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訓練/天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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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 你的哥哥, 弟弟都在這裡。只是他們都是男人,不好進來。」
聽到這樣的話,荷花娘家那邊的幾個媳婦,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跑到別人家蹭吃蹭喝,的確不是怎麼說的出口的事情。
荷花臉上的表情更是黑如鍋底,只覺得她在這個家的臉面都沒有了,還被婆家的人看來笑話。
娘家的人這麼不著調, 婆家的人以後怎麼看她啊?是不是她在婆家過的不好, 娘家的人才過的舒坦啊?
反倒是作為罪魁禍首的安冬梅,帶著褶皺的老臉上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如同剛才那般笑得開心,彷彿沒有將綠芽的諷刺的話聽入耳朵里。
看她那時不時砸吧嘴的樣子,似乎還在回味飯桌上的那一桌對普通人家來說十分美味的菜肴。要知道,平常的時候,他們家可吃不到那樣的好東西。
荷花咬牙切齒的, 恨不得直接破口大罵。可是在他面前的人是她親娘, 她絕對不能這麼做。所以她只能看向一旁的綠芽,商量著說道。
「弟妹, 我們娘倆想要談些私密話, 可以請你迴避一下嗎?」
綠芽第一時間就看清楚荷花隱藏在面容下面的尷尬和失望,也沒多說些什麼, 直接給了荷花個面子, 從房間裡面退了出去。
等到聽到腳步聲走遠了, 荷花才拍了拍被子,一臉悲憤的問道。
「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把一大家口子的人都帶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規矩,只能請幫忙接生的穩婆,難產時治療的大夫,以及女方的爹娘,哦!有時候還可以加上一個爺爺奶奶,可是你看看你,家裡還剩下一個人嗎?」
安冬梅聽聞此言,一點也不以為意。她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理直氣壯的說道。
「閨女呀,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沒錯,我就是帶著他們過來蹭飯,又怎麼了?反正周家比我們鄭家有錢多了,一頓飯還是出的起的。」
荷花全名叫做鄭荷花,是鄭家的女兒。她又一次憤怒的拍了拍被子,臉色極為難看的說道。
「娘,這不是有錢不有錢的問題,這是臉面和規矩的問題。你看看哪家有人像你這樣,還帶著一大家子口人過來的。」
安冬梅仍然沒覺得有什麼,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反駁道。
「你還有本事說你娘,你又看看你哪家的閨女像你這樣的?牙尖嘴利的,還嫌棄你娘來。」
荷花瓷牙咧嘴的,抓著蓋在身上的花被子,語氣艱難的說道。
「娘,你在說這話之前,你能不能看看你先做了什麼?你這麼任性妄為,你讓我在這個婆家裡還有臉嗎?我知道我是個女兒家,比起我的這幾個兄弟,不受你待見。可是我現在都已經嫁人了,是別人家的人了,你能不能多給我一份臉面。」
聽到這樣的話,安冬梅大吃一驚。她上上下下的看了這個女兒一眼,一臉驚嘆的說道。
「呦!嫁人了就翅膀硬了,居然敢跟你娘這麼說話。」
荷花突然反應過來,不由得悚然一驚。她這些年在婆家過的不知道有多麼好。吃得飽,穿得暖,有時候婆婆還會分一些東西下來。弄得現在她底氣都足了,都有這個本事直接懟親娘了。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仍然不曾後悔。婆婆人是挺好的,可是不奈何娘家的人拖後腿啊。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她不確定婆婆會對她有怎樣的看法,又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她那麼好。
