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捉蟲)
「舅舅, 你……」賈孝仁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圓臉老闆, 不相信他舅舅居然不幫他, 去幫一個外人。
圓臉老闆看著賈孝仁, 說道:「孝仁, 大家都在這裡,胳膊擰不過大腿。」就是他說沒有,其他糧油店和海鮮攤的老闆也會出來指認的, 而且, 他家還要在這桐山過下去的。
賈孝仁冷哼一聲道:「哼,誰是胳膊誰是大腿, 還不一定。」
圓臉老闆嘆息一聲, 心裡是真的放棄對這個外甥的勸說了。
上面,洛明達又問道:「袁長河,你將事情完整細說一遍。」
於是,圓臉老闆又將賈孝仁怎麼跟他說的,他又是怎麼做的完整地說了一遍。
隨後, 洛明達又問了海鮮攤老闆和糧油店的老闆們,給他們一一確認口供讓他們簽字畫押后, 便讓他們下去了。
不過他們也沒走,都在門外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洛明達問道:「賈孝仁,對此事,你還有何話可說?」
賈孝仁察覺出洛明達的態度不對了, 若是按照之前兩人形成的默契來說, 洛明達不會找來這麼多人來問詢。他狐疑地看著洛明達, 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變卦?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
不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洛明達變卦了,但是他深知自己這個時候堅決不能承認,只要堅持到家裡和表哥過來,他們會給自己想辦法。
他搖頭,說道:「我沒做過,他們故意污衊陷害我。」
洛明達一拍驚堂木,怒道:「證據確鑿,豈容你抵賴!賈孝仁,你心胸狹窄,夥同他人威脅商販,刻意打壓同行以謀取私利,行為惡劣仍不知悔改!來人,給本官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是,大人!」兩個衙役出列,拖著賈孝仁就要走。
賈孝仁喊道:「憑什麼打我!是他們誣賴我!我又不是桐山人,憑什麼打我!」
誰知,卻沒人聽他的喊話,圍觀的群眾們飛快讓出一條通道讓衙役通過。
很快,賈孝仁被按壓在板凳上。
嘭!
衙役的板子打了下來。
「啊——」賈孝仁叫了一聲,扭頭喊道:「你他么的輕點!」
裡面洛明達喊道:「給我重重地打!」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手上的力道再加了點。
嘭!嘭!嘭——
「啊!嗷——」
圍觀群眾一個勁地叫好。
「打得好!這種人,就該打板子!多打幾板才好!」
「就是就是!自己生意不好好做,盡想些邪門歪道!該打!」
「……」
賈孝仁哇哇叫著,耳朵里充斥著自己的痛呼聲和那些議論,心裡氣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洛明達!好你個余清澤!看我以後怎麼教訓你們!
「嗷——」
公堂內,牛三看著自己的東家挨板子,一抽一抽的,感覺屁股更加痛了。
而余清澤和大松幾人看著賈孝仁挨板子,都很快慰!
活該!
出了第一口氣了!
打完板子,賈孝仁的氣焰一下就弱了。
洛明達問道:「賈孝仁,本官問你,據實回答。你可認識牛三?」
賈孝仁屁股痛得厲害,一手扶著腰,一手撐著地,答道:「不認識。」
洛明達繼續道:「青州城外五里坡村民曹遠指認牛三為你家別院的下人,你怎麼解釋?」
賈孝仁咬牙,道:「我家別院多年只有一個看家老僕,並無其他人居住。」
曹遠立即道:「胡說,那十幾個漢子哪裡來的?都住了好幾年了!還有村民看見過你家管家和小廝去別院,別想狡辯!」
賈孝仁瞪著曹遠,說道:「是誰收買了你來誣陷我?是不是余清澤?!」
曹遠很氣憤,道:「胡說八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你在青州城裡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全青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全城人都恨不得你趕緊死了算了!」
賈孝仁冷哼一聲,道:「洛大人,此人明顯跟我有私怨,他的話根本不可信!」
洛明達順勢問了句:「曹遠,你跟賈孝仁有私怨?」
曹遠搖頭,道:「沒有,但是他賈孝仁劣跡斑斑,仗著表哥是知府,叔叔是京里的大官,便在青州城裡作威作福,用下作的手段逼得許多大一點的飯館都關了門,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小孩子和一個老闆,全青州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都聽呆了。
「原來來頭這麼大,親戚都是大官,難怪這麼囂張了!」
「這害死了兩個人,居然沒有被殺頭,王法何在?!」
「就是,官官相護,誰讓人家家裡有人在京里做大官呢!」
「我呸,人渣!」
「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
賈孝仁聽到後面的議論頓時臉都綠了,他怒道:「血口噴人!」
曹遠道:「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啪!
