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美人魚
蕭白醒了。
那葯後勁很大,恢復意識后,他還是覺得眩暈。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但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躺在一條隨波逐流的小船上,晃得他頭昏眼花。
不,只有頭昏,沒有眼花。因為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他還能穩穩地躺在床上,沒因為眩暈滾下床去,是因為四肢被抻成大字型綁住了。
空調的風從他的皮膚上掃過,立刻招起一片雞皮疙瘩。
用渾渾噩噩的腦袋花了半分鐘反應過來自己現狀的蕭白:「……」
「哥,你別告訴我,這個衣冠楚楚的韓聞笙也是個死變態?」蕭白心累。
2333不見蹤影。
蕭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淡定。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又或者是覺得,反正已經被一隻瘋狗咬了好幾口了,再被另一隻瘋狗咬一口也就那麼回事?
又或者是……在心底的什麼地方堅信,常安那個死變態,絕不會輕易讓他落進別人手裡?
蕭白又想扇自己巴掌了。然而他的手被綁著。
地毯發出輕微的響動,有人接近!
當那隻手覆上蕭白的皮膚時,所有淡定終於不見,蕭白緊張得呼吸一滯。
那隻手開始在他的皮膚上遊走。然後是唇。
對方一點聲音都沒有,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房間里回蕩著的,只有蕭白愈發粗重的呼吸,以及漸漸溢出口的甜膩聲音……
腰身一挺,蕭白重重摔進床里。喘了幾口平復呼吸后,蕭白突然笑了笑,開口道:「韓先生的技術真好,比常安那個死變態好太多了。其實只要韓先生您說句話,我一定把自己洗乾淨送到韓先生床上,韓先生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不管韓先生有什麼特殊癖好,我都一定滿足的。」
對方沒有回應。
很久都沒有。
蕭白喚了幾聲「韓先生?」,見還是沒有回應,乾脆道:「韓先生怎麼讓我舒服后就算了呢?難道是嫌棄我跟常安那個死變態做過?……可是我來找韓先生之前已經把自己洗得很乾凈了,我身上沒病的。韓先生,給我一次服侍您的機會吧,會很舒服的。我一定會把您服侍得很舒服的!……韓先生,我喜歡您,我想跟您做……求求您,滿足我吧。」
片刻后,對方將蕭白解開,但腳鐐還是戴著,雙手也被銬在背後。而且這次對方明顯不復此前的溫柔,抓著蕭白的頭髮把人粗暴地拖下床,讓他跪在地上,直接把他的頭按了過來。
鼻尖碰到的時候,蕭白全身都僵了一下。
生平第一次。
常安試著讓他做過,蕭白嫌噁心,死都不肯。常安也沒為難他。
這種事兒,沒愛很難下口的。所以從來都是常安做。
蕭白咽了口唾沫,僵硬地張口,試圖把那個龐然大物吞下去。可對方顯然不想給他足夠的心理建設時間,見他猶豫,直接捏開他的嘴,狠狠塞了進去。
厚厚的眼帶被淚水打了個濕透。蕭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被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還是心裡邊太難受了。
「咳、咳咳……」
對方終於放開了他,被灌了一嘴酸奶的蕭白狼狽不堪地癱在地毯上,心肝脾肺腎都快咳出來了。但很快,他就支撐著跪起來,努力把酸奶全都喝下去,還意猶未盡似的把唇邊掛著的殘汁舔乾淨,嫣然一笑:「韓先生,上邊喝飽了,下邊也想要。」
對方也不客氣,直接揪著蕭白的頭髮把人拉起來,劈開蕭白的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腰間,狠狠往下一按!
