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豪門小少爺×替身僕人
訂閱比例不足, 請補足訂閱,支持晉江文學城正版 看著秦知自覺地開始整理文件,坐在小沙發上的蘇斷還是感覺有點兒過意不去, 第三次提議道:「我召開一次董事會, 把總經理的職位給你吧。」
秦知自己的公司還忙著, 就來幫他的忙, 他卻連一個正經的職位都不能給秦知, 簡直太過分了。
秦知挨個翻了翻堆積在一起的文件, 並且將它們分門別類地放好,微微直起腰身,第三次堅定搖頭, 不厭其煩地和蘇斷解釋:「不用了,這些虛名都不重要,況且我身上有秦氏的股份,還去當蘇氏的總經理,那些董事們肯定會因此鬧起來的,蘇氏不能再折騰了。」
其實他身為另一家公司的掌權人, 來給蘇斷當助理,蘇氏的董事們肯定也是不樂意的, 只是助理在表面上沒有什麼權利, 而且他又是以私人助理的名義跟在蘇斷身邊的, 根本不經過蘇氏內部的人事流程, 蘇氏的董事們就算不同意, 也沒地方下手把他趕出去。
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 並且處處為蘇斷著想。
蘇斷感覺很不好意思,但秦知都已經跟著來了公司,甚至都開始幫他幹活了,總不能再讓人離開,而且秦知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只能滿懷愧疚的小聲說:「好吧。」
他會——記得給秦知加工資的。
雖然現在有了秦氏的秦知應該並不看重那點兒工資,但是除了這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秦知了。
秦知將文件收拾好后,給蘇斷沏了一杯奶茶,將連著公司內部的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確保不會被人看見辦公室中的秘密后,就開始專心處理文件。
這幾天蘇氏積攢下來的文件實在是有點多,而且說實話他對蘇氏的情況也並不是完全熟悉,每遇到一個項目,基本上都要去補查一頓資料,所以還是很費功夫的。
蘇斷一開始還會溜達到秦知面前去看他工作,只是那些白底黑字的文件彷彿有催眠功能一般,蘇斷盯著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困意上涌,本來只是想坐著發會兒呆,結果也許是因為底下的沙發太軟,沒過多久就窩在上面睡著了。
沙發挨著落地窗放,蘇斷是抱著枕頭蜷縮起來睡的,太陽這時候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夏末溫和的陽光透過無色的玻璃吻在蘇斷半邊髮絲和臉頰上,將他襯得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怕將人吵醒,秦知翻閱文件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在看文件的間隙視線不停地往沙發上睡著的人身上掃去,空氣中流動著靜謐的氣息。
「咚咚。」沒過多久,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安靜被打破,秦知將手中的文件放下,起身走到沙發旁,向蘇斷伸出手。
雖然不忍心將睡得都快打起小呼嚕的蘇斷叫起來,但為了不讓秘密暴露,秦知只能忍痛在蘇斷柔軟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輕輕喚著:「斷斷,起床了。」
蘇斷睡得很香,意識到不用再處理那些基本上都看不懂的文件之後,他整個人都放鬆的有點過了頭,難得在有人在旁邊的時候睡的失去了意識。
被秦知叫醒的時候,還睜著眼懵了幾十秒。
對上蘇斷明顯帶著獃滯的眼神,秦知不動聲色地把剛剛摸了蘇斷臉頰的手放開,低聲道:「有人來了,斷斷先去辦公桌前坐著。」
做戲做全套,為了避免被股東們抓住馬甲,有人來的時候蘇斷就得假裝辦公。
意識到是正事,蘇斷連忙應了一聲好,跑到還帶著秦知留下的一絲溫熱體溫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攤開的文件裝模做樣地看了起來,對著門口提高聲音說了一聲:「進來。」
一名穿著黑白色套裝、黑色捲髮垂肩的女性員工應聲走了進來,是蘇氏一位部門經理,職業素養很好,臉上絲毫不見因為在外面等了幾分鐘而生出的異樣,她保持著甜美而又不至於諂媚的笑容,彎腰將手中抱著的文件放在蘇斷面前,「老闆,這是和East合作項目的擬定的企劃案,請您過目。」
然而在蘇斷低頭看文件的時候,眼角又不經意般朝著房間一側掃去。
秦知已經坐到了身為一個助理應該做到的小辦公桌上,正看著面前發著冷光的電腦屏幕,專註地操作著什麼,五官稜角分明,漆黑眼瞳中一片冷淡的意味。
他的感知力敏銳的不可思議,幾乎是在部門經理將視線投過來的一瞬間,就側了側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部門經理忍不住一驚:「……」
雖然老闆這位新上任的私人助理並沒有對她露出什麼威脅性的表情,但僅僅是和對方冷淡的視線相對,也算是在職場上磋磨過不少的部門經理就忍不住心底發寒。
原本只是因為在群中流傳的八卦而對這位私助感到好奇的部門經理,心中陡然生出了一抹狐疑。
只是一個普通私助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氣勢?
