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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在星際養崽的第十一天

  揮著小翅膀飛走啦~  ——這就是把管理權全部委託出去的壞處。


  更不要說他還勾結了一位大股東,於是事情又變得更複雜了一些。


  不過既然蘇斷半年前能不顧超過半數股東的反對將人聘請進來, 現在當然也有權利將人趕出去。


  雖然被解僱的當事人十分不滿地來找蘇斷理論, 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電腦防火牆在系統面前都形同虛沒,當蘇斷將對方搞小動作的證據平靜地擺在他面前的時候, 對方立刻就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灰溜溜地帶著自己的細軟從蘇氏離開了。


  因為蘇斷手中掌握的那些資料, 哪怕向外界公布出去一半,他就別想在業界混了。


  然而對於蘇斷而言, 將人趕出去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問題在於在上一個經理人離職之後, 如果下一任經理人銜接不好的話,會對蘇氏產生一些不小的影響。


  至於這個新的經理人——


  嗯, 還沒著落。


  其實原本是找到了一個的,只是中途出現了一點兒意外。


  因為上一次的教訓, 蘇斷和系統這一次選人的時候謹慎了很多, 恨不得將待篩選對象的每一個細小經歷都挖出來分析一邊, 然而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於是看來看去總覺得不放心,到了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才勉強定下了一個。


  在和對方聯繫達成了口頭協議后, 蘇斷就下手將那個生出了異心的經理人趕了出去, 按照計劃, 新的經理人當天就會來頂替空缺。


  然而蘇斷這段時間的運氣似乎特別不好, 在宣布了解僱上一任經理人後, 他才剛頂著股東們各種各樣的目光從會議室中出來,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他的那位新員工在走出家門準備開車來上班的時候,不幸被高空拋物砸破了腦袋,已經被一腦袋血的拉去了醫院。


  初步的檢查顯示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傷勢也不輕。而且還是傷在腦子那種遍地雷區的部位,所以短時間內,是不能來蘇氏上班了。


  蘇斷:「……」


  合同還沒簽,他也不能勉強人家頭上頂著一個窟窿來上班,那是讓人冒生命危險呢,只好安慰對方讓他在醫院好好養傷了。


  掛斷電話后,蘇斷在心裡問系統:「這次也是世界的自我修正嗎?」


  為了讓蘇氏和原劇情中一樣走下坡路,所以才有了這一場意外,讓他選好的新員工在半路被砸破腦袋?


  這個世界的規則這麼嚴格嗎?不僅僅是人物命運,甚至連這種細小的劇情也不能出現偏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是他拖累了那個沒來得及上任的新員工……


  蘇斷心中湧起了一股愧疚之意,對著面前的空氣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系統的回答還是和上次一樣:「抱歉,系統檢測不出異樣QAQ」


  蘇斷說:「沒關係,我們再找一個試試。」


  如果下一個還發生這種意外,那應該就是世界規則在起作用了,到了那時候,蘇斷也只好放棄挽救蘇氏的想法了。


  總之第三個經理人還是要找的,但在找到之前,公司的事務就只能由他自己處理了。


  雖然他對公司事務基本上一竅不通,但在運算能力十分強大的系統指導下,勉強支撐一段時間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蘇斷又開始發愁了,下次去看望蘇錚的時候,要怎麼跟哥哥交代這一團糟的情況呢?


  雖然他知道蘇錚肯定不會怪他,但當時蘇錚將一個好好的蘇氏交到他手裡,他卻將局面搞成了這樣,即使知道也許是世界規則在起作用,還是忍不住的愧疚。


  只好祈禱著秦知能早點兒將秦氏的事處理完,然後記起還有一個曾經幫過他的人還在蹲局子,像原來的軌跡中那樣把人從監獄中撈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斷的祈禱被人聽見了,秦知出現的速度,遠比他想象的要快。


  一個星期後的某個深夜,蘇斷正在書房對著文件發愁,系統忽然跟他報告:「宿主,檢測到被您趕出去的那個員工剛剛被人堵在巷子口打了一頓,右腿粉碎性骨折。」


  蘇斷從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件中抬起頭,甩了甩有點暈乎乎的腦子,想了想,評價道:「哦,那他有點倒霉。」


  不過,系統特意把這種小事告訴他幹什麼?他好像並沒有讓系統去監視那個人。


  系統的下一句話就解答了他沒來得及問出口的疑問:「是治癒目標安排人乾的。」


  蘇斷呆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秦知?」


  系統:「是的呢,宿主。」


  蘇斷的眉頭疑惑地擰了起來,問:「那個人曾經欺負過他嗎?」


  系統說:「系統沒有檢測治癒目標和您的前任員工除了這件事之外有過交集。」


  蘇斷還是不明白:「那秦知為什麼要找人打他?」


  系統接著說:「系統經過計算之後推測,治癒目標這麼做可能是因為他查到了這位前任員工背叛了您,所以想替您教訓他。」


  蘇斷眨了眨眼,心頭忽然出現了一點兒無法言說的柔軟觸感。


  他和秦知已經足足有兩年半的時間沒見過面了,可秦知不僅一直記得他,並且在這麼忙的時候還記得幫他教訓壞人。


  難道就是因為那短暫的不到十天的相處里,他對秦知表現出的那一點兒並不算多麼明顯的善意嗎?

