


  聞言,石笙不敢置信地轉頭看著吳順,又看賈父,再看賈孝仁,三人都不敢跟他對視。


  他心都寒了,終於明白,他們這是將事情全都推到自己頭上了。


  難怪他們不敢看著自己了!


  石笙一手放在腹部,鼻子里冷哼一聲,心道:孩子,你看,你的父親,你的爺爺,就是這樣的人!


  見他不說話,洛明達又問了一遍,「石笙,速速回答本官剛才的問題。」


  石笙頭一抬,眼神一下就冷下來了,他答道:「大人,我沒有指使牛三去下藥,這不是我乾的。」


  洛明達:「可是傳給牛三的紙條卻是你寫的,你的字跡跟牛三收到的飛鴿傳書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石笙頓了一下,隨即道:「什麼字條?我不知道。」


  洛明達便讓人將那字條拿給石笙看了。


  石笙皺眉,答道:「這張字條確實是我寫的,上面只寫了『速來桐山——賈』五個字,並沒有說要他去下藥,這並不能證明我就是主謀。」


  洛明達挑眉,這石笙腦子還挺活。


  他轉而問牛三,道:「牛三,你說,是誰派你去下藥的?」


  牛三往後看了看,說道:「是笙夫郎。」既然賈家父子都決定推給石笙了,那他就順勢而為了。


  石笙冷笑一聲,道:「牛三,誰是你主子你都認不得了?我能叫得動你?」


  牛三沒答話。


  洛明達在上面看著他們內部撕了起來,很是興奮,恨不得他們多撕一點,多抖一些事情出來,那他就好辦了。


  石笙又對洛明達道:「大人,牛三是我夫君——也就是賈孝仁,養來專門幫他處理一些明面上不能處理的事情的,這樣的人還有十幾個,只聽命於他,其他人是叫不動的。那張字條之所以能把牛三叫來,是因為裡面還放了一根特製的烏鴉翎羽,這是他們的『暗號』,若沒有那根烏鴉翎羽,那字條上就是賈孝仁自己的字跡,牛三也不會來桐山。能指使牛三和那群人的,只有賈孝仁。」


  「笙兒!你……」賈孝仁轉頭瞪著石笙,沒想到他連這個也說出來。


  「我肚子里還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想把事情全栽在我頭上?哼,是你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義。」石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轉過了頭。


  聞言,賈孝仁一下像被掐住了脖子,再說不出話來。


  見他們不說話了,洛明達又說道:「石笙,那特製的烏鴉翎羽是找不到了,牛三也承認了你才是主謀,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不是?賈孝仁才是?」


  石笙答道:「那群人養了好幾年了,之前不是在青州還幫賈孝仁弄倒過好多家飯館嗎?下藥、威脅、綁架,什麼事沒做過?不還逼死過兩個人嗎?你們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而且,我是今年才認識賈孝仁的,難不成以前的事情也是我指使牛三去做的不成?」


  眾人一聽,嘩然。


  這話從石笙嘴裡說出來,這可信度就比之前曹遠說的更有說服力和衝擊力了。畢竟他可是賈孝仁的枕邊人,知道的事情自然更多。


  就在圍觀群眾們的一片議論聲中,忽然一個人大聲喊了起來。


  「說謊!石笙你說謊!夫君來到桐山本來就是想重新開始好好生活,是你,是你石笙,跟余清澤有私怨,才慫恿夫君為你報仇的!」


  哎喲,又來一個人!


