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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豪門小少爺×替身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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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對不可以!


  蘇斷原本就站的沒什麼力度, 被他拽了一下後身體晃了晃, 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樹葉傳來沙沙響聲,秦知往前跨了一步, 似乎想要衝出來。


  蘇錚發現手上的力道不對,連忙伸手去接, 雖然耽誤了幾秒,還是在蘇斷跌倒前把人扶住了。


  蘇錚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將弟弟小心地扶穩后, 愧疚道:「抱歉,弄疼你了嗎?」


  蘇斷搖搖頭, 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還在伸著頭往小樹林那裡看。


  蘇錚裝作自己忽然瞎了,看不見小樹林里藏著的某個下人,摸了摸弟弟軟軟的黑髮,試著將他的頭扳過來,柔聲道:「我們往前面走走, 你不是喜歡餵魚嗎?聽管家說前幾天引進了一批新的魚苗,已經適應環境了。」


  蘇斷仰頭看著他, 眨了眨眼,過了十幾秒, 才緩慢地點點頭。


  蘇錚將插在他黑髮中的手放下, 面不改色地牽著他的手走過轉角。


  蘇斷最後側頭看了一眼, 秦知的眼睛被一大片樹葉擋住了,蘇斷只能看到他緊緊抿著的唇角和繃緊的下頜。


  蘇錚催他:「斷斷,看路。」


  蘇斷嗯了一聲,慢慢將頭轉了過來。


  *

  從花園中回來后,蘇斷回了房裡玩,蘇錚去書房處理事務。


  只是蘇總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面,效率低的嚇人,處理文件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完全陷入了靜止中。


  今天早上在花園的時候,其實蘇總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棒打鴛鴦的封建大家長,強行在一對小鴛鴦中間劃下了一道渺渺銀河,小鴛鴦們隔著銀河眼淚汪汪遙遙相望,想想還有點讓人心酸。


  ——呸,這都是什麼破比喻。


  他一定是被那頭試圖偷偷向他們家小白菜伸手的野豬氣得昏了頭,連思維都發生了錯亂。


  蘇總敲敲自己的腦殼,起身泡了杯咖啡冷靜一下。


  先不說門第和人品的問題,就沖著秦知那張和秦風那麼像的臉,這件事的本質就是不正常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弟弟這是拿人家當替身呢,哪裡又談得上什麼真愛?

  其實對於蘇斷的性向問題,蘇家人早在一年前秦風那件事的時候就想開了,他們家可以接受蘇斷找個男朋友,但前提是要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像是這種從根子上就透著不對勁的,還是儘早鏟起來扔了好。


  而且……蘇總憂鬱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只是一個替身而已,他弟弟至於這麼真情實感嗎?

  想到自己弟弟那副依依不捨伸著脖子總想多看秦知兩眼的畫面,蘇總就覺得眼前一黑。


  難道是移情作用?

  頭腦冷靜、於某知名商學院畢業的商界精英蘇總,在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上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心理學的謎團中。


  但他註定是想不出什麼結果的,在思考了十分鐘后就決定將這些都拋到腦後,先把人弄出去才是正經。


  於是晚上的時候,秦知的詳細資料,就躺在了蘇總的書桌前。


  當然,秦知的資料早在蘇總知道對方是秦家私生子的時候就查過一遍,不過當時主要是為了確認對方的無害性,今天的這一份顯然要更詳細得多。


  蘇家的情報能力不是說著玩的,不然蘇總當時也不會查到秦風掩藏的極好的混亂私生活,這一份資料里不僅有秦知從小到大的經歷,甚至連一些秦知自己都很可能不清楚的細節,都被盡數呈現在了上面。


  將資料看完,蘇錚也不得不承認,秦知的身世和運氣確實有點太差了,雖然是個豪門私生子,可秦家主是個管留種不管養的,最多就是給對方一筆足夠生活的錢。


  秦知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把秦家主給的錢都花了個七七八八,秦母好不容易攢下了一點兒積蓄,秦母又在秦知畢業后沒多久突發心梗,做了緊急溶栓后住進了CCU,一天好幾千的花,沒多久就把那點積蓄耗得乾乾淨淨,連後面轉到普通病房的住院錢差點都掏不出來。