好在這時候蘇斷抬起頭,說了一句:「先放在這裡,下午三點過來拿。」
部門經理不敢再亂看,將眼睛老老實實地收了起來,很快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后,面對著湊上來想要從她口中探聽出八卦的同事們,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明智地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出來。
只是回到家之後,還是忍不住跟自己最好的閨蜜八卦了起來。
「我跟你說,我們公司的小老闆招了一個特別帥的特助!身材也好,總之就像一個行走的荷爾蒙發散機!」部門經理啪啪啪地打著字,「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天機,我們一致覺得小老闆和他有著更深層次的關係!」
閨蜜不解:「什麼關係?」
「哎呀,就是那種可以在辦公室互相脫衣服的關係嘛!」
閨蜜:「……你這樣被老闆看到是要被炒魷魚的我跟你講。」
部門經理繼續啪啪啪:「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今天我去找小老闆交策劃案的時候,跟那位總裁の曖昧私助不小心四目相對了!」
閨蜜:「然後你看上人家了?」
「瞎說什麼!呸呸呸!敢跟老闆搶男人我是不想在公司混了啊!」部門經理正經起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不瞞你說,那一瞬間我被這位特助嚇的差點沒敢動!」
「明明他的眼神也不凶,但是就感覺特別嚇人,感覺是自帶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那種!」
閨蜜:「你這形容的太誇張了吧O.O?」
部門經理髮出冤枉的聲音:「沒有啊!我指天發誓我只是適當用了一點點修辭,唉,總之,憑藉著我混跡職場多年的經驗,這個私助肯定不是什麼善茬!我覺得我們小老闆危險了!」
閨蜜:「有什麼危險的,他是老闆吧,感覺不對勁把人炒了不就行了?」
部門經理深沉地說:「你不懂。」
說著在心中痛心的想,他們小老闆不僅瘦瘦弱弱的,還看起來就沒什麼心機,和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私助待在一個辦公室里,怎麼看都是會吃虧的那個好嗎!