幾個嫂子們悄悄的抬起頭來,用看勇士的表情,看著躺在床上坐月子的荷花。這個小姑子真是厲害,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下婆婆的臉。
換作是她們,只會抱怨幾句,才不敢說的這麼激烈。那到底是她們的親娘,有什麼問題都不能當面責怪。而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要在婆家過得好,免不了需要娘家的支持。
要是荷花聽到這幾個嫂子的心裡話,大概會有些不以為意。這樣的娘家能給她撐腰嗎?不拖後腿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而且,她在婆家裡站得很穩,完全不需要別人來支撐。看她的待遇就知道了,從始至終婆婆就非常看重她。
仍然躺在炕上坐月子的荷花嘆了一口氣,不正面回答安冬梅的問題,反而是無可奈何般的說道。
「娘,你要是帶一兩個侄子侄女過來,也不會有人多說些什麼。可是你將這一大家子的人帶過來,那就是直接打我的臉。難道在娘的心裡,就沒有我這個做女兒的地位嗎?你這麼做,讓我如何在婆家過下去啊!」
安冬梅在意荷花的感受嗎?說實話,的確是在意的。畢竟,荷花也是她身體里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女兒。
可是,這一點點的在意比不了那麼多的兒子,也比不了那麼多的孫子。所以,安冬梅只是擺了擺手,一副沒放在心上的說道。
「閨女,我看親家母態度挺好的,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吧!要是她對你不好,你就回娘家告訴你幾個兄弟,他們會給你撐腰的。」
「撐腰?呵呵!」
荷花冷笑一聲,在心裡搖了搖頭,她娘完全沒有搞清楚這裡面的前因後果,或者是知道也不打算反省。娘家的人如果在婆家守規矩,懂禮數,她荷花還需要人撐腰嗎?
「罷了,幾個嫂子找個地方坐,別站著了。往這邊靠著點,炕底下一直燒著火,很暖和。」
安冬梅見閨女不再提剛才那件事情,也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
「閨女,這就是我那個外孫吧!長得挺標緻的,以後一定是個帥小伙。」
說著,她還將枕頭邊上襁褓抱了起來,輕輕的哄著。
寶兒感受到了外婆的善意,歡快的笑著,還伸出小拳頭揮了揮,似乎是在打招呼一般。
荷花翻了一個白眼,二弟和二弟妹明明去二弟妹娘家的時候順便報了信的,並且還送上了年禮。怎麼那個時候,娘家的人就沒人問一問孩子的性別呢?
她嘆了一口氣,只好提醒了一句,說道:「娘,這可不是你外孫,是外孫女。」
荷花外孫女三個字一說出口,安冬梅臉色就變了,原本的笑意變成了嫌棄,直接把懷中的孩子往床上一扔。
「一個孫女的喜宴還辦得那麼好,親家母真是糟蹋錢。有這個錢還不如留著給未來的孫子娶媳婦,再生一個大胖小子。」
寶兒一臉懵逼,就是背後傳來的疼痛感覺也不能讓她清醒。她第一次知道,也是親身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上,男孩和女孩是不同的。
大部分的男人和女人喜歡的都是男孩,卻給予女孩最大的惡意。傷害女人最深的,從來都是女人自己。
「娘,你幹什麼?」
荷花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驚呼一聲就撲了上去。可是時間還是晚了,小小的嬰兒被包裹在襁褓之中,直接落在了炕上。
「寶兒是從我肚子里蹦出來的,身體里流著和你一樣的血,你就這麼對她?」
安冬梅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點也不在意的說道。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命賤的很,你著什麼急,死不了的。你當務之急就是養好身體,好好生一個外孫子出來。這樣你才在婆家有立足之地,將來也會有人給你養老。」
「女兒怎麼了?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荷花著急的解開襁褓,看著幼小的女兒背後那一大片紅色的痕迹,怒火從心底燃燒,十分不孝的大喊道。
「你走,你給我走。你不疼你的女兒,我疼我的女兒。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這麼糟蹋她,你想過我嗎?」
