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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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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身子軟乎乎蹭了上去,像只八爪魚一樣把他纏住,一張巴掌大的臉都蹭變形了。


  男人微頓,修長的大手慢慢覆上她細膩的手背,緩慢而似是挑逗。


  她感受到,屬於成熟男人掌心的熱燙溫度。


  兩人呼吸膠著,他的動作看似曖昧,卻不緊不慢地把她纖白的手指, 一根一根,從腰間掰開。


  然她一直在輕微發顫。


  男人難得開口, 聲音沙啞:「……為什麼發抖?」


  郁暖:「……」因為怕你發病。


  雖然能接受自己的命運, 但怕他純屬本能。


  就像是食草的幼獸, 見到健碩的成年的凶獸一樣,一聞見它骨子裡鐫刻的血腥味, 都能原地拚命打滑戰慄著走不動路。


  那恐懼從骨子裡躥至心尖上,唯恐給凶獸叼起軟嫩的后脖子,霸道地壓在爪下,當作食物優雅細嚼慢咽, 再吞吃入腹。


  她也很怕直視他那一雙冷銳的眼睛。


  戚寒時審視人心的本事很厲害。原著中只有極少數朝中的老狐狸, 才能與他斗幾個回合保持不露陷, 而只要露出一點端倪,以他的銳利高智, 定然會一針見血, 堪破究竟。


  所以她盡量避免與他對視。


  可是, 原著中,郁大小姐應該是被他一把冷淡推開,而並不是這樣一根根給她掰手指……看來還得加把火。


  郁暖於是鍥而不捨地黏上去,打了個小酒嗝,紅著臉又纏著他的手臂,乖乖拿臉頰蹭著,喉嚨里還發出委屈可憐的音調。


  然而,事與願違。


  男人居高臨下陰鬱瞧她,眸色陰晴不定,頓了頓,卻忽然俯下身打橫抱起她。


  他的手臂結實而沉著,拍拍她的腰肢淡淡道:「莫要扭。」


  郁暖驀地睜大眼睛,一瞬間面色煞白難以置信,懵懵盯著他,完全沒了醉酒的樣子。猝不及防一陣劇痛襲來,她伸出手懊悔捂住腦殼,忍不住呻I吟出聲,滿眼盈滿了生理淚,順著面頰往下流。


  她的樣子實在太無助蒼白了,以至於男人也有些皺眉。


  又是心疾又是首風病,五六十的老太太都比她健朗不少,成日面色蒼白,像是一碰就能化成雪水似的。


  從來沒有一個姑娘,比她更病弱嬌貴。若老天過於垂愛,把她早早召回,只怕會空餘下俗世陰暗的淤泥里,滿是寂寥,負隅獨行的人。


  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她急促地呼吸兩下,又開始哭,不是她委屈,是疼得不成了,這趟也不像上趟一般心疾發作,暈也暈不過去,只好生受了這份劇痛。


  她覺得,生孩子可能和這個差不多,或許比生孩子還苦痛些罷。


  全都是因為她太不聰敏了,琢磨不透男人陰沉不定的套路,又太粗漏大意。


  實在該。


  她一邊疼,慢慢合上眼,已經開始半昏半醒了,強撐著一邊思慮總結……男主比較愛不按常理出牌,下次要小心提防……真正的郁大小姐若完全吃醉了,哪裡像她心裡一直吊著這事兒,她是絕不會像她這般懵懂驚愕的,看後文,郁大小姐也頂多只會在醒酒之後發作而已。


  下次切切謹記。


  她邊想著,便忍不住陣陣疲倦和余痛,輕輕吸氣,轉眼沒多久,便昏了過去。


  亭里,男人把她半摟在懷裡,為她輕輕撥開汗濕的烏髮,露出少女脆弱蒼白的容顏。


  他語聲淡漠地,吩咐背後的暗衛:「叫太醫來。」


  ……


  郁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歸去的馬車上。


  忠國公府的馬車很大,足足能容下五六人舒適坐下,起車時穩得很,便是滿滿注了熱水的杯碗,都能一滴不漏地走一程,故而郁暖睡得還算舒適,並沒有甚麼難受顛簸的地方。


  她睜開眼時,便一眼瞧見了南華郡主,充滿擔憂泛紅無措的眼睛。


  郁暖蒼白地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道:「娘……」


  南華郡主終於忍不住流淚,一把抱住女兒放聲道:「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如何能吃得這麼些酒了?你自小身子弱成那樣,甚麼東西不禁你亂吃的?怎麼能……這酒也是你能縱著用的?便是年長些的爺們,也未必受得了這麼些!你這是要愁苦死娘親么,啊?!」