  洛明達皺眉高聲大喊道:「何人!上前回話!」


  人群里,賈夫郎走了出來。


  賈父和賈孝仁看著賈夫郎,對他使眼色,讓他回去,可賈夫郎咬咬牙,還是踏入了公堂。


  他進到公堂,跪下行了禮,道:「草民賈林氏,賈孝仁是我夫君。草民有話稟告大人。」


  洛明達道:「何事?說。」


  賈夫郎說道:「大人,我跟夫君去年十一月來到桐山,一直安安分分做生意,後來夫君娶了石笙做小夫郎后,他仗著自己年輕好看,常常勾引夫君,還總是慫恿夫君跟余記作對,目的就是為了替他自己報仇。」


  洛明達好奇問道:「報什麼仇?」


  賈夫郎答道:「他跟余清澤夫夫有私怨。」


  「林蓮,你胡說八道!」石笙聽到賈夫郎的話,急忙喊道:「大人,你別聽他的,他只是嫉妒我年輕奪了夫君的寵愛,報復我!」


  可是洛明達明顯很好奇了,他問道:「什麼私怨?」


  賈夫郎咬牙看了石笙一眼,然後道:「石笙,他本是桐山城石家的庶子,一年前,他家給他說了門親事,對象是同城的曾家二少爺。可是那曾家二少爺據說自小身體不好,還,還……」


  洛明達挑眉,問道:「還什麼?」


  賈夫郎眼一閉,臉色都憋紅了,說道:「還有隱疾。」


  隱疾?


  看賈夫郎這臉色,堂上眾人大致也猜到那隱疾是什麼隱疾了,眾人臉上的表情那是十分地精彩,各種各樣。


  洛明達也有些喝了雞血般地隱隱興奮,他又問道:「然後呢,這跟余清澤有什麼關係?」說著,他還看了余清澤一眼。


  余清澤:……跟我沒任何關係!


  賈夫郎繼續道:「石笙不想嫁給曾家二少爺,他就想找個比曾家二少爺更好的對象,想讓他家死心退婚,然後他就看中了余記小吃店的老闆余清澤。可是余清澤已經有了未婚夫,便拒絕了他。他還曾在北大街和小吃店公開跟余清澤示愛,均被余清澤拒絕了。」


  「後來這事被石家知道了,石家便將他禁足。有一次他逃出來,到小吃店求助,余清澤的夫郎和一個夥計沒理他,還把石家來找他的人給叫了過來,把他帶了回去,因此他懷恨在心。」


  這事情是賈孝仁都不知道的,他震驚地看著石笙。


  以前的醜事被這樣說出來,石笙大叫道:「林蓮,你再胡說八道的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說著,他就起身朝賈夫郎走過去了。


  「抓住他。」洛明達喊道,立馬有衙役過來把石笙給按住了,還順便把他的嘴給綁了布條,不讓他發聲。


  洛明達道:「賈林氏,你繼續說。」


  賈夫郎抿抿唇,又繼續說道:「後來他就嫁到了曾家。據他說,那曾家二少爺是坐輪椅的,不但身體不好,心理還很變態,明明不能……那啥,還要求他用,用手,和嘴,服侍。他不肯,曾家二少爺就打他,直到打到他肯為止。」


  說到這裡,賈夫郎整張臉和脖子都紅了。


  眾人一聽,這曾家二少爺原來真的不能人道啊?

  這消息也太震驚了!好大的八卦!


  他們更是豎起了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這事,你怎麼知道的?」洛明達很疑惑地問道。這麼私密和丟臉的事情,應該沒哪個哥兒會跟別人說出來吧?

  賈夫郎答道:「今年四月的時候,石笙被曾家二少爺休了,送回了石家。石家嫌棄他丟了臉面,把他關在家裡。他不甘心,就又逃了出來,然後正好被我碰見了。那天下雨,我看他一個哥兒被淋成那樣,正好後面石家的人又在找他,他騙我說是他家要把他賣到青樓里去,我可憐他就把他帶回了家。」


  說到這裡,賈夫郎的情緒一下低落起來,聲音也小了不少,道:「他開始為了博取我的信任,就裝可憐博同情,把他的事情都跟我說了。誰知,我是引狼入室,把一隻狐狸精給帶回家了。他見我家家境不錯,就想方設法地勾引夫君,後來夫君被他勾引,跟他發生了關係,就娶了他做小夫郎。」