安冬梅也生氣了,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一邊打一邊還罵道。
「臭丫頭,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居然敢跟你娘這麼說話。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值多少錢,死了就死了。」
荷花護著寶兒,眼中的怒火更甚。她抬起頭來,正準備爆發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吳美麗帶著媳婦綠芽從門外走了進來,等到將門關好之後,一爪子就朝著安冬梅揮了過去。
「親家母,你為人太不厚道了,你來到我這裡,我給你吃好喝好,你就是這麼對我孫女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咱們倆沒完。」
安冬梅一點也不理解吳美麗的想法,反而鄙視的說道。
「親家母,你是不是傻?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值得你這麼對待?不過是一個嫁出去的賠錢貨而已,隨便養養就得了。」
吳美麗一邊和安冬梅打架,一邊氣憤的責罵道。
「親家母,你自己難道就不是女人了嗎?你這麼說你外孫女,難不成你自己也是個賠錢貨?在說別人之前,你好好想想你是什麼?」
安冬梅挑了挑眉,下手毫不留情。
「那怎麼能一樣?」
吳美麗冷哼一聲,繼續自己的攻擊。
「怎麼能不一樣,你們都是女人?」
看著兩個婆婆身份的人一邊打一邊罵,在場的所有的媳婦全都懵了。她們想要將她們拉開,可是卻沒有絲毫辦法。
因為,在荷花幾個娘家嫂子準備靠近兩個婆婆身份的人的時候,綠芽一臉彪悍的站了出來,冷酷又無情的看著她們。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勝負已出。
曾經十幾年的時間裡,家裡沒有成年男人主持大局的吳美麗大獲全勝。
她可是必要時候可以和男人打架的彪悍存在,安冬梅雖然同樣不簡單,可是絕對不是其對手。
吳美麗左右看了看,直接往前走了幾步,將一個掃把握在了手心。
另一邊荷花娘家的幾個嫂子,終於有機會越過綠芽這個攔路虎,將躺倒在地的安冬梅扶了起來。
安冬梅卻不領情,一個人給了一個巴掌。雖然沒有直接打在臉上,卻也是落在了胳膊上,手上,肩膀上,又或者是背上。
幾個媳婦就像是鵪鶉似的,敢怒不敢言。不不不,應該說連生氣的想法也沒有,只是溫順的伺候著婆婆。
吳美麗這時候拿著掃把,再一次的回到了原地,揮起手中的掃把就打。
安冬梅被嚇了一跳,推出幾個媳婦當擋箭牌之後,就朝著門外走去。連那個正在擔憂孩子的閨女,都已經拋在了腦後。
誰都沒有發現,正趴在炕上接受檢查的寶兒一臉崇拜的看著吳美麗,心裡有了一個崇高的理想。她要和奶奶一樣,打得別人再也說出不中聽的話來。
婆婆媳婦幾個人被吳美麗拿著掃把趕出了門,頓時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作為安冬梅的丈夫,鄭鐵柱連忙擋在了安東梅的面前,牢牢的護住了安冬梅。
「親家母,你這是幹什麼?」
幾個鄭家的兒子也不例外,全部和鄭鐵柱站成一排,警惕的看著仍然拿著掃把的吳美麗。
周大郎三兄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們也明白現在不是多說什麼的時候。於是他們做出了任何一個兒子該做出了事,和自己的娘統一戰線。
吳美麗冷哼一聲,杵著手中的掃把說道。
「親家公,你不如問問親家母,她在房裡做了什麼?荷花難道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居然那麼對待荷花的女兒?我疼寶兒都來不及,她居然敢傷害寶兒,我和她勢不兩立。」
鄭鐵柱聽到這話,臉色劇變。房裡的那不是外孫子,而是外孫女,他突然明白親家母為什麼這麼生氣了?
他這個做丈夫的了解妻子的性子,冬梅一向不把女兒,兒媳婦,孫女,外孫女看在眼裡。他說了多少遍,冬梅仍是不改,這一次肯定是犯到親家母的身上了。
這樣想著,鄭鐵柱直接轉身,對著安冬梅就是一巴掌。然後在安冬梅不可置信的眼神當中,對著吳美麗賠罪。
看到這一幕的吳美麗高興嗎?
