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帝國元帥的小奴隸
揮著小翅膀飛走啦~
理由充分地把面前長的宛如多胞胎兄弟、一晃神就分不清誰是誰的文件推到一旁, 蘇斷偷偷鬆了一口氣,讓系統把屏幕亮度調高了一點,看著自己的治癒對象發起呆來。
因為忙著公司的事, 沒有多少閑暇時間,所以蘇斷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秦知了,大多數時候都是匆匆看兩眼,知道對方正在既定的命運線上拔足狂奔, 知道他又變得優秀了一點兒, 就放下心來去做別的事情了。
現在忽然有機會這麼安靜地觀察對方,蘇斷才恍然發現了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秦知確實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蘇斷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的秦知神態中帶著明顯的倉皇和茫然, 被四面八方的壓力逼迫的小心翼翼, 直到和他相處熟了之後才好轉了一些, 而現在的秦知,眉眼間再看不出一絲惶恐之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過打磨之後的沉穩和漠然。
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隱晦的刻在秦知漆黑一片的眼底,但蘇斷看不太懂, 也就沒有去思考。
蘇斷對著唯一的旁觀者發出感慨:「他變化好大啊。」
系統乖巧地附和道:「是的呢, 宿主。」
屏幕上,秦知不知道在想什麼, 吐出一口煙霧后就微微皺起了眉, 右手夾著煙, 垂在車窗外,沒有再吸。
眉間豎起的痕迹,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深刻。
蘇斷看著他皺眉抽煙的樣子,奇怪地問:「他是不是不開心?」
據說人常常在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煙,而且秦知還把眉頭皺得那麼緊,一看就讓人覺得他有心事。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來看他這件事讓秦知覺得不開心嗎?
想到這種可能,蘇斷有些不解的同時,心裡又有一點說不出的悶。
系統說:「宿主請稍等,滴滴——檢測結果顯示治癒目標的情緒起伏較大,但並不屬於負面,所以應該不是不開心。」
蘇斷眨了眨眼,雖然知道秦知不是抱著不開心的心情來看他之後,心情好了一點,卻也徹底迷糊了。
人類的情感可真是讓人費解,小茯苓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嘆著。
明明表現出憂愁的樣子,卻又可能是高興的,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
屏幕中,在吐出那一口煙霧后,秦知沒有再去動指間夾著的煙,任憑那根還剩下大半根的煙在空氣中燃燒著,絲絲縷縷的煙霧還沒來得及聚集著環繞上升,就被路過的夜風扯得七零八散。
亮橙色的火光一直燒到了煙根部拼接的縫隙處,快要吻上彎曲指節的時候,秦知才伸手將它在車載煙灰缸里按滅。
然後伸手打開車門,從車裡走了出來。
在秦知不知道為什麼事而陷入沉思的時候,蘇斷也跟著發了長度為一根煙的呆,在秦知開始動之後,他才驚醒似的回過神,問:「秦知要進來了嗎?」
系統說:「治癒目標的前進方向和大門的方向重合,看來是這樣的。」
在蘇斷的目視下,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到了蘇家高大的鐵柵欄雕花門前,神色從容地和走近的保安低聲說了什麼,保安又拿起對講機通告了到了內院。
於是兩分鐘后,書房的房門就被管家敲響了。
蘇斷讓系統關了屏幕,說:「進來。」
管家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眉間因為長久的皺著而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紋路,只是鬢角的白髮又多了一些,和所剩無多的黑髮摻在一起梳在腦後,比起從前來能明顯看出老態來。
自從蘇父蘇母出事後,蘇家接連遭受打擊,管家要操心的事又更多了些,不過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像是老了四五歲似的。
管家說:「少爺,有人來訪。」
他頓了一下,才低聲說:「是一位叫秦知的,曾經在兩年半前給少爺當過一段時間的僕人,後來因為母親要做手術所以辭職了,您還記得嗎?」
作為當初幫蘇斷把人招進來的人,管家當然知道那一場招聘下的真相是一件怎樣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也知道辭職只是一塊表面上你好我好的遮羞布。
蘇斷點點頭,說:「記得。」
管家用渾濁的眼珠看著蘇斷,輕聲說:「少爺,他現在是秦氏的主人。」
蘇斷說:「嗯,我知道的。」
好幾年前秦氏在商業圈的地位就不比蘇氏低,尤其是在蘇氏這半年來經過了兩次挫折、資產縮水了一些之後,秦氏更是穩穩地壓了蘇氏一頭,成了A市中毫無異議的領頭企業。
秦氏易主這麼大的事,是根本瞞不住的,現在整個業界都差不多知道了秦風栽在了秦家一個私生子手裡,將整個秦氏都賠出去了。
管家垂了垂眼,說:「秦先生現在在門外,他想見您。」
蘇斷說:「讓他進來吧。」
管家卻沒有動,他似乎有什麼顧慮,低聲道:「少爺,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讓秦先生明天再來。」
蘇錚不在家,家裡的僕人們也都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萬一秦知進來后發生了什麼事,他要怎麼跟大少爺交待?