  偏偏秦知因為那張秦家基因十分鮮明的臉又被秦風那個偽君子記上仇了,明明是名牌大學的熱門專業出來的高材生,在職場上兜兜轉轉半年多也只勉強供得起秦母的醫藥費,最後為了給秦母湊手手術費,還選擇去當一個伺候人的下人。


  這其中的主要功勞,都應該歸到秦風頭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基於這個理論,蘇總對秦知的觀感總算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要堅決抵制的。


  不過,蘇總想,如果秦知拎得清的話,他可以在遣散費上多給秦知一些,順便給他提供一些工作機會,提拔一下。


  蘇總不是愛心泛濫的慈善家,只是一切能給秦風添堵的手段,他都不吝嗇去嘗試一番。


  他看秦知的履歷,覺得他天賦還是有的,就是差了一些運氣和心性,要是秦知能有野心一點,去跟秦風搶秦家,把秦風從秦家家繼承人的位置上拽下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蘇總不過就是隨便想了一下,秦風身為正經的繼承人,秦家主雖然風流但不怎麼偏心私生子,更別說秦風還有母家那邊的勢力支持,在秦家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想要從他嘴裡把秦家搶出來 ,就連蘇錚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也覺得實在是太困難了一些。


  這時候蘇總只是抱著「隨手播下一粒種子,萬一就會有奇迹呢」的佛繫心態,雖然看出來了秦知是個潛力股,但其實也沒怎麼把干翻秦風的希望壓在秦知身上。


  所以當幾年後,當得知秦知真的憑藉著他隨手扔下的那一點點扶持,把秦風乾翻了的時候,蘇錚整個人都覺得荒誕極了。


  尤其是秦知這人前後不一,干翻了秦風后還不要臉地繼續朝著他弟弟伸蹄子,蘇總在往後的歲月里,曾經無數次叩問內心,自己為什麼要手賤去幫秦知那一下。


  但是現在的蘇錚沒辦法得知以後的事,他順暢地計劃好了一切,然後將秦知的資料隨手扔到了書桌抽屜里。


  萬事俱備,只差一個秦知了。


  *

  秦知被管家通知蘇家大少爺要和他談談的時候,甚至有了一種一塊一直懸在他心頭搖搖欲墜的大石,終於砸下來了的感覺。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秦知想,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錯,他從來沒有對人產生過這種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將對方看在眼中的感情,感情像是剎不住閘的洪水,明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守護者的監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因為是在家裡,蘇錚沒有穿著那身嚴肅的西裝,但畢竟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人了,想要給談話對象壓迫感的時候,還是輕而易舉的。


  尤其是對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


  蘇錚嘴角雖然掛著一抹笑,但落在人眼中卻沒有半分和善之意,至少秦知在對上蘇錚眼神的一瞬間,身體都控制不住地緊繃了起來。


  蘇錚喝了一口咖啡,選了一個秦知沒有想到的開端,他淡淡地說:「聽說你母親有冠心病?」


  聽到這句出乎意料的話,秦知的瞳孔微微緊縮。


  他母親的冠心病其實一直沒查出來過,直到兩個月前突發心梗,被急救撿回了一條命之後,才被醫生宣布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階段,需要儘快準備心臟支架手術。


  其實心臟支架手術並不貴,普通的支架也就三四萬一個,他母親的情況嚴重一些,醫生建議放三個支架,但估計下來十萬左右也差不離了。


  可問題就出在秦知連這十萬塊都拿不出來,他們家所有的積蓄都已經隨著秦母第一次進CCU病房而花的一乾二淨,別說十萬了,連一萬都困難。


  其實銀行貸款也是一個方法,十萬並不是一個非常高的數額,但秦知試了幾家銀行,無一例外地倒在了銀行資產評估的環節上,明明諮詢律師的時候律師告訴他希望還是不小的,但事實卻是每次都被打回來,幾次下來,秦知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背後很可能有人在動手腳。


  至於這個人是誰,除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大概也沒有人會這麼無聊。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還嘗試過賣房子,但最後也是毫不意外的結果。


  所以走投無路之下,蘇家的招聘對他來說簡直像是一顆救命稻草。


  蘇家開給他的工資是一個月兩萬,而且管家還答應了他如果通過第一個月的試用期,簽了正式的勞務合同后還能提前預支一部分,他那邊再厚著臉皮和關係好的老同學借借,如果情況好的話,兩個月內就能把錢湊齊,先把手術做了。


  他母親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拖的越久,再次發病搶救不過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這麼重視這份工作。


  秦知咬了咬牙,下頜角處的肌肉因為關節用力而緊繃著。


  他又驚又怒地看著那個把手放到他弟弟屁股上,還揉來揉去的下人,感覺一股怒氣直直地躥向腦中,將他的理智燒掉了大半!


