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睡覺之前，衛魚和艾葉分別定了兩三個鬧鐘，一個七點的，一個七點一十的，一個七點一十五的。
最後，三個鬧鐘都被兩個人迷迷糊糊的關掉，要不是最後衛魚想起了自己的「高昂學費」，恐怕第一天就要在床上度過。
「葉子起床了！五十天的課程三萬塊錢，一天就是六百塊啊！」
六百塊三個字一出，艾葉立刻就睜開眼了。
金錢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比什麼鬧鐘都好使。
「好久沒有起這麼早了。」
「你還不起來？」
「……你的被子也沒有掀開好么？」
等到兩個人磨磨蹭蹭起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
好在兩個人都是可以精緻也可以豬豬女孩的個性，簡單洗個臉就敢出門，最後踩著點進的教室。
咳，因為來的太晚，她們兩個就只有倒數第一排的位置了。
「你們兩個來的還是有點晚，明天早一點。這是你們兩個人的課程講義。」負責值班的老師不贊同的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將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到了她們手上。
因為是基礎班，所以前五天都會上常識課。等到後續的強化班和衝擊班，常識課就已經不會再上了。
畢竟，常識題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強化得了的。就算上了課，考試也未必會考，象徵性的說一說高頻考點就是了。
公務員考試中的常識題，其實和普通人眼裡的常識有那麼一點差別。
每年，常識題的正確率都不高。它橫跨法律、金融、計算機、歷史、政治、生物、化學、地理、醫學、語文、時政熱點、生活小竅門等等科目，每一次出題都能讓考生懷疑自己是怎麼沒常識的活到現在的。
「……我們的常識題有好幾個板塊，大家可以先做一下講義上的前五個題，找找感覺，如果不會的話可以先跳過。」
衛魚和艾葉兩個人一同翻開講義冊。
第一題：黎族的愛情節是農曆的那一天？
A三月三 B三月五 C三月八 D三月一
鬼特么知道啊！
五十六個民族我都不清楚有哪些個！
下一題！
第二題，鱷魚最害怕的顏色是？
A紅色 B黃色 C黑色 D綠色
……我下輩子要是轉世成鱷魚一定來回答你這個問題。
下一題！
第三題是關於地理分界線的。
不好意思，我當年之所以沒有考到第一志願的大學就是因為我文綜地理成績非常爛！
第四題是法律題。
謝天謝地，衛魚終於來了精神，老娘當初也是堪堪過了360拿到司考證的人，這種題肯定……
衛魚看見題目就傻眼了。
她過司考是三年前的事情，但現在出的題目是新法的。
我不會啊親。
她考到證以後就完全沒有關注過立法方面的問題了，反正又不打算從事這個行業。
第五題是金融題。
衛魚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艾葉，發現艾葉也咬著筆桿，前面四題全部選了C。
「不會就選C。」艾葉理直氣壯的說道。
「第五題你也不會？」
「你第四題不也沒寫？」艾葉鄙視的看了衛魚一眼，「考完了證誰還去管自己學了啥啊，反正工作也用不到。」
這是實話。
別看她們大學考證考到飛起，但除了求職的時候能讓簡歷好看點，其實正式工作根本用不上考試的知識，一切都得從新來過。
衛魚全部答案都填的B。
倒是坐在衛魚和艾葉邊上的一個女生忍不住了，偷偷的笑道，「你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去參加過考試，也完全沒有寫過真題？」
衛魚和艾葉不約而同的點頭。
「很明顯，這五個都是去年的考試真題啦。」邊上的女生笑道，「基礎班很好過的，隨便做點題就好了，老師講的也慢。不過你們零基礎的話，可能前期有點難，不過也不是太難。」
衛魚看著自己講義上的五個B，總覺得是老天爺在暗示自己是個傻B。
這叫……不太難？
「常識題的知識是需要積累的，這些題大家要是沒有看過答案想要選出正確選項是很困難的。所以在這五天內，我也只會教大家一些大家以前學過的知識，重新鞏固一下。一般來說，省考里常識題大約有二十道題，答對十道題就可以了。」
聽見老師這麼說，衛魚的心總算安穩了一些。
果然不是因為她太蠢，只是因為她沒有做過題而已。
第一節課，衛魚是全程「= =」的表情聽完課的。
老師今天教的分明是高中學過的地理知識，但她卻彷彿以為自己在聽新的。
沒辦法，畢業這麼多年，她那些地理知識已經全部還給老師了。你現在問衛魚我國一共有多少個省她都答不出來。