  「然後呢?」洛明達問道。


  賈夫郎繼續說道:「自從娶了他后,夫君被他迷住了,他就時常在夫君耳邊說余記影響了香滿園的生意,攛掇夫君對付余記,我都聽到過好多次。前幾天我經過書房的時候,就聽到他跟牛三說『要下就下多點,這麼一點巴豆粉有什麼用』這樣的話,所以,大人,指使牛三的人,就是石笙!」


  洛明達問道:「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石笙說的?」


  賈夫郎點頭,道:「確定。」


  「好。」洛明達朝按著石笙的衙役說道:「放開他。」


  衙役依言放開了石笙。


  石笙惡狠狠地盯著賈夫郎,冷笑道:「林蓮,你這賤人,你會不得好死的。」


  賈夫郎沒看他,默默看著眼前的地板,並未答話。


  洛明達問石笙道:「石笙,對林蓮剛才的話,你有何解釋?」


  石笙冷聲道:「書房裡又不止我和牛三,賈孝仁也在。是賈孝仁讓牛三去下藥粉,藥粉也是賈孝仁給牛三的,我整個過程就說了那麼一句話,還被他聽到了。」


  洛明達道:「賈孝仁,可有此事?」


  賈孝仁自是矢口否認,道:「絕無此事,我並不知曉牛三到了桐山。」


  石笙冷哼,道:「洛大人,賈孝仁為了事先激勵牛三,前幾天晚上帶著牛三去了城裡的望春樓快活,牛三在那裡過了一夜,大人大可派人去問問。」


  洛明達一聽,便又差衙役去找瞭望春樓的老鴇和另一個小哥兒來問話,一一問過,確認牛三是賈孝仁帶著過去的,那個小哥兒就是當天晚上陪牛三過夜的小哥兒。


  案件審理到此,事實已經清楚了。


  洛明達跟幾位大人商量過後,返回公案上,驚堂木一拍,說道:「余清澤狀告賈孝仁指使牛三潛入聚福樓下藥,蓄意謀害以謀取私利一案,現經本堂審理,事實確鑿,行為惡劣,賈孝仁為主謀,石笙為從犯,根據大盛律法,現本官判牛三流放二千里,杖一百,主謀賈孝仁流放二千里,杖一百,從犯石笙徒三年。待報府衙批准后執行。」


  「賈明智、吳順,公堂上說謊糊弄朝廷命官,擾亂公堂秩序,判罰五十大板,立即執行!袁長河威脅商販,行為惡劣,判罰二十大板以示懲戒,立即執行!」


  賈父、賈孝仁一聽這判決,頓時癱軟在地,齊齊朝魯大人望去。


  「慢著!洛大人!」魯大人大聲喊道。


  洛明達皺眉,道:「魯大人有什麼事?」


  「牛三下藥未遂,洛大人的判罰未免太重了!」魯大人說道。


  洛明達答道:「魯大人知道牛三下的巴豆粉有多少嗎?一斤。若是讓他成功了,現在桐山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魯大人說道:「這不是沒成功嗎?這種假說不存在。」


  洛明達答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魯大人正要繼續說話,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高呼:「蔡大人到!」


  眾人聽到這呼聲,都驚訝地往身後看。


  「蔡大人來了?」


  「哪兒呢?」


  余清澤洛明達他們也有點驚訝,最吃驚的還屬魯大人和張大人。


  蔡文東在雲州,離這裡最快也要一日半的路程,就算蔡府的人前天快馬加鞭去通知,也沒這麼快就到啊?


