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夜來人
鋪好床。小不點猴兒式的竄了上去，“娘，你快上來。姐的床鋪的好軟。”顧木氏淺笑嫣然，“你姐，一睡硬板床，她第二天肯定喊背疼。”
原來自己還有這毛病。木獨搖暗暗搖頭，那是千金大小姐的作，前世的自己，更喜歡睡硬板床，在冬天才會睡得暖和一點，軟和一點。
“這天漸漸的熱起來了。天晴，我就把下麵墊被撤了。”
熱天，光板床睡得更舒服，涼快。
“好。搖兒，你要如何？都行。”顧木氏就是一個標準的慈母。兒女至上！軟包子娘。
“我要睡中間。”
木獨搖把油燈放在那個破櫃子上麵。吹滅，憑著感覺摸上床。
“小三，想睡覺嗎？要不要聽故事啊？”
木獨搖計劃中的思想教育，即將上演。
“要聽要聽。娘，你是也想要聽的，是吧？”
人小鬼精靈。
木獨搖黑暗中，準確無誤地伸手，捏了他的小鼻子一下。
“明明是你想聽吧！”
“娘也想聽。”顧木氏糯糯軟軟的附和小不點。
……無語了。
自己的娘，軟包子。
“豔陽高照。山坡上，有一群羊……狼來了，……狼真的來了，……”
夜裏很靜，還是能聽見外麵雨點打樹葉的聲音。
木獨搖以為小不點睡著了？
“我知道錯了。姐姐！我不該騙你和娘。”
“你真的明白了嗎？”木獨搖停了一會兒，道理誰都會懂，重要的是要看做的好不好？教育孩子，還不能一刀切，講的簡單，太粗暴，最忌諱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他。
摸了摸，小不點的頭，“不急，慢慢想一想。我和你都是一邊學習一邊長大。長大的過程中，我們難免會犯錯。”
“搖兒。安安。”顧木氏的聲音哽咽，“我的好孩子！”
“娘，你還沒有睡？”實在應該向她道個歉，過去的那個木獨搖，做過許多傷她心的事。“娘，過去我有犯過許多錯誤，讓你傷心失望了諸多次，你原諒我，好嗎？”
看過很多，聽過很多。得背黑鍋的事件，也應該有不計其數吧。
“娘，你可以講一講我幼時的事嗎？”
過去的木獨搖，她沒一點印象，那個她，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宿夜談，聽到不知道是誰家的公雞打鳴時候，木獨搖才沉沉睡去。
“劈劈啪啪……”
木獨搖閉著眼睛在想，這是什麽聲音？這是在拍門的聲音嗎？別人家的。
好像自己家，跟別人家離得很遠。自家也是快到山腳下了。
“姐姐，有人？是有人在敲我們家的門嗎？”小不點看見木獨搖動了一下，輕聲問道。
“顧嬸……顧嬸……”
“是黑妞……姐”
“哪個？”
“你摔破了頭，就是黑妞背你回來的。”哦哦哦，救命恩人，小女子無以為報……想一想，後麵怎麽有點汙……
“娘，黑妞……姐來了！”
木獨搖麻利的穿好衣服，打開了門，雨還在下，天麻糊麻糊的還沒到天明。
“娘，外麵還在下雨。天還沒有亮。你不要起床。”
木獨搖攔住，想要跑出去開門的小不點，“外麵在下雨，別打濕了你的腳。姐去。你點亮油燈。”
在這裏，估計是在古代的某個朝代。照明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很不習慣。
拉開外院的木門。借著晨光，看見互相攙扶著，走進了兩個人，感覺兩個人全身都濕透了。
這個年代不能生病啊，生病了就不容易治好，醫藥衛生條件都相當落後，搞不好就把小命兒弄丟了。她的本尊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想到此，木獨搖轉身走進了灶屋，欲先給他們燒一鍋水洗個澡，在煮一碗薑湯去去寒。
估摸著往鍋裏盛滿水。用火折子，吹了好幾口，就是不見火星子。木獨搖認為火折子是給她有仇。
“小三，來，點火。”萬般不得已，她隻好求救，扯起喉嚨大聲喊小不點。
顧木氏急切又溫柔的聲音，“安兒，快去幫幫你姐。”
小不點輕而易舉地燒起火，“燒火幹什麽？”這娃，遺傳了娘，一樣的軟包子。
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幹啥。但是他無條件的相信你。
“那個黑妞，她們淋了都很久的雨，很容易生病，現在要給她們燒洗澡水，洗個熱水澡讓身體暖和起來。”這都是生活中的小常識，想一想，木獨搖覺得應該給小不點普及一下，這方麵的知識。有備無患。
“我們家有生薑嗎？”
“沒有。”
“有辣椒嗎？”
“也沒有。”
哎！沒辦法。巧婦難做無米之炊。這是一種無奈告白。
改變生活水平，首當其衝是要掙錢啊。
哦！鹽。木獨搖找來兩個碗，捧過鹽罐子，刮得罐子呱呱呱咕響，準備兩碗淡鹽開水。
一邊給小不點普及，生薑和辣椒，都可以去寒。人若是在身體很冷時候，可以喝一碗生薑水或是辣椒水，可以讓身體快點暖和起來，多喝鹽開水，也可以預防生病。
小不點專注地仰望著木獨搖，滿臉的崇拜。
“姐姐，你懂的真多啊。”
“多看書，多學習，你也不會太差。”這是鼓勵，還是在小傲嬌。
木獨搖端了兩碗鹽開水，進屋一看，兩個人用一床棉被包在一起。
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望著她，眼裏有著怯意，不知道為什麽？少女是有點黑不溜秋，想起小三叫她，黑妞，就有點名如其人。老婦人，額頭前的頭發濕噠噠，還在不停地有水珠滴下來。
她們是誰？木獨搖沒有一點印象，但是看見娘親和小三，表現出熟念，且還挺熱情，那麽關係應當還不錯。
救命恩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木獨搖絕對意外，情深義重，想要報恩，一腔熱血，這是人家求之不得。人正犯困的時候，有人給你遞枕頭，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體念。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多麽的奇妙，不早，不晚，不遲，不先，恰是時候，我剛好遇見你。
黑妞若是碰到那個木獨搖，她的人生，百分之一百是個悲劇，她是何其有幸遇到她，若幹年後，黑妞說，命中注定我好運。
木獨搖把兩碗鹽水，分別遞給她們兩個人。黑妞，瞪大眼，瞬間淚如泉湧，顫抖的手，接過鹽水碗，哽咽中，“大……小……姐。”熱淚盈眶，情不自禁。