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殺人不用刀
就在我愣神之際，那小鬼已經近乎魂飛魄散了，我這才回了神，趕緊過去拉住了他。
“差不多得了！”
我按著他，瞥了小鬼一眼，說：“這小家夥沒怨念，隻是沒人引路，不知道該咋走，你踹死他就造孽了。”
張揚呼了一口氣，回頭朝我露出了一抹邪笑，給了我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我瞬間就讀懂了。
恩，這王八蛋，造的孽已經不少了，也不差這一樁。
雖然這麽表達，但他也沒再動手，轉身到門口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我就趁此機會去跟那小鬼兒說了兩句。
我問他，你為什麽在這兒留著不走，怎麽不去投胎啊？
那小鬼還不會說話，渾身焦黑一片，看不出有多大年歲，但從身形大小來看，應該不超過兩歲。
他眨了眨那雙沒有眼白，完全烏黑的眼睛，發出了一道瑟瑟發抖的“嚶”聲，其可愛程度，讓我一個鋼鐵直男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要不你跟我走吧？”我伸出手，笑眯眯地說：“等我有時間了，就送你去下麵報道，你覺得好嗎？”
那小鬼依舊不懂，蜷縮在角落裏，身上還殘留著血呼呼的腳印，模樣很是引人心疼。
我現在才有點恨張揚，你說你凶就凶唄，動什麽手啊？
動手也行，就不能看看對方是啥嗎？
“別墨跡了。”
張揚回頭瞪了我一眼，充滿不耐煩的說：“那幫雜碎走了，咱們趕緊撤，一會兒偵探還得來。”
“等會，我先把他說服的，這小家夥自己投不了胎，要是我走了，他又不知道在這兒當孤魂野鬼多久呢。”我說道。
“你聖母婊？”張揚走過來，瞪了那小鬼一眼，低頭問：“你空手收鬼啊？”
“我有法器。”我翻了個白眼，對那小鬼笑嘻嘻的說：“小家夥，看見這個小瓶子了嗎？隻要你進來，你就會很舒服的哦！”
“真墨跡。”
張揚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那小鬼的腦袋，凶狠狠的指著我手裏的瓶子，說：“我給你三個數，你要不進去，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小鬼一聽這話，嚇的身上的黑氣兒都開始湧動了，緊接著他就怪叫一聲，直接就鑽進了我的玉瓶當中，動作那叫一個痛快！
我嘀咕了一句，抬頭看了張揚一眼。
果不其然的，這孫子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別提有多氣人了。
收服小鬼後，我們離開了貧民窟，找了一個人力三輪車，把我們拉去了汕頭的一號碼頭。
上了床後，我們在甲板上找了個角落蹲了下去，張揚告訴我，他在會館打死的，是一個圈裏麵有名的人販子。
當然，這不是我們的圈兒，而是他們那個圈子，但他們到底是啥圈子，反正我是一直沒搞明白。
“那他是搶了你的生意？”我疑惑的問。
“我不做惡心的生意。”張揚點了根煙，而後又給我遞了一根，是那種老版的大前門，味道很衝。
我抽不慣衝的，就擺了擺手，隨即拿了一根自己的煙點燃了。
“那你搞他幹嘛？”我吸了一口，樂嗬的問：“你該不會是打抱不平吧？看你可不像個有正義感的人。”
“我？正義感？”
提起這個，張揚樂了，搖了搖頭說：“我什麽都可以有，但唯獨就是不能有正義感。”
聽到這話，我有點好奇，就問他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如果非要說，那就是我哥說的那句話了。”
張揚吸了一口煙，看著汪洋大海，輕笑著說：“正義感那東西，人情味兒太濃了，我們這一行，不能有人情味，不然就得死。”
“這話……言重了吧？”我幹笑著問。
“是，但得分人。”張揚笑了下，說：“我對我哥就重情重義，別人就不行了。”
“那溫老板呢？”
我咧嘴一笑，問：“你跟他不也是哥們兒嘛，我看你也挺相信他的，對吧？”
提起這個，張揚不說話了，他緊鎖眉頭，狠吸了幾口煙。
“我沒把他當人。”
嘖嘖嘖，我看著他，這就是明顯的心口不一。
之後我沒在說話，靠在甲板上休息了一會，可能也是折騰累了，沒多大一會兒我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是被張揚給推醒的。
可我睜開眼時，張揚就在我的麵前，給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孫子想親我！
“醒了？”張揚一臉壞笑，眼中之猥瑣溢於言表。
“你想幹嘛？”我護著嬌弱的身子，驚恐地問。
張揚退了幾步，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土，笑道：“你還得跟我走一趟，我哥想見你。”
“你哥？”我撓了撓頭，沒明白他哥是哪號人物。
“就是小師爺。”張揚擰著脖子，說：“他說了，有事兒想跟你聊。”
我皺了下眉頭，心裏有點沒底。
小師爺是什麽人物我不清楚，但溫老板曾經提起過一句。
他說，近代的年輕一輩裏，小師爺是唯一一個能做到殺人不用刀的。
簡單說，小師爺隻玩腦子，從不動用武力，但凡是需要動手的髒事兒，都是張揚親自去辦的。
對於這樣一號人物，我是真的沒有勇氣跟他打交道，不管是想聊什麽，但總歸逃不過利用二字，不然他找我幹什麽？
恩，準沒好事兒！
“不去！”我大手一甩，抱著背包提褲子就要走人。
可才走兩步，張揚就一把拎住了我。
“你沒得選，你不去，我就弄死你。”張揚極其平靜的笑道。
好吧，我不是怕他，主要是我也想見識一下，近代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到底是什麽樣兒的。
陽光漸露，春風熙和。
張揚，外號張瘋子，下了船後就打車帶我去了小師爺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