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降蠱
砰的一聲,門分左右,我掄圓了鐵鍬就要往下拍,可手舉起來一半,我不由就愣住了。
“誒誒誒!別打!”
門前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穿著登山裝,帶著鴨舌帽,身後背著一個圓筒形的麻布旅行包,鼓鼓囊囊的,看起來還不太輕巧。
他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一下子坐在地上,見我不動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大哥,你這啥道觀啊?咋見人就打啊?”小夥子拍了拍下子,一臉幽怨的說道。
“你誰啊?在這晃悠啥呢!”我瞪著眼睛,說話也不客氣。
小夥子抬起頭,呲著一口大白牙,笑的還挺爽朗,完全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提不起來半點戒備。
“小哥,你別緊張,我就是一登山客,剛才和驢友們走散了,見到這邊有光就過來看看。”
小夥子的手在褲子上擦了一下,伸出來笑著說:“我叫王野,大學生,來這兒就想問問山腳下的村子咋走,我是真出不去了。”
這大半夜的,一幫小年輕上山裏來作死?這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都是有錢燒得慌吧?
但仔細想想,這人還是有點不對勁兒,萬一是扯謊的,沒準兒就是害我的凶手,這次來就是踩點兒來了!
我提起戒備,舉著鐵鍬守在門口,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這小子要真是蠱師,那和電視上演的也不太一樣,蠱師一般不都是滿臉生瘡,裏麵冒蟲子,看著就跟花柳病變異了一樣嘛。
但這小子倒是幹淨利索,那小臉兒白的,比姑娘都還精致幾分。
“一直往北走,有條小路,順著走就到村子了。”我皺著眉頭,說:“以後別往這邊跑,這是清修之地。”
“得,那謝謝小哥了。”
他轉身要走,卻又折回來朝我笑了一下,說:“能在麻煩您一下,給我倒杯水喝嗎?”
我點點頭,不冷不熱的說了個行,轉頭回去端了一碗水給他。
伸手遞過去,那小子連忙上來接,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這王八蛋竟然從我的手上摸了過去。
當下我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再看這小王八蛋滿臉媚笑,我心裏頓時發毛。
“碗給你了,趕緊走吧!”我手足無措的說,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那小子還想說什麽,我趕緊就關上了大門,壓根就沒給他留機會。
老子是喜歡漂亮的,但可不包括男人。
回了房間,我翻了翻書就躺下休息了,可也不知怎麽回事,我脖子上那片爛肉,似乎變得更加癢了。
我找了個塊鏡子,朝著脖子上照了一下,可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就吐了。
這哪裏還是我白白淨淨的大脖子?完全是一片腐爛的蓮蓬肉啊!那上麵的白尖兒還動呢,難不成還是活的?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手忙腳亂的在抽屜裏找了一根鑷子,從脖子上的爛肉裏,小心翼翼的夾出一個小白尖兒。
完犢子,真是活的!我成了蟲卵的老巢了!
“得告訴師父!”
我心頭一震,推門就跑了出去,敲開了老宋的房門,他一出來我就指著脖子喊了起來。
“師父不對啊,我這地方好像更嚴重了,我咋感覺我不剩三天了呢!”我欲哭無淚的喊道。
“嚷嚷啥啊,蔓延速度是很快,這是正常現象。”
師父一邊說著,一邊扒開了我的衣領瞥了一眼,下一秒臉色就是一僵,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恩,是嚴重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看不見明晚的月亮。”
“別啊,三天都不給我留,這是想幹啥啊!”我強忍著哭爹喊娘的衝動,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聽到這話,師父竟然還笑了起來,拍了下我的肩膀,樂嗬的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進屋說。
進去後,師父就讓我把手伸出來,我也不知道他要幹嘛,就老老實實的攤開雙手。
他拿著我的手翻來覆去的看,最後目光停留在了我的兩指之間,臉色一凝。
“你小子,咋又被人下降蠱了?”老宋訝異的問,看我的眼神,宛如再看一個智障。
“降蠱是啥啊?”我疑惑的問,這玩意我還真沒聽過。
蠱術蠱蟲我知道,降頭降術我也明白,但降蠱我可是聞所未聞,不過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挺害怕的,抽回手來自己也看了看,還真就發現手指縫兒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小紅點,乍一看,還以為是蚊子咬的呢。
但有所不同的是,那小紅點周圍還有一小片密密麻麻的小點點,就像是雞皮疙瘩變紅了似的,不癢不痛,但看著惡心。
“臭小子,你見什麽人了?”
老宋有點急了,盯著我說:“會降蠱的人可不多,他肯定和你打過照麵,你仔細想想,那人是誰?”
“沒誰啊?”我使勁兒的想,瞥了眼院外,說:“就剛才一個愣頭青,來咱們這兒討了一碗水喝,當時他是摸了我一下。”
一聽這話,老宋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
“得,你小子真夠笨的,肯定就是那人沒跑兒了!”
“是他?不可能吧!”我不敢相信的說道:“那小子歲數不大,還穿著登山裝,白白淨淨的,也不像是個玩蠱的人啊!”
“那你覺得玩蠱的人得長啥樣?”老宋很是不爽的問。
“額……醜?惡心?滿臉生瘡?”我試探性的說。
“那是花柳病!誰告訴你玩蠱的人長成那德行的?老子教過你?”
我搖搖頭,說你沒教過,這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他罵了一句娘,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就跑出去門外,從院牆底下拽了一把艾蒿回來。
老宋把艾蒿放在臉盆裏焚燒,弄的屋子裏狼煙地洞的,我嗆得眼淚直流,胃裏一陣陣的惡心,眼淚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