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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這一覺時穗睡的很沉,以至於被鈴聲吵醒時分不清今夕何夕。全身酥軟無力,直到姚倩推搡了她幾下,時穗才恢復點氣力,和大家一起站起來向老師問好。


  「好的,請坐。」


  時穗幾乎是跌坐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抹著眼睛就翻找英語書。


  「最後一組空著的座位是誰的?……申熠,申熠請假了嗎?」英語老師這麼一問,時穗全身僵住。


  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課代表把這卷子發下去,我打電話問問你們班主任。」


  頓時,班上展開了小聲討論,不少人還看向了時穗。


  就連姚倩,也探頭小聲問:「穗穗,申熠哪去了?」


  時穗沒有回答。


  不是吧.……來真的啊。


  申熠不在沒有人遞卷子給時穗,她不得不自己走過去接卷子,再傳下去。


  很快,英語老師又走了進來:「你們真的都不知道申熠去哪了嗎?」


  「不知道啊.……」


  「吃過飯就沒見到他人了.……」


  「來過教室一趟,然後就走了。」


  「行了行了。」英語老師看上去很不耐煩:「這兩節課就當考試了,看看你們寒假在家有沒有好好複習。」


  哀怨聲自然少不了,可誰都沒有時穗心裡亂成一團。


  申熠竟然來真的,這都上課了還不回來!

  還有,少一個申熠老師為何緊張?記憶中申熠成績是不錯,但不至於讓老師擔心成這個地步吧?


  然後就是……為什麼要開學考試!


  時穗英語底子本就不好,大學考上四級后除了美劇就沒接觸過英語!語法什麼的……早就忘光了.……

  重重嘆出一口氣,時穗吸著鼻子開始考試。


  可第一頁的題還沒答完,右肩膀就被人手指點了點。


  時穗回頭,正是班主任。


  班主任示意時穗不要發出動靜,跟她出去。


  時穗點了點頭,悄悄跟在了班主任身邊。


  到了走廊上,班主任就關心的問:「時穗,你知道,申熠去哪了嗎?他爸媽說他沒有回家,保安室的監控錄像也沒有看到他有出學校,他應該還在學校里,你知道在哪嗎?」


  「我……」時穗不敢說知道,也不敢說不知道。


  但時穗這副樣子,班主任已經瞭然於心:「這樣,這場考試你先別考了,幫著老師去找一找好不好?」


  時穗猶豫了片刻,點頭。


  以前怎麼沒發現,班主任是如此精明?


  時穗沒有直接去天台,而是在學校里隨便先轉了兩個圈圈,才返回教學樓沿著樓梯一路走上去。


  要不是知道申熠真在天台,時穗恐怕看一眼就走了。


  因為那通往天台的小門使用鐵鏈拴住的,時穗不可置信的走過去拉了拉,才發現這是個障眼法。


  難怪老師們沒找到……

  這個天溫度很低,天台上的風也很大。


  一打開門時穗的頭髮就被迎面冷風吹的狂舞,脖頸耳邊竟是涼意,時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時穗以前從沒來過這裡,但僅僅只是左右看了一圈,就找到了申熠。


  申熠原本是坐在地上,好像真的等了很久。一看到時穗,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三步就邁過了這段距離。


  時穗雖然知道申熠真的在這裡,但還是有點驚訝:「已經上課了,大家都在考試呢。」


  申熠已經走到時穗的跟前,卻不說話,淺淺的眸子里只裝著時穗。


  時穗覺得尷尬,轉身想走。


  可步子還沒邁出去,手臂就被拉住,然後聽到申熠問:「你身體好點了嗎?」


  時穗疑惑,這是什麼問題?

  「挺好的。」時穗回頭說。


  申熠點了點頭,下一刻,時穗就猝不及防的被他拉進了懷裡抱住。


  這個懷抱很溫暖,鎖住她的雙手也十分用力,一時間,時穗忘了推開。


  「不要分手好不好。」申熠下巴擱在時穗的肩膀上,聲音帶著祈求。


  「我真的很愛你,你相信我,我以後一定可以給你,你想要的生活。真的,你相信我!我會用實力證明給你爸媽看的,你不要離開我。」


  時穗冷靜分析了一下,所以是單純因為家長不同意分開的嗎?

