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神的恩與罰

  看正版, 來晉江。第一時間追更新哦。


  蕭白:「我不!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只屬於白月光!」


  系統2333:「你給他留著他也享受不著, 或者……你自己說的,人家根本沒興趣。」


  這就很誅心了。蕭白蔫巴巴的, 坐在步行街的長椅上, 大有把自己晒成鹹魚乾的架勢。不少各懷目的的帥哥美女過來搭訕,聊了幾句之後覺得這人大概精神不好,悻悻離開。當然也有那麼幾個,在認定蕭白精神不好后,搭訕得更來勁了。


  進行了一番你把我當傻逼, 我看你更傻逼的交流后, 蕭白心情好了不少,甩下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 按照腦子裡的地圖指示, 慢悠悠往天上人間晃。


  走了幾步, 蕭白十分惆悵地停下來,就在馬路牙子上坐了, 抱著腦袋, 委屈巴巴地叫系統:「哥啊,咱們能換個任務嗎?我雖然是gay……可我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系統2333:「你不是說, 只要能救他, 要你幹什麼你都願意?」


  蕭白:「……」


  系統2333:「命你都不要了, 還在乎屁股?」


  蕭白:「……嘖, 不是那麼回事兒。死不是最難受的, 比死難受的事兒有很多……」


  系統2333:「那你也應該知道,想得到什麼,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以為死而復生是很容易的事?」


  蕭白煩躁地抓腦袋。


  七月驕陽似火。曬得人不勝其煩。


  皮膚被曬得火辣辣地疼了,蕭白終於狠狠捋了一把黑色短髮,以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猛地站起來:「媽的,去就去!」


  系統2333:「嗯,放心吧,天上人間只陪酒,不賣身。」


  蕭白:「……」


  如果2333有實體,他一定死死掐著2333的脖子質問它,有意思?!


  系統2333厚顏無恥道,有意思呀,看著你糾結痛苦超有意思的。


  不用賣屁股那就好說了。蕭白步伐輕快地找到天上人間,憑藉一張眾生失色的臉,成功簽約入職。


  自此,蕭白在陸上的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除了經常陪酒陪得差點把心肝脾肺腎一起吐出來,倒也沒什麼其他太糟心事兒。


  要不是每隔十天半個月,他就得回海里泡泡,睡睡珊瑚礁,吃吃小海鮮,不然就渾身不舒坦,蕭白眼看就要忘記自己是只鮫人了。


  日子雖然過得舒坦,可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蕭白見天兒問2333,哥,還沒有新任務嗎?2333總是很隨便地回應,沒有沒有,安心過你的小日子。後來估計被蕭白問煩了,直接說:「新任務:請宿主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不要再來問系統2333多餘的問題。」


  蕭白覺得自己還是快穿文看得太少。尼瑪,就沒見過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系統。沒任務的日子比有任務還折磨人!

  賺到第一筆錢后,蕭白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買手機這種居家旅行的必備神器。輸入「鮫人」二字,屏息靜氣等待半秒,一看搜索結果,蕭白氣得差點沒摔了手機!

  尼瑪,全世界都在大肆搜尋鮫人!只因為半年前他救的那七個人!


  雖然大部分的官方報道都表示,鮫人一類的存在都是子虛烏有,七位倖存者當時神志不清,很可能是集體看到了什麼幻象。可世人才不在乎真相如何,他們愛聽的是故事,越離奇越好!

  於是大多數的故事裡,描述的都是一位銀髮碧眸的……人魚公主。是的,人魚公主救活了人類王子,還是一救救下五個!五位「王子」為了人魚公主爭風吃醋,帶領各自的戰艦在海上打得硝煙瀰漫。人魚公主不想看見王子們互相傷害,終於浮出水面,說,我們六P吧。於是公主和王子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蕭白趴床上看得津津有味,拍床大笑。笑夠了,他查了查五位「王子」的身份——


  真尼瑪不得了!


