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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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辦法, 就是……蕭白偷偷掃了一眼常安。


  如果他跟常安承認自己就是那隻鮫人,常安應該會因為自己的請求, 把阿雅買回去吧。


  可是一想到承認身份后, 一輩子都要被常安按在床里翻來覆去地啃……蕭白還不想做這麼大犧牲。


  「妹子, 能看見我左邊五步遠的那個灰西裝帥哥嗎?」


  「我只能看見很近的東西……鮫人的眼睛很早就退化了,就是擺設。」


  ……剛跟常安說完,回頭自己就忘了。蕭白默默嫌棄自己。


  「妹子,起來,往前, 貼在水箱的玻璃上, 對,臉稍稍往右側一點,對對對, 不要動, 露出一點悲傷的表情。時不時張張嘴,做出在說話的樣子。好。等我下一步指示。」


  指揮完阿雅, 蕭白湊過去對正在看手機的常安說:「她好像在看你耶。」


  常安迅速收了手機, 看了蕭白兩眼:「也說不定是在看你。」


  「那我閃開,你看她的視線跟著誰走。」蕭白嗖嗖退開好遠。


  阿雅乖乖地盯著常安所在的方向, 一臉悲傷。如果不是水箱里全是水,她的臉上一定已經爬滿淚痕。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炸了, 紛紛詢問人魚公主在看什麼。全場的工作人員也在找。


  常安的容貌太出挑, 很快就吸引了一眾目光。


  他抿抿唇, 側開幾步。


  「臉向右一點!停!好。……啊,他又動了,這次往左……」蕭白及時發出超聲波指揮阿雅進行微調。


  很快一位工作人員走過來:「常少爺,能否協助我們做個小小的實驗?」


  常安看向那些媒體。工作人員表示了解,立刻去辦。


  所有直播立刻中斷,切換上一段循環畫面。其他攝影儀器也全部關閉。


  「常少爺,能不能麻煩您把手放在這裡?」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請求。


  常安面無表情地把手按在水箱玻璃上。


  這麼近的距離下,阿雅已經能夠看清了,立刻舉起自己的手,隔著玻璃,與常安的手對在一處。


  「王兄,這人是誰啊?好帥啊!如果是他把我關起來的話,我願意被他關一輩子!」


  蕭白想轉身走人。


  他這人魚妹妹太不靠譜了!


  常安又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乘上升降梯,來到水箱上方,親手喂阿雅吃了東西,阿雅十分配合,吃完又歡快地在水箱里遊了幾圈,游回來后趴在礁石邊上,含情脈脈地看常安。


  常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下來后拉著蕭白準備走人。


  「我們走後,你就不吃不喝,趴在礁石上以淚洗面,每天挺屍。我相信很快,關你的人就會主動把你送到我們這邊來的。」蕭白爭分奪秒地留言給阿雅。


  塞巴斯家族的五少爺聞訊趕來,與正準備離開的常安一行人在走廊里打了個照面。


  「嘿,安,我聽說你來了之後,那隻美麗的人魚突然活潑了許多?歡迎以後常來。」五少爺笑道。


  常安斜斜看了他一眼:「這是最後一次。」


  五少爺突然親昵地靠過來:「嘿,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用眼角看人的時候,特別勾人。」


  常安揪著他的領帶把人甩到一邊:「一周內把那隻鮫人送到我這兒來。價錢就按我之前說的給。一周后,你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五少爺皺皺眉,哈哈笑起來:「哦,安,你在說什麼?講笑話嗎?」


  他貼近常安,附在他耳邊:「是不是又犯病了?快回去看看,多吃點葯,嗯?」


  常安眯了眯眼睛,沒再說話,直接走人。


  五少爺在背後喊道:「嘿!你氣到我了!我要把你安排過來的科研人員全部趕走!」


  常安停下,半側過身,伸手:「可以。先付違約金。」


  五少爺攤攤手:「我講個笑話而已。」


  蕭白一溜小跑跟上大步離開的常安:「科研人員?那裡的全部科研人員都是你的人?你讓他們幹什麼?從阿……那個鮫人身上取樣?扎針做實驗?我們剛進去的時候,鮫人尾巴上的針是你的人扎的?網上說的那個米什麼什麼的科研機構隨時準備接手鮫人死亡后的解剖實驗。那個機構,不會就是你們常家的吧?你怎麼這麼殘忍啊!這麼對曾經救過你性命的鮫人的同族?」


  常安冷冷一個眼神,蕭白就縮了。


  一路無話,直到下了飛機。


  常安打開手機,重新讀了一遍那條他只來得及看一半的信息:


  「先生,我們檢測到了現場聲波異常。附件是聲波檢測圖,上邊一條是我們一直在記錄的這隻雌性鮫人發出的聲音。從14:23這個時段起,她發出的聲音突然頻繁起來。同時,出現了另一道頻率相同的超聲波。兩道聲波發出的時段相互錯開,像是在對話。我們做了聲源檢測,確認是從您帶來的人身上發出的。當你們離開后,第二道聲波就消失了。雌性鮫人也不再發出過多的聲音。」


  「做好保密措施。否則。」簡單回了條信息,常安將信息徹底刪除,一語不發地收好手機。


  蕭白瞄見常大少爺不忙了,準備拍拍屁股走人:「那個……謝謝你帶我去看美麗的人魚公主啊。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