不,她一點都不高興。
家暴的男人,嗤!
吳美麗到底是沒說什麼,直接請這一家人離開。有一個正好的借口,那就是寶兒被打傷了,現在要去鎮子上面看大夫。
鄭鐵柱也沒反駁,直接帶著人離去。將一大家子人帶過來蹭飯,又傷了剛剛出生的新生兒。親家母就算是有再好的好性子,也容不下他們了。
帶著一家人走了沒多遠,他就對著身後一臉委屈的安冬梅責罵道:「這些子人,你罵他們也好,不給他們吃飯也好,怎麼能夠動手?你知不知道要是打壞了,請大夫都要花多少錢去?特別是那些外孫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是別人家的孫女,不是你的孫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親家母要你索賠,你賠得起嗎?」
「一個小丫頭片子,摔一下怎麼了?死不了的。」
安冬梅捂著臉頰,支支吾吾的說道。
「都是親家母小題大做,誰家的孫女不是摔摔打打長大的。」
鄭鐵柱恨不得又是一個巴掌拍下去,可是想到自己這個妻子要是傷的很了,花錢的還是他,肉疼的放下了手。
「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說那不是你家的孫女。要是我們家的孫女,死了也就死了,外人也不會說三道四的。可是那是周家的孫女,他們要是帶人過來鬧,我們也沒辦法的。」
安冬梅弱弱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不知後面那一些聽著爺爺奶奶說話的孫女們看向兩人的眼神當中帶著不可掩飾的恐懼和害怕。
就連幾個做爹娘的,也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家的閨女。平日里打打罵罵,生活上吝嗇苛待也就罷了,到底還是能夠活下去的。可是要是打死了,他們還是會心疼的。
看著一群不著調的人走遠之後,吳美麗不顧幾個兒子的問話,直接提著掃把,帶著媳婦綠芽又進入了房間之中。
這一次,周大郎也跟著進去,擔憂的看著床上傷心的荷花和閨女。
吳美麗直接把掃把一扔,驚慌失措的坐在炕上,看著寶兒後背皮膚上那紅紅的一大片,傷心的都快要哭了。
「寶兒,告訴奶奶,你疼不疼?要是疼的話就趕緊哭,奶奶帶你找大夫去。千萬不要騙奶奶,身體可是你的,我絕對不允許你糟蹋。」
小小的嬰孩感受著圍繞在周圍的善意,呵呵的笑了。等到聽到吳美麗說說的話之後,才突兀的哇哇大哭起來。
吳美麗看到這一幕,心中豈能不明白。自家的寶貝孫女肯定是疼了,只是一直忍著不哭而已。
她抽了抽鼻子,連忙將把寶兒抱了起來,一邊耐心的給孩子穿上厚重的襁褓,一邊語氣急切的吩咐道。
「老大,你趕緊把牛牽出來,我要送寶兒去看大夫。」
「好的,娘。」
周大郎咬著牙點了點頭,又滿是擔心的看了妻女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吳美麗將孩子放在雙眼通紅的荷花的身邊,同樣快速的吩咐道。
「你把孩子照顧好了,我去把平板車收拾一下。孩子還小,不能見風,就這麼抱著去肯定是不行的。」
荷花趕緊點了點頭,看著自家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離去。
大嫂名正言順的丈夫在這裡,還輪不到別人答話。於是,周二郎和周三郎繼續將收拾好的水囊和乾糧放在背簍里。
兩個弟弟因為顧忌所以忽略,周大郎卻不能這麼做。他抬起頭看了大腹便便的妻子一眼,笑著回答道。
「荷花,我們要去山上一趟,采一點野果回來。你最近不是想吃酸嗎?那個正好合適。」
察覺到枕邊人如此關心自己,荷花笑得歡快極了。她擔憂的看了三兄弟一眼,說道。
「那你們要小心一點,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寧願少吃一點野果子,也不願意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周大郎一邊將背簍背在身後,一邊笑著點頭說道。
「荷花,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些分寸的。」
聽到這樣的保證,荷花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一塊。然後,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繼續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枕邊人。