  郁暖垂眸,輕輕道:「沒有的,只是……不曾注意罷了。」


  南華郡主嘆息,抱著女兒緩緩道:「我的姑娘,都怪娘親,從前把你教得太死心眼了,更是千不該萬不該,把你縱成這般……你不要怨恨娘親,娘真的老了,再受不了這些了。」


  郁暖也不知如何說了。


  南華郡主不是她的母親,她甚至難以對南華郡主產生母女之情,但偶爾也會想,若是她素未謀面的母親還在,是否也長得和南華郡主一模一樣?畢竟,她和郁大小姐的容顏,幾乎沒有半分區別。


  她於是慢慢悔悟道:「娘……是我錯了。」


  但一個人的觀念是難以改變的,並非是從小被教育成什麼樣子,長大了發現不對,還能再重新教導的。郁大小姐早就不是一張白紙,認錯也只是為了讓南華郡主不要傷心,僅此而已。


  呃,畢竟她還要作的死簡直罄竹難書,這個時候還不到她要表現出悔悟的時候罷,不然誰知道腦殼要疼成什麼樣子呢。


  於是郁暖認完錯,依依不捨地拒絕了南華郡主塞來的點心,又在南華郡主強硬的要求下,「難以下咽痛苦難當」地被逼著吃了大半碗溫熱的桂花粥。


  嗯,這粥里還有一股很深沉濃郁的藥味,不要以為加了桂花醬她就吃不出來了。


  她用完膳,慢慢擦拭著唇邊,蒼白著臉問道:「我之前,暈倒了,是誰把我送來的?」


  南華郡主愣了愣,才道:「你不是散步時候暈的,那丫鬟還說她在後頭看著你,難道非是這般?」她說著微微擰起眉。


  郁暖看了看南華郡主,覺得她應當真的不曉得,才輕輕道:「應當是的,只我已然不太記得了。」


  她又有點愁,因為她發覺,她的上帝視角只是自以為是罷了,這書里她不曉得的謎團多的是,根本沒有一開始想的那般簡單。


  比如周家,比如男主,都沒有那麼簡單,絕對不僅僅是書中內容可以概括的,因為若是變成真實的世界,那麼邏輯必然需要自洽,而非是一筆帶過。


  她有些頭疼。


  南華郡主鬆了口氣,見她神色迷茫,又拉著她的手道:「再用些罷?要不要再用點荔枝汁子,養顏的。」


  郁暖微微睜大眼睛,努力平淡著語氣道:「那好罷……」


  這荔枝汁子還是略涼的口感,用起來十分沁人心脾。她略有些燥熱的感官都被安撫下來。


  不過她記得,冰鎮荔枝這種東西,在古代可奢侈了。


  特別是長安這種位於北方的大都,想在炎炎夏日吃到南方的荔枝,況且還要這般甜蜜冰涼的,那即便是勛貴人家都難得。而即便得了,那也是要分成幾股一房房送的。


  在這個時代,於長安的夏日裡吃荔枝汁,那大約和吃金子喝寶石沒多大區別了。


  荔枝汁太好喝了,她喝完還眨巴著眼看著碗口,但就是矜持著不說,好在南華郡主懂她,便又給她盛了一碗,帶著笑意道:「這是臨走前,周家一個奴僕送的,滿滿一大盞冰湃的,還吩咐叫你慢點吃呢。也不知他們哪裡得的,竟比皇家都奢侈享受。」