  蘇斷忍不住彎了彎眼角,真誠地評價道:「他真是個好人。」


  系統沒有附和他,而是接著道:「還有另外一件事。」


  蘇斷問:「什麼?」


  系統說:「治癒目標現在就在蘇家大門外。」


  蘇斷口中發出了一個驚訝的氣音,他特意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帘看了看窗外已經變得黑沉的天色,腦子裡裝滿了疑惑:「好晚了,他現在來蘇宅幹嘛?」


  系統說:「應該是想見宿主,不過更深層次的原因系統也分析不出來,宿主要看投影嗎?」


  蘇斷說:「好的,謝謝。」


  下一秒,秦知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兩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不算很短,至少對於秦知而言,這兩年半讓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是當初在蘇宅中那個瘦弱稚嫩的青年,九百多個日夜過去,不僅身形又拔高了一些、高瘦的骨架上覆蓋上了一層隆起的肌肉,而且眉眼間的氣勢也已經完全不同。


  秦知正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裡,嘴裡咬著一支煙,車窗半開著,露出他在黑夜下顯得尤其深刻的側臉和嘴角明滅的一點火光。


  不管某些下屬是怎麼想的,蘇斷感覺和秦知配合的非常愉快,有下屬來的時候他就假裝認真的坐在辦公桌前,只有他和秦知兩個人的時候就隨便找點什麼事干——總之是不用再看文件了。


  一開始來辦公室的人比較多,兩個人換來換去的也有點麻煩,不過當秦知幫他重新劃分了一下各部門的責任之後,只有最終決策的文件才會定時定點地送到他這裡,事情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雖然要一整天都在待在辦公室里待著有點兒無聊,但秦知會和他聊天。


  和秦知聊天是一件舒服的事,蘇斷的話不多,一般都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慢慢地應和兩聲,有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是這樣一個上午過去了,再睡個覺吃點東西,一天倒也過去的很快。


  沒幾天就到了月初,按照慣例,蘇斷這天不上班,而是去探望還在監獄里蹲著的蘇錚。


  想到最快還有二十幾天哥哥就能出獄,蘇斷第一次在探望室等待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因為蘇家活動了關係,監獄那邊雖然卡了蘇錚的取保就醫,但到底還是給了蘇家幾分面子,蘇錚在監獄里的待遇不錯,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但沒有自由、處處受限的生活總是讓人心情舒暢不起來的,更何況是蘇錚這種原本心底就帶著一些傲氣的豪門子弟,半年的時間過去,還是能看出來明顯瘦了,眉眼也陰沉了一些。


  這次的工作人員比前幾次都要松,將蘇錚帶過來后就直接出去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倆。


  蘇斷小聲地跟蘇錚講述著這幾天發生的變故,包括秦知準備怎麼把蘇錚從監獄里救出來、還有公司那邊一開始亂七八糟、不過在秦知的幫忙下已經開始變得有條理的事務。


  蘇錚配合地前傾身體,認真地聽他講述。


  蘇錚雖然人在監獄里蹲著,但心腹還在外面,消息也還算靈通,秦知著手準備撈他、還有跟著蘇斷去蘇氏上班的事,早在幾天前就已經知道了。


  當然,這些事從蘇斷口中說出來,無疑要詳細和精確的多。


  這段時間發生的變故太多,蘇斷足足說了十分鐘,才和蘇錚彙報完畢。


  最後用「秦知是個好人」,總結了這次彙報的中心思想。


  蘇錚沒有接話,只是面不改色地把接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溫聲道:「嘴巴干不幹?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蘇斷展開眉眼,說了一聲謝謝哥哥,就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看著弟弟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蘇錚也跟著笑了笑,但這股笑意卻不達心底。


  他沒想到,當初隨手播下、隨意澆灌了一些養分的那顆種子,居然能真的長成參天大樹。


  更沒想到,他居然淪落到了要靠這顆樹才能擺脫困局的地步。


  和曾經隨手就能碾死的人地位倒轉,總歸是一件讓人心情複雜的事,蘇斷心大沒有什麼自覺,但蘇錚卻無法忽視內心濃濃的挫折感。


  而且依靠直覺,他總覺得秦知的舉動有些蹊蹺。


  到處活動關係撈他出來還算合情合理,畢竟當初他給秦母安排手術也算是解了秦知的燃眉之急,秦知知恩圖報也很正常。


  然而後面秦知的做法,就讓他忍不住警惕起來了。


  秦知放著剛到手的秦氏不管,轉身就一頭扎進蘇氏幫他們家幹活。


  蘇錚倒不是覺得秦知覬覦蘇氏——


  蘇氏現在產業縮水,早已經和秦氏不能同日而語了,管理上也問題不斷,全靠前些年攢下來的底子撐著才能繼續待在A市前十的企業行列里,秦知沒道理放著更肥的秦氏不管,而是挖空心思地想滲入蘇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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