當年蕭白把自己洗白白送到白月光的床上前,提前做了很多功課,暗搓搓地看了許多顏色小本子,如今全都用上了,一張嘴就沒閑過。讓對方恨不得自己長了兩個,一個塞住下邊,一個塞住上邊。
蕭白「韓先生好棒」、「韓先生好厲害」地叫個不停,對方大概是嫌他太吵,狠狠吻住了他。
對方中場休息,被折騰得氣喘吁吁的蕭白小鳥依人地靠在對方胸前喘了幾口,十分貼心道:「韓先生累了的話,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自己來。」
說罷,便咬著下唇,自己慢慢做起蹲起運動來。
可是蹲起運動超級累的,蕭白努力了不到三分鐘,累屁了。一陣天旋地轉,被對方從身上掀下來,按在沙發上。
嗓子徹底喊啞了。最後人事不省。
再醒來是憋得。在海水裡。那人固定住他的頭,一下下往他嘴裡撞。蕭白掙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魚身和雙腕被鎖鏈一類的東西固定住了,動不得分毫。
對方見蕭白醒了,退了出來。蕭白抬頭浮出水面,滿臉狼狽地看著眼前的人。
常安。
地點,天台游泳池。這邊的一塊空間被玻璃隔了出來,阿雅就在兩米外的游泳池裡游來游去。
雖然阿雅是個近乎於瞎子的近視眼,可這種情況……
蕭白真是對常安的變態有了新的認識,狠狠瞪他一眼,低頭灌了幾口游泳池裡的海水,漱口。然後全噴到常安臉上。
常安冷著臉,沒多大表情:「怎麼?又嫌噁心?」
蕭白瞪著他,一字一句:「噁心得要死。」
常安捏著蕭白的下巴,力氣大得蕭白覺得自己的骨頭要碎了。
「你喜歡韓聞笙?」
「韓先生那麼溫柔,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一億倍!……無數倍!」
常安顯然氣得不輕,兀自喘了好幾口氣平復呼吸,突然笑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千里迢迢跑去找他,他卻玩兒完了你之後給我打電話,說只要我給他三百億,他就把你送回來?我給了,他就把痛痛快快地你賣給我了?」
蕭白愣了。
啥?!三百億?!常安花了三百億把他買回來?
「你覺得他好,可在他眼裡,你只值三百億。」常安湊過去,吻了吻蕭白的唇,「而你在我這裡,別人花多少錢都買不走。」
蕭白還是被那三百億砸得眼冒金星,說話沒過腦子:「你傻吧?給他三百億?」
「別說三百億,他要什麼我都給,只要他把你安然無恙地送回來給我。」常安失而復得般地緊緊抱住被綁在池角的蕭白,於他耳畔低聲軟語。
有那麼一瞬間,很短暫的一瞬間,蕭白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常安智商堪憂自毀長城,蕭白覺得他大概能愧疚得久一點。興許還會有那麼一丟丟感動。
可是如果不成立,所以蕭白無動於衷地看著常安演戲。
「那個畜生把你送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你很熱情,還給我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蕭白側過頭看他:「我喜歡他。當然就主動,熱情。」
常安與他對視良久,點點頭:「就沖你這句話,我一定弄垮他韓家,叫他生不如死,給他拴上狗鏈子,讓你親眼看著他是怎麼哀嚎著被那三隻小可愛吃掉的。」
蕭白心裡說,三百億就把我賣了的人渣你趕緊抓去喂狗,面上卻立顯惶恐:「不!你別傷害他!只要你不傷害他,我……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常安抖著唇看了蕭白半晌,一雙猩紅的眼中漸漸浮起一層水光:「做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
「用嘴。」
媽的,又用嘴!
蕭白狠狠心,一臉「雖然我覺得很屈辱,但是為了我心愛的韓先生,我什麼都願意」的表情,把頭埋進水裡……
很快,他就被常安抓著頭髮拉出水面:「好好做。他說你技術很好,別到我這跟我裝純!」
蕭白重新把頭埋進水裡,狠狠翻了個白眼。
什麼叫裝啊!他本來就很純的好嗎!只是天賦這種東西……本子看得多了,就會了,他有什麼辦法。
蕭白很用心,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
他知道,他越用心,常安越難受。
就像之前他蒙著眼帶騎在常安身上,一邊自己動,一邊尖叫「韓先生好棒!」的時候一樣。他每一個主動的動作,每一句浪到飛起的話,肯定都猶如利刃,扎得常安痛不欲生。
蕭白知道把他蒙起來玩兒他的根本就不是韓聞笙。從常安的手摸上他皮膚的一瞬間,蕭白就知道,那是常安的手。
儘管常安從頭到尾沒露出半點聲音,也沒暴露出平日里總是喜歡咬蕭白的怪癖,甚至可以說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極盡溫柔,可都騙不了蕭白。
只是聽呼吸,蕭白都知道對方肯定是常安。
自找的,就不要怪我下手狠。
雖然自己身體上遭點罪,但只要一想常安現在有多鬱悶,蕭白就覺得解恨得不行。
素來金槍不倒的常安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很快就繳械投降了。蕭白想避開,結果被常安按著頭,直到徹底結束。
蕭白也不太明白自己上次怎麼就能為了演戲那麼敬業地咽下去了。但這次不行。常安一放手,他就開始瘋狂乾嘔,大口大口喝游泳池裡的水,想把嘴裡的東西弄乾凈。
常安站旁邊看著蕭白幾乎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眼睛幾乎要殺人。
蕭白吐累了,就開始可憐巴巴地掉眼淚:「我真的很喜歡韓先生,求求你,別傷害他,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