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社會性自殺
「失蹤了？！」我詫異地重複了一下, 立馬皺起眉頭回答自己所知道的, 「當天晚上的話他是在和我家店長說完之後離開的……我會去詢問一下的。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啊……大概就是從你那裡離開之後吧。】
「……也就是說，五天前？」我嘴角抽了抽，「然後五天之後你們才發現人失蹤了么？」
【啊……因為之前大家都覺得大概他又掉到河裡去了, 或者在土裡啊之類的自殺, 或者是自殺未遂進拘留所了……】
「……」等等！這是哪來的自殺達人啊？！行為藝術家么？！我扶額，「大概了解了，我這邊有新消息的話會通知你的。」
【好的, 麻煩了。】
我掛掉電話之後，陷入了思索之中。
失蹤……么？
難道……和寵物店最近被那個叫組合的組織給盯上有關係么？同樣是屬於異能者……
【是新任務么？】過來交接任務的賽爾提見我這幅模樣, 舉著PDA遞到我眼前。
「嗯？不是啦。」我朝她笑了笑，「是有人來問我點事情而已。」
***
「太宰君離開的時候啊……」店長被我問起來的時候，眯著眼睛仰著頭，很努力地回憶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像是在打聽你, 可是又好像對你十分了解，就像是求證一樣。每次得到我肯定的時候都會很開心。」
「哎……」我聽得漸漸地皺起眉頭。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覺得他是你的死忠粉了, 有點變態的過度關注以及性別不太對的那種……但是在我否定他說的一些點的時候, 他似乎更開心了。」店長表情漸漸變得迷茫，「而且問題都好奇怪啊……」
「是什麼問題？」
「啊, 約好了不能告訴你, 我要守信的。」
「……」看著店長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 我開始覺得對方有時候那麼聽話不是件好事了。
算了……反正, 我還有一個可以問的人……或者說動物。
「喂, 豬豬，我問你一件事。」我去寵物店裡，把窩在裡頭打盹的食夢貘給倒著提起來。
「是蜃龍大人啊……什麼事？」
我將對方翻了個個，雙手舉著：「上次你想吃結果沒吃成的那個人的具體夢境是如何的？」
「嗯？我還以為您不感興趣呢。」
「之前沒仔細問是因為我還以為是別人隱私……」一想起這個我就黑線。最開始以為反正肯定不是我、秉承著撇清關係、知道的越少越好的原則，不去刺探也不感興趣……然後在意識到對方是受害者而他所找的「前女友」的確是我的時候，因為一下子就意識到是折原臨也搞的鬼，立馬去興師問罪……太生氣了結果錯過了最佳詢問期。
再加上……我總覺得這個人目前的狀態比D伯爵還要難捉摸啊！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對方知道了多少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簡直跟黑洞一樣！成天自殺到失蹤五天同事都漠不關心覺得他在外頭自己浪得開心的黑洞！
「所以您現在想要知道么？」食夢貘動了動自己的鼻子，呲溜了一下嘴巴，垂涎的模樣有些辣眼睛，「可以告訴您喲，畢竟那是我記憶中最香的食物，還沒吃到……之前那個異世界的男人的夢也很香，可惜沒找到就被您阻止了。」
「……很可惜，這個也是我的，你也不準動。」我說完之後覺得自己多慮了，「啊……反正你也動不了吧。我可不會去再救你一次的。」
「我知道啦，他是蜃龍大人您看中的儲備糧嘛，我不會動的。」食夢貘從我手中掙脫出來，落地大步地走了幾步，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黑黝黝的小眼睛看過來，帶著一絲渴望，「不過看在我給您提供了信息的份上，您能在吃完之後讓我嘗一口么？」
「……」我被對方說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腦內很多想法快速閃過。
等一等啊！這個描述！說得我簡直跟拔X無情的人渣預備一樣！雖然從各自的物種角度來看是再正常不過的大自然的規律……但是各方面來說這種都很糟糕吧？！
「不行！」我在回過神來之後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這頭豬為了一口吃的真的很拼了……但是我還是有著作為人類的尊嚴和羞恥心在的！尤其是想到對方口中我的「吃法」是什麼性質的時候！