「沒關係。」蘇斷搖搖頭,根本沒有往什麼奇怪的方向想。
管家憂心忡忡地重複道:「少爺……」
蘇斷打斷他的話:「讓秦——嗯,秦先生進來吧,我去客廳等他。」
他想,大概是因為管家不知道秦知是個好人,才會這麼防備他。
見小主人已經下了決定,管家也不好再勸,說了一聲是后,就離開了書房去讓保安開門。
不過管家長了個心眼,在通知保安放人進來的時候,也讓保安群分出兩個人、帶著電擊棒一起跟著進來。
蘇斷花了三分鐘的時間,把桌子上的文件稍微收拾了一下堆放在一起,然後下樓去見秦知。
結果秦知那邊的速度異常的快,他才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踏進了客廳中。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斷看過來的目光,秦知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蘇斷。
蘇斷正打算往下伸的腳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扶著樓梯把手的盡頭,呆在原地和秦知對視著。
投影和真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剛剛已經在屏幕前看了好久,但真正見到的時候,蘇斷還是感覺有些陌生。
系統說秦知在這兩年半的時間裡長高了四厘米,但也許是因為身上的肌肉和氣勢變得明顯了的原因,整個人顯得很有壓迫感,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可遠不止高了四厘米。
像是從一根沒什麼威脅性的小青竹,進化成了一隻有著極強殺傷力的獵食者一般,讓人看著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即使是像這樣偏於弱勢地站在階梯下仰頭看著他,也讓蘇斷憑空生出了一種想要用小葉子捂著腦袋,逃去地底的衝動。
在某種趨利避害本能的操控下,蘇斷忍不住動了動腳,往後退了一小步。
然而站在下面的秦知忽然開了口,他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啞意,卻是很溫柔的語調,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少爺。」
一道敲門聲打破了房中的寂靜,陷在柔軟被褥中的少年微翹的鴉羽顫了顫,露出一雙漆黑通透的眸子來。
那雙安放在少年人臉上的清澈黑眸中,帶著一絲不明顯的茫然之色。
蘇斷撐著手臂動作僵硬地從床上坐起來,行動間彷彿無法很好地掌控身體一般。
被子順著腰線滑落,他靜靜地靠在床頭上,歪著頭打量著從窗戶縫隙中泄露下來的光線。
門外的人久久聽不到回答,想到管家說一直沒有回應就推門進去的吩咐,半分鐘後房門還是被輕輕推開了。
蘇斷慢吞吞地將視線從那道淺淺的光線上移開。
那道身影走到他面前,是一個身形清瘦的青年,黑色短髮乾脆利落,穿著黑色的馬甲長褲,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健壯,卻架不住身材比例好,肩寬腿長的,整個人如同一個行走的衣架子一般。
只是這個衣架子,此時卻似乎有些緊張,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
青年將托盤放到床旁邊的桌子上,端起放在上面的玻璃杯,彎腰遞到坐在床上的少年身邊,恭敬地說:「……少爺,水。」
蘇斷掃了他一眼,綳著臉沒有說話,動作緩慢地接過水杯,安靜地喝了起來。
溫熱的水劃過喉間,驅散了早起產生的一絲不適。
這具身體的胃口很小,蘇斷估摸著喝了小半杯就將杯子挪開,僵著胳膊抬手示意一旁的青年將水杯拿走。
中間兩人的指尖觸碰到了一瞬,蘇斷遲鈍地沒能做出什麼反應,倒是青年的手先頓了一下,差點沒接穩杯子。
青年將水杯放回托盤上,沉默了幾秒,說:「少爺,請讓我為您穿衣。」
