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帝國元帥的小奴隸
訂閱比例不足, 請補足訂閱,支持晉江文學城正版 蘇斷動了動眼珠,就那麼獃獃地看著他, 說不出話來。
蘇錚在他蒼白的面色中看出了一絲異樣,他將手中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扔, 長臂伸過來將蘇斷手中的電話拿走, 放到耳邊。
「喂?媽!發生了什麼——」
蘇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拿著蘇斷的手機, 匆忙地對他說了一句「斷斷,你先在家裡待著,等哥哥回來」, 就轉身走出了客廳,連掛在一旁的外套都沒來得及拿。
蘇斷沒有起身追上去, 他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 整個人都愣愣的。
看著蘇錚的身影消失在門后,他在心裡叫了一聲:「系統!」聲音中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急切。
系統:「宿主有什麼吩咐!」
蘇斷的嗓子發緊, 問:「我……爸媽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系統:「好的宿主請稍等!系統這就去檢測!」
系統:「檢測到宿主這具身體的父母在路上遭遇車禍,生命體征——
系統說:「已於13秒前消失。」
蘇斷沉默一會兒,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彎了彎, 問:「為什麼?這是……違規懲罰嗎?」
系統:「抱歉,這裡檢測不出任何異樣!系統並沒有收到違規警告!」
蘇斷沉默了更久, 才說:「好的, 我知道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 結果極度緊張下, 身體不聽使喚,牙齒和舌尖磕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管家似乎是接到了蘇錚的通知,很快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比平時更加嚴肅,嘴角的法令紋顯出深刻的溝壑來,看見蘇斷,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少爺。
蘇斷含著滿口血腥,睜大著眼看他,不知道因為疼痛還是什麼,從眼角落下一串眼淚來。
*
事情很快就塵埃落定。
調查結果顯示,這一場車禍是非常純粹的意外,沒有什麼剎車失靈之類的巧合,撞了蘇父蘇母的人也不是什麼酒駕的貨車司機,而是一位普通朝九晚五上班的白領,當時正在下班的路上,就因為一段路的視線死角和蘇父蘇母的車撞上了。
對方也受了不輕的傷,不過比起在車禍現場當場死亡的蘇父蘇母和司機,還算是幸運地在手術台上撿回了一條命。
警方根據錄像得出的結果是,這一場車禍應該由車禍雙方各擔一半責任,不過因為蘇父蘇母已經當場死亡,所以對方的賠償額度要更大一些。
對方在病床上醒來、了解到自己撞死的人的身份后,又被嚇得差點厥了過去,看著滿身冷凝的蘇錚,顫顫巍巍地保證一定會儘快湊夠賠償。
不過蘇錚最終沒要這筆錢,他們家並不缺這幾百萬,人已經回不來了,再糾纏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況且嚴格來說,其實責任還是他們這邊大一點,是他們的司機因為視線死角主動撞上了對方的車,警方是看在他們家的面子上,才會判一個均等責任。
蘇父蘇母的葬禮定在半個月後舉行。
半個月的忙碌下來,蘇斷和蘇錚都瘦了一大圈。
不僅僅是在忙車禍案和蘇父蘇母葬禮的事,更多的是公司那邊在鬧騰,蘇父蘇母去世的消息一確認,公司的那些看似老實的股東們可就紛紛坐不住了,尤其是和他們家帶著點血緣關係的那幾個,跳的比誰都歡。
蘇錚廢寢忘食了整整半個月,才終於將公司的騷動勉強壓了下去。
