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第 344 章
作者需要養家,請買正版吧, 只有晉江是正版, 其他地方都是盜版 走到小房間那邊,敲起了小房間的門。
這房間原本是小蝶的房間, 因為他娘突然來了, 李彩英就把小蝶接到岳父那邊去了。連跟錢淑蘭打個照面的時間也沒有。
雖然錢淑蘭佔了原身的身體,可她並沒有繼承原身的感情,所以對此事半點也不在乎。畢竟她的任務跟那小蘿蔔頭沒有半分關係。
「進來吧!」錢淑蘭特地沒關門,就知道王守智一定會過來。
看到他,錢淑蘭都替原身可憐了。她最疼的兒子其實是幾個兒子中孝心最少的。也不知, 原身知道了會不會傷心。
原身對幾個兒子真是沒話說。
就比如說衣服,農村每年都會發下布票,一人3尺3。這點布連件上衣都做不了, 可原身剋扣家裡女人的布, 全給兒子孫子做。
一人一身,年年都有。
家裡的女人都是撿男人剩下的衣服穿, 就連原身自己也不例外。
原先,錢淑蘭想穿件體面的衣裳出來, 可翻箱倒櫃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有不帶補丁的衣服。
難道這不是母愛嗎?可是沒人看到,尤其是這個小五。
他結婚之後, 就像姑娘嫁出去了一樣, 結婚七年, 除了第一年給了原身二十塊錢, 後面這六年,乾脆連家也不回。
不知道的,還以為原身對這個兒子有多苛刻呢。
要不是不得不改造,她都想把這貨給扔出去。
王守智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看到他娘,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
錢淑蘭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倒完洗腳水了?」
在原身幾個兒子當中,王守禮算是最寵媳婦的,曾經在媳婦生孩子的時候給媳婦洗過衣服,被老太太看到,把還在做月子的周雪梅罵了三天,整得全村人都知道了,把原本就傷了身子的周雪梅氣得不行,但礙於孝道,還是忍了下來。
這還只是洗衣服呢,再加上周雪梅只是身體不便才讓王守禮幫著洗的,也算是情有可緣。
可,李彩英呢?好胳膊好腿兒的,一點毛病也沒有,如果原身看到她最疼愛的兒子給女人洗腳,還不得炸開鍋。不把李彩殺打個半死,都算原身發了善心。
錢淑蘭一想到那個場景,說實話,她還真覺得有點可惜,沒能看到這種極品大戰極品的大戲。
王守智尷尬地摸了摸手背。
錢淑蘭重重嘆了口氣,「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到大,你從來沒給我洗過腳,想想就覺得心酸!」她拍了拍大腿,委屈道,「養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閨女呢,至少能貼心!」
她的聲音帶著點哭腔,王守智羞愧萬分,忙不迭地道,「娘,我去給你端盆洗腳水。」
說著,不等錢淑蘭答應,立刻跑出門,很快就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了。
在主卧床上躺著的李彩英左等右等就是沒能等到王守智回來,忙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側耳趴在小房間門上聽裡面的談話。
房間里,錢淑蘭正在跟王守智講他小時候的事兒。
人的記憶很奇怪,會下意識地選擇忘掉那些受苦受難的日子。
王守智自然也不例外,自從當了工人,他再也不願意回想以前那種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所以,他對小時候的事兒基本上已經忘光了。
錢淑蘭回憶的時候,自然不只是為了說這些糟心事兒給他添堵。
「那時候,全家就只剩下一個窩窩頭,你卻把自己分到的那半塊窩窩頭塞到娘手裡,非要娘吃。那時候,娘就覺得你才是娘最貼心的好兒子。」這件事情是原身記憶最深的事情,所以原身才最疼這個小兒子,覺得他最有孝心。
不過,人長大了,心思也就雜了。現在的王守智再也不復當時的天真。
現在的他回想起這段來,只會嗤笑自己的傻。只有半塊窩窩頭,還塞給別人,這不是傻這是什麼?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娘,他都覺得這樣的犧牲不值得。
錢淑蘭重重嘆了口氣,話峰一轉,「你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小五?」她話音非常低沉,透著老態,更帶著濃濃的失望。
王守智心裡有些不好受,他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駁,可想到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又有些說不出口。
錢淑蘭用無比悔恨的語氣繼續道,「如果我當初知道你進了城會變成這副六親不認的樣子,哪怕餓死,我也不讓你進城!」
王守智心裡酸澀,聽到他娘後悔了,他心裡並沒有原來那種舒服的感覺,實際上他心酸得只想落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末了才提醒她,「娘,彩英是你讓我娶的。」
其實,當初王守智選擇李彩英,也是因為他和林芳沒有多少感情。畢竟當初只是相看時見過一面,他對林芳只是有些好感,根本沒有相處過,比起當工人這個誘惑,他自然選擇後者。也算是人之常情。
原身也是也是因為這點,才極力撮合他和李彩英在一起的。只是原身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她空有一顆愛子的心,卻沒有什麼智慧。就算她看中李彩英條件好,也該找人打聽吧?畢竟天上掉餡餅這事兒,多數都有假。可她偏偏沒有,被好運砸暈了頭腦,就什麼也不管。
錢淑蘭雖然覺得原身留給她的爛攤子很難頭疼,可事情已經發生,她不該去計算到底是誰錯得比較多,而是要讓王守智明白,做人的基本原則。她重重嘆了口氣,「我讓你娶她,是想讓你過好日子。不是讓你連家也不要。我問你,這些年是李彩英攔著你,不讓你回家嗎?」
王守智漲紅著臉,一副喪氣樣,好半天才道,「我的工資都被彩英收著。我回去,連樣東西也買不了。我怕家裡人會笑我。」