  什麼風度,什麼冷靜,蘇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看著自己精心呵護、養的白嫩嫩水靈靈的白菜正被不知道誰家的野豬伸出蹄子剝開了一層葉子,簡直心疼的喘不過氣來,滿腦子只想殺豬。


  而在看清了對方的臉后,那股怒氣就更像是被澆了油的烈火一般,完全無法抑制了!

  還是秦家的——


  雖然不是那個撩了弟弟之後又不打算負責的秦家繼承人,但看著那張和秦風有著幾分相似的臉,蘇總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正當他怒氣沖沖地想挽袖子上去打豬的時候,被拱的小白菜卻忽然出聲了。


  蘇斷將頭從枕頭上抬起來,歪著頭看過來,說:「哥哥,你回來了?」


  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也沒有顫音什麼的,看起來似乎很清醒。


  蘇總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


  想到不能在弟弟面前動粗打人,他暗暗地咬了一下牙根,強迫自己控制住想去挽袖子的手,又在蘇斷抬眼看過來之前將表情調整到了正常範圍內。


  他將緊緊握在房門把手上的手鬆開,盡量放輕力道將門關上,然後快步走到床邊,將床上的情況盡收眼底,扯了扯嘴角,問:「斷斷在幹嘛呢?」


  蘇斷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又被人輕輕地揉著身體,已經泛上了一點兒困意,想了兩秒才慢慢地回答道:「上藥。」


  看著放在一旁的藥罐,還有自己弟弟身上和那個下人手上沾著的膏狀物體,蘇錚的心情又稍稍平靜了一些。


  不過還是很不爽。


  蘇錚拿起還剩小半瓶的白色藥膏罐聞了聞,聞到了一股苦澀的中藥味,他將藥膏放下,對著蘇斷溫聲細語地囑咐:「上藥這種事,以後還是請專業的醫生來做吧,別圖省事隨便找個下人,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蘇斷眨了眨眼。


  只是往身上抹個藥膏而已,應該並不需要什麼專業的技巧吧?如果不是他自己肢體還不夠協調總是抹歪,他覺得就算是自己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況且秦知為了這件事,好像還特意去問了醫生專業的按摩手法?

  蘇斷對這些雜事的感知不太敏銳,只隱約記得秦知跟他提過一次,他在心裡找系統確認了一遍,系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雖然想和蘇錚解釋,不過組織語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蘇斷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說太多話,張了張口,最終也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反正……蘇錚工作很忙,也不會整天看著他,先敷衍過去再說吧。


  蘇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葯都已經上了一半了,蘇錚也不可能現在讓人滾出去,他再給洗洗手給蘇斷重新上一次?那是折騰他弟弟呢。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僵在那裡、手放在自己弟弟……上一動不動的秦知,忍著不悅催促道:「快點上完,動作小心點。」


  秦知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低聲應了一聲是,垂眼看著床上的小少爺,繼續將藥膏均勻地在他受傷的部位抹開。


  蘇錚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床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知給蘇斷上藥,彷彿只要對方有一絲一毫逾越的動作,就能立刻衝上去將人打一頓似的。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房間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難言的古怪。


  當然,這種微妙的氣氛,對人類情感還不太了解的蘇斷是完全察覺不到的,要不是系統提醒他,他能就這麼趴在枕頭上睡過去。


  系統說:「經檢測,蘇錚對治癒目標抱有較大的負面情緒,宿主也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完成治癒目標的命運線。」


  聽到某個詞語,蘇斷身上的困意褪去了一些,他將系統的話又在心中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后,疑惑道:「負面情緒?」