要不是蘇父蘇母早就立好了遺囑把主公司和分公司的股份都留給他和蘇斷,恐怕事情還沒那麼容易解決。
葬禮當天是個冬日裡難得的晴天,溫和的陽光落在來賓們黑色西服和禮裙上,卻染不上一絲溫暖的氣息。
葬禮結束后,人都走了個乾淨,連那些不死心地想要繼續留在蘇宅的親戚也被蘇錚一併「送」了出去,整個蘇宅都顯得異常安靜。
靈堂里,蘇錚去了門口抽煙,蘇斷站在牌位前,看著蘇父蘇母的黑白色相片,眼中是看不出情緒的一片漆黑。
蘇父蘇母可以稱得上是郎才女貌,男的嚴肅俊美女的溫婉大方,照片里蘇母的眉眼很溫柔的彎著,柔柔的看向蘇斷。
對不起,蘇斷在心裡說,到底還是沒能改變什麼。
蘇斷對系統說:「看來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則。」
治癒目標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但除了治癒目標之外,這個世界中其他人的命運似乎都有著既定的軌跡
一旦發生什麼錯漏,世界就會自動修正脫離了軌道的意外。
系統說:「抱歉。」
蘇斷搖搖頭,說:「不是你的錯。」
系統:QAQ
看著相片上的蘇父蘇母,蘇斷想到了命數這種無理取鬧的東西。
在他生存的年代,萬物都是有著自己定好的命數的,從出生到結束,每一件看似無意的小轉折都可能是牽引著命運一頭的鎖鏈微微抖動的結果。
有的人生來富貴順遂,一生平平安安;有人命裡帶衰,註定年少早亡。
不僅僅是人類,世間所有生靈都是如此。
就拿他自己來說——
其實修真年代是像他這種靈物最輝煌的一個時期,只要稍微有些天分的,基本上都能化形成功,然而他雖然早早地就產生了獨立的意識,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化形的跡象。
直到他終於感到自己觸摸到了化形的邊緣的時候,地球卻因為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傾覆,大量人類離開母星另謀生路,在災難中受了傷的他最終還是沒能化形,最後跟著母星一起陷入了沉眠。
就這樣磋磨了幾千年,才等來了一個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的機會。
也許無法化形,就是天道給他定下的命數,蘇斷想。
怕蘇斷看的太久神傷,蘇錚抽了幾口就將嘴裡的煙掐了,回來對著牌位深深鞠了一躬,起身牽起蘇斷的手說:「走吧。」
*
接下來就是一段很忙碌的時期,為了應對公司那一群虎視眈眈的股東,蘇錚忙得腳不沾地,比起從前在家裡待的時間還要少得多,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一面是常有的事。
不過蘇斷倒不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他在忙著學習怎麼管理公司。
但是顯然,連大學課本都讀不懂的蘇斷對這種專業性極強的工作,適應的非常不良好。
堅持了一個月後,發現自己連入門都摸不到,他無奈地宣布了放棄。
蘇斷說:「系統,我不行了。」
系統安慰他說:「宿主不要慌,我們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解決問題,系統可以幫宿主篩選合適的經理人。」
蘇斷點了點頭:「好吧,只能這樣了」
蘇斷會忽然開始學習管理公司的事務,並不是因為什麼突發奇想,而是為了以後做準備。
在系統給他的世界資料里,蘇家所經受的的災難並不止蘇父蘇母意外去世這一場。
蘇氏會在一年後遭受一場被精密謀划的狙擊,蘇氏的股價發生了一次崩塌,蘇錚也被人陷害入獄,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蘇斷原本想要提醒蘇錚提高警惕,來規避這一場禍事,但是不久前蘇父蘇母的事給了他一個很深的教訓。
既然命運不可更改,就算他想辦法讓蘇錚逃過這一場牢獄之災,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著蘇錚呢?