蘇斷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倒也配合地慢吞吞地從被子中爬了出來,坐在床邊彷彿被按了靜止鍵一般一動不動,任憑青年將他身上寬鬆的柔棉睡衣脫下,白皙瘦弱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
今天蘇斷要穿的衣物是一件駝色的小馬甲套衫,內襯是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是昨天晚上就選好的,被熨燙好了放在床邊,等待著僕從將其抖開。
清瘦的身體逐漸被包裹在了素色襯衫中,秦知單膝跪在地上,神色認真,小心翼翼地從下往上將一顆顆圓溜溜的紐扣扣上。
這一件襯衫的扣子小且細密,扣起來十分費工夫,更不要提系扣子的人還有些緊張,進程就更加緩慢了。
少年不發脾氣的時候,整個人顯得乾淨而柔軟,清晨明媚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從被拉開了窗帘的落地窗中照進來,親吻在他一頭柔軟蓬鬆、還有幾縷髮絲亂翹的黑髮上,似乎連發梢都泛著暖融融的陽光氣息。
少年忽然叫了一聲:「……秦知?」
少年似乎是沒睡醒,咬字發音有些飄忽,尾音微微打著顫,像是被貓在心底輕輕地撓了一道。
秦知的手抖了一下,沒能成功將手上的這一顆紐扣送進扣眼裡。
看著青年這幅手忙腳亂的模樣,蘇斷垂了垂眼,在心中叫了一聲:「系統。」
系統秒回:「親愛噠宿主,有什麼事嗎?」
蘇斷:「確定他就是我在這個世界需要治療的對象?」
叮的一聲,系統將秦知的資料拉了出來,「秦知,男,A市秦家家主流落在外的眾多私生子之一,因為長得和秦家的正統繼承人有三四分相似而一直被其故意針對,走投無路之下,現在到蘇宅做了下人。沒錯宿主,就是面前這位!」
蘇斷:「嗯,知道了。」
系統:「有事情請隨時召喚我喲么么噠w」
蘇斷原本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身份也不是一位被嬌養在豪門中的小少爺,甚至都不是人類。
他其實是一塊茯苓,屬於中草藥的一種,算起來已經活了好幾千年了,從地球上天地間靈氣充盈的修真時期,歷經靈氣逐漸沒落而科技飛速發展的階段,一直活到了廣袤的星際時代。
只不過他比較倒霉,生出靈智後幾千年都沒能化形,最終隨著地球的一場災難傾覆,和母星一起陷入了沉眠。
蘇斷原本以為自己會這麼一直沉睡下去,所以昨晚當睜眼后發現自己正四肢健全地躺在一張柔軟大床上時,他整棵草都難以置信了許久。
隨即腦海中就突兀地響起了一道自稱系統的電子音,跟他介紹了一下情況。
系統是這麼介紹的:「星曆2333年,在星際中重建家園的人類重返地球母星尋找遺失的文明,在古遺迹勘探的時候發現沉睡的宿主。」
蘇斷:「我?」
系統拉出來一張照片,滿地泥土中,埋著一塊被挖出了一半的黑黝黝的東西。
系統:「原本研究人員認為宿主可能是古地球時期的一種名叫土豆的食材,由於這種食材早已隨著母星沉眠而滅絕,所以勘探結束后,研究人員將宿主帶回了首都星研究,但在研究開始的時候,卻檢測到了宿主體內存在著一股劇烈的能量波動。」
蘇斷沉默了一下,說:「……哦。」
他的本體茯苓通體漆黑、形狀扁圓,由於外表比較低調,有時候會被人認成泥巴地里的黑土豆。
系統:「研究人員又研究了的大量的古地球時期的資料,發現宿主並不是土豆,而是中藥中一種學名叫做『茯苓』的植物,又結合了古地球時期的修真典籍和現代異能模式,做了大量的測試研究,最終得出結論——宿主是一顆即將化形的特殊植物!」
蘇斷不明覺厲,很安靜地聽著。
星際世界的科技力量,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居然能把修真這麼不科學的事研究出了個首尾。
系統接著道:「總之,研究結果出來后,本著同胞友愛互助的原則,研究院為了幫助宿主化形,就把我研發出來啦!」
蘇斷禮貌性地順著系統的話問:「你是?」
系統:「我的全稱是中央異能研究所古地球項目黑土豆歷練系統1.0,宿主可以叫我的代號111,也可以直接叫我系統。」
聽到某個名詞,蘇斷呆了一下:「……等等,我真不是土豆。」而且他也並不黑!