  系統說:「是的。」


  蘇斷問:「他們是起過衝突嗎?」


  系統回答道:「沒有。」


  蘇斷還是搞不懂:「那蘇錚為什麼會對秦知有負面情緒?」


  系統:「蘇錚對自己弟弟,也就是您的感情很深,並且將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上,所以他會對一些對宿主可能造成傷害的人天然地產生敵意。」


  蘇斷感覺自己越來越迷茫了:「他覺得秦知想傷害我?」


  系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蘇斷:「……」他覺得蘇錚的腦迴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系統接著解釋道:「在宿主接手這具身體之前,『蘇斷』曾經喜歡過治癒目標同父異母的大哥秦風,並因此受挫生了很大一場病,系統經過分析后得出的推測是,蘇錚也許是擔心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所以還是因為秦知那張長得和兄長有些相似的臉……


  蘇斷覺得秦知是真的很倒霉,明明連他一株植物都知道長相這種東西是不能被人類的力量控制的,可還是有人前赴後繼地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將自己的心情發泄到秦知身上。


  先是秦風的無死角針對,再是原身的強迫,現在又是蘇錚的偏見。


  蘇斷問:「人都是這麼壞嗎?」


  系統說:「不是的,資料上說,人性是相對的,好與壞並非絕對。」


  蘇斷說:「哦。」


  他覺得去問由程序編成的系統這個問題的自己,似乎有點不太明智,他們兩個都不懂情感的非人類,能交流出什麼結果呢?


  ……


  將藥膏完全抹開后,秦知微微俯身,伸長胳膊想要去夠放在床頭的抽紙。


  下一秒,抽紙就被蘇錚扔到了他面前。


  秦知的動作頓了頓,抽出幾張紙巾將手上的滑膩的藥膏擦乾淨,然後指尖勾住那一下小塊被褪到下面的布料邊緣,輕輕往上提。


  然後把外面寬鬆的褲子也提了上去。


  全程動作輕的不像話,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然而一旁的蘇錚看他的指尖在自己弟弟身上滑來滑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豆腐,硬生生看出了一肚子火,在心中再三告誡自己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現出暴力的一面,才能勉強將自己固定在椅子上。


  其實心中已經罵開了:

  這才來了幾天,就敢摸他弟弟的屁股,要是再過上一段時間,是不是都敢隨便將人抱進懷裡了?


  不對,這個叫秦知的現在好像是在貼身伺候他弟弟,而他弟弟這幾天行動不太方便,甚至生活自理也成問題,所以摟摟抱抱什麼的,應該都已經發生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想到這一點,蘇錚感覺自己簡直能噴出火來:「……」


  於是上完葯后,秦知就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並且還被命令下午都不用過來了。


  秦知離開后,蘇斷在床上翻了個身,將枕頭的位置調整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起來。


  蘇錚輕咳一聲,想要和自己弟弟談談關於感情方面的問題,「斷斷……」


  但話題剛開了個頭,蘇斷就出聲慢吞吞地打斷了他的話:「哥哥,我困了,想睡覺。」


  蘇錚頓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按照他弟弟一貫的作息規律,現在應該是午睡剛醒,怎麼又要睡了?


  他皺眉問道:「你今天中午沒睡午覺?」


  蘇斷說:「睡了。」


  「怎麼這麼嗜睡,身體不舒服嗎?」蘇錚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感覺一下溫度。


  但是出於本能的警惕心,蘇斷下意識地將頭往旁邊側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


  蘇錚的動作頓住,慢慢將手收了回來。


  蘇斷將身體往蓬鬆的被子中縮了縮,解釋道:「沒有不舒服,只是還想睡。」


  看蘇斷一副有些疲憊的樣子,蘇錚也不好勉強,將想說的話咽下,安撫他道:「那就再睡一會兒。」


  蘇斷點點頭,跟他說:「再見。」


  走出房門后,蘇錚在站在走廊上想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弟弟討厭了。


  難道是因為他趕走了那個叫秦知的下人?

  蘇錚的臉色隱隱泛青。


  *

  另一邊,被趕出去的秦知,走在路上也有些心神不屬。


  在走過花園的時候,他趔趄了一下,踩到了一灘泥水,褲腿上就蹭上了臟污,仔細看了一遍,甚至連上半身也被濺上了一些黑褐色的泥點。


  今天才過了半天多一點,而他肯定是不能穿著一身帶著污跡的衣服繼續在蘇宅中活動的,所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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