所以,這一次蘇斷不打算插手。
不過就算不插手蘇錚的命運,在應對這場意外的時候,有些小地方也許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在蘇錚入獄后,蘇家主家就剩下了一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少爺,而小少爺對於如何管理公司一竅不通,面對著時時想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的股東們,全憑著哥哥留下的人脈才勉強保住了蘇氏,堅持到了蘇錚出獄。
這個勉強保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蘇錚出獄的時候,在同行不遺餘力的排擠下,蘇氏的產業已經縮水到了原來的五分之一,而且隨時有破產的危險。
蘇斷想,既然自己沒辦法讓蘇錚不坐牢,那就只好在他坐牢的這段時間裡,儘力保全蘇氏了。
——其實他們這麼有恃無恐也是有原因的,蘇氏是傳承了幾十年,在國內的根基極其穩固,佔了當前業界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市場份額,想要倒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能從蘇錚手裡撕出股份來,所獲得的利益完全可以彌補他們在這一場狙擊中受的損失。
當系統跟蘇斷分析完這些股東的心理后,蘇斷想了想,評價道:「這些人真笨。」
他還是一株茯苓的時候,依附在松樹根部生長,都明白只有松樹健健康康的活著,自己才能獲得最多的養分,那些股東和蘇氏之間的關係應該與他和松樹的關係是類似的,卻一點兒都不知道愛護自己生長的環境。
雖然短時間內作用不顯,但他記得人類常說的一個成語就是積少成多,再這樣下去,蘇氏早晚會一點一點走向衰敗的。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在原來的劇情中,蘇錚在監獄里待了三年,這三年裡股東們勾心鬥角,蘇斷又把控不住局面,蘇氏的情況又越來越糟,等到蘇錚出獄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一個內里已經空了大半、隨時可能倒塌的蘇氏。
系統附和他:「宿主說的對。」
蘇斷和系統說完話,穿著剛換上的睡衣爬到了窗邊。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這座城市中的燈光還亮著,各色各樣璀璨的霓虹燈朝著天空漫射,將遠方星子的光芒都襯托的黯淡了起來。
蘇斷仰頭看向這座城市東方一片聚集在一起、尤其高大的樓層,那裡是各大公司和集團扎堆的地方,是這個城市的經濟命脈所在,蘇氏就在那裡佔了其中的一整座樓。
蘇錚這時候應該已經快到警局了。
蘇斷憂心忡忡地想,聽說警察抓人很兇的,而且監獄里的環境也不好,他查了資料,不僅犯人之間會發生爭鬥,有一些獄警還會虐待犯人,總之就是很亂。
系統似乎是讀出了他的擔心,善解人意道:「宿主需要蘇錚那裡的即時投影嗎?」
蘇斷猶豫了幾秒鐘,說:「好的,謝謝。」
一道屏幕在他面前憑空出現,蘇錚身影出現在了屏幕正中,他已經到了警局,正坐在審訊室里接受問詢,身上的西服外套不知所蹤,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內襯,臉上的表情很冷。
蘇斷盯著屏幕看了很久,因為太過專註,瞳孔都微微縮緊了,一直到審訊告一段落,蘇錚被帶去了拘留室,他才放鬆了一點兒。
情況似乎沒有那麼糟糕,蘇斷想,那些警察要比他一開始想的要文明一些,對蘇錚還算客氣,就是那個拘留室實在是太簡陋了,總共只有五六平米大,裡面的那張床又窄又短,體型高大的蘇錚躺上去簡直憋屈的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床實在躺著不舒服,蘇錚這一晚是靠著牆睡的。
蘇斷原本毫無睡意,但他的觀察對象都睡了過去,他看著看著,困意也一下子涌了上來,不知不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蘇斷是被管家叫醒的,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該知道這件事的都已經知道了,蘇錚那邊的人也已經差不多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管家幫他穿好衣服后,嚴肅地跟他講完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帶著他去了警察局。
雖然一般來說嫌疑犯在判決罪名前是不允許家屬探視的,但人情社會只要關係到位,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雖然知道對方在昨晚並沒有吃多少苦,但親眼見到蘇錚帶著點兒憔悴意味面容的時候,蘇斷還是眼眶一酸,控制不住地掉下了淚。
蘇錚的眉頭幾乎立刻就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但警察還在一旁守著,他不能過去像以往那樣摸著弟弟的頭安慰他,只能隔著桌子,一遍遍地低聲哄著:「斷斷乖,哥哥沒事,別哭了。」
蘇斷擦了擦眼淚,說:「我不哭。」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忍不住打了個帶著淚音的嗝,眼角又往外滲了兩滴淚珠。
蘇斷:「……」
其實蘇斷也明白眼淚是無濟於事的,可人類的情感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他昨晚已經通過系統的投影看了蘇錚整整一晚上,但過了幾個小時真正見面的時候,還是有一股難過從心頭不住地冒了出來。
看著弟弟哭得直打嗝的樣子,蘇錚忍不住將身體往前傾了傾,從手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些紙巾,遞給坐在桌子對面的蘇斷。
蘇斷接過紙巾,摁了摁已經泛起了紅的鼻尖。
蘇錚小聲地安慰著他,蘇斷的眼淚止住后,感覺有些喪氣,被抓的人是蘇錚,原本應該是他安慰蘇錚,現在怎麼反過來了呢?