就在這時,綠芽拿著一個沒有任何花紋的木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綠芽,你這是要做什麼?」
周二郎詫異的抬起頭,看著那笑的開心的媳婦,不解的問道。
綠芽聽聞此言,揮了揮手中的木梳,笑著解釋道。
「二郎,你現在要上山,現在頭上的這個髮型可不行。過來一下,我跟你梳一下頭。」
周二郎臉上浮起了一抹飄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猶豫不決的說道。
「綠芽,這大庭廣眾之下的……」
「大庭廣眾之下的怎麼了,我們都是一家人,還害什麼臊啊!」
綠芽嫌棄的說了一嘴,拿著手中的木梳就朝著周二郎的方向走去。
哼哼,山不來水就,沒問題。
周二郎嘴上說的嫌棄,可真看到媳婦過來了,也沒有不顧一切的離開。而是安安份份的坐在一個凳子上,臉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綠芽走到跟前,手腳麻利的解開周二郎頭上的髮帶,靈巧的用木梳梳攏。然後,將所有的髮絲在周二郎腦後團成一團,用一根手指粗細的的木簪固定,再用髮帶繫緊。
「好了,你摸摸看,是不是很適合。」
綠芽站在周二郎的身後,拍了拍周二郎的肩膀,邀功般的說道。
周二郎真的用手摸了摸,發現滿頭的髮絲十分牢固之後,這才臉紅紅的點了點頭。
最後,他羞澀的伸出一隻手,輕輕地覆蓋在綠芽小巧的手上,細弱蚊蠅的說道。
「媳婦,你對我可真好。」
「你是我相好的,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當然,你要是對不起我,就別指望我再對你好了。」
綠芽猛的收回自己的手,發現兄弟妯娌並沒有看自己這邊,這才小聲的威脅了一句。
方才16歲的周二郎嘿嘿一笑,正處於換聲期的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綠芽,媳婦,我保證,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得知此言,綠芽羞紅了臉,隨手將手中的木梳插在自己的頭上,身子一轉就跑遠了。
不遠處的周三郎看看正抱在一起說話的大哥大嫂,又看看仍然傻笑著的二哥,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羨慕的感覺。
於是,他猛的放下手中的背簍,急匆匆的跑到了吳美麗的房間,用一張仍然十分稚嫩的面孔問道。
「娘,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娶妻呀?我要大嫂和二嫂那樣對我好的妻子,我也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吳美麗不得不承認,她被自家小兒子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噎住了。
周三郎見自己娘不回答,連忙抓住了吳美麗的袖子,撒嬌賣萌的說道。
「娘,告訴我,告訴我嘛!」
吳美麗輕輕地拍了拍小兒子的背,嘴角含笑的哄了一句。
「你現在才十二歲,還不到娶妻的時候。等到三年後,你十五歲的時候,我就給你相看人家。然後等你十六歲的時候,就把你未來的妻子抬進門來。」
「還有四年的時間,感覺好長啊!」
周三郎扳了扳手指,一臉失望的說道。
吳美麗被這傻孩子氣笑了,不為所動的說道。
「你現在還小,就算是再著急,我也不能給你娶妻。你看看我們村子里的人,哪一個不是16歲才拜堂成親的。」
周三郎想了想,發覺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整個人都萎靡不振起來。
「三弟,你快出來,我們要上山去了。」
屋外傳來老大呼喚的聲音,吳美麗連忙推了推老三,調笑著說道。
「娶媳婦的事情現在還不急,你先跟著你大哥上山去,多采一些野果子回來。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帶著你們大嫂二嫂去的,可是我和你大嫂實在脫不了身,你二嫂又要照顧你大嫂,也就只能麻煩你們了。」