  南華郡主說著又小心覷著女兒的神情,卻發現姑娘喝得特別認真,小臉雪白泛著紅暈,嘴唇吃得潤紅漂亮,完全沒在想事情的樣子。


  郁暖邊喝,其實也邊覺得奇怪。


  荔枝有價,在長安卻基本無市。由於數量太少,極難保存,所以這只是貢品,並不對外販賣,而大貴族們即便有金銀,也幾乎得不到。幾乎全靠宮中賞賜,才能得以品嘗。


  更何況是絞成汁子,冰湃著喝,這種奢靡隨意到極致的做法了。


  真奇怪。


  算了,不要想太多了,有的吃就很好。


  想太多折壽。


  不過,她也沒想到,姜太后竟然也會來瑞安莊裡。


  姜太后,是個實打實的賢妻良母。比起她的一雙兒女,她更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但這不代表她就很溫柔,相反,姜太后是個威嚴甚重的女人,一雙利眼能把人的靈魂都看穿。


  具體表現在,原書中,秦婉卿和姜太后就處得很不好。隔三差五姜太后就要為難她一二,站在女主的視角上,姜太后是個惡婆婆,自己不好好養老,反倒整天干涉朝政後宮,攛掇兒子娶自家外甥女當皇后,恨不得把她擠到山溝溝里去養豬。


  然而,站在男主視角來看,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戚寒時雖冷情,但並不至於把母親和一個妃嬪相提並論,即便秦婉卿已經算是他最偏愛的妃子。所以基本秦婉卿就沒贏過。然而她就是再憋屈,也不能多說甚麼。皇帝是偏愛她,與她更有話說,那是因為她比其他妃嬪更聰慧識趣,果決狠辣的性子最叫他欣賞,但也止步於此了。


  論真情,那層紗捅穿后是什麼,她完全沒有任何信心。


  就這點看,秦婉卿還是很聰明的。因為她要是執意捅破那層紗,可能會非常失望的。畢竟男主在尾聲回想畢生,也遺憾坦言,自己一生,都沒有愛過任何人,他不是全然絕情,但只是沒有任何機會,也沒有真正能與他契合的人。而這也或許也是《為皇》作者想要寫出的,孤家寡人的悲哀。


  儘管有人打傘護著,郁暖還是被淋濕了小半邊身子,一進樓里,便被那太監使人,帶去廂房的屏風後頭更衣。


  她的身材在長安城的姑娘里,算是極偏瘦的,單薄得像是一片雪白的澄紙,但偏偏她的單薄卻顯得十分輕盈,配上一雙橫波杏眼,柔婉的長眉,還有清雅如仙姝的面容,已然令人見之忘俗。


  不過,很難得的是,這身衣裳倒是十分合身。她覷著,彷彿還是簇新的模樣。


  然而,這居然是一條齊胸石榴裙,裙子用料極為奢華,但卻不著綉紋,端的一副純天然去矯飾的樣子,只裙擺上簡單綉了金紋,逶迤到了地上。


  郁暖覺得,如果這是太后的衣服,那老太太實在太能趕潮流了……並且審美居然還這麼直男,簡直難以言喻。


  眾所周知,時下大多以瘦為美,如果以瘦的程度比美,郁大小姐絕對是最美的,當然比臉她還是最美的。故而,這種前朝流行的款式,在本朝並不多人穿,因為胸太小,撐不起來,反倒顯得不夠雍容。


  然而她也沒法子,只好勉強穿上,對著銅鏡一望,卻覺得也沒有想象的那樣糟糕。翦水秋瞳,象牙白的肌膚細膩光潤,胸前的溝壑雖不深,但卻透著點青澀的純粹懵懂,腰帶簡略勾勒出柔美的曲線,身姿美不勝收。


  她記得自己的胸,彷彿以前也沒有這般豐盈。嗯,大約是錯覺吧。而且,這件衣服或許有點過分合身了,簡直像是為她定做的一樣。


  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太后也是頭一天見她,更加不可能預料到她今兒個要換衣裳,這一看便是巧合嘛。


  過了片刻,又有錦衣婢子來恭敬引路,郁暖順其自然,見到了當今皇太后姜氏。


  太后正在雨天里,席地而坐,看上去也不過四十齣頭的年紀,端的嫻雅可親,正慢悠悠地織著布。她的織布機一看便是用名貴的木材做成的,顏色深紅而泛著點點光潤,而太后一邊推著橫木,右手嫻熟拉緊緯線,不緊不慢地做著活計。


  郁暖只好恭敬在一旁候著。


  過了一盞茶時間,太后才慢慢道:「你是郁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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