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神的恩與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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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還有不到1500米。很快,很快。不到兩分鐘的事兒。我們開車直接衝到河裡,你就可以……shit!」
車子突然被狠狠一撞, 常安極速打盤, 將已經破破爛爛的車擠進一條小路。倒車鏡已經在之前的交戰中毀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在車壁與牆壁的劇烈摩擦中也沒能倖免。尖銳的摩擦聲刺激得蕭白腦仁生疼。
車子擠出小路, 沒能開出200米,徹底報廢了。
「操!」常安狠狠罵了一句,果斷摸了槍推開車門,迅速下車,用力拽開蕭白那邊已經嚴重變形的車門,拉著人迅速閃入小巷。
「常安……常安……你別管我了……」蕭白眼睜睜看著血從常安腰側順著大腿一路走一路淌,簡直要哭瞎了, 「你別動了啊, 打120!你別管我了!」
「砰!」
常安拉著蕭白猛地退後縮回巷子, 低頭拉開槍的保險, 低聲咒罵了句:「媽的。」
因為剛才的急拐彎, 他們已經遠離了近在咫尺的河岸。這一帶全是廢棄房屋,還是常家新收購的一塊地, 準備拆掉老房子蓋一棟新的地標建築。名字都起好了, 叫「望鮫台」。
如果找不到那隻恍若夢中見到的鮫人, 常安本打算將來就來此時時望望那片海, 聊作慰藉。
卻不想, 如今那隻鮫人,就在自己身邊。還為自己的窘迫模樣哭得那麼傷心。
值了。都值了。
前方顯然已經有人埋伏了。常安沖蕭白偏一下頭,示意退回去,走另一個方向。
「嘶!」
蕭白回頭,急忙扶住死死按住腰側槍傷的常安:「常安!」
滿月的光落在蕭白的臉上,常安覺得他雙眼含淚的模樣簡直好看得該死。
啊,是啊,所以他才那麼願意看他在床上嚶嚶哭泣的模樣。
可是為什麼,還是想看他笑呢。
他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空氣都是暖的。
勾過蕭白脖子親了一口,常安笑得有點壞:「騙你的,看你會不會心疼我。」
蕭白瞪大眼睛,一把甩開常安,自己氣呼呼地先走了。
常安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他拿開按在腰側的手——嘖,怎麼流這麼多血……真是太沒用了。
蕭白走了兩步,氣呼呼卻又滿眼含淚地轉回身來,不由分說扯過常安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哭:「常安,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常安就笑,說:「小白,我對不起你。」
蕭白哭得更厲害了,話也更凶:「你他媽閉嘴!別說話了行不行!……常安,你別死……你別死……你欺負我的那些,我還沒欺負回來呢……你不能死!」
常安笑了:「嗯,我不死,小傷而已,死不了的。……你別哭了,哭得我心疼。」
「我就哭!他媽的疼死你!」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子。」
蕭白找到一間隱蔽的小屋,推開鐵門扶著常安進去,把人放下,趕緊跑回門邊從裡邊落鎖。
這一帶沒有電,唯一的光源是月亮。房間朝向不好,只有窗口附近漏出一點點光。蕭白扶著怕黑的常安過去,盡量壓低聲音道:「這一帶破房屋這麼多,他們人不多,想找到我們沒那麼容易。」
常安應了一聲,氣息很弱。蕭白抽了一下鼻子,看看虛弱的常安,暗暗捏了掌心,起身想去找個利器。常安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輕聲道:「小白,我怕黑,陪我坐會兒,好不好?」
蕭白看看他,在他身邊坐下來,一手從他腰后穿過,替他捂著腰側的傷,然後把另一隻手腕湊到他嘴邊:「你不是喜歡咬我?使勁兒咬,咬出血來。」
常安轉過頭看蕭白,半晌,無奈地笑了一下:「對不起,小白,我不該那麼對你。我不會再咬你了。」
「叫你咬!別廢話!」
「你會疼的……」
「我他媽就是怕疼自己下不了嘴才讓你咬!」見常安還是不肯咬他,蕭白嘆口氣,坦白道:「我的血能起死回生,大概也能治好你現在的傷。你別磨嘰,快點咬。」
2333突然冒出來:「你的血救不了他。」
蕭白一驚:「為什麼?!」
2333:「因為你現在是人。」
「……那怎麼辦呀!這兒也沒海水,我變不回鮫人,怎麼救他啊!……他要是就這麼死了,我是不是就任務失敗了?」蕭白突然驚恐。
2333說:「是。」
蕭白慌了:「哥!哥你給我指條明路啊!我現在該怎麼辦?我不能停在這兒!我要救活那個人呢!」
常安盯著蕭白白皙的手腕看了片刻:「你的血……能起死回生?」
蕭白張張嘴,現在不能了。可如果說出來,這種剛給人希望又親手澆滅的做法,很壞吧?