  這個世界雖然有大大小小兩百多個獨立國家,但是高度全球化。全球化衍變的結果,就是出現了行業寡頭。而各個行業的寡頭們,基本上隸屬於十三個巨型家族。世人將這十三大家族戲稱為「王室」,十三大家族的掌門人,自然就是這個世界的幕後帝王,而其繼承人,自然是名副其實的「王子」。蕭白救的五個人,全部是十三王室的王子。


  蕭白:「……」


  這個吊了。


  按理說,以他們的權勢地位,想要保密或封殺消息,輕而易舉。可如今消息已經鋪天蓋地,還任由廣大民眾添油加醋,即便不是他們在暗中操控,也是默認了。


  看著網路報道上關於搜尋鮫人的海量新聞,蕭白不禁開始琢磨「為啥」。鮫人什麼的是很稀奇,可是如此大規模地搜尋,那可是在燒錢啊。把他抓回去研究展覽,能把現在燒掉的錢賺回來?


  下一秒,蕭白就絕望地張大了嘴——他的血能起死回生啊尼瑪!他是那個小白臉,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那隻鮫人抓回來啊!


  蕭白把手機一扔,躺床上攤屍:「哥,你這是要玩兒死我啊。」


  2333甩鍋:「是我們老大,不是我。」


  蕭白這些日子有些品過「烽火戲諸侯」的味兒來了,趁機八卦到:「怎麼?你們老大『周幽王』也有個不愛笑的妃子,所以安排我們這些跳馬猴苦苦掙扎的戲碼,只為博愛妃一笑?」


  系統2333:「話不能這麼說。諸侯是白跑一趟,啥也撈不著。你起碼沒白跑,還能救回你的白月光呢。」


  蕭白覺得是這麼個理兒。


  他八卦人家老大也沒個屁用,還是想想怎麼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比較重要。雖說他現在大部分時間住在陸地上,可偶爾還得回海里溜達一圈。泡浴缸並不好使!


  蕭白沒事就上網看看深海捕魚的視頻,那巨網一撒、一收,成千上萬條小魚小蝦都是小意思,巨型八爪魚、虎頭鯨之類的都有可能中招。蕭白瞧瞧自己的小身板,從網眼裡鑽出去是不可能的,聽說很多網都帶電。靠力氣更是比不過那些巨型怪物。也就速度還能看一看,可是那些網鋪陳在海里,撒的那麼廣,根本注意不到。


  鮫人是近海淺水生物,活動範圍遠不及人類的捕獵範圍深遠。人們捕到鯨魚之類的還有可能放歸自然,捕到他是萬萬不可能的!蕭白好幾次夢見自己跑回海里浪被漁網兜住后,被人類殘忍地醬醬釀釀,哀嚎著從噩夢中驚醒,簡直苦不堪言。


  海上作業船還在兢兢業業的搜尋鮫人的痕迹,坊間流言卻早有了新話題,漸漸淡漠了鮫人的存在。蕭白曾經跟天上人間的兄弟們聊起來過,大家都不太感興趣,一致表示抓到了再說。只是YY有什麼意思,都YY幾千年了。


  倒是一個人說起「聽說鮫人都是基,而且那方面的慾望特別旺盛」,眾人立刻根據顏色小說里YY過的描寫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分享各自看過的跟鮫人啪啪啪的體驗。


  「說的好像你們真的干過一樣。」蕭白默默吐槽,匿了。


  天上人間是不幹賣肉的生意。但是把人領出去,可就是愛怎麼干怎麼干。他那些兄弟貌似都活兒很不錯,就蕭白是一股清流。


  有人愛熱情綻放的大波斯菊,也有人愛這種遺世獨立的小清蓮。蕭白只憑藉一張臉,沒賣屁股錢也沒少賺,多少遭人嫉妒。雖然因為蕭白的性格好,大家明面上都過得去,但蕭白不止一次聽到別人暗地裡談論起他的時候,說他是白蓮婊。