  情況真是太糟了。


  魯大人皺眉,這要是被蔡文東看到他在這裡,到時候參他一本,輕則一個擅離職守,重則一個包庇親屬,那就糟了。


  想到這裡,魯大人也不敢再跟洛明達說了,悄悄地往後退,想趁著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蔡文東的身上,趕緊溜出去。


  「哎喲,魯大人,還有,這是張大人吧?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把兩位吹到了桐山?」


  蔡大人從分開的人群中走出來,看著正要轉身的魯大人和屋內的張大人,然後笑眯眯地說道。


  被認出來了,魯大人不得不轉回身,道:「哎呀,蔡大人,好巧。本官是聽說桐山這邊近來斷案效率很高,特意帶著張大人過來參觀學習一下。」


  「哦?是嗎?那歡迎歡迎啊。」蔡大人進入公堂,然後對迎出來的洛明達說道:「洛大人,有同僚過來,怎麼不讓魯大人進堂內就坐?」


  洛明達答道:「此案犯人為魯大人的表弟,為了魯大人好,還是不便進入公堂內。」


  「哦……」蔡大人看了下堂內的情況,又看了下魯大人,對魯大人說道:「我在這邊有一會兒了,案子審完了吧?」


  洛明達點頭,道:「剛審完。」


  蔡大人道:「那正好,那魯大人就可以進來坐了,我跟戶部主事黃大人和工部主事李大人正好到桐山來有事,沒想到正好碰上你們審案子。」


  魯大人和張大人一看蔡大人身後跟著的兩人,後背頓時汗冒出了冷汗,被京里來的官員看到了。


  魯大人趕緊道:「我們也看完了,該回青州了,就不打擾了。」


  蔡大人看著他,道:「這麼急?」


  「是,這兩天也是抽空出來的。日後有空,再與蔡大人敘舊。」魯大人道。


  蔡大人也沒再挽留,道:「那行,魯大人,張大人,慢走。」


  魯大人趕緊走了,也沒再顧得上賈孝仁的事情。


  剛才他為賈孝仁說話就已經被蔡文東看見了,再待下去,對他很不利,到時候別說保賈孝仁,就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洛明達和縣丞他們在處理後續的事情,蔡大人他們在門口一邊閑聊一邊等著他們退堂。


  圍觀的群眾見退堂了,也都漸漸散去,余清澤也帶著夥計們回飯館了。


  在隔壁屋觀察著這邊情況的洛夫郎見蔡大人和京里的官員來了,在小廝耳邊吩咐了一下,小廝下去了。


  很快,小廝帶著兩個人過來了。


  洛夫郎跟他們說了一下,他們頓時雙眼一亮,從旁邊出去,然後繞到了公堂大門口,見到蔡大人他們就跪地開始喊道:「蔡大人!請為草民做主!蔡大人,請為草民做主!」


  蔡大人與幾位大人一聽,頓時轉身去看。


  「蔡大人,請為草民做主!」


  蔡大人彎腰要將兩人扶起,問道:「兩位老鄉,快快請起,你們可是有何冤情?到裡面慢慢告訴我。」


  洛明達他們正在準備讓衙役把賈孝仁戴上枷鎖,把賈明智、吳順和袁長河打板子,聞聲也是往外看去。


  喊冤的兩人乃是一個中年夫郎和一個二十五六的夫郎,他們看到屋內的賈孝仁,年輕點的夫郎立馬大聲說道:「蔡大人,我們要告賈孝仁害死我們的親人,還要告青州的縣令和知府包庇殺人犯賈孝仁,枉為父母官、朝廷命官!」


  蔡大人和兩位京里的大人一聽,頓住了。


  「怎麼回事?兩位老鄉隨我來,說給我聽聽。」說著,蔡文東帶著兩位京里的大人和兩位夫郎到了隔壁的房間,仔細地聽了他們的冤情。


  賈孝仁被帶走前看見那兩人,心裡一驚,不好的預感頓時閃過他的腦海。


  這兩個人,正是一年多前,青州飯館事件的受害者,那個死去的小孩的阿么和那個跳河的老闆的夫郎。


  兩個夫郎將去年的事情一一說給蔡大人他們聽了,隨後,蔡大人將兩人帶回了蔡府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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