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隔閡
“怎麽了？”莫繁摸著她的頭發問道。
宋千躲開他的手，心不在焉的回道：“沒什麽，睡不著。”
已經半夜，外麵忽然刮起了風，大風刮在窗戶上，窗戶應景的響了幾聲，宋千的思緒突然就被這大風分去了，甚至沒有理會莫繁。
莫繁看著她光腳爬起來，又跑到窗前，無奈的躺在床上，半晌才說：“你是擔心薛上？”
他看到宋千的一愣，後背明顯的僵了一下，自嘲的笑笑，“千千，你不必如此。在我麵前你從來都不會遮掩，你的想法我都清楚。”
宋千沒有回頭，她不想反駁莫繁，她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在他們的愛情裏麵，一直是莫繁在主動，他對她很好，很愛她。她也如同自己想的那樣愛上了他，可是她還是覺得對不起莫繁，就好像現在，她竟然對著莫繁想另外一個男人。
即便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愛的人了，但是多年的感情還是讓她忍不住去關心他。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一個男人就算再大度，恐怕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徹夜不眠的想著其他的男人。
許久之後，外麵的風也沒有停止的跡象。
宋千轉身卻愣住，莫繁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空蕩蕩的臥室裏隻有她一個人。
三居室的房子還有間客房，但是裏麵除了床板什麽都沒有。
一個晚上，莫繁都沒有回來，宋千迷迷糊糊的歪在床上，時睡時醒。
期間她做了一個夢，竟然夢到和薛上結婚了，她生了個孩子，而這個孩子竟然是薑晴白天抱著的孩子的。
在夢裏薑晴追著她哭喊，求她把孩子還給她。而宋千一路抱著孩子使勁的跑，使勁的跑。
然後她感覺到有人走動的聲音，她猛然從夢中醒來，但是空蕩蕩的臥室裏還是隻有她自己，似乎剛剛的腳步聲也來自天際。
她呆愣的坐在床上，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灑在她的臉上，透明的連血管都能看見。
今天薛上就要離開北京，恐怕這一次分別他們將不會再見麵了。
宋千突然鬆了口氣，想著他走了也好，他們這些年的糾葛，總是要有落幕的時候，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她也會好好的愛著莫繁了。
這麽一想，突然來了精神，她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頭發沒梳，直接將窗簾拉開，大片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湧了進來。
陽光的刺眼，讓宋千眯起了眼睛，從手指的縫隙中她似乎看到了薛上和薑晴牽著手離開的樣子。
拿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十點多，這個時間恐怕他們已經坐上火車了吧。
宋千打開窗戶，深吸了口氣，秋季的陽光燦爛而明亮，連同空氣都是那麽的清新。
樓下草坪上有工人在修剪著草坪，草木的味道隨著陣陣秋風撲入鼻端。幾片發黃的樹葉悠悠的從樹上掉落，真的帶來了秋天的味道。
出了臥室，莫繁早已不在家中。書房的桌上還殘留著煙蒂，一股濃重的煙味讓宋千猝不及防，嘔吐的感覺轉瞬即逝。
許是餓了吧，她想。
她的胃口一向好，這得益於她的腸胃，一般到了吃飯的點肚子就會餓，平日的時候都是八點鍾吃早飯，這個點會有這種反應還是很正常的吧。
她看了眼冰箱，發現裏麵已經空蕩蕩的，隻有一個雞蛋靜靜的被遺棄在角落裏。她這才想起來，他們已經許久未去超市采購了。
簡單的做了碗麵條，宋千又睡了一覺，下午的時候，看著天色還早宋千便出門。她打算去超市一趟，買些新鮮的蔬菜，等莫繁回來的時候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在他們家附近有家超市，加上宋千不會開車，於是宋千便將這家超市當做了最終的目的地。
正是上班時間，超市裏人不是很多。空調還在呼呼的開著，似乎努力的應對著晚來的秋老虎。幾個售貨員無聊的站在一處，討論著各自喜歡的明星，對於宋千這種顧客都是無精打采不打算招攬。
宋千推著推車先去生活區采購一些日常用品，又推著車去了蔬菜區。
新鮮的蔬菜總是很多，在這樣的日子裏卻被人孤獨的扔在這裏，鮮少有人光顧。
她突然想起莫繁前幾天想吃的菜，於是轉回去拿了幾個菜，又轉戰生鮮市場買了魚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了超市。
卻不想少雨的秋季，卻在這個時候下起了大雨，超市門口匯集了不少的人，有的是逛超市的，有的是過來避雨的。熙熙攘攘的將門口堵了嚴實。
