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瞞天過海膽大如斯
動手的是跟在她身後的大丫頭!
長長的巷子裏卷起微風,大丫頭忽而便從後頭將她脖頸勒住,越收越緊。
她手裏的紅綢子掉落一地,腳步不受控製地踉蹌。
大丫頭一個掌刃劈得她昏死過去。
元顏第一次知道,沂南身邊的大丫頭居然還會武。
是沂南要殺她嗎?明明她走之前還說了緣由的啊。
元顏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大丫頭扛著她進了巷子口一輛馬車內。
沂老爺子要埋了她!
作為第一個掩人耳目的轉點,沂老爺將地點設在了城外蕉嶺。
元顏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沂老爺要殺她,明明她已向沂南道明了一切。
她那時意識尚還清楚,十分不明白,掙紮著要起身質問。
沂老爺子與她打將在一塊兒,輕易製服了她,將她五花大綁。
交易對象來了,自蕉嶺外處匆匆而來,拿錢交人。
價值數萬兩黃金,那可是個天價。
元顏輾轉到了京城,沂老爺子心思縝密,挖坑將棺材丟下去,又起了墳立了墓。
做得一套全戲。
沂南久等不回,已是起了疑心,派人幾番尋找,都道未曾找到。
接下去連著數十天,日日不帶停的找人。
坊間傳瘋了,沂家少夫人逃跑跟人私奔了。
直到有一天,賬本上突然多了一筆巨額進賬。哪怕分了好幾批寫的,每次條目都不一樣,沂南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頭之處。
順藤摸瓜下去,交易對象是京城之人。
那時他尚未執掌主權,自然不得讓沂老爺子知曉他知道了這事兒。
靜觀其變。
那晚大丫頭哭得很慘,道說夫人被人殺害,已被老爺第一時間埋在了蕉嶺。
沂南自然不信,跑去蕉嶺,確實見著了墳墓。按得是沂家少夫人的規格建造的。
質問沂老爺,他隻說是被人殺害。
之後連著查,也沒尋著任何蛛絲馬跡。
沂老爺做事可謂滴水不漏。
沂南亦未想過去挖墳,便自然不知曉墳內空空如也。
之後思索之下計從心來,隻炸了炸沂老爺,沒想到炸出真相,便也是前半部分,言說因元顏不喜他,白白浪費了那麽多錢雲雲。
兩爺子大吵一架,不可開交。
沂老爺子借口消氣散心,卻是火急火燎地趕到了京城。
沂南暫且壓下此事,因著他還沒足夠的能力與沂老爺抗衡,他在等待時機翻身,籌謀正是關鍵處不可在此時扯破臉麵。
為防九泉之下的王爺震怒,元顏被灌了軟筋散和適量毒藥。前者為防有力氣反抗,後者便是確保送到王爺身邊時是新鮮的。要求非常完整漂亮,無任何傷痕疤跡。
沂老爺子便是在場之人,亦是他跟著下了墓“送嫁”。
因元顏是以正妃之名!家人得“送嫁”。
妝容精致得難以想象,大紅蓋頭,嫁衣繡鞋之上的金線與明珠皆是上乘,足以顯得太後對這位兒子的愧疚重視。
蓋棺前一刻,有人探了鼻息,沒了。
時間掐得剛好。
哪知棺蓋合上,正描大紅喜字時,棺蓋突而被大力推開。
那力道真的好大。
在場眾人魂都要嚇沒了,哆嗦著洶湧著往墓外爬去,沂老爺子亦不例外。
元顏陡然坐起身,大紅蓋頭晃蕩晃蕩,竟然詭異地飄起,直往最後那人抓去。
在場眾人嚇得屁滾尿流,手腳並用往外爬去。後一人正是沂老爺子,嚇得他一激靈,伸手胡亂摸著防身之物,摸著一物根本不及細看便朝元顏打去。
那是一把鏟子。
元顏被大力打倒在地,一時難以爬起。
沂老爺不管不顧,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拿著鏟子直往她脖子上戳,又戳又砍,毫無章法。
元顏死了,沂老爺閉眼亂砍一氣,待睜眼時已是虛脫癱軟在地。
元顏屍首分離,大紅蓋頭下的麵容之上盡是血色,脖頸處血水汩汩而出。
元老爺子顫抖著手,嚇得抖成了篩子。
許久之後,他將元顏屍首一並葬下,將棺蓋胡亂一合,甚至忘了最至關重要的棺蓋彈線。
爾後手腳並用立刻離開了墳墓。逃也似的跑開,以最快速度回了沂府,但日日坐立難安,甚好之後再無狀況發生。
隻是聽沂北說,當初那幾人皆被暗中處決了,辛得他跑得快。
後沂北向太後再三保證之下才保得沂老爺子一死。
蓋板並未彈線,元顏口中的公子也就是阜書到時,輕而易舉地將元顏複活了過來。
他問元顏是否有未完心願。
元顏說有。
還是那七枚骨釘,先入頭部七處大穴將三魂七魄帶出,再釘入元顏胸前。
他在移魂!
元顏活了,但沒有頭――因為阜書趕到不及時,過了相合的最佳時間。
阜書溫雅笑著,將蓋頭給她蓋上,外人不掀開根本看不出什麽。
阜書言說,有什麽要做的事兒盡快去做吧,若是讓掌命仙君知曉,便晚了。
元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著搭了塊兒布的腦袋趁著夜色去了棺材鋪子。
她覺得那兒的老板或許膽子比較大些。可是當她表明來意掀開布時,那老頭嚇得一個哆嗦直接昏死過去了。
後來又去了屠夫家,那個壯漢子磨著刀,一刀下去便將豬給殺了,元顏覺得這個行,表明來意之後掀開布,那屠夫也直接嚇暈過去。
元顏抱著自個兒的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平時一個倆個都挺凶的啊,殺人不眨眼者常有之,為什麽到了關鍵時刻竟無一人?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找人了,於是等著屠夫醒來,說了許多話,那人終於勉勉強強答應。
元顏看著屠夫閉眼哆哆嗦嗦地動手,從裏頭取出了一個小骨頭。
那時她怎麽表述的呢?
豬腦袋裏有個骨頭長得特別像二師兄的頭,你幫我瞧瞧這腦袋裏有沒有長得像我的啊?
深刻反思之後,她覺得就是這話嚇著人了。
屠夫哆哆嗦嗦著將骨頭遞給她。
那骨頭四不像,根本不像她,但純白得毫無雜質,於是她便欣然接受了。
抱著腦袋回到元府,坐在床踏上卻不知將這腦袋埋在哪兒好,思來想去,她還是將之擱在了屋中的花壇子裏,想著能當肥料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