他也想風風光光地回村,給家裡人長臉,或者炫耀一回,可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每次發工資,李彩英都會把他的錢和票搜走,一開始他顧及工作是岳父找得,就給她了,可他沒想到李彩英是個一毛不拔的人,一分也不給他,沒有錢,他就買不了東西,就這麼空手回去,只會讓人恥笑他是吃軟飯的。尤其他那大嫂,如果看到他空手回去,一定會把他的事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他丟不起那個人。
錢淑蘭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所以,就因為這點事兒,你就能好幾年不回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是我這個當娘的,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她又拍了拍大腿,恨聲道,「娘是稀罕你那點東西的人嗎?娘有那麼多兒子,即使你拿不出錢給娘,難道娘就不認你了嗎?娘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娘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就怕你有個好歹!小五啊,你真是太狠心了啊,你怎麼就不想娘呢!」她雙手捂臉,哭得歇斯底里,雙肩一顫一顫的。
王守智臉色漲紅,眼眶裡的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娘心裡還是最疼他的,並不是把他當作姑娘一樣嫁出去的。
一直在外面偷聽的李彩英聽到他們哭得肝腸寸斷,終於忍不住了。
錢淑蘭心道,終於來了。
李彩英砰得把門推開,把屋裡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錢淑蘭拍拍胸口,皺頭道,「你怎麼連門也不敲?你的家教呢?」
李彩英『哼』了一聲,昂著頭,眼尾調得高高得,彷彿驕傲的公雞似的。
錢淑蘭看著她的樣子,頗有幾分好笑,到底是什麼樣的自信,讓這姑娘這麼高傲?難道就因為是工人嗎?前世,就算你是皇家公主,都不能這麼高傲的,說用鼻孔看人都算輕得了,這樣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王守智擦擦眼淚,看他娘似乎想要發火的樣子,忙站起來打圓場,「娘,彩英應該是過來喊我的。」
錢淑蘭好不容易讓王守智放下心結,自然不想給他難堪,敷衍地點點頭,把腳一抬,用下巴點了下盆,「把洗腳水倒了吧,趕緊睡覺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李彩英見自己這招對老太太沒效果,不由得有些急了,一把推開王守智,飛快道,「王守智的錢都在我手裡。他的工作都是我找的,我是他媳婦,管錢天經地意。」
錢淑蘭把擦腳的帕子一丟,皺眉道,「這事,我正要跟你說呢。以前,我在鄉下忙著照顧三個孫子沒有空過來,這次我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必須把贍養費給我。連同前六年的一起給,如果不給,我就去你們單位找你們領導談談。」她輕蔑的掃了一眼李彩英,繼續道,「如果你不怕事大,我還可以找公安,讓他們來評評理。你也別說小五這工作是你爹找的話,我其餘幾個兒子沒當工人,他們每年的贍養費也能一分不落給我,難道你們兩個拿著國家鐵飯碗的工人還比不上鄉下泥腿子?你們丟不丟人!」
照她說,原身就是太慣著這王守智了,什麼都給他,什麼都為他,可孝心卻換不來一點。
馬上就要災|荒,她不要點錢囤糧,還怎麼養活一大家子。
至於,王守智和李彩英的孝心,慢慢來,反正一個5分,一個0分,再低,還能低到哪兒去!
李彩英見這個老虔婆一點也不胡攪蠻纏,反而頗有幾分城裡人的作風,當下就有些慌了。
這老虔婆怎麼跟之前見過得不一樣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想到,老虔婆說要到廠里找領導,她臉色更是變了。這要是去找,她的名聲還不壞透了,她趕緊給王守智使眼色。
王守智卻是直接呆住了,他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她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就是撒潑打滾罵髒話嗎?
被怔住的王守智自然沒有接到李彩英的眼神,在被她掐了一下之後,下意識地叫了起來。
李彩英尷尬地不行,故作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我睡覺去了。」
等她走了,王守智小心翼翼地看著錢淑蘭的臉色,試探著問,「娘,你真的會去廠里鬧?」
錢淑蘭見他這副窩囊樣就來氣,勾起嘴角反問道,「你說呢!」
王守智立刻明白了,他娘這是鐵了心要錢了,忙道,「我去找彩英商量,您寬限我兩天。」反正,掙得錢他也撈不著一分,倒不如用來孝敬他娘。
錢淑蘭倒也不逼他,點頭應了。
兩個孩子蹲在院子里玩石子,看到她進門的時候,對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害怕。
錢淑蘭自然看出他們的戒備,在離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笑著問,「你爺爺呢?」
大的小女孩叫錢月秋,今年十二歲,聽到她問話,小手往右一指,抖著嗓子回道,「在屋裡」
錢淑蘭沖她點點頭,笑著贊了一句,「好孩子」
錢月秋驚訝地張大嘴巴,和她爸之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如出一轍。
錢淑蘭心裡嘆了口氣,自從知道原身的記憶,錢淑蘭對錢明華的態度就能理解了。
順著剛才錢月指的方向到了東屋,門並沒有鎖,她輕輕敲了敲門。
屋裡人咳了一聲,才道,「進來吧。」
聽到回應,錢淑蘭立刻走了進去。
一個個子矮小,皮膚乾癟的老頭子正坐在床上聽著床頭柜上的收音機,他的面容有些嚴肅,眉心更是緊擰著的。
錢明華正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跟他一起聽,他手裡還搓著麻繩,表情同樣的嚴肅。
看到她的時候,錢明華臉上微微有些驚訝,趕緊站起來,朝她問好。
錢淑蘭朝他淡淡點了點頭,不是她故意擺譜,而是早上那一出,差點讓這人懷疑她有問題。
雖然錢淑蘭的態度很冷淡,可錢明華卻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