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贖罪之人

  “我們是真的拿不出來啊，家裏東拚西湊也就隻能拿出800來，你就行行好吧……”


  女兒死都死了，不能在那河水裏泡著啊，老兩口子隻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最後瑜伽好不容易湊上了800塊錢，劉四水這才把屍體給撈到了岸上，餘家老夫妻用一輛板車拉走了屍體，劉四水坐在船頭美滋滋的數起了錢，心裏全然沒有一點愧疚之意。


  劉四水老婆死的早，家裏就一個女兒，也嫁到了外村，因為牽掛老爹無人照顧，所以三天兩頭的會回來給流水洗個衣服，做個飯吃啥的，這一天，流水輕鬆的掙了800，很是高興，正巧女兒回來看自己，他買了酒買了肉，準備改善改善夥食，他掙了外快，心裏高興就嚷著讓女兒把肉燉了。


  “我給您倒上，您今天多喝點兒……”


  “嗯，好，還得是我閨女親。”


  “爹，您吃菜，這菜可新鮮了。”


  因為老伴走的早，女兒早早的就當家了。幹起活來更是手腳麻利，沒多大功夫，幾個熱氣騰騰的菜就上了桌，往日女兒是不讚成老爹喝酒的，可今天不但做了一桌子好菜更是買了瓶好酒，哄著老爹讓多喝點，劉似水平日裏最疼愛這個女兒，喝著女兒倒的酒，吃著女人家的菜，心裏別提多美了。


  “你這鬼丫頭，今天又是給我倒酒，又是給我夾菜的，說吧，是不是有啥事。”


  “嘿嘿，啥也瞞不住你，你說你在河裏幫人撈屍，那是行善積德的事，可你一收錢，這事就變味了，你知道村裏人都是怎麽說我們的嗎……”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劉四水把筷子往桌上一擱，就問女兒今天這麽殷勤，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的，肯定是有事。女兒看老爹喝的高興了，就和流水說起了一件一直藏在心裏的事，原來女兒對老爹老師和親屬索要報酬的事一直不讚成，而且村裏人也都為這件事，背地裏沒少說他壞話，趁火打劫。


  “哼，愛怎麽說怎麽說，他們那是看我會撈屍會掙錢，眼熱！”


  “可今天那老兩口多可憐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還逼著人家拿錢，你知道村裏人說的多難聽啊！”


  “你要是覺得你爹給你丟人了，你就不要認你這個爹！”


  女兒的話還沒說完，流水就把臉撩了下來。這種話他平日裏沒少聽別人在背後嘀咕，可今天，自己的女兒也因為這件事和自己不願意起來，這讓流水有些不痛快，他老婆走的早，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靠打魚老師把女兒拉扯大，別人說什麽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聽女兒這麽說，劉四水心裏有點壓不住火了。


  他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女兒就是一通咆哮，說了些狠話，氣憤的流水和女兒吵完，邁步就往外走，任憑女兒怎麽叫喚也不回頭，此時的劉世水隻覺得心灰意冷，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看不起自己，沒走幾步仿佛老天爺都在和他作對，天空飄起了雨，他淋著雨走回了自己在河邊休息用的小窩，穿著濕噠噠的衣服躺在窩棚裏，想起過往的種種，這許多年的辛酸，不由得老淚縱橫。

  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流水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了，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的聽到窩棚外麵的雨聲中，夾雜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喊爹，劉四水越聽越真切，這聲音不是女兒又是誰呢？

  他爬起來順著擋著窩棚的簾子往外看，就見女兒站在雨裏叫自己，看著心愛的女兒在雨中淋著流水，早把一切委屈拋到腦後，怕女兒淋雨著涼，快步從窩棚裏跑了出來。隻是女兒的舉止有些怪異，說話聲音也飄渺不實。


  “你怎麽出來了？別在雨裏淋著啊，這會淋出毛病的！”


  “爹，我錯了，我不該怪你，我來看看你就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孩兒不孝，要先走了，你保重……”


  女兒給劉四水認了錯，又求流水原諒她不懂事，最後又奇怪的說自己來看看老爹就得走了，這話說的流水摸不著頭腦，女兒這是要上哪去啊？正猶豫著，她一轉身便向河裏走去，劉四水怕姑娘是想不開尋短見，連忙上前阻攔，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伸出的手竟然穿過了女兒的身體。


  流水顫抖的手，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女兒的名字，她知道女兒一定是出了意外，不放心自己回來看看自己了，流水悲涼的喊著女兒的名字，那撕心裂肺的喊聲被淹沒在雨聲中，女兒知道惹老爹生氣了，而老爹心裏不順的時候就會去河邊。


  女兒拿著雨衣沿著河邊找老爹，結果一不留神就滑到了河裏，就這麽丟了性命，劉四水從那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在河上撐船幫人撈屍不收一分錢，人們都說他是在贖罪。


  今天我早早的來到了村委會，我們村的族長正在辦公室裏寫報告，就聽到有人敲門。族長說了聲請進開門，進來的就是我，我滿臉堆笑，手把著門把手沒進屋，站在門口和族長打起了招呼。


  “喲，族長您忙著呢？”


  “是左央啊，進來坐吧。”


  族長一看是我就把我請進屋坐，我一邊往族長辦公桌方向走。一邊舉起了，手裏拎著的東西，不用問，這又是陪笑臉又是送禮的，肯定是有事相求，我走到族長跟前，把手裏的煙酒推到了族長的麵前，族長眉頭一皺，就讓我別搞這一套，有事說事，禮肯定是不能收的。


  “你這是幹什麽？快拿回去！”


  “就是一點心意，也沒別的意思……”


  “你趕緊拿回去，你要是真有事你就說，能辦就辦，別搞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