  只是微微掙扎一下,時穗就掙脫了申熠的懷抱。不知道是現在這具身體對申熠依然有感情還是怎樣,時穗完全沒有辦法坦然的去看申熠的眼睛。


  索性低著頭,看著腳尖說:「申熠,我們現在還太小了,這個時候的感情,其實都當不得真的。可能只是一時朦朧的好感,只是你偏偏要誇張成了愛。遭遇父母的反駁,又硬要不顧一切的去反抗.……」


  「我不是。」申熠特別堅定的說。


  「好,你不是。」時穗握拳抬頭,看著申熠眼睛里的自己,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我是!申熠,我已經決定好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很抱歉,你不在我人生的規劃裡面。我相信你以後會有很大的出息,可是申熠,那不是我要的。」


  「那你要什麼?你要走什麼路?我可以陪你。」申熠還在堅持。


  時穗看在眼裡有點心疼,但還是說:「不用了,申熠。有些路,只能我自己去走的。」


  「如果我硬要陪你走呢?」申熠問。


  時穗嘆了嘆氣:「那隨你。」


  轉身走進樓梯口,風頓時小了很多,時穗突然想起差點忘了正事:「回去考試吧。」


  沒等申熠答應,時穗就先下了樓梯。


  拐彎時,看到跟上她的腳步卻沉著臉色的申熠,鬆了口氣。


  嗯,還算聽話。


  快到教室門口時,時穗就看到了在那焦急等待的班主任。


  她看到時穗還有她身後的申熠時鬆了一口氣,笑著迎上來:「找到就好,找到就好。進教室去考試吧,別再有下次了。」


  時穗點了點頭,雖然說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點頭。


  出教室時大家都不知道,可顯然這段時間同學們也都陸陸續續發現了。所以進教室的時候,時穗明顯察覺到數十道眼光投射而來,且這些眼神里都寫著四個字「我就知道!」


  時穗牽動了下嘴角,低著頭回到座位上繼續考試。


  還有一節課的時間,能寫多少.……寫多少吧……

  *

  考完后,時穗直接癱在了座位上。


  她經歷了什麼,她只是再次懷疑了人生。


  要說化學吧,不懂就算了。可偏偏這是英語!以後每天都要用得到的啊!


  頭疼!


  面色鐵青了翻了兩頁英語書,緊接著就又要上課,時穗真的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下午的課終於上完,時穗才有功夫喘息片刻。


  晚上晚自習,好好複習!


  晚飯依然是和姚倩在學校食堂解決的,可吃兩口時穗就沒什麼胃口,把沒動的菜勻給了姚倩。


  「穗穗,你怎麼又只吃這麼點啊?」姚倩面色有點擔心。


  時穗搖頭:「我也不知道,餓是餓了但一吃就飽。我沒事,你吃吧。」


  這種情況已經連續幾天了,具體說,從時穗醒過來就是這樣。


  在家時怕爸媽擔心,時穗忍著反胃多吃了兩口,但在學校沒什麼人看著索性不吃。


  一不小心發了個呆,回神還是被吃完飯的姚倩催促了兩聲:「走啊,穗穗,想什麼呢?」


  「哦,好。」時穗趕緊起身跟上。


  「穗穗,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姚倩抱著時穗的手臂問。


  「沒有啊。」


  「真的嗎?但我總覺得你好像心裡藏著什麼事,你的眼睛都不跟以前一樣愛笑了……是不是因為申熠?」最後一句話,姚倩壓低聲音說出來的。


  「不是,跟他沒關係。」時穗嘴上回著,心裡卻思考起另一件事。


  是嗎,以前她的眼睛愛笑嗎?


  姚倩複雜的看了時穗一眼,而後笑著說:「穗穗,有什麼你都可以跟我說,別自己憋在心裡。」


  「嗯。」時穗答應,並勾起嘴角。


  姚倩維持著臉上的笑,低下頭。


  她沒有看錯,時穗哪怕是有在笑的時候,眼睛里也沒有溫度。那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即使姚倩走在她的身邊,也覺得有點疏離。


  晚自習時穗並沒有能夠如願好好看書,看到一半她就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一起叫過去的當然還有申熠。


  「我這個老師呢,也不是說特別死板,你們兩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學習對吧?再有幾個月就高考了,現在已經進入最重要的複習階段,在學校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你們想啊,要是一起考上B大或者H大,誰還會反對你們在一起呢?」


  班主任說的那叫個苦口婆心,但時穗全沒聽在耳里。


  下午英語考試的卷子已經批完了,時穗連及格線都沒到!偏偏他身邊牛高馬大的這個人,竟然是滿分!


  「老師,我們已經分手了。」時穗收了卷子,她不想站在這裡!


  班主任顯然沒想到時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停頓了片刻才開口:「哦,這樣啊.……那行,好好回去學習吧。」


  時穗沒動:「老師,我想換個位置可以嗎?」


  班主任看了時穗一眼,又瞄了一眼申熠,問:「可以啊,你要換哪?」


  「我要吃粉筆灰,請把我換到講台底下。」


  班主任面色有點為難,這時申熠也開口了:「老師,我也要換。」


  「你換哪?」


  「她坐哪我換哪。」


  時穗皺眉,轉頭看向申熠。


  申熠也轉過頭,眼神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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