「肅靜!」洛明達喊道。
洛明達問賈孝仁:「賈孝仁,本官再問你一次,你是否認識牛三?他可是你家別院下人?」
賈孝仁道:「不認識,不是。」
洛明達又問牛三:「牛三,你可認識賈孝仁?」
牛三也搖頭,道:「不認識。」
一時陷入僵局。
經過海鮮攤糧油店老闆們和鴻運圓臉老闆的口供,賈孝仁陷害聚福樓的動機算是有了。但是這並不足以證明賈孝仁指使了牛三來下毒,單是憑藉曹遠一個人的證詞還不足以將賈孝仁給定罪,需要更有力的證據證明才行。
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頭,怎麼證明牛三是賈孝仁派來的?
牛三和賈孝仁兩人咬死不認識對方,這很難辦。
現在這情況明顯沒法再繼續審了,只能等去青州調查找證人的回來再繼續。
洛明達跟其他幾位大人商量了一下,然後對眾人道:「此案暫停審理,等調查過後再開堂審理。牛三收押大牢,賈孝仁嫌疑重大,暫關押縣衙大牢待審。退堂!」
賈孝仁一聽自己要被關押,急了,喊道:「憑什麼關押我?不是我做的!大人,洛大人!我不是桐山人,你沒權利關押我!」
「根據大盛律法,異地犯事者,由當地縣衙管理。凡在桐山城轄區內犯事,均由本官管。」洛明達一揮手,說道:「帶下去!」
「你不能關我,不能……」賈孝仁一邊咆哮著一邊被衙役帶走了。
退堂后,賈孝仁和牛三被衙役帶走關押,洛明達和幾位大人也從側門走了,衙役們也紛紛將水火棍放回原位。
外面圍觀的百姓漸漸散去,大家都邊走邊議論著這事。
余清澤起身,一時起得太快,還踉蹌了一下。
跪得太久,腿都麻了!這該死的古代制度!余清澤心裡咒罵了一下。
「大哥,你沒事吧?」家寶見狀,立即上前去扶他。
家寶和大松大志三人被問完話后就獲准可以起來站在一邊旁聽了,只有餘清澤作為原告,一直跪著。
「沒事,就是腿麻,嘶,算了,扶我到外面,我先坐一坐,緩緩……」余清澤忍著腿部的酸麻,跟家寶說道。
搭著家寶的肩膀,余清澤慢騰騰地走到公堂門口,乾脆坐在台階上,慢慢揉著腿,等兩腿恢復血液供應。
蔡老太爺夫夫倆一直在門外等著他們,見他們出來,蔡老太爺遞給他一封信。
「文東的回信。」
聞言,余清澤趕緊接過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只寫了個『貳』字。
貳?不是一路人。
他將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遞給老太爺,說道:「老太爺,我懂了。」
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不是一路人,難怪洛明達會站在他們這邊了。
「此時甚為機密,不要泄露了出去。」蔡老太爺接過信又收了起來,然後叮囑余清澤道。
余清澤點頭,道:「明白,老太爺放心。」
他揉著腿,轉頭看到同樣坐在台階上揉腿的曹遠,朝他供了供手,道:「曹兄弟,多謝你指認牛三。」
曹遠一邊揉著腿一邊搖頭道:「余老闆客氣了,賈孝仁太可惡,我們兄弟實在是看不過去,希望他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余清澤點頭,道:「他會得到報應的。對了,曹兄弟,你是青州人士,怎麼在桐山出現了?」
曹遠笑道:「余老闆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和大哥在河對岸開了個小飯館,去年還找余老闆買過腊味的。我們今天也是過來買腊味的,卻看到你們歇業的牌子,然後聽旁邊的人說你們抓了個要下藥的人到縣衙來了,我們就過來看看,不想正好看到了牛三。」
經曹遠一說,余清澤就想起來了,拱手道:「難怪我說看你們倆有些眼熟,余某一時還沒想起來,恕罪恕罪。」
曹遠擺手笑笑,道:「沒事沒事,就見過一面,不記得很正常。」
余清澤又說道:「曹兄弟,這會已經過午,如不嫌棄,隨余某到聚福樓吃頓便飯,可好?」
曹遠因為這案件,還需要他作證,這兩天也是不能離開的,便道:「那便打擾余老闆了。」
說著,他們起身,一行人往聚福樓而去。
青州這邊,曹明帶著四個衙役一路回到了五里坡,跟衙役們指認了那個院子。
因為等船等了一會兒,這會已經是下午了。
四個衙役過去那個別院,敲門進去后,卻發現裡面的人都已經散盡,只剩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伯在裡面。
四個衙役說明來意,又四處看了看,發現不少眾人生活過的跡象,他們一一將場面記了下來,然後又問了老伯不少話,卻發現老伯是今天才被帶到這裡來的。
四個衙役帶著老伯回到曹明他們村子,問了許多村民,有人說看到中午有人過去別院,然後沒一會兒,住在裡面的漢子便都帶著包袱離開了,去了哪裡就不知道了。
衙役們互看一眼,知道他們來晚了。
調查完,天色已晚,碼頭的渡船已經停航,他們便在五里坡的村民家裡借宿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四個衙役帶著曹明、老伯,還有三個作證的村民一起趕到碼頭,想乘船回桐山,卻不料,被一隊官兵圍在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