系統:「是的,我們都知道這點,但研究項目已經入庫,名字錄進去后二次修改的申請流程太麻煩,就將就著用了。」
「……」蘇斷很想表示自己並不想這麼將就著,但鑒於他只是一個研究材料,好像並沒有什麼發言權,於是只好保持沉默。
沉默了一會兒,接受了現實的蘇斷道:「那先叫你系統?請問你的工作原理是什麼?」
系統:「我的工作原理是通過收集虛擬世界劇情能量波動模擬天劫,宿主只要在每個世界完成任務,就可以積累經驗值——當然用宿主時代的說法也可以叫做功德,只要經驗值積累足夠,宿主就能夠順利化形啦!」
他們竟然連天劫都知道,蘇斷想了想,問:「什麼任務?」
系統:「這個就跟宿主的屬性有關啦。」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拉出了一段短短的資料,解釋道:「茯苓,味甘甜,性溫平,常見於各種藥方中,所以宿主的任務就是——給人治病!」
蘇斷迷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可是我不會治病。」
他實在想不通,「他是一顆中藥」和「他會治病」這兩件事之間應該有著什麼必然聯繫嗎?
系統:「宿主不要慌!宿主要相信自己!」
蘇斷:「……」他怎麼忽然覺得這個系統有點不靠譜?
系統繼續介紹道:「每個世界都會有一位患病的目標人物,只要宿主將其患有的特定病症治好,治癒值達到滿值100,就能獲得一定的經驗值——也就是功德。」
總之,事情就這麼勉強達成了一致,雖然這個系統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靠譜,但除了跟著系統的方向走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無論如何,事情總不會比他原來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的情況更糟了……
根據系統介紹,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世界,目標對象叫做秦知,是一個經歷和身世一樣坎坷的豪門私生子,患有的病症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又被稱為人質情結,是指犯罪事件中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扭曲心理。
患有斯德哥爾摩的人往往在一段關係中處於被害者的地位,在這種病症的影響下,他們會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反過來成為加害人的幫凶,並且拒絕別人將自己解救出去。
在這個世界中,導致秦知患上斯德哥爾摩的那個「加害者」,是一個豪門世家蘇家的小少爺。
這位小少爺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身體又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在家中上的,大學直接辦了休學請了家教,可以說被全家人寵的性格嬌縱無比,只要是他看上眼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得不到的。
但蘇家雖然家大勢大,也無法隻手遮天,當這位小少爺喜歡上了秦家的正統繼承人秦風、哭著鬧著要和對方在一起時,蘇家人能做的也只有盡量安撫他不讓他胡鬧。
至於和秦風在一起這件事,則根本沒有可能。
秦家家大業大,實力上並不比蘇家遜色,身為秦家正經的婚生子,秦風從小就是被按照繼承人的方式培養的,往後沒有意外是要繼承秦家的,自然也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因為秦風的身份求而不得蘇少爺在傷心崩潰過後,就轉而找了一個替代品,秦風同父異母的弟弟,秦知。
秦家的現任家主是個極其花心的人,除了和正經妻子生育的一子一女外,在外面搞出來的私生子和私生女沒有二十也有十幾個,而在這些私生子中,秦知是長得最像他的一個。
恰恰秦風長得也和自己的父親非常像,所以就導致了,秦知和秦風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那張臉的相似度達到了三四成之高,任憑誰看了都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是親兄弟。
因為豪門子弟的自傲,秦風對這個長得和自己很像的私生子弟弟十分厭惡,用了許多手段不著痕迹地為難他,導致秦知從全國前幾的大學畢業后,每次工作實習期還沒過就會被無緣無故的辭退,最後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
而在一次偶然見到了在外面打工的秦知后,得不到正主的蘇少爺眼前一亮,就想辦法把這個替代品弄到了身邊。
