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共妻

  “黑寶。吃飯。”木獨搖獨裁，不管一屋子人的意見。“黑寶，黑寶，黑寶，”又是一連串的叫，她這一耍賴誰都怕她。


  小不點兒捂著嘴，嘖嘖發笑，顧木氏也眉眼彎彎，這耍賴皮的小女兒樣，她也是第一次見。吳奶奶嗯驚喜的，忘記了合上嘴巴，想不到，從前高高在上那個小姐，從來沒見過的旖旎傲嬌小模樣。


  被點名叫到的黑寶，反而臉紅了，他怎麽能當小姐的姐呢？能叫她名字她都很開心，她現在覺得是天下紅雨了，終於得到小姐的認可，還給她賜名呢！

  雨夜投奔的人，不能白住，白吃白喝呀，氣氛很和諧，那就當然要談一談正事呢，“我們這餐飯吃了呢，下頓不知在哪裏，很不幸櫃子裏麵沒有米，也沒有麵了。”


  吳奶奶和黑寶，停下手中的筷子，不知所措的望著木獨搖，也不知道下一句，她還會說什麽？小不點與顧木氏則黯然失色，沉默的低頭。木獨搖所說的事實她們心中了然。


  “姐我吃完早飯，就去挖野菜。”小不點快速表態，目光堅定。他真的怕姐姐又換回成原來的那一個模樣。他是男子漢，要幫姐姐分擔，養家的責任。


  擔憂落後的黑寶，瞬間怕被趕走，也趕緊說，“安安上山挖野菜，我們一起去。”她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能躲過幾天，但是，覺得能多躲一天，都是自己的福氣。“我也去，多一個人，就能多挖一點。……”


  吳奶奶也是不甘落後，她和黑妞，現在可不能當吃白食的人，看著變得態度的小主人，她的心裏剛剛才踏實。


  “吃飯吃飯，不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隻要勤快就不會給餓死。”木獨搖緩緩這個氣氛，“我知道，吳奶奶和黑寶，你們有什麽事，要是急，如果你們願意告訴我也是可以的。”木獨搖猶豫不決，要不要主動提醒她們，讓她們把事情說出來，不要讓自己的娘暗自垂淚，她的身體健康，本來就不是很好。


  山不就我，我就山去，“吳奶奶，你也不能老讓我娘，眼睛哭得太厲害，要是我爹爹曉得了，會怪我不孝？”木獨搖說著，轉過去頭瞄一眼黑寶，要不然，你說。


  吳奶奶張了張嘴，望向顧木氏，她麵帶難為情，小不點默默地吃飯，黑寶把頭低到了胸口上，又是一副受氣包的小媳婦兒模樣。


  很難以啟齒的事情嗎？木獨搖懷疑，她之前難道是聽錯了？不就是黑寶要嫁人的嘛。難道是缺嫁妝，來求娘添衣點妝，娘想給卻給不了，你想要的，我給不了，那娘不應該看見她對他們好一點，就鬆一口氣和顏悅色，笑得明媚。


  終於有一個憋不住氣了，木獨搖意外的是小不點，直接帶著哭腔說：“姐姐，黑寶給她娘賣掉了。我們能不能把黑寶姐買回來呀？”


  黑寶放下碗，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吳奶奶也是一臉泫然欲泣，顧木氏則是氣呼呼的，“不是說，嫁人嗎？”木獨搖困惑，感覺自己太快口，傷人一船。


  回過神來的木獨搖，她才意識到如果真的是嫁人，他們不應該這麽悲傷。“你們能不能直接說個明白，明明黑寶嫁人是一件好事，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咋就讓你們哭得稀裏嘩啦。”


  顧木氏歎氣，“如果是正常的給黑寶訂一戶好人家，那也是一份喜事。但是，你知道，但是……但是你知道嗎？”


  看她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難以啟齒模樣，恐怕不會是小事。


  “黑寶她娘，那死鬼婆娘賣，把黑寶賣給了一家兄弟六人，共妻。”吳奶奶的嘴，張張合合，好多次，終於氣憤地不停捶著心口，一次說完。


  “那個天殺的女人。還給黑寶喂了藥，背著我，強行的送到了那戶人家去。”


  小不點抱著已經哭泣的黑寶，哽咽著安慰，“黑寶姐不哭。我們讓姐姐把你買回來。”


  顧木氏眼瞪瞪的看著抱成一團的兩個人，又開始捂著胸口，轉圈按摩，木獨搖盯著犯病的顧木氏，慌忙叫道：“娘犯老毛病了，小三，你扶娘起來，去屋裏頭歇歇。”


  木獨搖這麽一叫，正在悲痛之中的吳奶奶和黑寶，都驚慌失措，“木嬸嬸，我沒事，你不要著急，……”


  六個男人，共妻……這些字眼太勁爆了，饒是木獨搖這個穿越人，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難怪，他們一副天塌下來。


  忍不住的溫柔，“吳奶奶，黑寶，你們也不急，咱們一起慢慢想辦法。我先讓我娘去屋裏頭歇一會兒，咱們一起商量……”


  小不點附和著，“姐姐，很厲害的，她會幫你們想辦法解決！你們要聽她的。”


  一進屋裏頭，顧木氏就反手抓住木獨搖的手腕，眼神沉重，表情痛苦，“搖兒，你真的是忘了嗎？”


  木獨搖點頭，她的確對過去的事情一無所知，別的穿越人都能繼承前身記憶，她沒有。


  “她們是你爹爹的得力幹將的親人，黑寶的爹就是吳奶奶的兒子隨你爹爹出征，她們祖孫兩人在盛京無依無靠，你爹爹就把她們帶進府裏，黑寶照顧你，吳奶奶就在我旁邊，跑一跑腿。”唉，顧木氏輕輕地哼哼，“你聽信府裏他人鼓動，逼著她們簽賣身契，她們無奈，為了給你爹爹承諾過一句，護好我們，在府中忍氣吞聲，任打任罵，你不知道我們身邊真的忠心日月可鑒的人，就她們祖孫兩人，其他的下人，要麽是你奶安排的，剩下的人也是被他們收買了。”


  “我們被趕出來了，哪些照顧我們的人，一一露出欺人的真麵孔，唯一跟著我們跑路的人就吳奶奶和黑寶，在路上遇到追殺我們的人，一次兩次很多次，都是她們不顧自身安危，幫我們化險為夷。”


  “唉，這是她們的故鄉，她們帶我們來這裏才安排下來，你吵鬧著要把她們賣出去，我是不得已放了她們回本家，就是如此，你不在家時，她們還常回來幹活，偷送米糧麵來，而，黑寶也經常偷偷跟你，怕你遇到麻煩，上次，要不是黑寶，我們娘倆就天人兩隔了。”


  “天下哪有這麽狠心的人，把自己親生骨肉賣給六個男人共妻。這不是往火坑裏推嗎？”


  顧木氏情緒低落，“都怪我，都怪娘親我，真的不應該放她們回去。搖兒，娘親想到一次，就難過，她們不走，我趕她們走的……你，厭惡她們，我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她們是我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啊！你為什麽要那麽討厭她們？……”


  “娘，……你不要這樣，安安怕……”


  顧木氏情緒不穩定，都近乎崩潰，“娘，你靜下來，你先靜下來，我來想辦法，黑寶不想嫁，誰也強迫不了。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