  蕭白說不下去了。總覺得常安要犯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腿軟。腿軟的蕭白直接被常安塞進了來接機的車裡。落座之後,車子還沒啟動,常安升起擋板就開始扒蕭白褲子。


  「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喂喂!……啊!……常安!我……!嗚……你輕點……啊!……不要……常安……你放過我……別、別碰那……唔!」


  叫罵聲、哭泣聲、求饒聲,以及很多很多不和諧的聲音,短短十分鐘的路途,車內十分精彩。然而擋板兩邊的司機和保鏢都面無表情。到了地方,所有人都迅速下車,分立在豪車四周,直到它停止震動。保鏢上前打開車門,常安抱著用自己的黑風衣裹起來的、人事不省的蕭白下車。


  人被裹得很嚴,臉被常安扣在胸前,也沒露出來什麼,只有兩條白皙修長的小腿露出風衣的下擺,懸在常安的臂彎外,隨著常安的走動而微微搖晃。


  日子一下回到了蕭白之前在常家住著的時候。


  蕭白要氣死了。完全不想跟這畜生說話。


  可是常安好像完全不在意。第一次把蕭白弄過來的時候,雖然床上狠點,可下了床,常安還是萬分哄著蕭白的,就盼著蕭白高興了能賞自己一個笑臉,陪他說兩句話。


  而現在,蕭白不說話就不說話,摔東西就摔東西,罵就罵,哭就哭。反正例行公事般,每晚睡覺前啪一次。啪完了把人收拾乾淨,拿皮圈手銬把兩人銬一起睡。蕭白絕食,好辦,綁凳子上,常安拿勺子一口口硬往嘴裡喂。還不吃,就用嘴喂。蕭白敢吃完了去衛生間吐出來,常安就再喂一遍。


  蕭白真是又憋屈又氣,每天把自己活成一隻河豚。


  2333勸他:「你就從了唄。何必這樣互相傷害呢?你好好的,他肯定也對你好好的是不是?」


  蕭白要氣炸了:「我他媽死都不會喜歡上這個死變態!誓死抗爭到底!」


  2333:「唉,話不要說太滿。」


  於是蕭白不想說話的對象又多了一個2333。


  常家雞飛狗跳的日子持續了四天,當天傍晚,常安過來給蕭白解手銬——蕭白又鬧自殘,常安有事出門,怕家裡傭人看不住,乾脆把蕭白銬起來了。


  先解開雙手,常安又半跪在蕭白腳邊給他解腳銬。蕭白也不說話,劈頭蓋臉就是一套「七傷拳」砸下去,甭管傷害大小,至少打著出氣。常安也不躲,任蕭白髮瘋。等腳銬也解開了,蕭白抬腳就踹,可惜被早有防備的常安捉著腳腕往下一扯,當即從沙發滑到地毯上。整個人被死死鉗制住,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唇上。等到常安抬起頭的時候,蕭白十分熟練地啐了常安一口。


  常安也不惱,熟練地抽出手絹擦了,把蕭白從地毯上拉起來:「我把你那個姐姐還是妹妹,接回來了,去看看吧。」


  蕭白站在原地沒動。安靜了幾秒,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是獨生子,哪來的姐妹?」


  常安看看蕭白,垂眸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領口,聲音很輕,似是嘆息:「你不承認就不承認吧。恨我也沒關係。反正只要能得到你,我就是這麼不擇手段。除此之外的事,只要你開口,我就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那一瞬間,蕭白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捏了一把。


  很久以前,他好像也對某人說過一樣的話——只要你開口,我就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常安似是無法理解:「你救了我的命,還不夠嗎?你把我從冰冷漆黑的深海中撈出來,還不夠嗎?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月亮很圓,那隻垂頭吻我的鮫人美得不可方物,這還不夠嗎?愛上一個人,需要什麼像樣的理由嗎?我說的這三個,還不夠像樣嗎?」


  這次輪到蕭白說不出話來了。


  他在想自己最開始是為什麼喜歡白月光的——他在空地上蹲大號,白月光從天而降,用一種看螻蟻般的眼神掃了他一眼,然後未做任何停留,大步離開了。


  那一年,蕭白才五歲。


  呵,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就因為那麼一眼,他苦苦追了十三年。


  那他救了常安的命,常安發瘋了一樣喜歡他,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


  錯只錯在,他們都喜歡錯了人。喜歡上了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


  可是常安比蕭白幸運。因為常安喜歡的蕭白不像蕭白喜歡的白月光那麼鐵石心腸。


  當然,這只是蕭白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捧起常安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常安,如果你肯答應我,從今以後,不再對我用強,我就心甘情願地留下來,留在你身邊。讓我們從朋友開始做起,好嗎?」


  常安眼中瞬間點燃亮光:「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可還有什麼,是比許下一個永遠不可能兌現的諾言更殘忍的?


  蕭白把鮫人返鄉遇到的難題告訴了常安,並聲稱自己其實是為了請求韓聞笙關閉那些機器才去韓家的。


  雖然事實是都是那坑爹的任務指引的,但2333表示這個不許說,蕭白只能自己默默背鍋。而且蕭白也覺得,就算2333同意他說出來,他也不可能對常安據實相告。


  說自己就是去勾引韓聞笙的?呵呵,怕是常安分分鐘食言把他按在餐桌上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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