下意識將人接住以後,想到這位小少爺的潔癖和傳聞中的性格,秦知握在蘇斷胳膊上的手瞬間僵硬了。
他幾乎是反射性地想到,會不會因此惹惱了這位小少爺,要是被事後追究起來……
因為兄長的針對,他現在在外面已經找不到工作了,現在的這一份工作雖然要放下臉面伺候人,但同時薪酬也非常豐厚,他很需要這一筆錢,去付母親的醫藥費。
醫院那邊已經拖不了太久了……況且還要儘快籌備手術費。
秦知抱著滿身葯香的小少爺,有些走神地想。
不過他也只走神了那麼一瞬間,很快,懷中人蒼白的面色和痛苦的表情就將他的全部注意力奪走,再也想不起別的顧慮。
一瞬間強烈的的痛感過後,蘇斷找回了一些對身體的控制權,不過他沒有示意秦知將自己放開,而是抬起頭,動了動嘴唇,艱難地組織語言道:「扶、扶我……坐起來。」
秦知聽到他的話,立即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胳膊上用了點力氣,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他看著蜷縮地靠在椅子上,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閉著眼面色蒼白如紙的少年,忍不住抿了抿唇。
雖然傳言中這位小少爺脾氣又壞又無常,可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有著天生的優勢,像這樣可憐的縮在那裡的模樣,無論如何也讓人警惕不起來,反倒是讓人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疼。
秦知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快速地對著小少爺說了見面以來最長的一句話:「我帶您到沙發去坐著,然後去叫醫生。」
他昨天剛來,今天第一天上班,管家有很多事都沒跟他交待清楚,所以不知道蘇斷的葯放哪了,而知道的管家又在外面處理事務,他必須要出去找人才行。
而椅子又硬又滑,還沒有可以攀扶的地方,小少爺現在渾身軟綿綿的提不上力氣,他怕他走了之後,小少爺一個人在這裡坐著,很快又會滑到地板上。
痛得連話都說不清的小少爺睜開眼,用那雙因為疼痛而漫出水霧的漆黑眸子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秦知又將人扶到沙發上,給他調整了一個不容易掉不下去的姿勢,轉身就出去找人。
秦知走了之後,系統突然出聲:「宿主宿主。」
蘇斷:「什麼事?」
系統說:「其實我們有一個根據短階段研究成果構建成的系統商城,宿主能夠在裡面用經驗點換取各種物品幫助完成任務,其中就包括止痛劑。 」
系統說著,拉出一個面板,上面有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圖標,只是這些圖標都顯示灰色,顯然是無法購買。
蘇斷昨天沒聽他提起系統商城,第一次知道還能在用功德——不過系統叫它經驗點——在上面買東西。
這個系統可是個歷練系統,突然出現一個商店什麼的,總讓他有一種修真和科技結合的錯亂感。
雖然身體還痛著,但聽完之後,蘇斷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可我沒有經驗點。」
第一個任務還沒完成,他現在經驗點餘額為零,可以稱得上一窮二白。
系統說:「是的,一管止痛劑只需要十經驗點。這十點經驗點其實並不算多,宿主做完任務后系統會自動對宿主的表現和成果進行評定,由低到高的的成績是DCBA到S級,如果一個任務的評級能達到A級別以上,宿主就能得到至少五千的經驗點,當然,對於現在的宿主而言,這十個經驗點暫時還付不起。」
系統頓了一下,電子音似乎低了一度:「我剛剛嘗試了一下,系統沒有賒賬功能,所以止痛劑兌換失敗。」
蘇斷沉默了一下:「沒事,其實不是很疼。」
他說的是實話,身為一株不能移動的靈草,在他神智初生靈力還很低微,不足以保全自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被人或動物傷害過,那時候感受到的疼痛,跟這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會反應這麼大,主要還是跟還不適應人類的身體有關。
系統:「宿主不用安慰我QAQ」
已經沉睡了幾千年、完全跟現代世界脫軌的老古董蘇斷看著系統最後哭泣的顏文字,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未來星際的人,難道很流行靠這種能表達情緒的字母交流?
總之不管怎麼說,他感覺這個系統……似乎還挺人性化的?
系統又說:「宿主加油,這個世界完成任務就可以買好多止痛劑啦。」
蘇斷說:「好。」
秦知離開后沒過五分鐘,就帶著管家回來了,管家給蘇斷餵了葯,又打電話叫了醫生。
等到醫生帶著醫藥箱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
蘇斷精神不好,又吃了帶有催眠成分的止疼葯,身上的疼痛感過去了之後,被管家強行塞了半碗粥進去,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傍晚才清醒。
秦知全程跟在管家旁邊忙前忙后,蘇斷這次胃疼還是老毛病,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夜裡受了涼,目前情況不嚴重,注意休息就好了,要想保險起見的話可以喝幾頓葯養養。
不敢大意的管家讓醫生留了葯。
留的是中藥,六副,早晚兩頓喝三天。
蘇斷幾乎是常年離不開中藥。
因為免疫力差,所以蘇斷從小就開始不停地吃藥。
西藥見效快但副作用大,蘇斷從小身體就嬌,西藥的副作在他身上顯示的尤為明顯,久而久之,蘇斷的藥單上漸漸就都換成了中藥。
但是中藥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苦,即使是忍耐力強的成年人喝了也要五官皺成一團,綿延的苦味留在舌尖久久不絕,彷彿連所有的味蕾只能感受到那一種。
秦知小時候喝過幾次,至今仍然記得那種苦到心尖的味道。
但蘇斷喝起來,除了眉頭微微擰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反應,捧著碗,雖然慢但一滴不剩地將裡面的深褐色湯汁都喝完了。
……他不嫌苦嗎?