下課之後，衛魚和艾葉身邊坐著的同學也開始過來聊天了。
坐在衛魚身邊的女孩叫做辛佳，艾葉前面的那個叫做吳雪，她們好像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定公教育的老師到我們學校宣傳，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人一起報名的，價格會優惠一些。」辛佳眨眨眼，「你們是哪個地方的啊，你們也是附近哪個大學的么，什麼專業啊？」
衛魚和艾葉兩個人默默對視一眼，「我們已經畢業兩年，不，快三年了。」
「哎？但是你們看起來並不比我們大啊，你們九幾年的？」
「93.」
「額，我97的。」
「我98的。」
大約是察覺到了年紀的差距，之後辛佳和吳雪兩個人對衛魚和艾葉的熱情就稍稍有點冷淡了。
就算外表看上去一樣年輕，但是年紀差距還是擺在那裡的。
對於辛佳這樣的大四學生來說，衛魚和艾葉這樣的「社會人士」顯然和她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衛魚和艾葉兩個人也只能默默吞下一口老血了。
可惡，她們以前在外面工作的時候，她們基本上都是辦公室里最年輕的那一個，現在來參加培訓，周圍的全是小年輕，她們這種老阿姨真的壓力很大啊。
中午休息的時候，衛魚看見辛佳挽上了一個男孩的手臂，甜甜蜜蜜的去吃飯了。
……輸了！
她們不但年紀比人家大，而且還沒有男朋友！
中午點外賣的時候，兩人十分有默契的給自己來了一份蔬菜沙拉。
少吃點肉，不會死的！
「說起來，小魚兒，我今天看了一下，培訓班裡一半都是男孩子，還有不少是去考公安和警察的，但是吧，這個顏值的確是有點低。所以，我們兩個沒有男朋友，絕對不是我們的問題，是男生的問題！」
艾葉狠狠咬下一朵西蘭花，如此說道。
她們兩個好好打扮打扮走在街上的時候，一個可愛一個御姐，回頭率杠杠的好么！沒想到現在居然輸給了年輕小姑娘？
「唉。」衛魚垂下頭，「我現在才第一天上課，就想趕緊考完走人了。氣氛真是太奇怪了，你沒有注意么？辛佳和吳雪兩個人是先問我們兩個是什麼地方的，再來問的名字。」
一般來說，考公務員的考生都會盡量選擇家鄉附近的，如果是同一個地方又是同一個專業的話，那麼成為競爭對手的可能性就會很大。
別看培訓班裡很多都是大四的還沒有進入社會的學生，但彼此之間的小心思可半點都不差。
這個年頭的大四學生可比她們那會兒要聰明的多了。
「我知道啊。」艾葉微微嘆氣，「這也正常。畢竟大家花這麼多錢來培訓，都是想要考上的。沒有競爭壓力的關係肯定要持久一些。」
就像是高三的時候，大家提前說志願學校的時候，都會私底下暗暗比較一下。
「說起來，你還在想念你當初見到的那個『花無缺』學長么？」艾葉覺得考試這個話題對她們這種從小就在高強度學習壓力下長大的人來說太沉重了，於是很強硬的轉了話題。
「……每次你轉移話題就問我這個問題。」衛魚鄙視的看了艾葉一眼，「就算說一百次我也告訴你，我完全沒有忘記！」
「哈哈哈，因為每一次轉移話題的時候說這個你都會乖乖的跟著我走啊。」這麼好用的梗，艾葉又這麼可能只用一次呢？
當初去大學報到的時候，因為買票晚了不得不坐了一天一夜火車硬座的衛魚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沉重的行李箱從火車站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學校設置的「新生接待點」處的男孩子。
心撲通撲通的跳，就好像一匹野馬從馬欄里被放出來，在衛魚的心裡放肆的狂奔。
衛魚總嫌棄高中男孩子太浮誇太中二，一點早戀的心思都沒有。以致於在艾葉早戀的時候，衛魚還在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對男孩子不感興趣？
不過下了火車的衛魚很確定，不是自己對男孩子不感興趣，而是那個讓她感興趣的男孩子還沒有出現。
衛魚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拍了一張那個男孩的照片，第一時間發給艾葉看了。
她迫不及待的需要艾葉給她一份鼓勵去追男孩子！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慫。
「靠，我怎麼可能忘記？當初為了他，我二話不說就加入學生會，當牛做馬的當了三年苦力，結果最後學姐告訴我，人家壓根不是我們學校的。我三年的血淚，最美好的青春全部浪費在跑腿上，就是因為他啊！」
這特么一輩子都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