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熟悉的陌生人
王成成嘴唇發白，倔強的咬著嘴唇，不肯認輸。
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她還能有什麽路可走。既然要麵對，倒不如真真切切的將自己的感情擺在莫繁的麵前，讓他選擇。
這麽久的暗戀太累了，她真的很累，她不想這麽下去了。
兩人有些沉默，靜靜的盯著對方。
屋內的音樂還在輕輕的響著，音樂本是安撫人心，讓人平靜的曲子，但是坐在這高雅包間中的兩人卻如同身臨戰場的敵人。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在寂寞無聲中對視著，綻放出無窮的火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莫繁電話打來，宋千告訴他位置，然後掛了電話。
“他很快就來了，希望大家把一切都說清楚，如果，他不愛我，那麽我也不會強求。如果他不愛你，也希望你以後能夠祝福我們，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王成成沒有說話，看向門口。
門是剛剛宋千打開的，沒過幾分鍾，便聽到外麵傳來莫繁獨有的腳步聲。
一深一淺，緩緩向著門口走來。
王成成聽到莫繁的腳步聲，身體一僵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她害怕看到莫繁，她眼神漂移，在空中四處亂看，在空氣中某一個角度對上宋千似笑非笑的臉，臉上的慌亂不點不漏的被宋千看了去。
“哼，”她挪開視線，低頭盯著眼前的茶杯，宋千得意的臉卻不斷出現在她眼前。
“千千？”莫繁進來，先是笑著叫了聲宋千，待他低頭，看到坐在那裏的王成成時，愣了一下，“你們怎麽在一起？”
“我……”王成成不由得氣短，不知道如何回答。王成成很懊惱，好像每次遇到莫繁都不知道如何說話，要說以前自己照著宋千的朋友身份，她還能和莫繁大聲嚷嚷，可是現在……
“你來了。”宋千笑著上前，親昵的挽住莫繁的胳膊，將頭在他的肩膀上小狗似得磨蹭。
莫繁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笑道：“怎麽了？跟個小狗是的，平時可不見你這麽粘人。”
“不喜歡我黏你嗎？”宋千歪著頭話是對著莫繁說的，眼睛卻看向臉色鐵青的王成成。
“當然喜歡，我巴不得你天天黏著我，掛在我身上才好。”
“那好，以後我天天掛在你身上好了。”宋千言笑晏晏，心裏是無比的暢快。
以前她最討厭女人撕B，覺得那些女人太過無聊。現在看著對麵坐著的王成成慘白的臉，卻突然明白為什麽女人愛爭鬥了。
可是這樣的感覺沒有讓她有多快樂。她甚至覺得很悲傷。
一個女人將自己最好的年華都用在了一個男人身上，可是這個男人卻看不見你。就算你再愛他如自己的生命，他也隻是愛自己愛的女人如生命。
好吧，在這一瞬間，宋千突然明白了王成成的痛苦，可是這都不能成為她欺負她的理由。
愛一個人，並非要霸占為所有，而是要成全。如果他幸福了，即便新娘不是自己，成全了他不也是成全了自己嗎？
可是王成成不懂。
在她的身邊蟄伏了這麽久，在被揭發後如何麵對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
宋千這麽一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她對王成成始終都恨不起來。就算知道了她做的這些事情，也不過是心痛，心痛於她對自己的欺騙。
可是，如果真的說了，宋千自己是好受了，可是對於王成成將會是巨大的災難吧？
“莫繁，我們回去吧，我餓了，你得請我吃飯。”宋千笑著，覺得將王成成的秘密守下來。
“好。”莫繁牽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王成成，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他們的背後有一雙多麽悲傷的眼睛看著他。
王成成呆呆的看著宋千挽著莫繁離去，心裏瞬時間空落落的，除了痛還是痛，就好像被人拿一把生鏽的刀在她的心口剜割一樣。
令她不解的宋千，本來在莫繁進來之前說好要當麵對峙的，可是莫繁來了之後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知道如果宋千當麵揭穿她，那麽她肯定無所遁形。
以前的宋千膽小，怕事，對待別人不敢吐露心跡，可是現在呢？居然毫不改色的威脅自己，卻最終放棄了這樣做。
還有她臨走時那悲憫的眼神，自以為藏的很好，卻還是被王成成發現。