不僅幫不上什麼忙,還一直給蘇錚添麻煩。
蘇斷反思了幾秒後端正心態,跟蘇錚說:「哥哥,你不要擔心,晚上要好好睡覺。」像是昨天那樣倚著牆睡,就是很不好的,系統說容易傷到頸椎。
蘇錚眉間皺起的弧度鬆了松,說:「好,聽我們斷斷的。」
一旁的工作人員應該是被收買了,眼神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對他們的交流不聞不問,除了最後提醒時間到了的時候,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探視時間只有二十分鐘,雖然很不捨得,但蘇斷還是被請出了探視室。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蘇氏的律師不是吃白飯的,反應十分迅速,蘇錚的心腹們也都在想辦法撈人。
但無奈陷害蘇錚的幕後黑手顯然已經準備了很久,每一個環節都計劃的天衣無縫,種種「證據」確鑿無疑,最終蘇錚還是像原來劇情中那樣,被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而蘇氏也因為股東互撕陷入了一場混亂中,股價大幅度下跌。
好在蘇錚在判決下來之後,立刻將手中的股份代理權交給了蘇斷,加上蘇父蘇母原來留給蘇斷的那些,他一個人能支配的股份就超過了百分之五十,在蘇氏擁有絕對決策權,所以局面還不算糟糕到無法挽救。
況且蘇斷也不再是原來那個一點兒智商都不長、被股東們耍的團團轉的那個原身。
即使股東們都強烈反對讓一個外人掌管蘇氏,但擁有者絕對決策權的蘇斷還是在系統的篩選下請了一個職業經理人回來。
系統還是很靠譜的,選出來的這個職業經理人的業務能力很強,在入職后頂住了股東們的故意為難,蘇氏的情況開始好轉,雖然還是跟蘇錚在的時候不能比,但也好過任由那些腦子拎不清的股東們作。
蘇斷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去探望蘇錚的時候還認認真真地跟蘇錚彙報了情況,然後得到了一頓毫不留情的誇獎,被誇的都有些暈乎乎的。
然而事實證明flag是不能亂立的,蘇錚剛誇完他有眼光沒多久,那個職業經理人就翻車了——
系統檢測到他近期在私下裡和董事會中一個比較大的股東接觸很頻繁,和對方達成了協議,一起想辦法將蘇斷手中的股份騙過來。
蘇斷看完系統給他的資料之後,嘆了一口氣,說:「我們要換一個人嗎?」
系統說:「應該是的,宿主。」
蘇斷隱隱感覺就算是再換一個人,遲早還是得翻車,畢竟他手裡的股份實在是太誘人了,人類,不,應該是所有生物基因里都有貪婪的種子,應該沒有多少人能抵擋住的這麼大一筆財富的誘惑。
但是沒有辦法,蘇錚不在,他自己管不了,那些股東又是絕對靠不住的,只能從外面找人。
大不了出了問題就接著換,反正有系統幫他監視著,總不至於真被人算計了。
就是換來換去麻煩了一點兒,而且也不利於企業的長期發展,但現在保全蘇氏最重要,蘇斷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這段時間也不全是壞事,職業經理人雖然雖然翻車了,但很快就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蘇錚入獄半年後,秦知終於把秦風乾翻,將秦氏拿到了手中,完成了自己的命運線,同時他的治癒值也漲了五點,變成了九十點。
蘇斷心中冒出了一點兒希望的小苗苗。
根據系統給他的資料,雖然經歷過很多不幸,但秦知最終沒有長歪,而是長成了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在原來的劇情中,雖然蘇斷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但為了報答蘇錚對他的幫助,還是盡心儘力地動用自己的人脈,讓蘇錚提前了兩年出獄。
這一次他沒有像原劇情中那樣對秦知做那些過分的事,秦知應該還是會去幫蘇錚的吧?
