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討價還價
天麻麻亮，黑寶端來一碗熱騰騰魚湯，按木獨搖要求撒了野蔥花。
吳奶叮囑黑寶，地皮菜這種新奇野菜不要自己擺攤，要直接去找大戶人家廚房推薦。在外麵也不能太隨便，要認清本分，遇到事要聽搖搖小姐的。
小不點睜開迷糊的雙眼，雙手揉眼睛不敢相信，眨巴眼兒使勁再揉揉。姐姐真要去她說的破地方。
抿嘴，軟軟聲：“娘……姐……”木獨搖進屋正好聽到，小家夥的那意圖明顯的，“在家好好陪你娘，照顧好你的小小兔，做得好，會有獎勵的，知道嗎？小小男兒郎。”
小不點眼睜睜看著木獨搖和背著地皮菜的黑寶的身影消失不見。
木獨搖看著老板手裏的繡帕，眼前一亮，那個精致典雅的蘭花，富貴逼人的牡丹……唯一遺憾的，就是花樣就那幾個，絡子編得緊致，同樣的是花型不多。木獨搖歎息的時間心裏有了點子，她不會編織，但是她腦子有貨啊，上輩子是修身養性的技能，國畫油畫水彩素描速寫鋼琴，她那樣的閑人，是要沒有點東西在人前裝逼，她家的老幹部爺爺會斷她的生活費的。
十方鎮上就一家繡行，老板是約一個二十六七的女人，身著很類似襦裙的細棉布衣裳，上下湖水藍從淺到深悠的裙擺，濃眉大眼，櫻桃小嘴的組合，這模樣有點突兀，表情暖暖的，她抬頭對黑寶說：“你家嬸子的繡藝真心不錯。”
“恩……”黑寶連聲應著，“我家嬸子是到過大地方的人。”
“那我還是照以往慣例，給的價格收你的，繡帕給十文錢，絡子八文，繡帕二十方，絡子二十一個，共……”老板娘一邊報著數一邊撥著櫃台上的算盤。
木獨搖笑著說：“老板娘可還不知道吧，這些繡帕的花樣可是盛京如今流行的，很多官家夫人小姐都喜歡，盛京流行就是愛美人士的風向標，你這價格有點低了啊！”怎麽說，木獨搖可心疼自己的娘親親手做的東西，賤賣了她可不樂意，不識貨沒辦法，那她就去找識貨的人。
她是不懂行情，但是，從老板娘那閃爍的目光中盡量想要隱藏的驚喜，窺見她的價格肯定低了。
黑寶一聽，馬上意識到木獨搖不讚成，機靈的趕緊說不賣了，說著就伸手準備把繡帕和絡子包起來。
做生意的人，都很有眼色，一見木獨搖出聲說話的時候，黑寶就立即不賣了，她開始也瞄一下木獨搖站黑寶身後，以為隻是一個走馬觀花的過路人。
其實，木獨搖故意讓黑寶先一步進去找老板談生意，自己晚了一會兒到，了解一下以前她們是怎麽交易？
眼看著黑寶就要走掉，老板娘伸手出來攔住，有點遲疑，還是說：“姑娘，請慢，可以在商量一下嗎？”她看見黑寶看向木獨搖，瞬間明白是一起來的人了。
立馬滿臉堆笑轉向木獨搖，“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看見有人來，木獨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老板娘先做好生意，再談。
木獨搖看見一胖一瘦兩個約十一二三的女孩子，看見櫃台前的老板娘，羞澀地拿出繡品來，老板娘給五方定六文和五文，兩個小姑娘拿著銅錢歡天喜地地走了。
木獨搖也看了擺櫃台上的繡帕，針腳粗糙，跟顧木氏的相比，那是差遠了，低了好幾個檔次，不過給的價格也是一般，以她給顧木氏的繡帕定的也是不算低了。木獨搖心裏也是敞亮得很，老板娘把顧木氏的這些繡帕一轉手，也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的利潤。
這些高檔的繡帕主要客人群，一定是有錢人家。木獨搖所想的，一點沒差，正是如此。甚至還有一個要嫁女兒的大財主，等著顧木氏的繡帕和絡子到貨。
矛盾的老板娘仔細打量木獨搖後，心裏沒有譜了，木獨搖一看就不是一個好糊弄的角色，她今天想要拿下顧木氏的繡帕有點兒玄，偏偏大財主的定金她也收了，就等著來取貨。
木獨搖看見木獨搖欲言又止，主動報家門道：“本家姓木，老板娘一看就是爽朗的人，你有話可以直說。”
“木姑娘直率，我杜一娘也不是那種虛頭巴腦的人，這位姑娘送來繡帕手工好，花樣也貴氣有品味，我定價也比人家的高。你也看見了。”
剛好繡行門口有一主仆走過，還巧合的都腰掛絡子，木獨搖指著兩個人對杜一娘說：“老板娘，你賣絡子給那一位小姐可以喊價十倍，而你賣絡子給她身後的奴婢，喊價可能隻提高兩至三倍，你說是不是，而成功賣出卻是小姐的絡子更容易成交。”
杜一娘臉色不好看，天氣挺熱，卻感覺額頭冒冷汗，笑得尷尬不得不承認，“木姑娘說得對。”
這木姑娘是做生意的高手啊，她揣摩客人心理，不同的人定價天壤之別，她接手生意有五年了吧，有些地方都沒有她想得透，聽她一席話，心間豁然開朗。
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賣給大財主的女兒，定的價格低了，想一想，那大財主家的女兒去了縣城裏繡行轉了一天回來，依然在她這兒下的定。貨比三家，依然鍾意她家的繡帕，那說明她家的是真的好啊，一口價，就落定！
杜一娘如此一想，麵色從容起來，轉變坦然道：“是我目光短淺了，木姑娘你看，這次價格？”
木獨搖也不客氣，把顧木氏的繡帕分了三個檔次出來，絡子分了兩個檔。
她拿著高檔的五方說：“這五方，你可以高十倍定價，這十方，你可以高六七倍定價，這五方呢，高五倍沒問題，絡子一樣的，你看進來的客人身份出價，三至十的利潤，那是看你怎麽賣。首先，你得把這些繡帕定位高端，要賣的客人是有品味的夫人小姐，她們隻要你的繡帕出彩，看上了，多少銀錢都願意掏。我說杜老板，你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杜一娘仔細合計一下，的確是如此的，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真還不太在乎價格，她們還常說，有錢難買到心頭好。
這麽一番折騰，顧木氏的繡帕五方五十文，十方三十文，五方二十文，絡子二十文的十一個，十文的有十個，共賣得九百六十文，杜一娘，滿臉堆笑的拿了一個整數，一兩銀子，木獨搖想著要買買買，就拿了一吊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