這是在可憐她嗎？王成成苦笑，仰頭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除了苦澀還是苦澀，哪裏還有香氣撲鼻。
淚在無聲中落下，王成成像個落寞的遊人一樣在偌大的包間中飲著茶，品著苦澀。伴隨著音樂聲，哭的昏天暗地。
宋千，我還是輸給了你。我做了這麽多，為什麽還是沒能將你們拆散？
——————
宋千跟著莫繁出了茶樓，便鬆開他的胳膊自己去打車。
莫繁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急忙過去拽住她的胳膊，險險的避開來往的車輛，“你這是幹什麽？”
“莫繁，我突然覺得一點都不了解你。”宋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悠悠的說，“我以前覺得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可沒想到，我是最不了解你的人。”
“怎麽了？你們談什麽了？”莫繁有些奇怪，早上的時候還沒這樣，隻是說出門見個朋友，可沒想到見得會是王成成。對於王成成這個人，莫繁是保留自己的意見的，畢竟宋千拿她當朋友，但是她到底拿不拿宋千當朋友就不好說了。
因為在莫繁的眼中，王成成雖然沉穩柔和，但是卻也正是因為這樣，莫繁覺得她是她們宿舍中最有心計的一個人。
當初為什麽別人都不靠近宋千隻有她靠近？這些恐怕都有什麽陰謀吧？還有那次他跟宋千吃飯的時候恰巧來的肖燦，為什麽會那麽巧的出現？而王成成似乎也不奇怪？
這肖燦和王成成都是宋千身邊的定時炸彈，看似對她很好，實際上恐怕另有目的吧。
宋千冥想半天，覺得自己這都是杞人憂天，於是笑道：“沒什麽，我們去吃午飯吧，你還得回去工作呢。”
“好。”莫繁帶著她去吃了她愛吃的湘菜，然後送她回家，這才和左本開車回公司。
車上氣氛有些悶，左本也看出了一點端倪，“莫總，有心事？”
莫繁看了眼外麵的車流，歎氣道：“也不知道今天王成成和宋千說什麽了，覺得宋千整個人不大正常。”
左本想了想道：“我也發現了，但是從早上送宋小姐來的時候就覺得她情緒不大對勁，或許、或許跟王成成有關。”
“哦？”莫繁疑惑，然後突然問道，“這個王成成你了解嗎？”
左本搖頭，“了解的不多，但是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有男生追過她，不過被拒絕了，說是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大學四年並沒有見她戀愛過，甚至跟哪個男生走的親近。甚至畢業工作後都鮮少和男人一起外出有交集。”
“這樣，左本，這幾天找人調查一下王成成。”莫繁想了一下又說，“還有肖燦。”
“好”左本道。
——
宋千到了家大睡了一覺，覺得自己不能消沉下去，等睡醒之後生活又是新的開始。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過去好了，現在發現王成成的不軌之心，總好過以後讓她潛伏在她身邊的好。
過了幾天，莫繁告訴她薛上在呼市的醫院已經聯係好了，等薑晴他們帶著薛上回去便能接受治療。
莫繁甚至知道宋千的愧疚，主動幫薛上聯係了醫生，以便更好的治療。
這天下午，宋千剛剛寫完新小說的結尾，便接到一個電話。
接起來才知道竟然是薛上，她這才想起來，她已經在很早的時候就把他的電話刪了。
接起來了，宋千才有些後悔，因為她不知道薛上會說些什麽。
隻是這時候薛上還很清醒，“千千，臨走之前我想見你一麵。”
宋千沉默，她不想再見他了。
薛上似乎是覺出她的顧慮，笑道：“我和薑晴請你吃飯。”
既然都這麽說了，宋千也不再扭捏，於是答應下來，掛斷電話之前，宋千道：“我可以帶莫繁一起去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有些低落，“可以。”
隨後，薛上把時間地址發了過來。
宋千又打電話告訴了莫繁，莫繁也是欣然前往。
事情這麽定下來，宋千一時又不知做些什麽。
此刻距離下班時間還有段時間，宋千索性出門打車直奔莫氏。
對於莫氏，宋千並不陌生。
想她剛回到北京，最先來的就是這裏，那時候，她不知道莫繁就是莫氏的總經理，那時候她隻是需要錢，用來給老宋治病。
一晃一年多過去了，一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薛上的到來，薛上的離去，莫繁的出現，又和莫繁的相愛，這些都像電影一樣在腦中盤旋許久。
“小姐，您不能進去。”
宋千停下，不解的看向攔在她身前的前台。
前台秘書職業性的笑笑，“小姐，您要找誰？”
“莫繁，我要找莫繁。”
“有預約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