  蕭白覺得自己應該是無所謂的。可一個人的時候終歸心裡不得勁。


  他想回大海。大海雖然寂寞,可沒有人心這些彎彎繞繞。去游一圈,感受一下天地蒼茫,就會覺得自己這些小小的鬱悶都算個屁啊。


  問題是,一沾到海水,他就會暴露原型。


  現在海上千軍萬馬,他去了,就是自投羅網。


  蕭白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濱江大道上溜一溜。


  蕉城雖然地處南方,但十月底的天,傍晚的海邊算不得友好。尤其是兩個小時前下了雨,天氣陰冷陰冷的。


  蕭白趴在路欄上遠眺那灰茫茫的海,有家不能回的感覺讓他有點想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瞧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伯走下台階,在他下方的鎮城龜雕塑旁支了個小竹椅,鋪開那張頗具玄學神秘感的八卦皮卷。然後便一抱胳膊,靠在小竹椅里神在在地閉目養神。


  蕭白近來總來濱江大道遛彎,聽聞這老伯乃蕉城神算,數十年如一日地在此地佔卦,雷打不動。只是什麼時候出現沒個准,而且只給有緣人占。


  這破天氣里,濱江大道上沒幾個人。蕭白左看右看,猶豫半晌也沒見有人下去找老伯占卦,不由得開始琢磨這算不算自己的機緣?要不要下去找老伯算一卦?

  不如就算算他能不能如願以償?可他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不不,最重要的是他都不是人!萬一老伯真的很神,算出他是鮫人怎麼辦?

  蕭白還在猶豫,一抹黑色身影闖入眼帘。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海風揚起那人的黑色風衣和碎發,他一手插兜,一手捋了把被風吹亂的發,倒著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下台階的樣子,讓蕭白眼睛都看直了。


  「真特么帥。」蕭白花痴道。


  第二天中午,受到光刺激的蕭白睜開眼睛,望著巨大落地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整個人都是傻的。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經歷了什麼?

  全身像是被壓路機碾過,沒一處不痛。


  「寶貝,醒了?」低沉魅惑的嗓音驀然響起,就在耳畔。


  蕭白霎時回魂,一個激靈,全身都繃緊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正被人圈在懷裡。


  對方話音一落,密密麻麻的吻就覆了上來。


  蕭白沒有拒絕,在床上癱屍。


  早在車裡時,他就全力掙扎過,可是屁用都沒有。青年不壯,卻擔得起「精悍」二字,尤其是發起瘋來,力氣大得嚇人,輕而易舉就能把蕭白壓製得死死的。


  昨天他完好無損時尚且不能自救,就現在這破布娃娃的樣兒,算了吧。


  「嘶!」蕭白疼得直抽抽。


  青年鬆開牙關,抬起頭來,露出那張漂亮精緻的臉,唇角一勾,笑得眾生失色:「疼了?對不起,我輕一點。」


  可蕭白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堪稱完美的笑容透著濃濃的病態,那好看的眸子里流露出來的不是疼惜,是種詭異的興奮。


  蕭白眼睛一閉,偏過頭去,不想理這死變態。


  他已經知道這死變態是誰了,就是他兩年前救的那第五名乘客,十三王室之一的常家獨子,常安。


  不能怪蕭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畢竟他救人是兩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月色暗淡,常安又剛從水裡被撈出來,冷水裡泡了半個多小時,臉色發青還微腫,要不是本身模樣好,簡直沒眼看。


  蕭白萬萬沒想到自己救了這麼個恩將仇報的玩意兒。


  昨天死變態掛在他身上,一直神經質地絮絮叨叨,什麼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見不到你的每一天對我都是煎熬,什麼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變成人,什麼我好愛你,恨不得把你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然後他就真的付諸行動,揉不進去就開始用咬的。


  蕭白最開始瘋狂掙扎,極力否認自己是那隻鮫人,連稱「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認錯人了吧!」


  常安不放手,還是用那性感的嗓音在他耳畔吐著病態的語句:「可是你和他長得一樣,我絕不會認錯。老先生也說,我馬上就能見到他。你說,怎麼會那麼巧,嗯?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承認。別擔心,我不會把你的存在布公天下,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從我的身邊把你奪走。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永遠,永遠……」


  蕭白被那越來越低的「永遠」嚇得毛骨悚然,身體一僵,便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攻破,當場就沒了半條命,後來就一直哭,抽氣,最後徹底昏過去了。