周三郎點了點頭,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精氣神的病人一般,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吳美麗的房間,和大哥二哥匯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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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崎嶇,甚至算不上路的小路,周家三兄弟背著背簍,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小半個時辰后,周三郎指著遠處的一片山地,一臉驚喜的說道。
「大哥,二哥,你們看那是什麼?是野山楂耶!天啊,那麼多,長得又那麼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哎!」
話一說完,兄弟三人就朝著野山楂樹生長的地方走去。俗話說的好,先來先得,好東西先摘了再說。
離的近了,三兄弟發現這真的是一棵十分高大的樹木。那層層疊疊的樹葉,就彷彿遮天蔽日一般。
他們三兄弟呆在樹下的時候,覺得天都陰沉了幾分,完全看不到任何光斑和細縫。
周三郎站在山楂樹的樹榦邊上,努力的仰著頭朝天看去。在那枝頭的縫隙之中,一顆顆帶著麻點的紅色山楂,是那樣的精緻可愛。
「大哥,大嫂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還真是一個好命的。自從有了這個孩子之後,我們一家人的運氣都好多了。你看看,我們過往那麼多年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山楂樹,結果現在這麼簡簡單單就碰到了。」
「說這些幹什麼,趕緊爬樹摘點果子下來。你大嫂二嫂,還有我們娘,現在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周大郎沒心思附和,一邊手腳麻利的往樹上爬,一邊對著三弟說道。
周三郎聳了聳肩膀,立刻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他跟著自己的二哥,同樣背著背簍往上爬。
短短兩刻鐘的時間過去,兄弟三人的背簍就滿了。而這棵山楂樹上面的野山楂,還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大哥,二哥現在我們任務完成了,是不是該回去了?我們的水囊和乾糧都白帶了,今天運氣這麼好,根本就用不上啊!」
周三郎到底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掂了掂自己身後比兩個大哥明顯要小几圈的背簍,就滿頭大汗的對著兩個兄長說道。
周大郎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一邊小心翼翼的從山楂樹上下來,一邊笑著點頭應了一聲。
「三弟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回吧!相信娘和弟妹已經做好了中午飯,正等著我們回去吃呢?」
現在還不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中午飯存在?
不過,這麼明顯的一個紕漏,卻沒有任何人去揭穿他。因為現在的重點不是中午飯,而是可以回家了。
安全著地之後,三兄弟背著背簍,順著來時的痕迹往前走。沒過多久的時間,他們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大哥二哥,我們剛才好像走岔路了。我說我們怎麼一下子遇到了那麼一大棵山楂樹,原來是以前別人從來都沒有發現過的啊!」
周三郎打量了一下道路,大驚小怪的繼續說道。
「大嫂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可真是一個金娃娃,能給我們帶來天大的福氣。要是沒有它,我們哪裡有這麼好的運氣,在走錯路的情況下,還能找到那麼一大棵山楂樹。」
周二郎板著一張臉,語氣不悅的斥責道。
「老三,你能不能別提運氣這種事情,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二哥,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三四次還能是巧合嗎?」
周三郎不甘示弱的看了過去,毫不猶豫的反駁了一句。