然而他雖然是存著將人當替代品的心思,但同時又嫌棄秦知和秦風差的太遠,十分看不上秦知,對人的態度很不友好、時不時就要將人折騰一下,將心中對秦風求而不得的怨氣全都發泄在了秦知身上。
秦知畢竟是個剛出校園稚嫩青年,本來就因為兄長的磋磨而產生了極大的心理壓力,被這小少爺這麼折騰,再加上中途母親去世的打擊,心理防線崩潰,竟然對蘇少爺產生了人質情結,也就是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而這位姓蘇少爺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中使用的角色,並且好巧不巧,還和他同名,也叫蘇斷。
據系統解釋,這是為了讓蘇斷更有帶入感,他在不同世界中穿越的每個身份,都會和他同名同姓。
蘇斷一言難盡道:「……謝謝了。」雖然他完全不想把自己代入這麼一個看起來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人類中。
系統:「不用客氣,我的任務就是幫助宿主完成任務,宿主要加油哦!」
蘇斷:「……」
由於是第一個世界,為了讓他適應任務節奏,這個世界的難度設置很低,蘇斷來到這裡的時候秦知才剛到蘇宅,和原身連一面都沒見過,劇情中的那些事也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因為還沒患病,所以一開始秦知身上的初始治癒值就高達50,只要蘇斷將他所有的患病可能性都掐斷,就能完成這次任務。
…………
在試探著叫了秦知一聲后,蘇斷髮現面前的目標對象僵硬了一瞬。
不過他並不關心秦知僵硬不僵硬,跟系統說完話后就沉浸在第一次開口說話的新奇中。
少年的聲音清脆又好聽,其實是很討人喜歡的,但秦知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具有威脅性的話語般,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兩下,聲音發緊:「……是,少爺有什麼吩咐?」
在接受這份工作之前,他就聽說過要伺候的人脾氣並不好,時常莫名其妙地發火,一個不順心就會把人開走。
頂級豪門家的小兒子,相貌精緻身體不好,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可想而知被養的多麼嬌縱任性。
他昨天才來的蘇宅,就已經聽下人透露過好幾件這位小少爺的「光輝事迹」了,而剛剛在他來之前,管家也嚴肅地讓他謹小慎微一些,千萬不要惹少爺生氣。
然而小少爺並沒有動怒的跡象,垂著眼用漆黑水潤的眼眸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撇開,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詢問,似乎剛剛只是心血來潮般地叫一下他的名字罷了。
秦知的手僵了一下,見沒有後續,又慢慢給小少爺系起扣子來。
伺候著蘇斷穿好衣服后,秦知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秦知一走,蘇斷綳著的身體就放鬆了下來,他沒有形狀地靠著床頭緩了一會兒,然後指揮著自己的身體去衛生間洗漱。
等到終於能下樓吃飯,已經是二十分鐘后的事了。
蘇父蘇母兩年這都在國外的分公司忙活,連國都很少回,更不要說待在家中了,而蘇斷上面唯一的一個大哥也在國內的公司坐鎮,忙得恨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一星期中能有兩天回蘇宅住都是難得。
於是偌大的蘇宅中,常常就只有蘇斷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少爺,和一堆只敢低著頭做事的僕人,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蘇斷扶著樓梯把手,以老年人一般的速度緩慢地走下樓梯,同樣緩慢地在餐桌旁坐下。
管家見他這幅遲緩的模樣,關心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被蘇斷用沒睡醒三個字敷衍過去了。
管家不再問,安靜地給他擺好餐具,秦知則把早飯從廚房中端了出來,小心地放在蘇斷面前,然後就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整個餐廳中三個人,只有蘇斷一個人坐著。
因為系統慷慨地贈送了一半的治癒值,所以這個任務看起來好像並不難,但事實上,蘇斷還沒開始做任務,就遇到了一個難題: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
當然,也不會用筷子。
當了幾千年不會說話不會動的靈草,突然有手有腳能隨處移動,實在不是短短一晚上就能適應的。
盯著自己面前的一套碗筷,蘇斷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