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挾人而去孑然而立
阜書帶著她離開了幻境。
??她雙手交疊擱於膝上,脊背筆直,坐得極為端正,便是連那神情,也十分的認真嚴肅。
??阜書曾試著與她交流,但回應天帝往往是沉默。
??他不由有些失笑,輕歎著閉眸小憩。
??擎盞駕車自幻境另一端衝出山巒,卻怎料居然正正撞上君奢。
??擎盞還未反應,便聽得阜書淡淡吩咐繞其而走。
??君奢要攔她們,簡直是天時地利。
??他手中靈笛綠意大盛,四周藤蔓盡皆簌簌而來,長勢之快,互相纏繞相裹,根根如臂般粗壯。
??花顏掀簾去看,當即縱身便出,然阜書比她快上許多,幾乎在她縱身之時,他的手臂便已然從她腰間穿過,硬是將她攬了回來。
??花顏當即反身,卻怎料阜書居然連點她數處大穴,迫使得她動彈不得。
??他挑起她下巴,溫雅笑意依舊,“乖點兒,何必自尋苦吃?”
??花顏瞪他,“你有病。”
??“誰都有病,莫要發病方是最好。”阜書拍拍她臉頰,又指尖凝了術法自她喉間而過,花顏被他噤了聲。
??阜書召了憐生,心念控製之下,憐生斬草猶如切豆腐,哪怕藤蔓瘋狂撲來,也難敵憐生劍花紛紛,綠汁四濺,藤蔓齊齊斷裂。
??擎盞借機駕馬自開闊而出的路上飛馳而過。
??君奢眼見著那輛馬車便要從眼皮底下消失,隻得親自飛身而上。
??那一把憐生,讓他心顫。
??阜書怎能用得了憐生?
??靈笛在手,猛點車蓋,一陣綠意自笛尖而散,快速將馬車覆蓋。
??擎盞能明顯感知到馬車速度驟減。
??她何曾經曆過這般情況,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公子……”
??“帶她先走。”
??阜書挑開簾子,身形霎時便到了蓋頂,他一麵控製著憐生披荊斬棘,一麵迎上君奢。
??君奢收起靈笛,彎腰躲過他揮來的罡風,當即大喝道:“你怎會有憐生!”
??“我怎會無憐生?”阜書溫和笑著回他。
??他依舊以一手對敵,招式淩厲,身形變換無常。
??君奢近身對打根本不是他所擅長的,當即便有些狼狽地後退數步,然思緒卻清晰,“你是淩修並非阜書!你休要騙我!”
??阜書垂眸又抬,那眼裏令人毫無端倪可尋。
??聞聽此言,他攻勢不減,隻笑言道:“願聞其詳?”
??“到底是一人兩角還是如你所說,隻怕你最清楚不過!若此刻我前去天界,還能見著淩修麽?”君奢當真啊想得大膽,語不驚人死不休。
??阜書腳尖點蓋飛身而起,手下擒了君奢衣領,帶著君奢落在了遠處。
??他速度極快地在君奢身上幾處大穴拂過,爾後拍拍君奢臉頰負手而去。
??君奢原地大吼,“卑鄙小人!”
??阜書小人回首溫雅一笑,那姿態,那風度,直氣得君奢瞪眼如銅鈴。
??這兒萬物又不似隱靈穀中已然化靈,擁有一定修為和靈性,可供他任意差遣。
??阜書再次回到馬車之上,花顏視線不離他分毫。
??花辭目前無恙,適才她已然與魂煙通過思緒。
??――
??他輕輕在床側坐下,手指拂過這張滿是褶皺的臉,柔聲道:“我怎會變心呢?我一向都是愛流珠的啊……”
??玉流珠狠狠打了個哆嗦,麵前的人好陌生,十分陌生,那溫雅的笑意不達眼底,其下藏著的冷冽鋒芒是她所未在淩霄眼中看過的,那不是淩霄看玉流珠的眼神。
??“你胡說,你分明對她有意思!你還敢說還愛著我!”玉流珠捂著漸漸再次疼上來的腦袋,那眼神似乎已將阜書看透。
??花顏聽罷,直接一口氣卡在喉間,她實在不明白她是如何看出阜書對她有意思的。
??聽得阜書再次緩緩道:“我愛的是流珠,你是流珠麽?你慣會做她人的替身,慣會享受屬於她人的東西。”
??花顏直起身,轉眼看去,果見玉流珠眼裏浮現被看穿後的慌亂。
??她忽然想起花辭當初在放生池下所問的那一句話。她當初是……承認了的。
??花顏皺眉,並未有何興致聽他二人敘舊,遂抬步意圖趁阜書此刻心緒翻滾之時消失在此處。
??但誰知她才剛一挪動腳步,便被阜書再次捉住手腕。
??花顏咬牙切齒,使勁兒掙紮,然她力道根本撼動不得阜書分毫。
??“掌命仙君想去哪兒?”阜書挑眉看她,悠悠而道。
??“既然你跟她有仇,便自然不需要我了,此事……”
??“你不怕我是裝的?”
??花顏不耐煩,幹脆再次靠著雕花床柱,“那你請繼續?”
??他輕笑一聲,有幾分無奈。
??花顏不知為何有些煩躁,特別是當視線停留在他依然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那煩躁更盛一層,“我又不走,你放手。”
??阜書這才鬆了她。
??花顏冷靜之後才覺自己可笑,她是要給花辭報仇的,報那挫骨揚灰,千刀萬剮的仇,怎麽適才卻是想要一走了之了呢?
??玉流珠在旁側看著,那雙眼裏的晦暗之色愈發濃重。
??但見她忽而攜了僅有之力朝花顏猛地撲去,然還未至其身前,便被阜書揮袖扇倒在床榻之上。
??她突而大笑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就算替了又如何?我還是玉流珠啊,我始始終終都是玉流珠啊,你還說不在意她,以往你可不愛管閑事啊,哈哈哈……”
??花顏皺眉。
??阜書猶如在看一個瘋子,然那手再次撫上玉流珠眉眼,“如此張牙舞爪給我丟臉,流珠可不會做。”
??玉流珠笑起,涼涼的帶著諷刺意味地道:“是啊,她根本不愛你,自然不會做。更是心胸寬廣到勸你納妃,更是想離你而去,她既想留下陪你又放不下仙君的位置,兩廂抉擇之下自然有了我。她就是個懦女子,有……”
??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阜書痛點,他的手倏而緊握,玉流珠的聲音戛然而止。
??花顏轉眸看去,那女子已是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花顏神色薄涼,手腕微顫,命鈴大響,玉流珠又顫巍巍醒來。
??阜書眼神無波無瀾,亦未阻止。
??“她會死的。”
??“與我無關。”
??花顏化簪為杖,符文大亮之間將玉流珠團團圍住,她勾唇再次涼涼道:“她真的會死的。再怎麽說,她也是玉流珠啊,就如同你,再怎麽說也是天帝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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