秦知在一旁思考了幾秒,才意識到蘇斷大概是因為從小喝習慣了,所以才會這麼面不改色。
但一開始喝的時候,一定也是很不習慣的。
蘇斷將葯碗遞給他后,又行動遲緩地拿對方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並且還了回去,等了幾秒后,見秦知沒有任何動作,提醒道:「果子。」
秦知這才忽然反應過來似的,連忙把一旁準備好的蜜餞果子遞給他。
蘇斷的視線在那一盤蜜餞果子中轉了一圈,從其中選了一個中不溜秋不大不小的,捏起來放進嘴裡。
果子被腌制加工之後呈現出如琥珀般甜蜜的楓糖色,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品種。
按理說身為植物,蘇斷應該對自己的同類有所了解才對,可遺憾的是,在地球傾覆后,蘇斷實在跟著沉睡了太久,過往的記憶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紗,變得模糊,遺失了很多細節。
不過那些記憶也沒什麼值得銘記的,身為一株不能化形卻生出了靈智的中藥,生活其實是很無聊的。
他在漫長的時間裡做的最多的事,無非也就是觀察身邊的動物或者植物,偶爾在人類接近的時候用一點兒靈力讓自己從對方的視線中「消失」,好不讓自己被帶走晒乾入葯。
將蜜餞果子放到口中含了幾秒之後,一股甜而不膩的味道蘇斷舌尖從蔓延開,很快就將先前那碗中藥帶來的苦澀味道驅散乾淨。
秦知將東西收拾好,對著正垂著頭、腮幫子鼓起來了一塊的蘇斷說:「少爺,我先下去了。」
蘇斷還沉浸在第一次吃這種甜到人整個腦子都跟灌了糖水似的食物的感覺中,用舌尖輕輕頂著,將果子在口中翻了個身,沒有功夫說話——並且說話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有點不習慣——聞言就隨便地點了點頭。
秦知端著還殘留著褐色葯汁的碗和剩下的蜜餞盤子,走出了卧室,給小少爺帶上了門,讓他好好休息。
關上房門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從頭到尾,這位小少爺都乖順的不像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兒沒有傳言中兇惡乖戾的模樣,甚至連話都不怎麼說。
難道傳言有誤?
如果是一個人這麼傳,或許是因為偏見,可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並且言之鑿鑿地告誡他,偏見或者誤解的解釋就有些說不通了。
秦知想不出結果。
蘇斷又生了病,雖然對於每隔三五天就要病上一次的蘇斷而言,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在管家通知了這個家的主人之後,蘇斷很快就接到了這具身體父母的跨洋電話。
蘇父蘇母對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兒子很關心,雖然人在國外,但只要蘇斷這邊一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電話一接通,蘇母就拉著蘇斷說了一大堆,問他還疼不疼,怎麼又不小心著涼了之類的……
蘇斷一隻手僵硬地舉著電話,聽著對面柔婉的女聲馬不停蹄地說著關心的話語,面上露出了一點兒茫然之色。
他是蘇斷,但不是「蘇斷」,即使有著原主的記憶,但對面這兩個人,實際上也並不能說是他的父母。
他是個感情很淡的人,面對這兩個現在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母親」的關心,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蘇母說了一長串之後,不見他回應,疑惑地問了一句:「斷斷,你怎麼了,怎麼一直不和媽媽說話?」
蘇斷翻找著原身的記憶,慢吞吞地找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累。」
他一說累,蘇母可心疼壞了,讓他趕快休息,也不再拉著他說話,將話筒給蘇父,蘇父簡短地關心了他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