「好吧……我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你們龍龍是最小氣也是最會掠奪的種族。」
「你說什麼？」朱香邁著步子走過來，朝著食夢貘凶了一句，金色的豎瞳帶著凶光。
「我又沒說錯。」食夢貘打了一個滾，並沒有在意朱香的小性子，「龍的東西不能碰，這是常識吧？」
「不對，別人的東西不能碰，這才是常識。」我抱起朝我張開雙臂示意要抱抱的朱香，糾正道，「別想甩鍋給龍。」
「都可以啦。」食夢貘瞥了我們一眼，好奇道，「你們一條東方龍一條西方龍，不會有地域歧視么？」
我面色平靜：「不，我們只有種族歧視。」
朱香冷哼一聲，算是贊同我的話。
「別廢話了，快點說正經的事。」
「那個人的夢境里，首先是無邊的、空洞的黑暗。」食夢貘一邊說著，一邊保持著原型，將一旁點著的香一揮，那裊裊升起的薄煙便被他拉過來，逐漸變濃郁，虛化成一幅幅畫面，「然後出現了另一個人類，我聽他叫對方織田作……然後，這個人死了。」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一愣。
這部分記憶……是真實的吧？也就是說……對方應該真的有個很重要的好友，叫做織田作……然後……
「那個人讓他去做一個好人，所以他脫離了黑手黨。」食夢貘不知道我的心思，自顧自敘述下去，「然後便是蜃龍大人你，出現在了那段混亂的過去里。不過你也……」
「我懂的，然後我也死了是吧？」我心情很平靜。
所以說……對方對於我的虛假記憶，其實是自己內心掙扎的映射么？直接默認我死亡……是認為他所親近的人必定會毀滅不成？而且按照食夢貘的說法，應該還是他脫離黑手黨之後、加入現在的武裝偵探社之前的……
「是這樣子的。過多的具體的畫面我也沒看到，因為後面被發現了……」食夢貘說著，又吸了吸口水，「不過能察覺到噩夢的香味等級……S級的香味啊……尤其是對蜃龍大人您那濃烈到自毀的強烈情感……」
……等等！這說的越來越恐怖了！我嘴角抽了抽：「等一下，你知道對方記憶中我是什麼身份么？」
「哦，你和雷歐一樣。」
「……雷歐是……伯爵在美國的警察朋友？」
「是的，是個笨蛋警察。」
「……所以，對方的記憶里，我，是個警察？」
「是的，還是隱瞞身份的那種。」
我在怔忪了半晌之後，有點崩潰的，抬手捂住臉。
——要命咧！在我以為是苦情片的時候結果是懸疑劇么？！這信息量！我都不敢去想象對方腦補劇情里的慘狀了啊！本來就是個難HE的設定！這人一定腦補了一個巨虐無比的BE吧！完全不想知道了！我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了只想看傻白甜的劇情了！
「可以給你看畫面哦。」食夢貘一邊說著，一邊利用點著的煙重新幻化出了畫面。
不過……
「你TMD在放什麼見鬼的東西啊！！！」我憤怒地上去一腳踩在食夢貘那胖墩墩的身軀上，一手掐滅點在香爐中的煙，然後扭頭就去趕跑過來圍觀的小動物們，「你們年紀還小不能看這種東西！快走快走！這些熊孩子的家長呢！？快來帶走！」
「為什麼生氣？」食夢貘很委屈地哼唧了兩聲，「不是你想看畫面的么？」
「我特么想看劇情的！不想看少兒不宜的！」
「怎麼就是少兒不宜了！不就是交尾么！」
「這種畫面能隨便公放？！」
「怎麼不行了？！你成年期還必須經歷這些呢！而且你們龍族什麼都能上啊！不就是和人類么！有什麼好掩飾的！大家又不會意外！」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我直接讓你成烤乳豬你信不信！？」
十分鐘后，我扔下被我揍得不省人事的食夢貘，惡狠狠地回到了店裡。
「怎麼了，千咲？」店長一臉擔憂的過來，「你現在的表情很像兩年前我剛認識你的那個時候……」
我抬起頭看她，哽咽道：「店長，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經歷了一場社會性自殺。」
雖然可能只有我一個人在意。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在看到自己為主角的、和另一位不算熟的、重點是你根本沒有上過的人的……畫面時，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突然覺得這個人失蹤也挺好的，起碼在這個時候對方出現在我面前我恐怕都要忍不住自己動手了。
雖然知道對方是無辜的。
「店長，我請一天假……如果賽爾提或者小靜來找我，就說我回來后再處理。如果緊急的話讓他們直接打電話。」
「哎？千咲，你要出門么？」
我眼眸沉下來：「嗯……去一趟橫濱。」
去看看……這座城市，到底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