宋千提著碩大的手提袋東張西望的想打車，卻不想這會打車的人也多，愣是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等到一輛。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車輛擁堵，一些出租車過不來，堵在門口的人也走不了。好不容易等到車不堵了，時間了過去了一個小時。
宋千有些焦急，於是拿出手機給莫繁打電話，但是電話卻沒打通，過了十分鍾又打了一個，還是沒人接。
她有些泄氣，又給左本打了電話，左本接到電話似乎很意外，聽著宋千問起來，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難道他生氣了？不理她了？宋千惴惴不安的，想要問出其他的話來，卻被左本突然掛斷了電話。
宋千有些奇怪，莫繁從未這樣不接她的電話，即便是開會的時候，也會給她發個短信，讓她安心下來，可是這一次不但莫繁聯係不上，就連左本都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麽瞞著自己。
是什麽事情呢？宋千有些不安，已經等了半個小時，莫繁也未曾給她回複短信。
於是她給他發了條短信：我在XX超市，下雨了，能來接我嗎？
許久都沒人回複，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樣不見蹤跡。她又打了電話，電話卻被人接了。
“莫繁，你什麽時候過來？”宋千毫不懷疑，直接問道。
那端沉默半晌，隻聽到人的呼吸聲，宋千覺得奇怪，問了下，“莫繁？”
“宋千，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許再纏著小繁，別這麽不要臉行嗎？”中氣十足的女音，將宋千打愣在原地。
這個聲音何其的熟悉，莫繁的母親，對自己恨之入骨的韓叢。
穩定下心神，宋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於韓叢，宋千知道她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受盡了韓叢的冷言冷語，似乎還是不能打消她的討厭。
“伯母好。”
韓叢冷哼一聲，“莫繁現在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你不要再打過來了。”
宋千沉默，電話那端似乎她似乎聽到莫繁的聲音，她聽到莫繁問他的母親要手機，隔著手機，她聽到韓叢不悅的說道：“今晚哪裏也別想去，乖乖的在這呆著，哪裏都別想去！”
宋千將手機落下，她已經不願意在聽下去了。
以前的時候她覺得她和莫繁在一起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可是等愛情上升到要結婚的時候才發現，婚姻不隻是愛情，還有責任，還有父母，莫繁的父母不可否認非常討厭她。
那邊莫繁很是無奈的看著母親，不悅道：“媽，把手機給我！”
韓叢看他一眼，“不行，今晚，你必須在這裏，哪都別想去。”
“那你先把手機給我！”莫繁皺眉，今天本來答應宋千晚上回來一起吃飯的，卻不想母親突然殺到公司二話不說將他帶到這裏來，說是見什麽一個故友的女兒。
韓叢坐下，將手機放到自己的包裏，好整以暇道：“我不會給你的，你死心吧，等吃完飯我自然會給你的。”
莫繁蹭的站了起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韓叢見狀，趕緊攔在門口，語言威脅道：“莫繁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死在你麵前！”韓叢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她賭的就是莫繁不會不顧她離開。
“非要逼我嗎？”莫繁眼神痛苦，為什麽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會是這樣的局麵，究竟多大的仇恨能讓他的母親去如此的痛恨宋千。
韓叢毫不示弱，此刻外麵走廊已經傳來說話聲還有腳步聲，不多會便會走到這裏，她狠了狠心道：“莫繁，我是你的母親，如果你今日為了那個女人走了，那麽，我們母子情分到此為止！”
莫繁痛苦的閉上眼睛，賣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無力的坐回椅子，“媽，我隻愛宋千，不管今天你讓我見的人是誰，我都不會讓步。”
韓叢懷著一份希望，“等你見了人再說這話，你們也是舊識，相處起來也會輕鬆，而她大家閨秀，性子溫和，與你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莫繁沉默，舊識？嗬嗬，還能有誰呢？
這會腳步聲漸近，一男一女出現在包間門口。
“老王，你可來了。”韓叢表情轉換為歡喜，一邊和中年男人打著招呼，一邊偷眼去看身旁的姑娘。
“阿姨好。”姑娘含笑有禮貌的問好。
莫繁聽到聲音，驀然一頓，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曾經他不止一次在宋千的宿舍見過她，而她更是宋千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