  他現在無比希望自己繼續昏著。他媽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那死變態竟然還在咬他。還是那種一點點試探著用力,直到蕭白疼得一抽,哼出聲來,才滿意地鬆口,再用吻輕輕撫慰。


  慢慢地,蕭白開始下意識地期待被死變態親吻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喜歡我吻你,還是咬你?」死變態問完,示威似的叼住蕭白的下唇。


  蕭白緊緊閉著眼,不打算跟他溝通。


  他知道死變態在幹什麼。昨天最開始的時候,死變態也沒一上來就咬他,而是吻他,連耳蝸都沒放過。對方濕滑的東西鑽進耳朵里時,蕭白整個人都不好了,猛地推開他,罵了一句「你他媽惡不噁心啊!」然後對方就開始咬他,咬的他渾身上下冒血絲兒。


  蕭白不答,對方就一點點加重牙關的力道。唇上的舊傷裂開,一陣刺痛傳來,蕭白忍不住哼了一聲。


  那人突然輕笑一聲,鬆開牙關,轉而用雙唇含吻,待蕭白因疼痛而劇烈起伏的胸口平穩下來,方才抬頭笑道:「叫的這麼好聽,看來是很喜歡我咬你。」


  蕭白渾身發抖,閉著眼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看不見就是對方不存在。


  可是對方很有耐心,就一直那麼咬他,吻他……


  蕭白終於丟盔棄甲地哭到:「別咬了……你別咬了……」


  對方伸出舌尖,慢慢轉一圈舔乾淨唇上的血絲:「不咬,那你希望我怎麼辦?」


  蕭白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他,在對方的淫威之下垂下眼瞼,低聲哼哼道:「吻……」


  「遵命,我的寶貝。」


  蕭白被禍禍得全身乏力,只能躺在那任君採擷。心理上還是抗拒,覺得噁心,可生理上,誠實講,他在期待。被死變態親吻過的地方痒痒的,溫熱的,疼痛好像也隨之消失,等死變態的唇舌一挪開,該疼還是疼。蕭白忍不住希望自己全身都被那種溫柔的親吻包裹……


  男人對他愛不釋手,貼在他耳邊吹氣:「感覺到了嗎?」


  蕭白心裡淚流成河,那東西那麼強硬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他是死的才感覺不到!

  感受到身下的人開始發抖,男人輕輕撫著他的頭髮,誘哄小孩子睡覺般輕柔道:「別怕,寶貝。昨天我太激動了,沒控制住自己。今天我會很溫柔的。」


  蕭白抖得更厲害了。


  身體在被手指碰到的一瞬間繃緊,蕭白梨花帶雨、滿目惶然地看向男人,倒抽冷氣。


  男人彎唇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齒:「放鬆。」


  「……嗯!」不知被觸碰到了哪裡,蕭白咬著下唇哼出聲來。


  男人轉動手腕在秘境中恣意探索,表情冷漠地觀察著蕭白漸漸失控。只是眸色漸深,眼底如有烈火燃燒。


  那裡邊藏著一頭困獸,就要破籠而出。


  當蕭白徹底繳械投降后,那頭困獸再也控制不住,咆哮著撲過去將蕭白狠狠按在自己的利爪之下,一口一口,吃進肚子。


  恍惚間,蕭白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把自己剝乾淨了放到白月光的床上。白月光推門進來,冷著臉看他。蕭白在那冰刀般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灰溜溜地穿好衣服,從白月光身側的縫隙中擠出門去,一路狂奔,最後在一條人跡罕至的漆黑巷子里,抱頭哭了好久。


  後來他總是做夢,夢見白月光推門進來后,不是那樣冷冷地看他,而是目露貪婪地兇狠地撲過來,將他翻來覆去地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得他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可他卻覺得不夠不夠,還要還要。


  據說,那是在遭受巨大心理創傷后,自我防禦機制下的心理補足。


  那夢境,和現在很像。蕭白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做那場夢,沒有醒來。


  再眨眼,那個抱著他舉高高的人真的就變成了白月光。蕭白捧著他的臉淚眼朦朧地看了好久,還是白月光,突然就「哇」地一聲哭出來,不得章法地胡亂吻下去,然後如願以償地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白月光要動,蕭白抱著他不撒手。