「咚咚——」
一道敲門聲打破了房中的寂靜,陷在柔軟被褥中的少年微翹的鴉羽顫了顫,露出一雙漆黑通透的眸子來。
那雙安放在少年人臉上的清澈黑眸中,帶著一絲不明顯的茫然之色。
蘇斷撐著手臂動作僵硬地從床上坐起來,行動間彷彿無法很好地掌控身體一般。
被子順著腰線滑落,他靜靜地靠在床頭上,歪著頭打量著從窗戶縫隙中泄露下來的光線。
門外的人久久聽不到回答,想到管家說一直沒有回應就推門進去的吩咐,半分鐘後房門還是被輕輕推開了。
蘇斷慢吞吞地將視線從那道淺淺的光線上移開。
那道身影走到他面前,是一個身形清瘦的青年,黑色短髮乾脆利落,穿著黑色的馬甲長褲,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健壯,卻架不住身材比例好,肩寬腿長的,整個人如同一個行走的衣架子一般。
只是這個衣架子,此時卻似乎有些緊張,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
青年將托盤放到床旁邊的桌子上,端起放在上面的玻璃杯,彎腰遞到坐在床上的少年身邊,恭敬地說:「……少爺,水。」
蘇斷掃了他一眼,綳著臉沒有說話,動作緩慢地接過水杯,安靜地喝了起來。
溫熱的水劃過喉間,驅散了早起產生的一絲不適。
這具身體的胃口很小,蘇斷估摸著喝了小半杯就將杯子挪開,僵著胳膊抬手示意一旁的青年將水杯拿走。
中間兩人的指尖觸碰到了一瞬,蘇斷遲鈍地沒能做出什麼反應,倒是青年的手先頓了一下,差點沒接穩杯子。
青年將水杯放回托盤上,沉默了幾秒,說:「少爺,請讓我為您穿衣。」
蘇斷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倒也配合地慢吞吞地從被子中爬了出來,坐在床邊彷彿被按了靜止鍵一般一動不動,任憑青年將他身上寬鬆的柔棉睡衣脫下,白皙瘦弱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
今天蘇斷要穿的衣物是一件駝色的小馬甲套衫,內襯是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是昨天晚上就選好的,被熨燙好了放在床邊,等待著僕從將其抖開。
清瘦的身體逐漸被包裹在了素色襯衫中,秦知單膝跪在地上,神色認真,小心翼翼地從下往上將一顆顆圓溜溜的紐扣扣上。
這一件襯衫的扣子小且細密,扣起來十分費工夫,更不要提系扣子的人還有些緊張,進程就更加緩慢了。
少年不發脾氣的時候,整個人顯得乾淨而柔軟,清晨明媚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從被拉開了窗帘的落地窗中照進來,親吻在他一頭柔軟蓬鬆、還有幾縷髮絲亂翹的黑髮上,似乎連發梢都泛著暖融融的陽光氣息。
少年忽然叫了一聲:「……秦知?」
少年似乎是沒睡醒,咬字發音有些飄忽,尾音微微打著顫,像是被貓在心底輕輕地撓了一道。
秦知的手抖了一下,沒能成功將手上的這一顆紐扣送進扣眼裡。
看著青年這幅手忙腳亂的模樣,蘇斷垂了垂眼,在心中叫了一聲:「系統。」
系統秒回:「親愛噠宿主,有什麼事嗎?」
蘇斷:「確定他就是我在這個世界需要治療的對象?」
叮的一聲,系統將秦知的資料拉了出來,「秦知,男,A市秦家家主流落在外的眾多私生子之一,因為長得和秦家的正統繼承人有三四分相似而一直被其故意針對,走投無路之下,現在到蘇宅做了下人。沒錯宿主,就是面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