「都別說了,兄弟倆吵什麼吵?」
周大郎突然發了火,望著一個方向說道。
「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你們和我過去看一看。」
作為長子嫡孫,周大郎還是有一定的權威的。兩個弟弟面面相覷之後,連忙背著滿筐子的野山楂跟了上去。
周大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手法利落的抓住這些母雞,解開繩子后就放進了雞窩裡面。然後,聽到雞窩裡撲閃翅膀的聲音,笑得更加開心了。
接下來,他又看到車上掛著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是一個筷子形狀的銀簪,以及一套有著精美華麗,又栩栩如生的刺繡的衣裳。
周大郎笑著嘀咕道:「十里八鄉也就妹妹有這樣的手藝,這肯定是妹妹孝敬的。」
說完,他就拿著個小包裹,趁著夜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郎?」
黑暗中傳來熟悉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就像溫柔的風吹拂過臉頰一般。
周大郎揮了揮手中的東西,說道。
「荷花,你接著睡。妹妹給娘孝敬了一些東西,可是娘忘記拿回房去。我先把東西放在我們房裡,明天早上娘起來后我再給她。」
「嗯!」
懷孕的女子點了點頭,又一次抱著自己凸起的肚子,艱難的閉上了眼睛。
周大郎悄悄地走出了房間,用慢慢的關上了房門。然後,他解開牛車之間的繩子,將車子趕到了屋檐下。沒有娘手中的鑰匙,倉庫的門可是打不開的。
轉頭看著仍然在咀嚼著什麼的大黃牛,他沐浴在月光之下,拉著大黃牛走出了院落,來到了牛棚之中。
將大黃牛栓在一頭,周大郎摸了摸大黃牛有些乾癟的腹部。非常有分寸的取出了一些水和乾草,給大黃牛加餐。
等到做完所有的瑣事之後,他才再一次的回到了院落之中。先把院落的門關好,又清洗了一下手,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鑽進了溫暖的被子里。
一個時辰后,天剛蒙蒙亮,周家的年輕一輩就起了床。僅有的三個男丁下田幹活去了,兩個媳婦也聯起手來做家務,沒有一刻空閑。
「大嫂,你快來看,我們家裡多了五隻老母雞。」
正在雞窩邊上,給家裡的雞餵食的綠芽,數了數雞窩裡的雞后,興奮的說道。
荷花捧著一個大肚子從廚房裡走出來,高聲說道。
「弟妹,今天凌晨娘回來了,估計是娘帶回來的。」
綠芽點了點頭,從雞窩邊上離開,來到一旁的屋檐下,仔細的看了看那一個平板車上的痕迹,欣喜的說道。
「還真是娘帶回來的,我看到車子上面有雞毛。等會兒我打點水,把平板車擦乾淨,曬太陽后,又是一個好車。」
荷花搖了搖頭,抱著一個大肚子,又進了廚房之中。
兩個時辰過後,等到太陽逐漸大了起來的時候,呼呼大睡的吳美麗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打了個哈欠,走出了房門,用手遮著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大聲的叫道。
「荷花,綠芽,你們的飯做好了嗎?」
「娘,已經做好了,等到二郎他們回來以後,我就可以吃了。」
綠芽伸出頭來,高聲地回答道。然後,她縮了縮脖子,又進入了廚房之中。
吳美麗聽完,伸了一個懶腰后,就拿著木盆接了一點水,開始洗漱起來。
隨後,她拿出懷中的黃銅鑰匙,打開了倉庫的們,將早已經被兒媳清理一新的平板車趕了進去。
出了倉庫的門,關上門上的鎖,吳美麗又一次的高高的抬起了下巴,大聲的叫道。
「荷花,綠芽,你們看見我昨天帶回來的東西了嗎?」
綠芽又一次伸出頭來,心情激動的回答道。
「娘,你帶回來的五隻大母雞都在雞窩裡,現在已經安家了。我相信,它們過不了多久的時間就可以一天生一個蛋。」
「好孩子,我那包裹呢?」
吳美麗點了點頭,接著問她。
綠芽疑惑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娘,我沒有看到什麼包裹,你問一問大嫂。」
這時,荷花走了出來,笑著說道。
「娘,包裹在我的房間里,我現在就去拿給你。昨天晚上大郎不好進娘的房門,就先把包裹放在我們屋裡了。」
吳美麗點了點頭,說道。
「嗯,把包裹拿給我,那可是你們小姑子孝敬我的。」
荷花微微一笑,洗了一個手之後,扶著腰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