  白月光很溫柔地在他耳邊低語:「乖,我們去清理一下,不然你要生病的。」


  蕭白固執地抱著他,不想他離開自己,想和他就這樣一直連在一起。他也這麼說了。


  白月光支著頭俯視他,驀地落下兩滴淚來,砸在蕭白臉上,疼得他心裡直抽抽。


  蕭白覺得,那是幸福得疼了。他做過那麼多場夢,夢裡邊只有兩具糾纏的身體,低沉而粗重的喘息,白月光從不曾對他柔聲細語,更不曾為他哭過。


  「別哭,你別哭……你哭了,我心裡難受……」蕭白捧著白月光的臉,一滴滴吮干他臉上淚,換來又一場狂風暴雨。


  等蕭白再醒過來,就開始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抽自己。一邊抽一邊掉眼淚。


  太難受了。心裡邊太特么難受了。


  他為白月光守身如玉了一輩子,視那些瘋狂追求他的少爺公子如草芥,結果現在跟個死變態睡了,還特么纏著死變態要個不停,還跟死變態說他愛他,愛得要死了,還主動吻他!

  之前是常安瘋,蕭白掙不過他,現在變成蕭白瘋,常安就按不住蕭白了。蕭白摸過果盤裡的水果刀,也不知道要往哪扎,反正看刀尖朝向肯定不是要扎常安,而是他自己。


  常安嚇壞了,上前制止,結果就那麼寸,被割破了手腕上的靜脈,血流如注。


  蕭白雙目赤紅,滿臉瘋狂,雙手握著把手要把刀尖扎進自己肚子。常安顧不得血流如注的手腕,死死掐著蕭白的雙腕不讓他再近分毫。


  「來人!來人!」常安大聲喊人。


  蕭白髮現跟常安在一起兩個月真是給他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


  「看看!看看人家韓聞笙,這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質!真是不知道比那誰好幾千幾萬倍!都是『王室』繼承人,怎麼做人的差距這麼大呢?」蕭白看著視頻里風度翩翩的韓聞笙,習慣性的開始損常安。


  「弟,你知道嗎?」


  「啥?」


  「你近來總提起常安。」


  「……」


  「愛情斯德哥爾摩,聽過嗎?」


  蕭白默了默:「沒。」


  一看就是知道非裝不知道。2333幽幽道:「我特別萌這個。」


  蕭白半晌吐出倆字:「有病!」


  「誰也不是天生有病。」


  「怎麼,你還有抖m傾向?」


  「倒不是我。身邊的,人家兩口子現在過得挺好。」


  什麼鬼。蕭白完全不想去深入了解這種病態的故事,他怕受影響,自己也變態了。


  蕭白繼續看韓聞笙倡導魚權與人權平等的演講視頻,滿腦子卻全是2333方才的那句「誰也不是天生有病」。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蕭白也想過常安怎麼會是這麼個大變態。堂堂十三王室之一的常家,怎麼把兒子養成這麼個德行?後來實在是被氣到了,氣得要死。每天就只顧著在心裡扎小人、畫圈圈,並不想去了解常安是怎麼長歪的。


  回過神,蕭白髮現自己竟然又在想那個死變態的事,憤憤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叫你賤!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水箱里的美人魚不吃不喝,發瘋般在水箱里極速遊動。剛被抓回來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不過那時候像是為了逃跑,而現在,像是為了尋死。她的頭髮和魚尾都失去了光澤,曾經那令世人驚嘆的七彩光華消失不見,甚至開始出現鱗片剝落的情況。


  完全不像童話里美麗的人魚公主,只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魚。


  魚權平等的呼聲越來越高,然而在居高不下的收視率和巨額利潤下,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華麗水箱里的不是一個生命,只是一件商品、消費品。


  蕭白怒了,怒氣沖沖地跑去找常安,結果連大門都進不去。正準備甩開膀子鬧事,奢華轎車從身後無聲接近,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來幹什麼?」


  時隔三個月,在聽到那聲音的一霎那,蕭白還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連菊花都開始忍不住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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