「所以說,我當時已經死了?是你用自己的血把我救活的?」常安盯著蕭白。
蕭白:「……」
常安握著他白嫩的手腕,垂眼看著,低聲慢慢道:「你那麼怕疼,為什麼還能忍著疼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血餵給我?」
蕭白不說話,常安兀自笑道:「我一定是因為喝了你的血,才會這樣發了瘋似的喜歡你吧。」
2333默默道:哎喲,不錯哦,答對一半。
常安又笑道:「你不能怪我喜歡咬你……小白,你還記得嗎?在濱江大道時,我強吻了你。當時,我確實……有些恍惚、有些冒然。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只是力道太過磕了牙齒。可當你的血在我口腔中蔓延開來的一瞬間,我就聽見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我,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你。因為那種甜美的味道,和我兩年前醒過來時,殘留在口腔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常安用拇指輕輕摩挲著蕭白的下唇,長長的睫毛垂下,目光留戀其上,低聲道:「真的很甜……像魅人的櫻粟般讓我著迷。」
蕭白皺皺眉,輕聲罵了句「死變態」。
常安又笑了:「好像最近都沒聽你這麼罵我了。會叫我的名字了。」
常安把頭枕在蕭白肩上,帶著笑意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滿足:「小白,我好開心。最開始,我總是覺得,只有完全佔有你、把你綁在我身邊,才會填滿我心裡那種饕餮般不知饜足的空洞,所以我不顧你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你。……我是混蛋,你罵我罵的都對。但其實那個時候,我也還是覺得哪裡不夠,想讓你對我多笑一笑,想讓你能平心靜氣地陪我聊聊天……現在我才明白,其實這樣更容易被滿足。」
蕭白:「……」
「小白,對不起。我欠你好多好多的對不起。我看著你下海,消失在我視線里的時候,本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可是你回來了,你一定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開心。小白,我是真的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就是我的命……可是我卻沒能好好待你,還一直傷害你,我現在頓悟,太晚了……但是能像現在這樣,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還能這樣依偎在你身邊,我好開心、好幸福……」
常安越說越慢,聲音越來越低。
蕭白抽著鼻子,一個勁兒低聲泣道:「別說了,常安,你別說了……什麼生命的盡頭,你會沒事的。你咬我,喝我的血,就會好了!」
常安輕輕吻了一下蕭白固執湊到他唇邊的手腕,微弱地笑了笑:「小白,你讓我多說幾句吧。我……從沒有人,和我這樣好好的聊過天。我是常家的大少爺,獨苗苗,他們要麼不敢,要麼居心叵測,對我千依百順,只有你敢罵我,呵,呵呵……咳!咳咳!」
感受到常安的顫抖,蕭白急忙起身,把人整個圈進懷裡:「你是冷嗎?我抱著你!我抱著你!有沒有暖和一點?」
「哥!哥!他要死了,怎麼辦!你救救他呀!」那邊跟常安說話,這邊蕭白還在哭求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